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百鬼目凪虚岁也有6岁，可以开始给家里跑跑腿了。
晚饭还缺点食材，百鬼目凪自告奋勇的去附近的超市采购。
从小羽妈妈手中接过钱和清单，挎着帆布袋准备出门。
经过玄关的时候，顺手从伞桶里抽出自己专属的粉色小伞。
因为会占卜的阿婆说，晚些会下雨。
果然，不到5点，天色就开始阴沉，厚重的云层互相堆叠，连天空都仿佛被压低了许多。
百鬼目凪颠了颠手里的小布袋，看了看天色。买完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透过玻璃，一个熟悉的小身影闯入视野里，百鬼目凪停下了脚步。
羽山秋人？也出来跑腿吗？
货架旁，羽山秋人一手拿着奶油蛋糕，一手拿着鸡蛋蛋糕，满脸的纠结。
神情严肃，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决定人生道路中的什么大事。
羽山从兜里掏了掏，看着小手掌心中躺着的200日元硬币，眉头微皱。
挣扎了许久，还是万般不舍得将奶油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本的货架。
虽然奶油蛋糕更好吃，但是买了奶油蛋糕就不能买牛奶了，而且奶油蛋糕太小，没有鸡蛋蛋糕实惠能吃饱。
决定完要买的东西，羽山跑到收银台，垫着脚，将手中的蛋糕、牛奶和硬币一起递到了收银员面前的托盘里。在便利店的餐食区迅速的开始解决起自己的晚餐。
便利店外，百鬼目凪眉头紧锁，眼神逐渐微妙。
晚上就吃这些吗？能有什么营养？家里面都不准备晚饭的吗？
突然间百鬼目凪想起来好友齐木楠雄的那句话，她决定继续观察下去。
天光乍亮，一道闪电划破天幕，便利店里的白炽灯似是受到惊吓一般，不停的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雷鸣过后，成线状的大雨立刻倾泻而下，让人猝不及防。
一时间，路边的人群开始陷入慌乱，到处都是顶着公文包四处逃窜的上班族和放学后还在外面流连玩耍的高中女学生。本该青春洋溢，妆容精致，此刻也难免浑身狼狈，一边顶着书包抱怨着天气，一边找地方躲雨。
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幼小的羽山秋人眼神恹恹，表情中难免有些无助。
他，没有带伞。
秋雨渐凉，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便利店对面是一家儿童培训机构，到处都是大雨天匆忙赶来接孩子的家长。
仔细的为放学的孩子穿好雨衣，似是担心雨太大一件雨衣不够用，一把把小花伞便在雨幕中绽开。
就算是雨天也依旧阻碍不了属于孩子的快乐。
踩着雨靴，撑着花伞，经过小水洼时溅起大片的水花，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大手牵着小手，画面温馨得令人向往。
羽山收回视线，垂下了眼眸，鸦羽般的睫毛微颤。再抬眼时，依旧是一脸的生人勿近。
总归还得想办法，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但自己却得回家。
站在便利店门口，羽山开始估计着附近商店之间的距离，店铺门口往往都会有一处地方是挡雨的，只要自己跑的够快，总能少淋些雨，应该可以坚持到家。
看着不远处东张西望的羽山秋人，还时不时比量着一副助跑的姿势。
百鬼目凪：“……”这么大的雨他不会打算就这样跑回家吧。
羽山接下来的行为坐实了她的猜想，就看着他幼小的身子如离弦的飞箭，迅速的跑到了街对面的咖啡店门口。
终归还是雨太大，原本蓬松的头发瞬间被淋湿，发丝黏连，只有发尾倔强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羽山扶着膝盖微微喘气，等待着下一个冲刺的机会。
目视前方，以他的身高基本只能看到这些过往人群的双腿，小小的羽山在这拥挤而杂乱的人群中，处境显得格外危险。
百鬼目凪在羽山身后，表情不善，看着他这种作死的行为，隐隐有一种想把这熊孩子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一声闷响很快淹没在大雨之中，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咒骂声。
“小鬼你不看路啊！下雨天的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吗。”
百鬼目凪赶紧上前，恨铁不成钢的喃喃道。
“那个笨蛋。”
羽山秋人在冲刺途中只感觉到一股猛烈的撞击，双腿被绊，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好在他运动神经还不错，迅速的转身，双手撑地跌坐在地上，这才免过了刚才脸着地的危险。
快速转身造成的晕眩感还没消失，右手手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乌黑的鞋印伴着红痕郝然出现。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只稍片刻，羽山秋人就已经成了一个水人。看着满身的污渍，这一刻，羽山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反正，也不能更差了。
羽山秋人就这么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过往的人群，看着天上倾落的大雨。
这个季节的雨虽然有些刺骨，但似乎淋着淋着也就习惯了，毕竟他的适应能力，一直挺好。
羽山怔怔看着地面上跳动的水珠，直到一双秀气的红色小皮鞋突然闯入自己的视野之中，那原本失去聚焦的眼瞳中这才逐渐恢复光亮。
