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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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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莲稚将门打开分别到杨氏和老夫人屋中看了看,老夫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深宅老妇,年轻时在北疆不安稳总是打仗,见得多了淡定的很。杨氏也是在北疆早年边关战事多发时待过来的,根本没把这伙蟊贼当回事。
在杨氏屋里时军士长来说是一伙流窜犯,已经被抓住了,他们已经派人给当地官府送去了。管家也来说:“报夫人,军爷们动手快,没有人受伤,也没有钱财丢失。”杨氏答:“好,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谢军士们每人一封红包。”管家应是,退了下去。几个儿子都来看了杨氏,杨氏只问了他们有没有受伤,没问任何一个孩子吓着没有,沈家世代簪缨,她家的孩子不会被流匪草寇吓着。
回屋后,沈莲稚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随他去,可能人家只是怕她们出事担不起追究责任。
又走了二十几天,进了关就要换水路乘船了。她们换到了船上,这船是官船大的很,这让前一个月整天坐在车里的沈莲稚开心了好一会,可以在船上散散步了,不用一直坐着。
在海上飘飘摇摇的走了两天,沈莲稚有时会在晚上偷偷跟弟弟们在甲板上钓鱼,然后就着小炉子煮了吃,喝梅酒行酒令,好不快活。
这天他们又在甲板上钓鱼,沈成海就没出来,沈成沣睡的早,沈成汉本来身体就不好,陆路走了一个月颠的快散架了在海上又晕又吐,床都下不来。
只有沈成浩和沈成涛和沈莲稚玩,三个人行了会酒令,沈莲稚和沈成涛一直输。沈成浩赢得直拍手笑。三小坛梅酒已经快见底了,沈成涛不服非要再来一局,沈成浩便说:“来一局不是不可以不过,除了喝酒我得想个别的赌注。”沈成涛求胜心切忙说:“好好好,我的四哥”沈莲稚有点醉了,但也不好扫兴也跟着附和说好。沈成浩想了半天说:“我赢了,大姐姐给我做个箭袋子,老五嘛,给我打十天洗脚水。”沈成浩说完,沈成涛便说:“可以可以,但是四哥要是输了可得把你从北疆走时新打的那柄玄铁剑给我。”沈成浩大手一挥道:“好说好说。”
结局这把不出意外,沈莲稚和沈成涛又输了,要说吃喝玩乐沈家谁也不如沈成浩,沈莲稚输了个箭袋子,站起来将梅酒一饮而尽说:“醉了醉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吹风醒醒酒。”看见他们走了,丹桂过来扶住她,夜风吹过来打了个哆嗦,丹桂便问:“姑娘,要不要紧。”“没事,我醉了有点冷,你回舱里帮我拿件披风来。”丹桂看了看周围:“跟我一块回去吧,姑娘你自己待在这里不成。”
沈莲稚看了看天空,一轮圆月周围是满天星辰,心里欢喜:“你先去吧,这明月当空满天繁星好看的紧,我在这玩会,你快去快回。”丹桂又说:“小姐这会儿没有碧兰跟我换,只有我一个人,要不还是回去吧。”沈莲稚听了催促不耐烦到:“你好啰嗦快去快去。”丹桂只好转身回去。碧兰上船之后直晕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沈莲稚不忍心让她带着病日日伺候她,左右没什么事就让她歇了,只有丹桂跟在身边。
沈莲稚从怀里掏出那根白玉桃枝簪子玩着,这簪子雕工好材质好,在月光下实在是好看。她越看越喜欢,脚边的酒坛还没收拾,她又有点酒醉,脚下一个不稳就踢翻了酒坛,其中一个酒没饮尽,酒坛打翻酒流了出来。
她踢翻了酒坛也没在意,继续把玩簪子,酒流到她脚下,她又酒醉摇摇晃晃的,脚下打滑人滑了好几下就往船边摔过去,这一下她就醒酒了,身体已经甩过去不受控制了,她仰面就要从栏杆折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臂膀拽住了她的腿将她拽了回去。
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过神来,这才抬头看是谁,这一抬头吓了她一跳——是那个让她别出屋的军士,她愣了愣立即想站起身来,结果站起来时脚腕剧烈的疼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弯腰行了个大礼说到:“义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如有需要随时联系沈家,沈家必当涌泉相报义士大恩大德。”
