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四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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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傀儡不知疲倦地赶着两架马车，向着清风山进发。
曹蔚宁给师门去信，清风山为抵御他派袭扰，已然封山阻行。
一行人等只能停在清风山下的小城里休整，等待清风剑派的人下山接应。
曹蔚宁带顾湘去他长大的城市到处逛逛，龙雀歇着，只余四季山庄四人组在客栈里边吃边聊。
温客行很怨念：“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清风山啊？”
成岭思索：“嗯……替曹大哥解忧？”
温客行翻了个白眼：“我替他解什么忧？我不给他添忧就很对得起他了。”
周絮道：“若是阿湘还想跟他在一起，那确实得先解决这件事情。”
红露补充道：“一个新情报，湘姐姐和小曹，最后是在鬼谷成亲当日，被莫怀阳在大婚之上杀死的。”
温客行大惊：“什么！”他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为何现在才说！”
那桌子也是很坚强，没有散架，只是店小二远远地看了两眼，心中记了一笔索赔。
周絮将温客行拉回自己身边顺毛。温客行窝在他肩头嘟嘟嚷嚷抱怨。
红露弱弱道：“第一，顾湘和小曹不一定会走到成亲那步。”
温客行瞬间平静下来：“那倒是。”
“第二，我常常想，一个人，该不该为他还没有做过的恶行，付出代价？”
周絮不以为然：“你若是想过这个问题，当时便不会将鬼主的名头栽到莫怀阳身上去。”
红露摇头：“要是我随便一说就能有用，那江湖上，每日又在产生多少个鬼谷阳王？这个谣言能传开，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手里有琉璃甲；第二，有人想要他手里的琉璃甲。”
周絮轻笑：“有理有据。”
“高崇还活着，如果莫怀阳愿意将烫手山芋送还，清风山便不会有此劫难。但是莫怀阳做了什么？”红露叹了口气，“又贪琉璃甲，又贪好名声。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温客行冷冷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阿湘跟那个什么曹成亲的。”
好家伙，听说他有个不做人的师父，这小曹马上就变成了那个什么曹。
周絮点点头：“棒打鸳鸯也好，替他解了师门之围也罢，总之，这回首先要解决曹少侠的问题。而后呢？”
而后是温客行要解决青崖山逃出来的恶鬼，目前这些恶鬼大部分都投奔了蝎王麾下，跟随蝎王准备围攻清风山。
温客行面上嗜血厉色一闪而逝，周絮总结道：“所以蝎王那边的几头恶鬼，我们得要找机会除去才是。”
红露嘀咕道：“我们先把人干掉了，那叶前辈干什么啊？”
好问题，温客行疑惑：“按理说，我们先去了一趟岳阳，再转道清风山，叶白衣合该比我们快才是。怎么我们都到了，他还不知所踪啊？”
红露挠头：“我们有傀儡车夫，又有龙渊阁的马车，比他快也很正常吧。”
而且，叶白衣此次下山，不但想尝尝人间烟火，还想给自己找个传人来着，在路上耽搁一下也实属常事。
温客行感叹道：“哎呀，没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这老怪物别的不说，功夫是一等一的好。把他往清风山上一放，我看谁还敢往上冲。”
红露突发奇想，兴高采烈：“要达成这个效果也不需要叶前辈啊！您老人家站到山顶上去引吭高歌，说不定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温客行沉默，温客行生气，温客行拿起扇子追着红露敲：“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懂不懂尊师重道！”
红露的流云九宫步卓有成效，一边躲一边胡咧咧：“然后师父可以站到另一个山头，你们俩就可以对唱山歌！你知道怎么对唱山歌吗！噢你不会！师父肯定会！让师父教你呀！”
温客行一边嚷着“你在说什么鬼话”，面上却不由得带了一些笑意，他抿了抿唇敛住面上的喜色，佯怒道：“阿絮！管管你这个不着调的徒弟！”
周絮轻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那么等办完了这两件事，我们就回家！”
成岭的眼睛亮晶晶的：“嗯！我们回家！”
温客行也展扇，再掩不住喜色道：“这样我们还能赶上春节，大年三十一定要在家里过！到时候我可要让阿湘好好学学怎么包饺子，她还从没过过年呢！”
