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侵》拧乐

67、无法干涉的关联

　　午饭的餐桌上，程母觉出女儿异样，发现她一扫之前阴霾，心情好了很多。

　　她大致猜到一些，不禁担心起来，试探问到，“茉茉，最近，是不是工作很顺利，妈妈看你很
　　开心，和妈妈说说。”

　　程茉还沉浸在“两道杠”的冲击中，并未发觉自己情绪外露，看向妈妈探究的眼神，她觉得该摊牌了。

　　父母身体平稳，医生梦想成真，而她，也已认定了顾思潜，况且还有一个他/她，确实是时候了。

　　她向父母粗略讲了和顾思潜的过往，隐去了他的浪荡和那份协议，如今情况复杂，她得在父母面前，替顾思潜维持一个他们可以接受的形象。

　　至于莫晗，她并未弄清真相，便也没有提及，于是转化到程母脑中，就成了一个险些因家境悬殊而被棒打鸳鸯的故事。

　　程父边吃边听女儿讲述，此时也落了筷，沉吟说到，“小茉，爸爸身体不好，帮不了你什么，但还是想嘱咐几句，不管未来你和谁在一起，也不管对方家境如何，在感情上，你们是平等的，你有高尚的职业、稳定的收入，一丝一毫都不要委屈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爸爸拼了老命也会保护你的。”

　　课本上说，女性妊娠后，雌激素和孕激素水平会显著提高，情绪波动会明显增强。

　　程茉此时深有体会，她似乎情感丰沛得过头，流着眼泪重重点头。

　　一直压在心底的隐瞒终于坦白，程茉说不出的轻松，饭后和母亲闲聊，两人说说笑笑仿似回到从前。

　　程母喝着茶，言谈中有些不好意思，“茉茉，租期早就过了，好像，也没人跟咱们催租金。”

　　程茉一顿，惊讶自己竟然忽略，“您不说，我都没发现。”

　　“妈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矫情，但我们确实欠小顾太多了，我真担心你在他面前，会受委屈。”

　　“不会的，妈，”程茉微微一笑，轻声宽慰，“我和他经历了很多，他爱护我，尊重我，平等待我，而且我有稳定的职业，并不需要依附他，如果我不开心，我随时都有离开的自由和能力。”

　　听到这话，程母高兴女儿没被感情冲昏头脑，依然清醒如昔，终于放了心，语重心长地说，

　　“茉茉，从小到大你都特别懂事，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特别骄傲，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想好了，我们都支持你。”

　　程茉点点头，开着玩笑劝母亲不要担心。

　　许是身份转变，回到房间，她竟抚着小腹心中遐想，“如果你是个女孩，我大概也会这样放心不下唠唠叨叨吧？”

　　关于身体，程茉有许多事情需要确认，第二天周一她早早出发，挂了妇产科的号，准备找专家解惑。

　　好在医院规模够大，她又刚刚入职，妇产科的人并不认识她，否则这个消息又要弄得满城风雨。

　　等她办妥一切回到医办室，却发现顾思潜正坐在她的座位上，周围同事投来暧昧眼光，让她羞赧异常。

　　她卷起手中B超报告单，走过去问到，“你怎么来了？”

　　“有话和你说啊，不是说了让你等我。”

　　“我以为要很久呢。”她一边说一边脱掉外套，换上白大褂。

　　“那我可等得及，”顾思潜凑到她耳边，声音低的只能他们两人听到，“我现在单身了，程医
　　生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重新做你男朋友啊？”

　　程茉听了一笑，反过来凑到他耳边调皮回应，“那我得考虑考虑。”

　　两人的亲密，让周围同事一头雾水，诧异程茉在李医生和顾总裁之间反复横跳，竟也能让他们俯首帖耳。

　　顾思潜不理爱人逗弄，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到，“各位同事，各位领导，我和程医生经过短暂的别扭之后已经和好，请大家多多关照我的女朋友，谢谢大家啦！”

　　同事纷纷起哄让他请客，顾思潜毫不犹豫，包了大家一个月的下午茶，大家欢呼着感谢，气氛闹哄哄的。

　　程茉堵住耳朵，笑着制止着他们吵闹。

　　办公室电话响起，她停下胡闹接起来，表情却一点点呆住，顾思潜见她神情有异，关切问到，“怎么了？”

