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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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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辞身子僵住了,他从来没跟任何人睡过一样床,良心驱使着他说:“行吧。”
江驰的眼睛瞬时亮了。
盛辞接着说:“你睡觉老实吗?”
江驰茫然的啊了一下:“你说……哪种老实?”
盛辞顿时气结,一脚踹上他的膝盖:“你他妈能睡睡,不能睡滚。”
江驰笑着揉了揉,连忙说:“能能能。”
空气沉寂了一会。
就听见江驰肚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盛辞问他:“你没吃饭?”
江驰点点头,刚刚被那一家子气的难受,哪吃得进去饭。
盛辞拿起钥匙,对他说:“走吧。”
江驰说:“去哪?”
盛辞穿着鞋说:“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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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家熟悉的面馆,依然是一人来了一份招牌阳春面。
等面的过程中,江驰问:“你也没吃?”
盛辞摇摇头:“吃了,但我还想吃他们家的面。”
江驰嘴角抽了抽,真能吃啊,懒洋洋的撑在桌子上:“盛严是你爸?”
正好面上来了,盛辞帮着老板扶着,闻言惊愕:“你怎么知道?”
江驰搅和着面说:“我小叔好像知道。”
盛辞哦了一声,大口吸溜着面。
江驰继续问:“你不在京城待着,回这儿来干嘛?”
盛辞毫不在意的说:“我跟那老东西吵架了,离家出走。”
江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倒西歪的,都他妈岔气了。
盛辞阴森森的说:“好笑吗?”
江驰根本停不下来:“好笑,我以为离家出走这种烂梗只有我会用,没想到……”
盛辞哼了一声,没理他。
江驰渐渐停缓下来,说:“那你还得回去吧?”
盛辞说:“那老东西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回去。”
江驰眨了眨眼,江存问声吓白脸的人,却被盛辞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着。
饭后,盛辞果不其然的吃撑了,身子倚在墙上,懒洋洋的哼唧着:“哎呦,哎呦,动不了了。”
江驰觉得好笑,扯着他一把拉起说:“走,带你散步消食去。”
盛辞任由着被他扯走,嘟哝着:“慢一点。”
江驰顺着他放慢了脚步,跟着他的速度走。
夜晚暗黄的路灯下,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狭长,枝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路上人烟稀少。
盛辞边揉着肚子边走,还有些感慨:“就在这里生活也挺好。”
江驰说:“那就不走了呗。”
盛辞拉着长音嗯了下:“不走了。”
江驰问他:“你为什么跟你爸吵架?”
盛辞想了想:“因为他给我找的那个后妈太恶心人了。”
江驰好奇:“怎么恶心了?”
一提到那个女人,盛辞浑身都不自在,犯着恶心:“每次都是她挑衅找我的事,回过头来再哭得梨花带雨的向我爸恶人先告状,搞得都是我的错了。”
江驰听着,这人和他那小婶婶有得一拼,想想是挺恶心的。
“啊——”
寂静的夜空里突兀起一道痛烈的惨叫声。
盛辞吓了一跳,循声所望,眼前的景象让他白了脸。
也就一瞬,一双劲手指节分明的手挡在他眼前隔离了一片污浊。
江驰沉声说:“别看。”
盛辞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上去帮忙吗?
江驰看出了他所想,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我们都是学生,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盛辞一怔,低头若有所思。
江驰冷冽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们惹不起的,那些人不要命,你今天帮了那个人,他们的矛头以后就都会只想你。”
闻言盛辞的背后立刻涌出一阵冷汗,他僵住不敢动。
江驰扯着他绕开那些人,带着她回家了。
回到家里,许芸依然没有回来,盛辞还有些惊魂未定。
江驰知道他吓到了,给他解释:“在这个时代,我们得先保全自己。”
盛辞叹了声息,想起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
一个男人满脸是血,另一个男人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墙上砸,像是不要命的。
满地鲜血,像是流不尽一样,旁边还有个男的垂头冷笑着把玩带血的匕首,旁边是一节断手。
盛辞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屠杀虐待,毫无人性,像一群疯子。
江驰说的对,他不应该去管,他管了以后被断手砸头可能就是他了。
江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含在嘴里。
这个世界是癫狂的,随处可见的抢劫虐杀,弱肉强食成了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人人都会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冷眼旁观。
盛辞哑着嗓子说:“能给我一根吗?”
江驰没有迟疑的递给他一根,顺手把打火机塞给他。
盛辞动作生疏的把烟点着,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尼古丁从喉咙流进肺里,又苦又涩,他呼出的时候被浓烈的烟呛到了。
“咳咳咳——”
盛辞弓着腰赤红着眼,一阵咳嗽。
江驰站在他身后,给他拍了拍:“没抽过?”