月色下的沈莲稚行礼过后低着头,站的笔直,端庄清丽。仿佛刚才差点掉进海里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夜风吹过她鬓角有些杂乱的发丝,照在她脸上的月光衬得她仙姿玉色,周身散发出的清贵气质就好像她才是月亮。
沈莲稚低着头听他一直未说话,才抬起眼睛。见他盯着她的手,这才发现刚才生死一瞬,她手里还攥着那支白玉桃簪,她不说话只把手背到身后。他回过神来喉结动了动,往前走了一步说:“你的脚……”话还没说完,沈莲稚见他往前走,忙退后了一步提高了音量喝了声“止步!男女大防义士切勿逾矩!刚才我说的话还算数,有事日后可来沈家。告辞!”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留下他一怔随即笑了笑说了句“你还是那样的一个姑娘”
沈莲稚往回走拐了个弯确定他看不见她了,才松了口气,拖着剧烈疼痛的脚往回走,没两步遇到了丹桂。她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来气,淡淡的问到:“你怎么去这样久”丹桂从小跟着她,知道她这样的语气是不高兴了,但还摸不着头脑说到:“没有啊,奴婢拿了衣服就回来了”沈莲稚叹了口气,心想我拿丹桂撒哪门子的气,开口说:“过来扶我,我扭到脚了”丹桂忙过来扶她:“怎么扭到脚了,要不要紧,回去先用冷帕子敷一敷,姑娘要不还是叫郎中来看看。”沈莲稚一边走一边说:“不用了没的叫母亲白担心,回去你帮我敷上愈筋膏就成了。”
回到舱里沈莲稚脱下鞋袜看到脚踝已经肿了,敷上药气鼓鼓的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莲稚因为脚伤没再每天去甲板上玩,只在舱里画沿途风景,一幅又一幅。到了下船的时候已经多了好多幅写意山水,工笔花鸟,笔法精妙让人心惊。
从船上下来,再换陆路,又走了半个月,终于行至京城城门外。沈莲稚掀开车帘向外观瞧,京城不愧是大魏都城,虽说是刚立国两朝但京城繁华盛世景象已经显露出来,还在城郊就见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农家赶着粮车,有官兵骑着高头大马,有货郎挑着货担。
进了城更见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市上有小贩叫卖声,给杂耍卖艺喝好声,店小二接待客人的声音,青楼女子招揽客人的声音。往来的车马都精致华丽,街上行人也多是快乐模样。
沈莲稚撩着帘子朝外看,这也看不够那也看不够嘴里跟丹桂碧兰说着:“你们看,那个人会喷火,哎呀那个人在卖什么?我没见过。”她从小长在北疆,虽说是勋贵人家娇养长大的但北疆多战事,远远没有京城这样热闹有趣。碧兰笑她:“小姐,你幼时不是回来过吗?”“那都是幼时的事情了,哪里记得清楚”沈莲稚答着话,看到后面沈成海沈成浩沈成涛几个已经跳下了马在街上跑跳,买东西看新鲜。她心上直痒也想下去,只是这样出去玩祖母又会训她也就只好耸了耸肩作罢。
看着街上的事物,处处新鲜,目光不经意的往后一瞥却见那个救她命的军士,他也看着她。目光交织,沈莲稚只觉得自己心跳停了停。急忙缩回车里,狠掐了自己一把心里对自己说“沈莲稚千万清醒点。”
到了沈府,皇帝新赐下的宅子,古朴,雅致。不甚豪华却处处精心。
沈广铭此时正在衙门里没回家,沈莲稚指挥着下人们搬东西,杨氏则给众人安排庭院。老夫人住长福堂,杨氏和沈广铭住春晖馆,沈莲稚住在蕴真斋,沈成海,沈成沣,沈成浩也有单独的院子,剩下的沈成涛年纪小,沈成汉身体弱跟着自己的姨娘住。
一番收拾终于歇了下来,碧兰给躺椅上沈莲稚揉着肩:“大姑娘累坏了吧,不过京城可真热闹。这宅子好,咱们的院子也好”沈莲稚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她的院子确实是好,杨氏一见就直接给了她。庭院中有颗桃树,还种着许多漂亮的花花草草。最让沈莲稚开心的是后园里还有一架秋千。
这日下午,沈莲稚与杨氏对着家里的账目。家中在京城有些产业北疆鞭长莫及,一直是交给她在京城的三叔沈广钧家打理,他们回京昨日上午三叔就带着三婶祝氏和嫡子沈成江来问候了一番顺便把账本交还。沈广铭和沈广钧是嫡出的亲兄弟,沈广钧在御史台官封从二品御史大夫,儿子们都还争气,只是沈家特色——没女儿。夫妻二人看着沈莲稚不住地夸,临走祝氏还让沈莲稚空闲的时候去家里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