　　眼见主角情况不对，同事们也安静下来，望向那边。

　　程茉放下电话，整个人失了神采，望着顾思潜呆呆说到，“有人给医院发了举报邮件，我，我被停职了。”

　　大家面面相觑安静下来，不知具体缘由，只有角落里一直冷静的许斓毫不意外，唇角翘起难以察觉的得意。

　　给别人加诸痛苦的人，也该尝一下痛苦的滋味。

　　顾思潜错愕半晌，喃喃说到，“可是莫晗，明明已经签了协议，怎么会这样？”

　　一阵恶心袭来，程茉剧烈地干呕，吓得他十足慌张，“小茉你别担心，都交给我，我去解决。”

　　她摆摆手说没事，从惊慌中慢慢冷静下来，又拨通刚才的电话，详细询问事情经过，还要了那封举报邮件。

　　紧张感蔓延全身，小腹隐隐疼痛，程茉不禁有些担心。

　　早上的检查结果本就不太理想，现在又生意外，她努力镇定自己，打开邮件。

　　顾思潜和她一同细看着邮件内容，眉头皱起，同事们识趣地忙起工作，不再言语，间或好奇地偷瞄他们一眼。

　　而此时的程茉，却已彻底放松下来。

　　看到那张夏夜湖边的照片，她就已经确定，这封举报邮件是许斓发的。

　　举报内容不过是自己医德败坏，私生活混乱，劈腿出轨，被富豪包养，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
　　顾思潜气急败坏，压低声音抱怨，“什么私生活混乱，明明是李浩则纠缠不清，我和你是男女朋友，怎么就成了包养？这医院怎么也不核实一下就停你的职！”

　　可他说完，便想起了莫晗的话，医院注重声誉，只会谨小慎微疑罪从有，先把人停了职再说。
　　程茉却平静劝慰，“你不用担心，这不算什么大事，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还是我帮你解决吧，你工作那么忙，我找表哥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停职了还忙什么，你不要再麻烦表哥，我真的能解决。”

　　程茉拗起来顾思潜也只能顺从，心中却有另一番成算，他见程茉恢复如常，便推脱公司有事先离开了医院。

　　导师的电话打过来，询问程茉举报邮件的事，她对程茉人品很有把握，觉得举报邮件里的事子虚乌有。

　　况且她本就知道顾思潜的存在，更觉得这封邮件莫名其妙，导师好言安慰她解释清楚即可，仍然期待程茉随她到G市交流学习。

　　挂了电话，程茉才真的犯了难。

　　当时她被顾思潜拒绝，失落之下答应了交流学习，但现在她情况特殊，不知G市之旅还能否成行。

　　她坦然接受同事的同情和鼓励，回休息室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她说不出的疲惫，与顾思潜和好如初，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很快便沉沉入睡。

　　许斓的举报信反而给她放了假，让她能好好养养身体。

　　醒来已是中午，程茉穿了外套离开医院，挑了个喜欢的餐馆进去，在饥饿和恶心的夹击下，勉强吃了午饭。

　　饭后正愣着神，顾思潜的关怀又至，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仍要帮她解决，程茉只好佯装生气，禁止他插手，那边才算勉强作罢。

　　“那你下午打算干什么，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下午打算回家好好陪陪父母。”

　　顾思潜仍然担心，反复确认，“你真的要回家？不在医院解决举报的事？”

　　程茉无奈，语气急躁，“我是真的需要休个假了，顾总，这一年多准备考试、入职，又跟着你提心吊胆，真的很累了，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吗？”

　　见她竟完全不把停职的事放在心上，顾思潜放心又有些狐疑，“那你下午就好好陪着父母，有什么计划吗，我帮你安排。”

　　“不用了，就在家里待着就好，我爸出门也不太方便。”

　　“哦。”

　　程茉听出他的失望，撒娇说到，“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但是，我真的能解决。”

　　“好吧！”

　　挂断电话，顾思潜心满意足，收好面前文件离了公司，他还得准备许多，必须抓紧时间。

　　下午三点半，程茉家门铃响起，看着门外手提大包小包的顾思潜，程茉惊讶得吞吞吐吐，“你，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几层？”

　　顾思潜手上挂满礼物，挤开程茉往屋里走，“伤心总裁分手后心理变态，尾随你回家，不行嘛？让开些，一点儿都不心疼你男朋友。”

　　程茉呆在原地，抚了抚小腹惊诧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