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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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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看过那本书?”
钟时羽心神一凛,疑惑道:“什么书?”
姑娘冲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钟时羽心知,她与原身的行事轨迹全然不同,若真有第二个穿书者,定然早就看穿了她的底细,若她们是敌对关系,隐在暗中才更有利,若不是敌对关系,则应该早些碰面。
经过一番分析,钟时羽觉得,这个姑娘嘴里说的“书”并非她所理解的那个。
那还能是那个呢?
——《红楼梦》。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还能有红楼梦,让钟时羽心生亲切,就是不知,《红楼》是否换了名字?
她并未冒然,而是疑惑地看着她。
姑娘原本笃定地笑容消失了,她问道:“你真不知道?”
钟时羽摇头。
姑娘有些失望,她嘟囔着:“我还以为你一定看过。”
钟时羽适时问道:“是什么书,你可否告诉我?”
姑娘看她一眼,突然来了劲,道:“等你看了就知道了,我明日派人给你送过去。”
钟时羽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一来,二人倒有些亲近,钟时羽才知道,这位姑娘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名叫孔丹云。
钟时羽左边魏折,右边丹云,相谈甚欢。
季安萱面色阴沉,从外面走来,她走的急,以她为首的千金们小跑着追上她,她坐下后,就动手带着几分凶狠扯下了自己腰间的香包。
婢女们纷纷出言安慰:“小姐,你的才是如假包换的陈大师制作,她的那个定然是比不上的。”
季安萱烦躁道:“闭嘴。”说着,把手上的香包泄愤一般丢在桌上。
钟时羽一看,正是她在千芳阁遇到季安萱时,她出言炫耀的那个。
孔丹云心疼道:“怎么就丢了?这可是陈大师的香包,好些人想要。”
钟时羽好奇道:“那天千芳阁的大动作,你也去了?”
孔丹云看她一眼:“除了你这个不喜香的,在座的千金,差不多都去了,对陈大师的香包。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其他千金比下去,那时,她十分得意。”
在坐的千金都去了?就为了一个香包?
钟时羽再次对这个世界的香料市场惊叹,她道:“别可惜了,改天我送你一个香包。”
孔丹云只当她要为自己买一个,也没告诉她陈大师的与一般的香包不同,笑着应了:“你话既说出口,可休要反悔。”
两人说着话,突听有人道:“孟姑娘,送你香包的朋友,可否为我们引见一番?”
随着话音落下,一行人走了进来,在最中间被人询问的,赫然是女主孟惜香。
她笑的有些腼腆,回答道:“怕是不成,他不喜见人,若他再做香包,我一定通知各位小姐。”
比久负盛名的陈大师还要厉害的制香大师,任谁知道了都得藏着掖着,得到这个答案诸千金也不意外,好歹还有个渠道,千金们脸上更为热络。
钟时羽看着孟惜香凭借莫须有的“朋友”,便以庶女之身份与诸多千金拉近关系,心底哂笑一声,便挪开眼神,却突然发现,孔丹云面色有些不对,一直看着孟惜香那边。
同时,孟惜香也看了过来,先与钟时羽对上了视线,她面色僵硬一瞬,抬步走到钟时羽右侧,道:“孔小姐,我与严公子真的只是朋友。”
嚯!白莲经典台词!
只是没想到孔丹云与严以松关系匪浅,说不定与原身的处境差不多,钟时羽用余光看她,只见面色难看,却说不出什么话,便知她是个不善言辞的。
钟时羽刚要出声为她解围,就见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快步走来,挡在孟惜香身前,不分青红皂白,厉声道:“丹云,孟姑娘身世凄楚,你怎生的欺负人?”
“当年你心地善良,如今,你变了。”
说话之人赫然是严以松。
钟时羽也不知道今个是什么日子,又来一句经典台词,男人变心之后,就甩出一句“你变了”,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她听得拳头硬.了。
孔丹云似乎也受不了如此委屈,眼眶都被逼红,嘴唇颤抖,抬起胳膊似乎要甩严以松一巴掌。
若这一巴掌落实了,先不提别的,心底定能出一口郁气,但严以松这番做派,也不知对孔丹云的情谊也还存几分,他可是军伍出身,气力非凡,哪怕他稍微挡一下,孔丹云的小身板也顶不住,还会里子面子都丢尽。
钟时羽有此番考虑,便更为认真地盯着严以松,若欲出手,肌肉和手指的细小动作会暴露他的意图——这狗东西,不止是想要挡住孔丹云的巴掌,还要让她吃些苦头。
钟时羽拿起适才小太监呈上来的还有些烫意的茶壶,本打算装作一不小心碰掉,让严以松分心,现在,她想狠狠把茶壶撂他脚上。
就在此时,她发现严以松突然面露痛苦,抬起的左手转而抚在胸口上,孔丹云的那一巴掌,到底落在了他脸上。
虽说女子力气小,但孔丹云受到冤枉,心底不知藏着多少委屈,发泄一击,顷刻间,严以松脸上就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
听着那清脆的声响,钟时羽心底舒畅不已,严以松刚从战场回来不久,兴许是旧伤发作,真真是老天爷都帮忙,渣男就该挨上一下。
她面上却是装作才反应过来孔丹云要打人,欲要扑过去拦住,走动间故意碰倒了桌子边缘的茶壶。
茶壶“咔擦”一声碎裂,瓷片和里面还带着几分烫意的水一同四溅,严以松离得近,更是首当其冲。
与动作同时,钟时羽出声道:“丹云,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她冲孔丹云眨了眨眼睛。
旋即诚恳地道歉:“对不住,严公子。”
严以松额角青筋鼓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无事。”
孔丹云也冷静了下来,心也彻底凉了,她冷声道:“严以松,我回去就告诉我爹,我们退婚。”
严以松冷哼一声,不置一词,就要带着孟惜香去空处落座。
钟时羽道:“等等。”
严以松回头,目光有几分阴冷。
“适才,可没人欺负孟姑娘,是她自己凑过来,说你与她只是朋友。”钟时羽无奈地看了孔丹云一眼,傻姑娘,这种事必须得说清楚。
严以松一怔,看了孔丹云一眼,也未对自己的言辞道歉,就又要抬步。
钟时羽再次出声:“等等。”
严以松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钟时羽不理会他,对着孟惜香道:“孟姑娘,偷来的东西,用着如何?”