三双眼睛同时望向红露，每一双都在催促她：快，说点吉祥话让我们高兴高兴！
红露：“……”我也很想说点吉祥话但是为什么你们每句话都好像在立Flag啊喂！
她干巴巴许愿道：“那我希望今年过年能收到好多红包！”
成岭笑道：“露姐姐，我的也给你！”
红露赶紧跟他击掌：“就这么说定了！”
周絮摇头笑道：“你说你又不缺钱花，怎么总是一副财迷嘴脸？”
红露闻言想起自己那一副耳坠：“是金子总会花光嘛，成岭，我的一百两……”
“哦，昨日我见城里有个当铺，便将那耳坠拿去给掌柜的看了。”成岭忙道，“他说这耳坠价值很高，小城当铺开不起价，可以把耳坠放在他那代售，若是售出去了，他从中抽一成。”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条子递给红露，“这是代售单据。”
温客行奇道：“这老板还挺会做生意。”
红露翻看着单据喃喃自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成岭疑惑，“那当铺老板有问题？”
红露摇摇头：“没事。”
只是你们Flag立到飞起，我心里慌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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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好的Flag不要立，裹上鸡蛋液，沾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老人小孩都爱吃，隔壁的莫怀阳都馋哭了。
及至中午，范怀空领着莫蔚虚及一干清风山弟子悄悄在山下与温周二人见了一面。
特殊时期迎接这群不速之客，范怀空的态度仍旧是不卑不亢，亲切却不狎昵。既没有过激反应怀疑这群人别有所图，也没有诉苦言难希望温周等人出手襄助。
既然曹蔚宁说这是他未来的妻子及其家人，清风剑派便以这个身份接待了他们，并郑重地告诉他们已然在半山腰为他们准备好了屋舍，希望他们不会觉得失礼；但清风山的确是封山了，无法接待任何外人，也不想拖累任何义士。
温客行叹道：“难怪莫怀阳那老狐狸能养出这么个大兔子。原来清风派的主事另有其人。”
拒绝了清风派的好意，周絮将已知的几个消息，当着众弟子的面，告诉了范怀空：蝎王与鬼谷勾结，对琉璃甲势在必得，清风派难敌药人军，届时必然死伤惨重，莫怀阳固执己见，始终不愿对琉璃甲放手，高崇数次来信想要回琉璃甲，均被莫怀阳以各种理由推拒。
“此乃不义之战。不为侠义，只为利益，范长老，应当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吧。”
范怀空脸色惨淡，并不怀疑周絮的消息来源。他长作一揖，感谢了周絮的帮助，而后归心似箭，想要再回去劝劝莫怀阳，让他放弃这烫手山芋。
长辈说话，小辈是最好不要插嘴的。但是红露从来不是守规矩的人，她张口便问：“所以贵门派没有想过，把莫掌门开除粉籍吗？”
“何为，‘开除粉籍’？”范怀空好奇。
“既然清风剑派也不想要这琉璃甲，想要琉璃甲的从始至终只有莫怀阳一人，他非要和琉璃甲绑死在一块，何不将他与琉璃甲一块儿逐出清风剑派？只要贵门派表明了态度，清风山之围，也就迎刃而解了。”
范怀空难以言喻地看了她，怒斥道：“荒唐！小丫头，你可是名门正派出身？怎么说起话来，满脑子歪门邪道，一股子邪气十足！这般悖逆之语还请不必再言！我清风剑派虽然荏弱，却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掌门乃一门之长，只因些微压力便将之逐出门派，你把我清风剑派当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老的老，少的少，一共六人，又瞪了一眼曹蔚宁，勉强忍了怒气，拱手道：“门派事务繁多，在下难得半刻离身，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他气冲冲地跑了，只余莫蔚虚带着剩下的清风山弟子，苦笑着与温周等人继续寒暄。
莫蔚虚拱手一礼：“师叔为人并不陈腐，只是将掌门逐出门派一事，实在是闻所未闻……”
温客行喃喃道：“正常，这事我也没听说过……”
周絮摇头：“将掌门逐出门派？你倒是真敢想。”
“清风剑派，是清风山门人的门派，又不是莫怀阳一个人的门派。你们觉得奇怪，我才不能理解呢。”红露理所当然道，“莫师兄，我斗胆问你，你父亲，从青崖山之役回到门派中后，可有再过问门派事务？可有教导过门下弟子习武？”
莫蔚虚垂眸沉吟。
“我再问一句，你清风剑派可有秘籍被抢进武库？这琉璃甲可与贵门派有丝毫半点关系？”
莫蔚虚沉静地看她一眼，再度拱手：“红露姑娘，受教。”
