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恋人Ⅱ》郝幸福

6、chapter 6

　　卓逸按下内线，吩咐秘书泡两杯茶后，坐在本田政勋身侧。

　　“让本田先生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很失礼，抱歉。”

　　卓逸用日语笑谈。

　　本田政勋用日语，回道，“上个月，已经有几家大的房地产商想要与金日合作开发日本七深货运的八号码头，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看到卓尔天下的诚意，是不是意味着卓先生打算放弃八号码头的开发案？”

　　“这是卓尔进军日本的重要一步，在原则下，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卓逸微笑不改，“只是本田先生提出的合作条件会让卓尔大出血，我当然得慎重思量。”

　　“南城房产希望能通过我们，让他们在日本立根，在增加合作成本的情况下，还会给金日不少好处，可是我依然在考虑，因为我对卓尔的实力更看重。”

　　“罗杰道森讲过世界上赚钱速度最快的，是谈判。本田先生刚才一句话就让卓尔甘心让金日多吸走了数百亿，我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知道达成了共识，本田政勋端起刚才秘书泡来的茶，笑道，“卓尔今后在日本赚的钱恐怕多于这个价钱的十倍，可见，卓先生也是吸血鬼。”

　　卓逸噙着笑，淡定的眼色直视着本田政勋，“听说茶道很讲究艺术，下一次，我还得多多向本田先生请教。”

　　本田政勋笑得更开怀了。

　　办公桌上数百支满天星散发着淡淡的，清清的香气。

　　纽约。

　　风吹过屋檐，摇动一串风铃叮当作响。

　　何庚抿着唇走到窗边，用右手的手指撑开百合叶帘的一道细缝。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尹优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清楚地看着何庚左手臂上的石膏。

　　“小优，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何庚蓦地转过头，盯着尹优，声线冷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尹优也看着他。

　　“我宁愿LOCP倒闭。”何庚怒声说，“如果我知道你兑掉了百分之十尹氏的股份来救它，我宁愿它宣布破产。”

　　“现在你要它破产好像不是很容易了。”尹优开玩笑。

　　何庚无力地愤怒，“那些股份是你多少年努力换来的，你现在竟然把它投在一个快倒闭没有任何前途的LOCP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尹氏也发展得很好。”尹优还是笑，丝毫不把他的愤怒放在心上。

　　“我不会感谢你的。”何庚闷声再次说，她让他觉得自己是没用的人。

　　“我投下的那些钱，可不是无偿的，所以，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尹优笑，清澈到透明，“LOCP是你一手创办的，我相信你。”

　　何庚语顿，心里浮起丝丝温暖。

　　“你那么讨厌卓逸，不希望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是为什么？”

　　尹优不厌其烦的踩地雷。

　　何庚的心突地抽痛，他不说话了。

　　她的眼试图看穿他，“你不可能不知道Carina的背景，钱只是你试探Carina的筹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何庚叹了一口气，满脸挫败，“你觉得我跟卓逸……小优，你说实话，我跟他，我是不是就真的那么不如他？”

　　“人痛苦的根源就是与人比较，你是何庚，他是卓逸，你是你，他是他，没有谁不如谁？”

　　尹优幽幽地看着他。

　　“我为她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她还是选择回去？而且一回去就找他？”何庚的眼通红，是愤怒，更是心伤，“为什么她不惜背叛我？小优，你现在也还爱那个人吗？”

　　何庚质问她，“宸轩输给了他，我输给了他，你的心现在也还在他那里吧？如果在我跟他之间选择，你也会跟Carina一样选择他吧？”

　　尹优望着他，平静地道，“何庚，你跟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或许我对他还是很依赖，所以在遇到什么事情失措的时候，会想要他来拉我一下，可是在你那么极力反对LOCP跟他扯上关系的时候，我放弃了向他求助，因为我很在意你的感受。”

　　尹优看着何庚，轻叹。

　　“你打算就这样放过Carina？”尹优问他。

　　“小优——”何庚沉吟许久才对她说，“你爱过，所以你应该知道无论那个你爱的人对你做过什么，你都无法对那个人做出任何会伤害到他的事。Carina可以无顾及地伤害我，是因为她不爱我，我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她的报复行为，是因为我爱她，爱过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胸口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

　　Carina破坏了一件精美得无法言语的爱情，她破坏的不只是爱情，她也给那个爱她的男人留下一道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何庚——”她尊重他的决定。

　　清溪。

　　夜晚，清澈的空气使天空更加广漠无垠。

　　那片黑暗无限地扩展开去，只剩点点霓虹。

　　沈丹丹敲门后，打开休息室对站在落地窗旁的男人说道，“总裁，一切都准备好了。”

