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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拜天地,二拜高堂(HE版结局) ...

  •   「山河自远,沙海难迟,逢君少年时。

      切切思思,玲珑红豆,莫若深相知。」

      他看向他时眼底有光,

      他为他负尽一世荒唐。

      ——————————————————————

      后来呢,后来,吴邪在那之后的无数的夜晚,都能梦见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能让他无数次惊醒的梦。

      “黎簇,黎簇……”

      吴邪梦魇一般在床上挣扎,眉头紧促,冷汗直流,连着喊了好几声小朋友的名字后,他骤然从梦中惊醒。

      皎洁的月色洒落在天花板上,也映着墙壁上的字画。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

      擦了一下已经被冷汗浸透的额前的头发,吴邪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悄悄地从床上溜下去。

      他想抽支烟。

      只是被子还没有被掀开,枕边人便已经被惊动了,手臂被抓住,属于另一个人的炽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

      独属于少年郎的沙哑又带了一些缠·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去……”

      吴邪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蓬松的头发,心里有了些许的平复。

      是梦,只是个梦而已,你看,你的小黎簇还好好躺在这儿呢。

      “没什么大事儿,把你惊醒了?”

      吴邪残留着汗液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少年郎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人的变化,将揽着吴邪肩膀的双手改成了搂腰。

      “又做噩梦了……”

      “嗯。”

      少年郎闻言将双臂搂得更紧,吴邪侧身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耳廓。

      “别怕,”

      “吴邪,”

      “我永远在这儿……”

      吴邪眼眶一红,猛地将少年郎拉到自己面前,将他狠狠地抱在怀里,力量之大,像是要将少年郎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被突然抱住的黎簇丝毫不反抗,乖顺地任由吴邪动作,他将自己卡在吴邪的肩窝里,一边将解放着的双手有规律地轻拍着吴邪的后背,一边一遍一遍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吴邪,吴邪,吴邪……”

      人类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事情,可对吴邪而言,那些令人绝望的往事就好像刻进了他的身体里,时不时突然被唤醒,满目所见,皆是一片鲜红。

      吴邪尤能记起那天黎簇倒在自己怀中时,自己的崩溃与绝望。

      他当时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下意识牢牢搂紧怀中的少年,像是护着一块绝世的珍宝。

      不会的,黎簇,别吓我,黎簇,别出事,求你……

      吴邪就这样地僵在地面上,像是只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有人试图掰开他的手将黎簇夺走,他反手将少年抓得更紧。

      几下拉扯之后,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将自己狠狠地按了下去。

      是小花。

      “吴邪,快松手,黎簇还有气儿,再晚一会儿就真没救了。”

      黎簇面无血色地被人抬去了医院,吴邪浑浑噩噩地被人领去了医院。

      抢救室门口的灯是红色的,像是鲜艳的喜服,像是少年咳出的血,像是将要逝去的生命。

      当红色的原野上开出了绿色的希望之花,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一群人将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团团围住,医生指了指身后被推向病房的黎簇,众人的心才略微定了下来。

      与阎王抢了一晚上,黎簇终于堪堪暂时被保住了命。

      可没有人感到安心或者是庆幸,黎簇的主治医生说,如果你们等的人来不了,那就算黎簇能真的熬过今夜,也熬不过明天。

      吴邪将拳头砸在墙上,隔着玻璃看向躺在病房里被全身插满管子的少年,红了眼。

      病房内一片安静,唯有心电图还在小幅度的波动。吴邪明白,当这一切真的归于平静时,他的他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还没有和你拜完堂成完亲,我还没有给你你想要的圆·满,我还没有同你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所以,黎簇,再等等,我知道很疼,但是,再等一等。

      胖子和小哥终于在凌晨时分拼死拼活地赶了回来,两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就像是在路上无意间遇到的每个老人那样普通,但此刻,他是在场所有人的神·佛。

      吴邪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黎水轩的伙计们也同他一起弯下了腰,没有言语,但这已是最大的恳求与托付。

      拜托了。

      老人一言未发,只提着几个药箱进了病房。玻璃被帘布挡住。一堵墙,隔了两个世界,只是墙内墙外都是生与死的殊搏。

      吴邪蹲坐在了角落里,将头深埋在了手掌里。

      他闭着眼,神经紧绷到一碰就断。

      脑海里与少年的一幕一幕如过电影般不断回放。

      是初识时的设计,强硬与怀疑,

      是相伴时的猜忌,陪伴与教导,

      是别离时的引诱,相信与利用,

      什么时候对少年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在北京,在沙漠,在汪家,还什么其·他的时候

      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

      吴邪记得有一晚在沙漠里,黎簇半夜没睡觉,跑出来出来看星星,而他正在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

      少年少有的安静,没有插话。

      他当时理完思路后满心疲惫,无意间一抬头,黎簇半躺在沙丘上认真看星星的样子映入眼帘。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少年回过头,带着笑意地说

      “吴邪,你看,这些星星都好亮啊!”

