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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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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这日天还没亮,沈莲稚就被杨氏和婶婶们从床上拽起来。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嘴里嘟囔着:“娘,我再睡会吧。”沈莲稚的外祖母刘氏一向疼这个外孙女,见她困得狠了便对杨氏说:“要不让阿桃再睡会子吧,来得及。”杨氏招呼着侍女妈妈们给沈莲稚洗脸漱口,听了便直摆手:“那怎么行?赶早不赶晚,娘您怎地这种日子还娇惯她?都成亲做秦王妃了还是小孩子吗?”说着用凉帕子盖在了沈莲稚脸上,
沈莲稚惊呼一声,这次彻底醒了。
沈莲稚先到祖先堂上香。回来就被按在妆台前上妆穿衣,戴首饰。
假发片和首饰堆了满头,最后戴上一大个凤冠,周围的人看着她一点点收拾好,有几个都发出了惊叹。梳头嬷嬷是宫里派来的笑着看着沈莲稚说:“姑娘,老身当了一辈子梳头嬷嬷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活脱脱仙女下凡。”沈莲稚笑了笑她只觉得戴着这些东西一天绝对会晕过去。最后丹桂将掩面的扇子塞进她手里,她就可以坐在那等着陆怀衍来了。
周围的人多得很,婶婶们,祖母外祖母,认识的不认识的贵妇们,都来夸她“此女只应天上有”她一一笑着应答,只觉得头痛。直到顾茂珠进来看她,她才觉得放松了些。顾茂珠穿着朱红的衣裙笑盈盈的走进来:“呦,我的好阿桃,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新娘子,让人心惊的很。”
“别笑我了你!”这时听见鞭炮和哄闹的声音,知道是陆怀衍到了。有礼仪妈妈来说:“王爷到了,大姑娘可以起身了。”沈莲稚忙用扇子掩了面,由两个妈妈馋着朝外走。
到了厅前见到沈广铭和杨氏坐在上座,她偷眼看着陆怀衍穿着大红喜袍站在厅堂当中,挺拔英武,沈莲稚把自己的脸埋在扇子后面偷偷看他,却突然跟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心里不住的欢喜。
二人给长辈们叩了头转身往出走。她还没出门就听到沈广铭低声说:“哭什么。”回头看见母亲祖母拿着帕子在擦眼泪,外祖母也在哭。她心下不舍也是心一狠转过了身。
到了厅堂门口沈成沣过来将她背起来,沈成浩在旁边跟着脸上颜色不甚好看,她心里明白沈成沣沈成浩有事都不喜欢说,可沈成沣喜怒不形于色,沈成浩却是有一点事情都放在脸上。沈莲稚知道他们是舍不得她,虽说是弟弟但平时他们还让着她多些。她低声说:“你们二人是我的亲弟弟,姐姐惦记着你们,莫要伤心。”沈成沣背着她的手抖了抖,沈成浩却掉下一滴眼泪来说:“姐姐若是他日过得不好,回家来我养你一辈子。”
沈成沣斥了他一句:“住口!今天这日子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沈莲稚笑了一声说:“你们放心,姐姐会过得好。”到了门口锣鼓喧天炮声不断,人声鼎沸震得沈莲稚直觉得耳鸣。沈成沣将她放进花轿里。陆怀衍一跃上马,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前面沈莲稚都进了王府,抬嫁妆的还有一半在路上,看得街上人们目瞪口呆,秦王娶亲轰动整个京城。
到了秦王府,轿帘掀开陆怀衍背着她往里面走。旁边有人往他们身上撒莲子花生大枣一边说着大吉大利永结同心。到了正厅给太后叩头,朝着宫门方向拜天子,又到秦王府的祖先堂告祭列祖列宗。然后送进新房有妈妈剪下他们各一绺头发绑在一起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诸如此类的礼节折腾了好久。