　　卓逸转过身，没有说话，直接越过沈丹丹走出去。

　　沈丹丹立刻跟上他的脚步。

　　在电梯里，沈丹丹端详镜子里所反射的卓逸的脸孔。

　　那是一张英俊却也冷漠的脸孔，虽然时常带着笑，但她感觉不到她的上司有一丝喜悦或得意，更多时候，她看到的笑也只有接近冷漠的面具。

　　“诗慧到了吗？”卓逸问。

　　“已经到了。”沈丹丹答。

　　叮——

　　电梯门打开，卓逸走出去。

　　他面无表情的脸孔在转瞬间带着浅浅的笑容，推门踏进会场。

　　卓逸一出现，现场摄影记者的镁光灯就陆续闪起——

　　“各位请入席——”

　　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特助刘德志立即邀请媒体进场。

　　带着冷敛笑容的卓逸成为全场的焦点。

　　今天晚上是卓尔天下跟金日的签约仪式，能办得如此盛大，是因为卓尔天下在两年前已成为清溪市最大的跨国房地产公司，而且此次与金日合作开发日本七深货运的八号码头集结了日本政商的势力与清溪协商的力量，投资近数千亿，计划在五年内开放使用，一旦八号码头竣工，估计每一年就会吸金百亿，各商评专家且预估，这还是最低的吸金额，最大胆的预测是每一年就将吸金千亿，成为日本最大的港口。

　　金日在众多有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中选择与卓尔天下合作，大势底定，各方集资，这项消息一公布，近两个星期来每天都成为各家报纸头版头条最大的新闻。

　　卓逸与本田政勋点头，握手。

　　仪式正式开始，由本田政勋发言，他用日语说，“很高兴各位能见证卓尔集团与金日集团这场签约仪式，我在这里宣布，今天金日跨国房地产投资公司与卓尔天下房地产投资开发公司正式签订合作，开发七深货运的八号码头……”

　　本田政勋发言后，立即就由翻译进行再次复述。

　　卓逸和本田政勋提笔在合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各自的名字并盖上公章。

　　仪式结束。

　　卓逸向特助点头示意，特助把手中的话筒交给他。

　　“除了这件事，卓某还有一件喜讯想要跟大家分享。”

　　卓逸环望会场，目光定在杨诗慧身上。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卓逸的目光移向杨诗慧。

　　杨诗慧一身雪白的连衣褶皱长裙不失高雅，雪嫩的脸庞笑靥如花，她美丽的笑容就像春风一样馨柔。

　　她看着台上带着高贵冷柔笑容的俊逸男人，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气息，她心跳骤狂。

　　现场媒体镁光灯又此起彼落闪起……

　　卓逸走到台下，朝杨诗慧伸出手。

　　杨诗慧把手交给他。

　　“这是我的未婚妻杨诗慧小姐。”卓逸笑着说，“所以，请各位记者朋友以后不要再随便帮我找对象了，因为她会吃醋。”

　　卓逸忽然吻上了杨诗慧的脸颊。

　　镁光灯瞬间此起彼落的闪个不停。

　　陈诗慧脸红心跳，很小声地问卓逸，“你不是说等房地产展示交易会过后才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卓逸笑言，“早一点不好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陈诗慧的心跳以百米加速的状态狂跳，她的手紧张地抚着在褶皱裙旁边口袋里的花卡，那是他第一次在送她的花里夹着他亲笔写的花卡。

　　虽然只有卓逸两个字，但她好感动。

　　从收到那束特别的花，已经三个星期，她每天都带着它。

　　“卓逸……”

　　她不禁轻喃，她好爱这个名字，好爱眼前这个俊雅无双的男人，她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她的轻喃让卓逸一震，“诗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全名，你知道的。”他附在她耳边说道。

　　陈诗慧还来不及反应，卓逸眼睛一眨，薄唇再低了几度，吻住了杨诗慧惊愕的粉唇。

　　这画面立即引起了骚动，媒体大乱，镁光灯闪得几乎比大厅几百瓦的美术灯光都要刺目。

　　这是一场难得的盛会。

　　尹优回国，去时，她是一个人。

　　回来时，是两个人。

　　还有一个人就是何庚。

　　“这条河居然还在。”何庚感叹，“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坐在何庚身旁的尹优，透过计程车的挡风玻璃往外望，看着何庚说的那条河。

　　“停车。”尹优说。

　　何庚付了车资的数倍，他对司机说，“请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机收好钱，乐得轻松。

　　下了计程车，尹优和何庚沿着河岸走。

　　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薄纱。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尹优看着寥廓的苍穹。

　　“离开清溪时，我只有十岁。”何庚笑了，“小优，你硬把我拉到清溪来，不怕我们朝夕相处，我会爱上你吗？”

　　尹优顿觉诧异，调转视线，看向何庚。

　　突然，她笑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爱上我。”