      干净的面庞与身后的星空化为一体。

      那一刻,少年的明眸成了名为吴邪的黑夜的最亮的星。

      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老人略一点头,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一旁的病房被清了出来,吴邪和为首的几个同老人一起进去。

      老人坐定,开口,

      声音如枯杨暮柳,古井深潭。

      “想要救那个孩子并非没有办法,我这里有一付方子,只不过,不完整。”

      一旁的孟极抢着说了话,急切而又焦虑

      “您缺什么药,只管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想办法给您弄来。”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缺的不是药,而是药引。”

      “想要活死人,医白骨,从阎王嘴里捞人,就必须得剑走偏锋。”

      “我所用的方子药性过强,这一副直接吃下去,别说是将死之人,便是活蹦乱跳的壮年,也怕是要一命呜呼。”

      老人说着停了下来,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我的法子是以毒攻毒。只是担心这药引的毒性太大,需要有人先将这药引服下,靠自己的身体先滤过一遍毒,将毒·素减轻,我再取他的精血作为药引,这样成功的几率便能大上很多……”

      “我来。”“我来!”

      两人同时开口,“我来”这两个字在诺大的病房里回荡。

      是吴邪和孟极。

      孟极看向了吴邪,第一次对他咧嘴笑了,

      “吴老板,黎爷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您一起好好过个日子,好不容易老天爷开眼,有了这次机会,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黎爷的心愿落空。”

      吴邪沉默了一下,平静地回到,

      “我身上墓里那些不该沾的东西被洗的差不多了,况且体内还留有麒麟竭的效果,怎么算也都要比你和外面的那群弟兄们合适。”

      孟极把头偏到了一旁。

      老神医最终还是选了吴邪。

      煎药的间隙,吴邪出去见了胖子和小哥。

      胖子满脸憔悴,风尘仆仆,却还是狠狠地抱了一下他。

      “小天真,这瞻前顾后的,可不是你该有的样子,”

      “吴邪,去做你想做的,你胖爷和小哥怎么都挺你。”

      胖爷说完,在吴邪的肩上按了按,一旁的小哥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是了,总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你确定吗,”

      老人抬起了一只手按住了吴邪端起的碗。

      “我这服药从来没有人试过,喝下去,命可能就没了,而你想救的人,也并非一定会因为这药引的加入而起死回生。”

      “何况就算他活了下来,如果知晓了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又该如何在这世间挣扎求生。”

      “我医得了身,却医不了心。”

      吴邪笑了一下,

      “我以前从未曾确定,所以做了许多错事,也错过了许多事,现在确定了,不想再错,就不会改。”

      推开老人的手,举碗抬头一饮而尽。

      汤药划过喉咙直达胃部,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滚烫火·辣,之后便是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

      吴邪倒在了床上,最后失去意识前,

      他隐约望见小孩儿坐到了他的身旁,神色莫测地看着他,问

      “一命换一命,值么?”

      吴邪努力裂了一下嘴,

      “一命换一命,值啊。”

      吴邪不知道自己究竟昏沉了多久,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孩儿依旧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醒来。

      最后离开之前,黎簇虚弱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嘴唇张合,说出了痛切心扉的话

      “吴邪,我爱你……”

      血液同他的爱一样流过嘴角,怀中的人再无气息。

      「忽觉心悦汝,无奈爱成哀。」

      再醒来时,是黄昏,屋内光线并不是很亮,可吴邪还是因为没有清醒而视线模糊,

      他感觉到病床旁边坐着一个人在看他,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颤着声音问,

      “黎簇……黎簇…他……”

      许久未曾开口,咽喉内有铁锈的味道。

      身边的人任由他握着,声音平静,

      “吴老板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其余的事情,不要多想。”

      吴邪一听,心已经凉了一半,挣扎着下床,磕磕绊绊地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人没有拦,只是在他即将出门时问到,

      “吴邪,你这么急着去见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你把他,到底当做了什么?”

      吴邪扶住了门框,没有回头,

      “我陷入昏迷之前最后望见的,是他。我陷入昏迷之中不断梦见的,是他。我醒来以后最想见到的,还是他,我现在要去找他了,你说,我把他当成了什么。”

      吴邪颤抖着手想要开门,却被身后的人抓住肩膀,转了个面。

      “就不劳烦吴老板跑两趟了,你想见的人,就在这儿。”

      吴邪望着眼前人深邃的眼眸愣了神。

      那人抓住了吴邪的一只手,一路带向了自己的身后,顺着衣服滑进去,浅薄的衣衫下藏着密集的刀伤。

      吴邪猛地向前一倾,用另一只手将眼前人箍在了自己的怀中。

      “神医说他那药引的副作用会降低人的五感,我还不信,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吴邪狠狠地吸着少年发间的清香,没有回答。

      像是终于抱够了,吴邪沙哑出声,

      “等了多久。”

      “没多久。”

      “嗯?”