盛辞说不出话,点了点头,他没抽过,但见盛严抽过。
江驰叹了声气把他手里的烟碾灭,给他倒了杯水。
盛辞咕嘟咕嘟一口闷完,才觉得那种窒息感退散了些。
江驰问他:“好点了没?”
盛辞嘴唇红润,眼睛血红还含着泪花,哑着嗓子说:“好多了,我他妈刚刚还以为我要死了。”
江驰身子一僵,喉结滚动:“以后别抽了。”
盛辞点了点头,揉了揉眼里的泪花。
江驰说:“我想洗澡,卫生间在哪?”
盛辞随手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门:“那儿。”
江驰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去,紧接着就是水流的哗啦声。
盛辞有些虚脱,躺在沙发上小眯一会。
半小时后,江驰走出来,头发挂了条灰色毛巾。
盛辞啧了一声,看着他说:“你这人还挺讲究,洗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我十分钟就能搞定全身。”
江驰嘴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牵强的说:“……我有洁癖。”
盛辞笑乐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还有洁癖。”
江驰咳了一声,底气十足的说:“怎样?”
盛辞摇头摆手:“没没没,没怎样,您开心就好。”
盛辞洗完澡回到房间,江驰正趴在床上拿着他的游戏机打游戏,他凑过去一看,这人不仅身手快,手指也够敏捷的,按键在他手下啪啪做响。
他看了会,直到江驰打完这一关才注意到他,说:“洗完了。”
盛辞嗯了声:“你游戏打的挺好的?”
江驰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敢说这片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盛辞笑出声,这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给他点个火都能上天了。
盛辞顺着床沿躺下,揉了揉湿发,打着哈欠。
江驰也躺过来,身子趋近他,一脸坏笑。
盛辞推开他:“去去去,离我远点。”
寂静之下,盛辞怎么也睡不着,看向江驰问:“你经常跟你家里吵架吗?”
江驰摇头:“没有,我跟我爷爷我妈感情都挺好的,就这段时间我小叔他们一家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很烦。”
盛辞哦了下:“你爸爸呢?”
江驰想了想说:“他在部队,很少回家,我一两年才能见到他一次。”
盛辞突然来了精神,侧身对着他:“你家是不是都参军的?”
江旭点头:“是吧,我爷爷当过元帅,太爷爷曾爷爷往上好几辈都是参军的。”
盛辞说:“那你家规矩应该挺严的,你这跑出来没事吧?”
江驰不以为然:“没事,我以前也跑。”
“那你以前住哪?”
江驰笑了笑:“就随便找个桥洞凑合呗。”
盛辞笑出了声:“那我早点认识你应该给你面前放个碗。”
江驰嘶了声,眯着眼看他:“你说什么?”
盛辞不怵:“丐帮流传几千年的行业,兴盛永垂不朽啊!”
江驰在他脑袋上使劲一揉,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么有钱,是不是也得放个金饭碗啊。”
盛辞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在被子乱颤。
江驰也跟着他一阵笑,直到俩人笑够了,盛辞接着说:“你以后也会去参军吗?”
总不能是江旭那个软蛋去吧。
江驰说:“我啊!不一定,我想以后开个游戏公司,做老板。”
盛辞感慨的说:“青年有志向,不错。”
江驰斜眸睨了他一眼:“你呢?你以后想干嘛?”
盛辞撑着脑袋想了一下:“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拯救世界,长大了嘛……就继承家产吧。”
江驰笑出鹅叫声了:“你小时候的梦想还挺伟大,不过……为什么是继承家产?”
盛辞哼了声:“我那个后妈成天因为家产给我找不痛快,我就想继承下来,气死她。”
江驰问:“你后妈没孩子吗?”
盛辞想到那张小包子脸:“有,比我小十二岁的弟弟。”
江驰想,这年龄差还挺大的一轮了:“他也不喜欢你?”
盛辞摇摇头:“刚五岁的小孩懂什么,他挺喜欢我的,以前就喜欢缠着我带他玩。”
江驰点头又问:“你家是从你爸开始从商的?”
盛辞说:“不是,我们家三代从商了,早就富得流油了。”
江驰笑了笑。
“咚——”
外面一阵关门声,江驰侧头示问。
盛辞明显有些困倦了,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我妈回来了。”
江驰有些忐忑,支起身:“我要出去打个招呼吗?”
盛辞用力打了个哈欠,无奈的说:“大晚上打什么招呼,我是带个男人回来又不是女人。”
江驰哦了声,躺回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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