　　何庚俊俏的脸容扯出大大的笑靥，俊朗耀眼，他说，“小优，如果没有你……虽然很不愿意说，但是……谢谢……”

　　尹优娇俏的脸容笑逐颜开，灿烂夺目，“谢谢收下了，钱还是要还的。”

　　河面闪闪烁烁的，在阳光的照耀下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这么多年，再看到熟悉的事物，心里的感觉很奇妙。”

　　看着河面，何庚的心竟觉得轻了许多。

　　“有些事是不会变的。”尹优喃喃应道，神情缥渺，微风将她及颈的黑色拂过耳畔，蓦地眼睛一酸，“有些事却变得太多——”

　　生源餐厅二楼的VIP包厢。

　　晚上八点整，邰伦穿着制式的高级西装走进包厢。

　　已经在包厢内等候的童杏站起来迎接。

　　“伦哥。”童杏雪嫩的脸庞笑靥如花，“请坐。”

　　邰伦笑了笑，坐下。

　　“可以上菜了吗？”她问邰伦。

　　“随你。”邰伦从善如流，“费那么大的劲找我有什么事？”

　　“伦哥，你也知道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你啊？”

　　童杏娇羞地笑了。

　　邰伦直接道，“我已经帮童氏拿到了国贸大厦的土地开发案，我已经不欠童子文什么了。”

　　童子文是童杏的父亲，曾经帮邰伦过检，邰伦也因此免去牢狱之灾。

　　“爸爸曾经帮过你一次，这一次请你帮我。”童杏真挚地对他说，开门见山。

　　邰伦噙着笑，淡定的眼色直视着童杏，“说吧。”

　　“只是想请你的手下帮我教训一个人。”童杏娇柔地回答。

　　邰伦淡声说：“烈焰已经退出江湖三年了，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很抱歉。”

　　童杏说，“只这一次，以后你就再也不欠爸爸什么了，跟自由比起来，你只是损失了一些钱，然后一点点‘关系’，你不觉得是很值得的买卖吗？”

　　邰伦低笑，“说得好，你是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谁都知道伦哥重情重义，有恩必报，我只想让邰哥以后不必再有心理负担。”

　　“是谁？”邰伦问，“是谁让你这么费尽心思要对付他？”

　　“这是资料。”

　　童杏从红色LV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置于铺了白布的餐桌上。

　　邰伦连碰也没碰，他手指轻弹着桌面，“你想怎么对付那个人？”

　　童杏直视着邰伦，眼眸有些狠绝，她说：“我要她被凌/辱，身败名裂。”

　　邰伦撇起嘴，淡淡地笑了，“是个女的？”

　　童杏也跟着笑了，妖艳无比。

　　“没错，多管闲事的女人。”

　　邰伦眯起眼，他说，“你是想让人拍下她被凌/辱的照片，再公之于众？”

　　童杏的眼眸露出冷峻的光芒，笑容敛去，她说，“聪明。”

　　她要撕破尹优装纯的面具，那副高高在上的清纯模样。

　　沉默片刻，邰伦说，“至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当然。”

　　童杏知道他答应了，她美丽的笑靥瞬间染上喜悦的桃花。

　　童杏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翩然离去，晚餐的目的已经达到，是不是真的有吃，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童杏离去后，邰伦拨了一通电话。

　　大概十分钟左右，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包厢。

　　邰伦直接把还没有拆开看过的资料给那个男人。

　　“这是？”何流澈接过纸袋。

　　“派几个人搞定她。”邰伦起身，边说边往外走。

　　“做掉吗？”何流澈皱眉，兄弟们都洗手了啊。

　　“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得太过分——还有，不要让自家的兄弟来做这件事。”

　　邰伦吩咐，已经走出包厢。

　　何流澈跟着走出去，捏着纸袋，脸上没有表情，应道：“我知道了。”

　　站在一栋华丽的玻璃帷幕大楼前，尹优转身想离去，手机却响了。

　　按下接听键，她接起电话。

　　“是我。”卓逸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声音，尹优瞬间微变了脸。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尹优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不自然而且沙哑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去？”手机那头不答反问。

　　她一震，头迅速往上仰。

　　“你知道我在你公司楼下？”她诧异。

　　“是来找我的吗？”他问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公司楼下？”她问着。

　　“回头看看。”他收了线。

　　尹优握紧手机，迅速转头。

　　突然，对面一个影子闪过尹优的眼际——

　　她睁大眼想仔细的看清楚，一辆车子却挡住她的视线。

　　她向前走了几步，闪开车子，直到她确实看清楚了对面典雅咖啡厅里倚着大片落地窗而坐的俊颜。

　　她往前跨了一步，感到无比的沉重，仿佛是一条拉紧的线再轻轻的拉一下就要扯断了一样。

　　她选择退回安全地带，跨出去的脚退回原位。

　　车子一辆紧接一辆的，阻挡了她的视线。

　　她敛眸，犹豫不决。

　　“想什么？”