      “想你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散射了进来,将整个屋子照的斑驳琉璃,却又带着逝去的色彩的悲哀,光影在不断消退,就仿若那紧紧相拥的两人在那色彩中前行,这是终结,也是新程。

      「何岁夕阳西下,断了舍离,平了天涯。」

      吴邪的身体没几天就恢复了,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呆到了黎簇的身体痊愈。

      病好后也在一起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可吴邪总是会再做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

      他总是会想起黎簇对他说“我想要个圆满”时眼里流露出的悲伤。

      他想重新拜堂成亲,他想向世界宣告,他想给他十里红妆,八方来客,他想邀宾友如云,请亲朋满座,他吴邪,想给黎簇个圆满。

      吴邪和黎簇提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正在床上抽烟。情事之后抽支烟是黎簇少有的默许。

      烟笼床帏,云绕衾被,胜似仙境。

      “九门那些家伙,除了小花,你不待见,就一个都不招呼。”

      “吴山居的那些老伙计,能带来就都带来,反正那几个,你大抵都认识。”

      “你这边儿,要不就都请了。当然,你要是烦人多,就只让孟极什么的,这些跟你最近的几个来。”

      “瞎子,胖子,小哥让他们来回折腾折腾也没事。”

      “你要是实在想,苏万,杨好还有那个梁湾也一并请来。”

      “你公婆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奶奶身体还好,请过来镇个场什么的也不成问题。”

      吴邪一股脑地越说越远,好像明天就好重新成亲似的。躺在身边的黎簇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抢走了他嘴里叼的烟。

      “吴邪,我不成亲。”

      被突然打断的吴邪一愣,神色正经地说,

      “黎簇,我是认真的。”

      黎簇同样平静地回答,

      “吴邪,我也是认真的。”

      吴邪微微一皱眉,

      “我想给你……”

      “吴邪,”

      黎簇打断了吴邪的话,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

      “我黎簇这辈子,凡事只做一次。”

      “拜过一次堂,就绝不可能再拜第二次。”

      “就像除了你,我平生不会再爱任何人。”

      “可我差你一拜。”

      吴邪轻声地说。

      黎簇闻言笑了起来,抖动得烟灰掉落在床上。

      “老子和你洞房都他妈入了,你和我说欠个一拜,娇不矫情。”

      吴邪一把将少年捞到了胸前,两人对视,相距不过分寸。

      “我就想再入一次,不行吗,嗯?”

      黎簇最后偏头吸了一口烟,随之将烟掐灭,扔到床下。

      后又转身,将烟圈缓缓吐到吴邪的脸上。挑着眉,眼里流转着无尽的魅惑。

      “怎么,你就只能再来一次?”

      窗外明月当空,夜还很长。

      安生日子一过,两人又重新分开。黎簇回黎水轩重整规矩,吴邪也得会杭州收拾一堆烂摊子。

      很长时间没见,因为两人都忙得很,一开始倒也被觉得有什么,直到奶奶喊他把人都叫回来聚一聚,吴邪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小朋友已经小半年没见了。

      定了飞北京的票,底下的人送行的时候说,“黎小爷最近动作大的很,挖了不少根基,一群人都吵着要弄他。听说,小爷这几天正在清理门户。”

      吴邪点了点头。

      “谁要是不长眼睛动了他,就直接做了吧。”

      吴邪回想起,道上的人说黎簇现在的作风不像是吴小佛爷,到更像是霍家掌门霍道夫,更有甚者,将他和当年的陈皮阿四相比较。

      说他规矩严,心机重,下手狠。

      别人都为黎簇最后成长成的样子感到恐惧,可吴邪却在心疼,小朋友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一点点爬到如今这个让众人忌惮的位置。

      他又想起,他和小朋友的关系爆出时,面对道上掀起的血雨腥风,他想要将黎簇护在身后,有意用吴家来进行压制时,小孩儿笑着揽住他的肩膀,

      “吴邪,用不着,他们那些个,还伤不了我。”

      黎簇说这话时,眉宇间的傲气与自信凌然而出。

      吴邪只能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头,笑着回他

      “行,小兔崽子能耐啦,变成大兔崽子了,用不着老兔子喽。”