红露摆手道：“嗨，当我没说。”
对于江湖中人而言，进一个门派相当于粉一个爱豆，因为门派精神——爱豆本人太虚无缥缈，所以很多门生会把领自己进门的大粉当做是信仰。
我脱粉可以，怎么可以开除大粉粉籍呢？
即便大粉非要爱豆和当今顶流男团琉璃甲炒CP，一炒还炒三个，行为非常像是披皮黑，但是他是领我进门，让我进一步感受到这个大家庭温暖和爱豆迷人魅力的精神导师啊！
尤其是在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的传统教育下，红露的提议，还真就是歪魔邪道，不仁不义。
红露也只是突发奇想，随口一说，没想真的说服谁。于是很快，双方气氛便恢复了和谐。
曹蔚宁再怎么不舍，也只能与顾湘暂别，先到山上去住个几日。之后的事情，等大战之后能活下来再说。
清风山的人一走，红露就接到了当铺的飞鸽传书，说是她那对耳坠有位人傻钱多的贵客要买，让她去一趟当铺，当面交易。
思及红露所说“不祥的预感”，周絮起身要陪她走一趟。红露连忙摆手，想了想：“多大人了，卖个东西而已。实在不行，我换个样子去吧。”
许久没上妆，突然有点手痒。
她盛装走进当铺，当铺老板面色古怪地将人迎进里屋。她掀开帘子，手还没放下呢，就直直地僵在了原地。点了她穴的那位人傻钱多的贵客，手中拿着那两只红得娇艳欲滴的耳坠，放到她身前比划：“你就是这两枚‘蝎尾毒眼’的主人？”
完蛋！刚刚还在怂恿清风剑派开除他粉籍呢，这现世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红露狗腿地回话：“那当然不是我的，你看我这张脸，像是戴耳坠的人吗？”
莫怀阳退开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人，穿着寿衣，带着古怪的帽子，糊着黑一个色号的粉底，还涂着古怪的唇绿。
“你这是什么打扮？怎么好似那传说中的无常？”他疑惑，“算了，既然你有这两枚蝎尾毒眼，想必与那蝎子魔头交情不浅。我便拿了你去，与那魔头做个交易！”
他二话不说，也不听红露辩解，便将人提溜在手里，几番纵跃，上了清风山。
红露：“……”为什么莫怀阳这个大魔头说话做事都像个憨憨啊！
说好的老狐狸呢？说好的反派死于话多呢？还等着和他互耍一番心眼，狐假虎威让他好好猜忌一下惶恐一下，结果就抓着她就开始乱飞！
就莫怀阳这手比脑子快的习惯，应该被叫做触|手怪，不配被叫做“老狐狸”！
她一边呼呼地喝风，一边试图跟莫怀阳搭话：“莫掌门，你二话不说就抓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莫怀阳一边轻松地纵跃，一边分心答道：“你倒是说说看？”
红露一副正气凛然，高不可攀的模样：“你去打听打听，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张成岭名号？我可是五湖盟最后一个传人，镜湖大侠张玉森的儿子，铁判官高崇和大孤山派掌门沈慎的义子，四季山庄庄主周子舒的徒弟，神医谷传人、圣手甄如玉夫妇独子的家庭教师，龙渊阁机关术的传人，剑仙曾为我赶过车，镜湖大侠给我换过尿布，三白大侠因我吐过血，蝎王为（喂）我……嗯，吃过药……”
“那蝎子魔头，何故要伺候你于病前？”莫怀阳毫不客气地打断。
思路被打断红露有点卡壳：“……emmm因为……他的义父我的义父好像都一样，小小眼睛大大脑袋天天装傻样？”
莫怀阳：“？？”
卡壳仅一秒，红露迅速调整好状态：“因为他有求于我啊！这一对耳坠也是他为求我办事送我的。怎么，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把我放了，剑仙已在赶往清风山的路上了，你若是冥顽不灵，非但我师父，四季山庄庄主、天窗之花不会放过你，你同时得罪的还有龙渊阁、神医谷、长明山、镜湖派、岳阳派和大孤山派等等多方势力！四舍五入就是得罪了整个江湖！剑仙他……”
莫怀阳听她呼噜呼噜地脑壳疼，随手将她哑穴给点了，冷笑道：“你看看这清风山下乌泱泱的一片，我还怕得罪整个江湖吗？”
红露：QAQ唔唔唔！你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再点我穴啊！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
你等着，等我能认哑穴了，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说一句话卡一下，说一句话卡一下，不把你卡成2G网，我张成岭三个字倒过来写！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四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