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侵》拧乐

68、绑定套牢

　　“快过来呀，小茉！”

　　那个突然入侵她家的人，此时正宾至如归地整理着自己带来的礼物，招呼主人关门迎客。

　　程父程母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到客厅里一个年轻人长身玉立，正站在茶几前向他们微笑，身旁还有小山高的一堆礼物。

　　顾思潜镇定自若，热情地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小茉的男朋友，我叫顾思潜。”

　　“你，不是去年海岛游时，小茉的老板吗？”程母认出了他，程茉也错愕地不知如何接话。

　　“当时是老板，当时是……”顾思潜头脑灵活，赶紧答话。

　　一家人被他的突然到访弄得晕头转向，沏茶、让座、寒暄，半天进入不了正题，顾思潜手扶膝盖乖巧地坐在沙发，内心焦躁言语缓和地和长辈聊着天。

　　这画面甜蜜又好笑，程茉作壁上观，忽视男友数次投来的求救眼光，很想知道顾思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见女友袖手旁观，顾思潜放弃求助，决定单刀直入，“叔叔阿姨，其实我早就想来拜访你们了，是小茉一直不让我来。”

　　他眼神真挚，看到程父略有迟钝的反应，心里一阵愧疚。

　　“我和小茉恋爱一年多，感情深厚，我今天来是想让叔叔阿姨知道，我对这段感情十分认真，我希望，能和她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程茉一惊，没想过顾思潜会这样说，她以为他不平从前的隐形，只是来父母这儿露个面，结果却语出惊人，赶忙慌张说到，“顾思潜你在说什么呀？”

　　“小茉，让他说下去。”程父忽然开了口，打断了女儿的阻拦。

　　顾思潜并不退缩，诚恳看向程父程母，“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的担忧，经济条件的差异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爱她，尊重她，是因为她的简单善良，她喜欢我，也绝不是因为我有钱。如果我能成为陪伴她的人，我保证，我会永远尊重她的决定，不强迫她为我做任何改变，只要她自在开心，我就满足了。”

　　这些话真诚又严肃，程茉满心感动，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安静一瞬，程母寻了个话题开口缓和，“小顾，你父母身体都好吗？”

　　“他们都好，我爸经营公司很忙，我妈在D市当医生，和小茉是一个科的，他们，他们离婚了，所以我才更明白，爱一个人，就不该强迫她为自己改变。”

　　顾思潜声音些微低落，剖开伤处让程父程母相信他的决心。

　　程茉不忍他再说这些，语气轻快地岔开了话题，“说来也是缘分，我也是因为D市的一个医生才决定学医的，呃，恩，那个顾思潜，你，你什么时候走啊？”

　　她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很想弥合尴尬又不得章法，紧张到下起了逐客令。

　　顾思潜剜她一眼，腹诽这个猪队友帮倒忙，倒是程父程母噗嗤笑出声，气氛才轻松下来，紧张的小情侣也跟着笑了。

　　“哪有赶客人走的，小茉，”程母笑着打趣，“小顾，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我烧几个你爱吃的菜。”

　　“阿姨，我，我还有话要说，”顾思潜咽了咽口水，决定一鼓作气，“我还有个请求，我希望，叔叔阿姨能答应我和小茉领证，我们感情稳定，我希望能早早成家，不想再孤单一人了。”

　　空气再次安静，他的到来本就突然，现下更进一步，程茉担心父母接受不了，迅速接话，“这太快了，我爸妈才第一次见你，我也没有心理准备，你不要一时兴起就草率决定。”

　　顾思潜听了有些不快，“这不是一时兴起，我也并不草率，我深思熟虑很久了，只是担心你阻挠我，才没提前和你说。”

　　他拿起身旁公文包，取出一早备好的文件，里面林林总总，有程茉家房子的购买协议，有程父程母的养老计划，还有别墅加名字的申请表格。

　　“我准备这些，绝不是想用钱证明什么，只是想让叔叔阿姨知道，我对我们的未来早有准备，我会对小茉的人生和我们的家庭负责到底。我知道叔叔阿姨担心什么，我承认，我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不会修马桶、换灯泡，你们也许会担心，万一我不再有钱，我还怎么照顾小茉？但是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我学了十年如何挣钱，一定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你们也会担心，我周围诱惑太多，但是这点其实小茉最清楚，我希望你们能相信她的判断。”