      用调笑掩盖下几乎蓬勃而出的心疼。

      吴邪赶到黎水轩,被直接迎进了内院。

      黎簇真的在清理门户,听说这个算是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心腹,不知怎么被人收买了,下墓时动了手脚,要弄死跟黎簇最近的几个弟兄,结果还是棋差一招,漏了陷。

      此刻人整反绑着跪在地上,浑身是血。

      “宇子,没人想走到这一步,可你既然做了,就应该知道下场。”

      被唤作宇子的人没有辩驳,

      “黎爷,是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酿成了大错,自然得按规矩来。”

      黎簇点了点头,

      “留下右手,逐出黎水轩,从今后道上再见,便是仇人。”

      宇子被人拉下去,走到门口时回了头,

      “黎爷,我这辈子对不起您,若真有来世,牛马为报。”

      黎簇没有看他,神色冰冷,

      但到底还是开了口,

      “黎水轩不差我一个干闺女的位置。”

      人都走净了,黎簇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站姿。

      吴邪快走两步上前揽住了少年,黎簇转过头看他,神色里有着掩不住的疲惫与悲哀。

      “我希望他们谁都能好好活着,我许诺过会领着他们熬出头的,可最终,送他们去死的,也是我。”

      “宇子被人拿着妻儿威胁,不得已而为之,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是我的失职。可犯错的终究是他,所以必须得罚。可是他今日被从黎水轩赶出去,明日就会被那群人直接弄死,我知道结局,却不能改变。”

      吴邪吻了吻黎簇的额头

      “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无论如何也不能拿一个坏了规矩的人来威胁兄弟们的性命。可到底还是曾一起拼过命的兄弟,怎么都会疼上一疼。”

      黎簇轻轻推了推吴邪,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来,看着天际渐渐淡去的霞光。

      吴邪看着迎着红日,发丝在风中张扬的少年,觉得他是那么的孤独和绝望。

      “他媳妇儿前年刚生了个小闺女,粉嘟嘟的一个团子似的,好看的紧……”

      吴邪走到了他的身侧,

      黎簇低头笑了一下

      “我还真想抽根烟。”

      边说边拽住了吴邪的手

      “回家吧。”

      吴邪由着他的动作,想起前些时候和黎簇一起下墓,墓道阴暗幽长,一片漆黑。

      那时吴邪下意识地去握住身后少年人的手腕,想要给他安慰,却未曾想抓了个空。

      吴邪这才想到黎簇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黑暗都怕的小孩子了,他已经逼迫自己除掉了所有的恐惧。

      内心唏嘘不已,茫然若失。

      吴邪想要装作没事儿似的将手收回,却不料半道被人拉住。

      是黎簇。

      他拉住吴邪想要撤回的手,将自己的手合了上去,十指相扣。

      快走两步,贴在吴邪的耳后说

      “吴邪,一起啊。”

      是了,他已能够和他并肩。

      吴邪反手将他抓得更紧,

      “好,我们回家。”

      明天一大早回杭州,黎簇和吴邪休息得很早。

      可正是因为睡得太早,半夜反倒清醒。

      吴邪睡不着,披着一件衣服站在了窗边,抽出一支烟,却不点燃,只是叼着,无意识地晃动两下,看着窗外的斑驳树影。

      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嘴上的烟被一只手截了过去,是黎簇,看见他下床,就也跟着翻了下来。

      少年的上身依旧光着,背后淋漓的刀伤上留下了一片片红色,胸前脖颈上是鲜明的吻痕。

      吴邪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将少年裹住,拉到自己怀中抱着。

      “有心事?”

      疑问的语气被少年说得极为肯定。

      “想你为什么不想再成亲。”

      怀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圆满,一处圆了,便必有一处缺。‘满招损’的道理从来都适用。”

      吴邪也跟着叹了口气,

      “只是苦了你。”

      黎簇装作不耐烦地拍了拍他,

      “行啦,好好的景都被你煞没了。这好不容易‘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不好好欣赏皎月竹柏,玩什么苦大仇深。”

      吴邪笑出了声,眉宇间愁色消尽,

      “可不是,听黎爷的话,咱就乖乖当个闲人。”

      相拥了许久,

      吴邪看着眼前人,装作无意地说道

      “今晚月色真的很美。”

      他以为黎簇大概会附和两句或者是用眼神表达出吴邪你有病吧这样的信息。

      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小朋友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那年的雪色也很美。”

      他看向黎簇,想要一个解释,

      黎簇回过头和他对视,那双盛着无尽山海的眸子映着自己的模样

      小朋友笑了一下,忽而山海尽平,星辰交映

      “可只有你是绝色。”

      「何意可断,何念可执,一片冰心遍地痴。

      再从头,青山绿水,与君故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HE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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