然后陆怀衍就被越王和一帮人拽出去喝酒,见人们都出去了留下沈莲稚在屋里长呼了一口气,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跟丹桂和碧兰说话。到了晚上,沈莲稚肚子开始咕咕叫,幸好杨氏给她准备了个糕点匣子让丹桂拿着。她就和丹桂碧兰一起吃,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音,她赶紧端坐起来。姜玉和戚寒就架着陆怀衍进来,陆怀衍两只脚都软了,她赶紧站起来看着他们把陆怀衍放在床上。丹桂碧兰并姜玉戚寒就退了出去。沈莲稚坐在床边用手拍了拍陆怀衍的脸叫了声:“衍郎,衍郎。”陆怀衍猛的睁开眼睛捉住她的手说:“夫人。”
“你……你装醉”沈莲稚想将手抽出来,结果被他死死的攥着。“这样的好日子我怎么能真的醉。”说完他就坐了起来细细的打量沈莲稚,她被陆怀衍看得脸红,只听他说:“真是,仙子下凡。”说完他就站起来解腰带,沈莲稚一个激灵问:“你,你干嘛?”“宽衣啊,休息啊,洞房花烛啊”陆怀衍转过头看着她,她被说得不好意思。自己坐在妆台前卸钗环,接着叫丹桂和碧兰进来,却是一堆侍女妈妈们进来给她在隔间里沐浴换寝衣。然后忐忑不安的等着陆怀衍沐浴,等陆怀衍出来姜玉吹了蜡烛退出去,陆怀衍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床上,在被子里拥着她。
沈莲稚满脑子都是来教规矩的嬷嬷给她看的小册子,心砰砰的跳。
陆怀衍在她的脖颈亲了一下,然后欺身上来吻住她的唇,从轻轻的触碰变成唇齿交融,她青涩的回应他,感觉到他扯开她寝衣的带子在她耳边问:“可以吗?阿桃。”她搂着他的脖颈轻轻点头,陆怀衍解开她的衣领突然看见她胸口的红色胎记,心像是被揉成了一团疼得厉害。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阿桃,你信我,生生世世我都当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命。”沈莲稚听了羞涩的一笑,她本来脸上就染上了一层红晕,现在这一笑真是勾魂摄魄,让人想把她揉进骨头里,陆怀衍看着她哑着嗓子道:“阿桃,得你这一笑便是要我下九幽斩阎罗也使得。”沈莲稚亲了亲他的唇:“我不要你下九幽斩阎罗,我要你生生世世当我是你的心肝,你的命。”
“阿桃……”
她最开始疼痛不习惯,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她。等她渐渐适应后他在她耳边粗重的喘息:“阿桃叫我的字。”“承……承耀,阿耀……”他听到阿耀这二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然后抱紧了她。他终于重新拥有她了。情到浓处他低低的说:“阿桃,我来人间一遭,只为你。”
二人出了一身汗她这时才注意到她摸着他的脊背,触感粗糙,一个长长的凸起似乎从他的肩下直接延长到腰际,好像是疤痕。她一惊坐起来:“怎么回事?快点灯!”陆怀衍拉她的手:“不碍的,这是旧伤了。”“那也不行”说着她拿起一旁的袍子穿上,下床去桌上点起灯拿过来,这次她看清了,是一道长长的褐色疤痕,从肩胛一直延伸到腰际,就像是为了把他整个脊背掀开。她心惊不已捂紧了嘴巴。他将寝衣穿起来,把她手里的灯拿下来放在一边,握紧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都是些旧伤,你别担心。”她回抱住他抽泣着说:“从前你什么都不怕,上了战场可以不要命的厮杀,以后你千万要想想我还在等你。”他吻吻沈莲稚的头发:“从前我便知道留着命娶你呢,往后我留着命和你生生世世。”
这一夜,战神桃仙再续情缘。这才是天定姻缘。
夜半,沈莲稚又做了那个梦,这次她不仅坠落云头,还梦到他变成了战神,她变成了桃仙,到坠落云头的时候她知道了那个撕心裂肺喊她阿桃的人是陆怀衍,她激灵灵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他感觉到她醒了,也坐起来问她怎么了。沈莲稚答道:“我梦到你变成天上的战神,我变成桃仙了,可笑吧。”他看着着她许久,什么都没说,下床给她拿心悸药和水还有干净的寝衣。她在里面看着他把药和水递给她盯着她吃了又去衣柜里给她拿寝衣,沈莲稚心里熨帖,本来按规矩应该是妻子睡外侧,郎君睡里面,方便半夜郎君要什么妻子好服侍,结果刚才他非要睡外面,现在堂堂大魏三皇子秦王,给她端药递水拿寝衣,面上皆是收不住的笑意。后来等她睡着了陆怀衍也没再睡,满脑子都是沈莲稚说他们是战神和桃仙。他隐约觉得她似乎是要记起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