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倦枕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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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睫毛轻颤，他微微低头：“抱歉。”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许言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起来，我那晚......”许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与他提起：“我当时可能脑子不太清醒，说了很多胡话，还望你不要介意。”
不言想起那时的事，忍不住唇角上扬：“原来是胡话吗？我还以为将军是真心夸我的。”说完他故意叹了一声。
来了，令人窒息的社会性死亡！许言身体僵硬，这......这怎么回答都不对啊！
他抹了把脸，决定直面这个问题。刚张开了口，却听见不言说：“行了，不逗你玩了。”
他歪歪头，笑了：“将军先给自己上个药？或者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许言急忙拒绝，“我自己可以上。”
“铜镜在那边。”不言下巴朝那边点了点，“我去帮你铺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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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京城炸开了锅。
“听说将军在红九新晋常驻哪儿歇了一晚。”那人自以为声音很小，实际上吸引了一大堆围观群众。
“诶，昨天他还一怒冲冠为蓝颜呢！”旁边有人补充道。
“啧啧，我还听说啊，将军包下了那个戏子，人家园主不同意，还是那戏子自己去说服园主的。”
“真是世风日下！”
“不会吧，就他那长相也有人看得上？”“人家身份在哪里摆着呢，说不定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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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地方？”燕徽手持参他的奏折，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假惺惺的。许言心想，还辩解？这偏向挺明显了。
“是啊，留这种人在朝，抹黑同僚，风评不佳，是个祸害啊！”御史大夫振振有词地说。
许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行礼道：“禀陛下，臣有异议。”
“说吧。”燕徽似宽容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让许言无端生出些恶心。
“第一，我没有抹黑别人，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
“你为官之前没人教过你在高位者说话的时，不要打断吗？”许言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这种素质，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儿子不成器，你就干脆让他玩。他宠妾灭妻，甚至纵容宠妾之弟在京城横行，你也庇护。”
“在天子脚下，你们视法若无物。”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御史大夫快气炸了，但他如果接下这话，就更加坐实了他之前的评价，只好忍气吞声，对他怒目而视。
许言对这种没实际伤害的东西一向不在意，燕徽则是巴不得他在得罪些人，尤其是势力大的人。这样就可以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自会有人想要除掉他。
“哦，有何依据？”燕徽一脸严肃，“许爱卿啊，朕这时候要公正，可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偏信，这样会让其他臣子寒心的。”
嗯，不偏信他，偏信其他人。
“可否容许臣上呈一物？”许言不慌不忙，“陛下可在看过之后再做决定，臣那里留了不少份，不日送给各位同僚共赏也是可以的。”
燕徽心感不妙，但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那就呈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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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燕徽怒拍御案，脸色极差。
御史大夫在下面偷笑，许言敢动他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皇帝咬牙切齿道。
许言没动。众人屏住了呼吸，这位将军才受宠两天就要被严惩了吗？
“你真是好啊，好得很！”燕徽胸膛在止不住地起伏，当初他就不该觉得这人可用。
“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燕徽将那堆东西砸向他。
御史大夫还在得意着，突然就被砸了一脸，有些不知所措。
他皱起眉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不是在扳倒这位刚来京城，“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军吗？
但他看到燕徽的臭脸，最终没敢问。他疑惑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开始看，瞳孔扩散后紧缩，“这，这......这不是真的！”
他急忙跪下，疯狂磕头：“陛下明鉴，臣绝不可能做出这些事！”