　　程母看了程父一眼，两人俱是默然。

　　他们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迫切，也看得出顾思潜已极尽所能展示诚意，再要求什么就有些过分了，便跳过这个话题算是默认。

　　“小顾，你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阳春面，阿姨，我喜欢吃阳春面。”顾思潜乖精无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程母被他逗笑，“哪还有人家用阳春面招待女……”

　　“婿”字没说出口，她和善地笑了笑，进了厨房。

　　顾思潜心中喜悦，又和程父聊起康复情况，气氛融洽愉悦，只余程茉一人在自己家却不自在地
　　像个外人。

　　晚餐简单而温馨，程茉再难忍耐这令她脸热的氛围，早早把顾思潜送出家门，一路送到他车上。

　　“对你未婚夫这么依依不舍啊，都送到车上了，可以了，可以了。”顾思潜依然嬉皮笑脸，知道程茉想要说什么。

　　“为什么突然提领证的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和好，正发愁怎们拴住你呢，那封举报邮件倒是帮我想了个好办法，领证结婚，谣言不攻自破，你就可以回去当医生了。“

　　“举报的事我可以搞定，领证是另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对于这位顾总解决问题的脑回路，程茉实在不甚理解。

　　“那你是觉得，我该先求婚？”顾思潜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怕你后悔。”程茉微有愠怒，对他的满不在乎十分无奈。
　　顾思潜看她表情严肃，不得不正经起来，拉起她的手说到，“我不会后悔，我认定你这个人，结婚，领证，只是时间和程序上的问题而已。”

　　“你要知道，哪怕我真的当不了医生，我也不希望你这样草率地对待自己的婚姻。”

　　其实程茉也很激动，当她看到顾思潜拿出那叠文件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原来她迫切渴望回应的爱，不只她一个人在努力。

　　“说什么傻话，你是必须当医生的，你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放弃。”程茉的话让顾思潜心中震动，原来他们的爱，在她心中，已和梦想同等重要。

　　“那你父母呢，他们允许你和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结婚吗？“

　　顾思潜笑起来，被他天真迷糊的程医生逗笑了。

　　“我爸在圈里消息灵通的很，我之前那么荒唐，他看在我事业用心的份上也懒得管过我，如今我找到你这么靠谱的女人，他早在家偷着乐了。”

　　他摩挲着程茉的手指，想象未来这双手将拿起手术刀改写很多人的命运，心中微微澎湃。

　　“你放心吧，王阿姨和我爸的保姆阿姨是好朋友，早和我说过了，我爸对你的人品赞赏有加，看到你的照片总夸漂亮。我妈就更不用说了，和你一个科的医生，你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语
　　言。”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机里找出妈妈的照片递给程茉，“你看，你婆婆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绝不会是电视剧里的恶婆婆，你放心好了！”

　　本来程茉正侧头准备看看，一听顾思潜说起“婆婆”，羞得闭了眼睛，死活不肯看了，两人在车里笑笑闹闹，浑然忘了举报邮件的烦恼。

　　为了让顾思潜不再忧心，程茉第二天就约了许斓见面，她以为许斓会因为李浩则，对她颇有怨气，没想到她竟有些歉意。

　　程茉心中安慰，她善良的许斓学姐依旧如故，便语气平淡地向她和盘托出，包括李浩则对她感情的破坏，包括那夜的误会，包括他们“交往”的真相。

　　许斓听完，满脸不可思议，回想李浩则的很多话语，竟觉背后寒凉，她为自己冲动之下的举动后悔不已，更为心中的李浩则已成过去，深深落寞。

　　“学姐，你并不知情，我理解你的行为，爱会让人执迷，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但我从不觉得，我和顾思潜有任何的错。”

　　“你们没错，是他活该！”许斓几乎是喊了出来，“对不起小茉，我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竟然还替他不平，简直是可笑。我马上就去解释举报邮件的事，真的对不起！”

　　许斓向她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那份属于他们同门之间的美好和亲密，永远的成为了过去。

　　这个普通的周二，不知不觉成了许多人生活的拐点。

　　下午十分，李浩则再次见到了前来探病的许斓，这段时间多亏她的照顾，自己恢复得很快，“上班时间，怎么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