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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恶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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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
满地殷红的血——
盛辞看到那个断了手的人幽幽走到他面前,举起那个没有手的胳膊用哀怨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看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你不救我,我就诅咒你,下一个他们这么对待的就是你。”
隐约的黑暗里,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盛辞。”
“盛辞你醒醒。”
江驰摇晃着他的身体,蹙着眉急促的叫他:“盛辞。”
盛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江驰的担忧的脸,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江驰见他醒了,终于舒了口气:“你刚刚一直喊着不要过来。”
盛辞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想起那个梦说:“我做噩梦了。”
江驰问:“怎么噩梦?”
盛辞闭上眼睛:“我梦见那个人在怪我,他怪我不救他,还说下一个就是我。”
江驰气息有些沉,手覆上他的肩膀:“不会的,梦都是反着的。”
盛辞终于笑了声,声音嘶哑着:“他……是不是死了?”
江驰想了想说:“……应该吧。”
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些人显然是蓄谋屠杀,没人性的虐待折磨,那个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盛辞叹了口气问:“几点了?”
江驰瞥了眼他床头柜上的闹钟:“六点半多一点。”
盛辞坐起来,拍在他腿上:“起床了,还得上学。”
江驰懒洋洋的应了声,伸了个懒腰,走下床。
盛辞推开门,许芸正在做早饭,他喊了声:“妈。”
许芸唉了声说:“快去洗脸,准备吃饭了。”
盛辞应了声,江驰也从屋里出来了,对许芸喊了声:“许姨。”
许芸一愣,她完全没注意到家里还有第三个人,不确定的说:“你是……江驰?”
江驰笑着点头:“是。”
许芸擦擦手来到他面前:“哎呦,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没这么高呢,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江驰笑了笑。
许芸问:“江元帅身体还好吗?”
这边人都会尊称江老爷子一声江元帅,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救国护民的大英雄。
江驰随口说:“挺好的。”
许芸:“那就好。”
这时盛辞从洗手间出来了看着江驰说:“你去吧。”
江驰点头。
盛辞坐在椅子上,许芸凑过来小声说:“你跟他关系挺好吗?”
盛辞想了想,好吗?还行吧,不确定的说:“应该……还行吧,毕竟同桌嘛。”
许芸了然的噢了一声,江驰也出来了。
她招呼着:“江驰啊,快,坐下来吃饭了。”
江驰走过去坐下:“好,谢谢许姨。”
许芸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说罢拍了盛辞一下:“你坐着干嘛?还不给小驰拿筷子去。”
盛辞:“……”
刚刚不还叫江驰吗?这么快就叫人小驰了。
盛辞叹了口气,走到厨房给他拿了双筷子递给他,声音闷闷的:“给你。”
江驰接过,夹了一筷子小菜填进嘴里,眼睛骤亮:“嗯~好吃,许姨的手艺都可以去开饭馆了。”
盛辞的筷子一顿:“……”
浮夸至极。
许芸被他逗得直乐:“好吃就多吃点。”
盛辞郁闷的夹着鸡蛋,你们才是亲生的吧?他像捡来的。
一顿饭下来,江驰吃的是真不少,给足了许芸面子。
饭后还没到上学的点,盛辞倒坐在椅子上,双手耷拉在椅子背上问江驰:“你书包怎么办?要回去拿吗?”
江驰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回家把书包扔家里了,无所谓的说:“不用,反正我也不听课。”
盛辞点头,余光微扬看到许芸正在刷碗,江驰躺在沙发上揉肚子,好笑的说:“吃这么多干嘛?”
江驰倦倦的说:“许姨做的,好吃啊。”
盛辞切了声,看时间差不多了,长腿一跨从椅子上起来拿起书包对许芸说:“妈,我们上学去了。”
许芸这时也走了出来:“你记住路了吧?”
盛辞默了会,肯定没记住,他这段时间都是和江驰一起上学放学的。
许芸一眼了然:“你没记住怎么回来的?”
盛辞指了指江驰:“和他一起走的。”
许芸狐疑了一下,看着江驰说:“你家不是住在东边的四合院吗?我记得不顺路啊。”
四合院在东边,离学校更近,他要是来找盛辞的话,就得从后面跑一圈。
江驰眨了眨眼:“……啊,我一个人上学也挺无聊的,跟他一起走也挺好。”
许芸想了下,对盛辞说:“你在路上留下记号不就行了吗,别老麻烦人家。”
盛辞:“……”
江驰:“……”
盛辞突然觉得他这名列前茅的脑子顿时进了屎,这么简单的方法他都想不到,啧了一声:“知道了。”
许芸说:“那你们走吧,别迟到了,小驰记得下次再来啊。”
江驰说:“知道了,许姨再见。”
到了楼下,盛辞环顾四周,正在想用什么做记号,侧头就看见江驰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红砖头,往地上一砸,挑了块合适的。
盛辞眼皮子不自觉一跳,他还以为他要打自己,连怎么还手都想好了。
盛辞看着他在灰色的墙壁上落下一个C字,问他:“为什么是C?”