“那是要人证吗？啊，你放心，他们安全我会保护的。”许言自以为笑得很纯良，不过在大家看来这就是恶魔的微笑。
这是怎么了？后排的官员都快急死了，到底出了什么惊天大反转？
“够了！”燕徽怒斥：“证据都怼你脸上了还想再骗我？你是把朕当猴戏耍吗？”他捏紧了拳。
“带下去，彻查他们一家。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相关之人，一个也别放过。”燕徽生平最恨有人欺骗他，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背叛。
“没听见皇上下令吗？还不照做！许言也从散漫的姿态变得严厉起来，最后一句让人不由得肃然。
这就是戚国的将军。那种号召力，令人心悸。
终于，场上魂不守舍的某位高官被押走了，不少人也在暗地里打算找个路子坦白从宽。也有人盯上了许言，想加入他的派系。
“你满意了？”燕徽满脸愠色地看着许言，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军才回京城，就有门路查到这些，真是令我自愧弗如。”
许言心知不妙，“臣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爱卿昨日不是忙着和新欢……又从哪儿得知的呢？”燕徽明显不信。
“咳，实不相瞒，我去红九前，顺道去了一下外城，当时就有人跟我哭诉这家伙的混账事，我顺着一查，没想到他居然还偷到了国库上，把持了官员选任，以此牟利。”
许言现在有人在京城帮忙，说起谎来那叫一个流畅自然。毕竟兵不厌诈嘛。
燕徽有些怀疑，他知道他昨天吃了城，却不知最后去向，眼下见他主动提起这事，便顺口问道：“你去外城做什么？”
“探望一位战士的家属，给他爹娘带点东西。”半真半假，查证倒也不怕。
燕徽的怀疑消散了些，许言在军中声名的确挺不错的，他调查过了，对下级好也不是传言。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燕徽再次发难：“那市井传言你作风不端，这怎么解释？”
“第二件事，我倒想问问司礼部的人，我们国家有明确规定禁男风吗？”许言突然点到司礼部的人。
他们长官这来这去半天，没个说法。许言索性继续说自己的。
“没有明文规定，那这传言到有点意思了。怕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故意传来离间我们君臣关系。”
燕·居心叵测·徽：就你能编。
“我既不终日流连，耽搁正事；亦不同时约人，伤其情感。家中并无妻妾，在外也无私生。”他说着疑惑了：“我明明风评该比说闲话之人好多了。”
“我喜欢他，他恰巧和我同性，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会断了许家的香火！这不合礼法！亦不合世俗！”终于有人听不下去，吼了出来。
啧，老古板。许言在心里吐槽完，转头看向他：“我传不传关你何事？怎么，想我找你传？”
不是他吹，就现在殿里这群人，随便抓个老兵痞都能让他们七窍生烟。无他，包袱太重，脸皮太薄，不太行。
“你......你不知廉耻！”那人感受到上一位被抬走前的心情了。他现在也有点心梗了。
许言觉得他这是在助攻，毕竟上头那位可是恨不得许家早没了。
眼看着又是一场争吵的爆发，燕徽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行了。”
上面那位现在明显心情不好，也没谁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那个霉头。
许言也知道，第二件事他本来也没想多管，甚至希望发展更快。今天这道难关，也算是过去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会武官行列当他的小透明时，燕徽突然又发话了：“既然许将军能力这么强，不如去带带羽卫军？”
嗯？许言迷惑，话题跳跃度这么大，真不是有备而来吗？多半是个坑。
但他现在不能再拒绝燕徽了，不然谁知道他会受刺激做出什么后果更严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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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史大夫一案因为种种原因暂时还没传出来的时候，关于许将军是得宠还是失宠的问题，是当下热议。当然这也会带着些他的花边新闻一同被讨论。
“来来来，下注下注，猜猜将军这后续是升还是降。”
“我赌降！谁不知羽卫军都是些达官贵人们家中不成器的子弟，塞进去混资历和俸禄的，平日里一个比一个大爷，从不管事。这种人要是能浪子回头，我把这局子给吃下去！”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我赌升！这明显是皇上为了让将军自证给的机会，至于做到升做不到降，害，这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没必要卡得那么死。”
“就你小子聪明！不过我也赌升，毕竟将军的神话那么多，再添一个也是很有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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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许言拍拍谢良的肩膀，“这是一个即使知道，也不得不跳的坑。”
“将军，这不公平，为什么是你？你明明已经......”谢良很是为他不平。
“谢良，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许言平静的看着激动的他。“当你得到了一份荣光，除了接受它的责任，也要学会面对它带来的负面效果。”
他看着不解的谢良，叹了口气：“以后别这么说了，对谁都好。”
“不。”谢良这次并不认同他，“将军，你说错了。是我承担了这份责任，它才反馈给我荣光。至于其他，从来都不是它必备的附加。”
许言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说：“你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倦枕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