孟惜香仅是听到她叫自己,身体立时后退半步,似乎怕极了,颤了颤眼睫,小声道:“钟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从未偷过东西。”
钟时羽眼角余光扫过表情带着些怜惜的诸公子,继续道:“那我也不妨说的更明白些。”
“你腰侧的香包,是傅佑从我手中讨去的,他许诺说,绝不离身,现在竟然在你身上,若不是偷,难不成,是他送予你?”
这番话一出,旁人就想到近日京中的传言,傅佑为了钟家小姐,换下了与友人约定的香包。
而千金小姐们则眼底若有所思。
她们早就听到风声,盛国公夫人和毓贵妃的香包前所未闻,她们定然认识一个技艺精湛的制香大师,这时,只是小候庶女的孟惜香,竟也说自己认识一个大师。
若是偷的,就说的通了。
她们本就浮于表面的热络顿时淡了下来。
孟惜香短暂一怔,稍后泫然欲泣,咬着嘴唇辩解道:“是友人相赠,兴许是钟小姐记错了。”
严以松见此,心疼不已,上前一步把孟惜香挡在身后,冷声道:“世间香包千千万,凭何说这就是你那个?”
“这便是国公府的家教?”
钟时羽面色也淡了下来:“就凭本小姐能清楚地说出香包里面所用的香料。”
她吩咐道:“来人,去请制香师。”
钟时羽话音落下,另一个女声也道:“来人。”
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季安萱站起了身,走了过来,也是她下的命令。
她们二人皆是国公府嫡女,都有姑母在皇宫如日中天,小太监不敢耽搁,不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宫廷制香师来到了此地。
季安萱率先道:“孟姑娘,快把香包摘下来吧。”
钟时羽见她冷着的脸,想到她入席时把自己腰间的香包丢到桌子上的动作,心底猜测,她约莫是因为香包丢了些面子,不过,不论她出于什么动机,总归做的事于她有利。
思量着,季安萱又催促道:“孟姑娘为何磨磨蹭蹭,若是不方便,我可让婢女代劳。”
孟惜香垂下头,表情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听到似乎有轻微的啜泣声。
严以松顿时心疼地无以复加,本来觉得让制香师查验一番无甚所谓,钟家小姐决不会知道什么香料配比,但见心上人如此委屈,他的想法也变了。
他反问道:“钟小姐,若是你没说对香包所用香料,可敢低头认错?”
这些小姐们心高气傲,钟家小姐则是其中翘楚,让她低头道歉,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下,她总该收敛……
钟时羽笑吟吟道:“有何不敢?”
她声音中的自信和笃定让严以松疑惑,却让孟惜香心惊胆战,无他,这个香包确实是傅佑送予她的。
若钟时羽真的知道香料配比,那她接了外男送予的香包,届时,她苦心经营的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孟惜香用眼角余光扫过周围诸人,她们眼见钟时羽放了话,全都目光灼灼盯着她,摆明了要看一出好戏,绝对不会为她说话。
她的心越提越紧,在催促声中,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来个人,帮帮她。
上天没有听到她的心声,香包到底是被制香师捏在了手里,他小心打开,倒在掌心一些,细细嗅闻,末了,还放到嘴里尝了一点。
钟时羽见老人的分辨到了尾声,问道:“大师,我来说这个香包中所用香料,您来确认?”
老人同意后,钟时羽在诸人的盯视下,轻悠道:“这个香包,其实只用了六中香料。”
“分别为菖蒲,白芨……”
她每说一种,制香师便点头肯定一次,待说完六种香料,仍是五一错处,在场的人没有傻子,心底都明白,孟惜香与新科状元傅佑,私下有些勾缠。
就连严以松,也对孟惜香投以惊诧的视线。
孟惜香低着头,牙关紧咬,脑中疯狂思索破局之法。
钟时羽不知她的打算,继续追问道:“不知,孟姑娘是何时与傅佑相识,又是何时有了这种关系?”
孟惜香迟迟想不到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就在她惊慌失措之时,亭子外忽有人道:“原来诸位都在此处。”
说着话,那人缓步走来,婢女太监纷纷行礼:“参见六皇子。”
六皇子,原书男主魏墨均!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