　　卓逸已经跨过车道，来到她面前。

　　她抬眸，只剩惊讶。

　　“骗子。”卓逸像鬼魅一样倏然俯到尹优耳边，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你骗了我。”

　　尹优倏地一震。

　　这一刻，她竟想起多年以前，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她怔看他。

　　你骗了我。

　　我骗了你？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我吃完了所有你给的糖果，你并没有回来。

　　她看着他眼底闪着火苗，目光炯炯，意味深刻的黑眸，当下，尹优不知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似的浑身一颤。

　　调匀呼吸，她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不想让他看出任何一丝心情的激荡。

　　“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她说，“你的时间不是很宝贵吗？”

　　“哦？”他扬眉。

　　“你不是说三天过后，就算企划再怎么完美你都不会看吗？”她撒谎，“我只是不希望浪费你的精力和时间。”

　　“没想到你还这么善解人意。”他咧嘴，“所以，你索性也就三天的十倍才回来。”

　　她语顿，不解他的在意。

　　“既然你不打算再找我谈风险投资了——”他低笑，她说的话他并不相信，“那么，你现在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听出他的嘲讽，她皱眉，“你以为我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他故意伸手，“企划呢？”

　　“什么企划？”她反问。

　　“你刚才找了个很烂的借口，想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尽力早回来了，然后又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企划？”他故意问道。

　　“我只是顺便路过。”她撒谎上瘾了。

　　他的误解让她生气，难道她就是那种一定要有目的才会找他的人吗？

　　她转身，不想跟他再说下去。

　　见身后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回头。

　　他的目光定在车水马龙的车阵。

　　他的神情竟让她莫名的纠结。

　　因为她发现他竟显得很孤独又很脆弱。

　　“你怎么了？”她问。

　　“我很好。”他违心。

　　片刻，他的视线转向她，连笑容也无，淡道，“既然你只是顺便路过就快点走，既然你那么善解人意，我又怎么好意思浪费你找风险投资的时间。”

　　他转身就要走进公司。

　　她拉拉他的衣袖，笑得很刻意，“喂，你看起来很糟唉，遇到什么挫折了？”

　　第一次被人看穿，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莫名的感觉漫上胸臆。

　　他甩开她的手，“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他换了一个方向走，不再是往公司的方向。

　　尹优看着他走远，她觉得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她的心口又酸又痛又恨又不忍。

　　——退出□□就有那么难吗？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难吗？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很抱歉，我没有你那么有钱的老爸，也没有你那么有势的老爸，更没有你那么高尚的情操去关心别人的命运，我只是用我的方式生存，用我的方式养活我自己，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来决定，况且，你凭什么来管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要是不喜欢，以后看到我，记得要躲得远远的。

　　卓逸，现在的你已经有钱，有势，有地位，有……爱，什么也不缺了吧……为什么你还是不快乐……

　　尹优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她怔然地看着手机屏幕，突然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刺痛了她的眼。

　　她再看了卓逸离开的方向一眼，犹豫三秒，跟上去。

　　人的心，只要思念着对方，就会互相心灵相通。

　　卓逸，就算你不记得一切，你还是能感应到吧，你妈妈对你的思念……

　　我知道你感应到了。

　　卓逸走得慢，尹优跟得慢。

　　卓逸走得快，尹优跟得快。

　　卓逸跑，尹优也跑。

　　卓逸停，尹优也停。

　　一秒、二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卓逸回头，对她横眉相向。

　　尹优看着，只是凝视着他。

　　“不要跟着我！”悸动的情素令他不安，他瞪她。

　　他又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到她已经转身不再跟着他，他更是动怒。

　　“叫你不跟就不跟，一点个性都没有！”

　　他朝着她的背影吼，毫不自觉的。

　　她全身震了一下，猛地回头，可惜他已经回过头去了。

　　她瞪着他的背影，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她快步上前，拦住他。

　　他往左，她就往左，他往右，她就往右。

　　卓逸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就那样望着他，一直望进他的心里。

　　周围的行人淡化为虚无。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她说。

　　“不去。”他对自己不能控制的心绪生气，怒声道。

　　“跟我去一个地方。”她凝视他。

　　“不去。”他很坚定。

　　“跟我去一个地方。”她的音量提高了。

　　“不去。”他的声音倒是轻柔了起来，笑了，俊逸非凡。

　　她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用他用过的方式轻声问他。

　　“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还未想已脱口而出。

　　她歪着头，对他笑。

　　“人间仙境，我助你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