顺着目光向上，秋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昏黄的路灯在大雨激起的水雾中仿佛给天地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似有一抹淡淡的浮光笼罩在女孩身上。
大雨之中，路上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透着几丝狼狈，但女孩身上却全然没有。干净清爽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仿佛从天而降的雨露都在避让着她。
女孩左肩上挎着采买完的布袋，撑着雨伞的右手微微前倾，不大的伞面却将伞下的两个小人儿和外面的风雨分隔开来，仿佛一处独立的空间。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羽山却第一次有一种被人拢在羽翼之下，受到保护的感觉。一时间心情有些许复杂。
因为气愤，女孩儿漂亮的眼珠子瞪的滚圆。纵然在生气，但依旧不影响她那张过分精致的
的小脸。
看着屁股下面像生了根一样，盯着自己发愣的羽山秋人，百鬼目凪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语气上扬，没好声好气的说道：“还不起来吗？”
羽山秋人：“百……目鬼？”
看着羽山一脸发愣痴傻的样子，百鬼目凪无奈的朝他伸出左手回答道：“是我，叫我小凪就好。”
关系不是十分亲密的人之间称呼彼此的姓氏很常见，但她总是不是太喜欢被人这么叫。
羽山秋人愣愣的看着面前伸来的手臂，缓缓的抬起右手。抬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右手手背的红痕和污迹，对比面前白嫩洁净的小手，他迟疑的停在了半空。
百鬼目凪没发现他那敏感的小心思，一把抓上前将他拉起说道：“虽然说笨蛋不会生病，但是这么大的雨再淋下去怕是也不一定。”将羽山秋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百鬼目凪：“你这个样子……算了，先来我家吧。全身上下湿成再不换下来明天真得感冒不可。”
被数落了一通的羽山站在原地，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被雨水浸透，黏在身上的衣服。机械的听着百鬼目凪的安排，忘记了拒绝。
百鬼目凪将手中的雨伞交到他面前，但是很遗憾得到的回应竟然是羽山一脸的疑惑。
羽山秋人：“？”
百鬼目凪：“？？！”
“你是男孩子，难道还要我一个女生撑伞吗？”百鬼目一脸谴责的看着羽山。
羽山秋人：“……”年幼的他不够有绅士觉悟。
随后自觉的接过雨伞，顺便还主动地接过她肩头的帆布袋。
百鬼目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百鬼目家的寺庙很近，过一条街再拐个弯爬个小坡就到了。
饶是人狠话少的酷boy羽山秋人，再看到面前这块占地面积极大，建筑极为古老的寺庙。也忍不住惊讶的问出声：“这……是你家？”
百鬼目凪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己住了6年多的地方，眨了眨眼：“是啊，我家，有什么问题吗？”
羽山秋人：“……”没问题，是他格局小了。
虽然自己没有宗教信仰，走在寺庙的青石砖上，感受着这种宁静圣洁的氛围，羽山秋人不自觉的肃然虔诚起来。
百鬼目凪拉开玄关的移门，清亮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跑腿辛……苦了”听到动静的小羽妈妈从室内走出来，话说到一半没想到回来的不光光是出门跑腿的女儿，还多了一个和自家女儿一般大小……全身湿透的男孩子和一个女性幽灵？
她的女儿出趟门，到底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羽山冲的门外抖了抖伞面上的雨珠，收起伞。双手拎着百鬼目凪采买的布袋，局促的站在玄关口，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阿姨有些手足无措。本能的觉得还是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轻声打着招呼：“阿……姨好。”
百鬼目凪指了指羽山秋人正要给妈妈介绍：“妈妈，这是我同班同学羽……”山秋人。
话还没说完，小羽妈妈径直忽略过百鬼目凪，匆忙的从洗手间拿来一块干净的毛巾，轻柔的擦着羽山湿透的头发说道：“快去浴室把湿衣服换下来，浴缸里有水赶紧泡泡，别感冒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接过羽山手里的布袋，推搡着将他带去了浴室。
被忽视的百鬼目凪：“……”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才是你女儿……
不过也只是内心吐槽而已，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屁孩儿计较这些。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将羽山柔嫩的脸蛋熏的白里透红，这一刻之前他整个人都是呆愣的。
莫名其妙的跟着百目鬼凪回家，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漂亮阿姨温柔关心呵护，莫名其妙的……泡在现在这个浴缸里。
羽山慢慢的将自己半张小脸沉入水中，嘴边的水面随着呼气翻滚出密集的小泡泡。想到刚才小羽妈妈的温柔，那是他从来没有得体会过的关心，心底有些贪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