江驰转身看他:“江驰的驰,盛辞的辞。”
盛辞觉得好笑,还能再幼稚点吗:“为什么不画个三角符号或者圆圈什么的。”
江驰说:“太普通了,小孩子爱乱画,别弄混了。”
盛辞想,合着画个C就不普通了。
记号停在了出小巷的那个墙壁上,江驰说:“行了吧,后面的路你都记得了?”
盛辞点头:“记得。”
江驰转身一扬胳膊,石头割裂风声准确无误的落在小溪里发出噗通一声。
盛辞默了一下说:“那,以后我们还一起上学吗?”
江驰斟酌了一下:“你每天七点二十上学,如果我在楼下就一起走。”
盛辞嗯了一声。
~
今天一天的课盛辞都上的特别无聊,因为……他没有同桌了。
江驰因为没带课本又没写作业,苦逼得被罚站了一天。
直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林肆走进教室,无奈的看了江驰一眼,才说:“回去吧。”
江驰慢吞吞的走回去坐下,站了一天腰酸背痛,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
盛辞在旁边笑的咯吱咯吱的。
江驰啧一下,眯着眼威胁:“再笑揍你信不信?”
盛辞不怵他,冲他一挑眉,挑衅的说:“来啊。”
江驰嘶一声,抬起手还未落下。
就听到震耳发聩的一声“江驰”。
江驰的手生生顿在空中,茫然的看着林肆。
林肆瞪着他说:“你能不能坐,不能坐再滚回去。”
江驰清晰的能听见旁边人极力憋笑的声音,瞬时蔫了,收回手,他可不想再站了。
临近下课时,林肆拍了拍黑板说:“我们下周四月考,大家记得好好复习。”
“啊——”
哀怨声骤然四起,响成一片,下面激烈的讨论着。
“又月考啊。”
旁边那人心态挺好:“你想想考完这次,再上一个月就放暑假了。”
“你觉得盛辞和江旭谁会考的好一点。”
“我怎么知道?”
“打赌不,我赌盛辞,一包辣条。”
那人一脸无所谓:“那我就赌江旭呗。”
“……”
被讨论的盛辞手托着脸,一脸无神的盯着书。
江驰竖着耳朵听着,他扯了扯盛辞说:“你能考过江旭?”
盛辞狐疑:“我怎么知道?”
江驰啧一声,扬声对那边说:“我赌盛辞赢,堵……全班一人一瓶汽水。”
“卧槽!你疯了吧。”谭恒惊大了眼睛。
“哦——”班里躁/动了起来,都纷纷下了赌注。
“我赌盛辞。”
“我也赌盛辞。”
“我赌江旭。”
盛辞觉得有些气短,操,问过他的同意了吗?
咬紧牙关瞪着江驰:“你!大!爷!”
江驰笑了笑,手搭在他肩膀上上:“我赌注都下了。”
说罢他对着江旭昂了昂下巴:“你帮我考过他。”
盛辞蹙紧了眉头,长叹了口气:“为什么是我啊?你怎么不说你考过他。”
江旭咬着嘴唇,有点心虚的小声说:“我考不过。”
盛辞气笑了,日,牛逼。
~
路上盛辞还有些闷闷不乐的,不理江驰。
江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跟着记号一路走回家。
到了盛辞家楼下,他猛的一转身,直面对上江驰的脸,幽幽的说:“跟着我干嘛?”
江驰后退了一步拉了点距离,咳了一声说:“那什么,你也不用在意,不就是一人一瓶汽水吗?”
盛辞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是觉得我不行?”
江驰连忙说:“我没有觉得你不……行?”
声音到了行他拐了个弯,立刻变了味。
盛辞真是气结,一脚踹过去,这人真是随时随刻都能骚起来。
江驰也不在意,拍了拍灰说:“你随意就行,输赢不重要。”
盛辞被他这句话说的立刻没了气焰:“还有一个星期呢,我尽力吧,尽力不让你输。”
江驰笑了笑说:“行,你回去吧。”
盛辞上了楼,还有些恍惚自己说了什么。
揉了揉脑袋,瘫靠在椅子背上,面部朝天:“操,真他妈操了。”
深深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复习,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压力过,以前也没人在乎他成绩。
盛辞越想越气,没事干了打什么赌啊!想把江驰那个狗逼按在墙上,过肩摔,折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