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公主被迫渎神[重生]》薇辣

2、第二章

　　东宫的新房中爬进了正午的日光，照亮了里面的每一寸黑暗。窗外有清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黄色羽毛的小鸟在窗口跳跃了几下，又振翅飞向远方。

　　虞薇薇睁开眼睛，她醒了。眼前立刻被一个红着眼眶的小丫头遮挡了视线。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丫头扑到她的身上。

　　虞薇薇蹙眉：“你是谁？”

　　小丫头愣了。
　　“我……我是春桃呀！娘娘认不出我了吗？”她带着哭腔。

　　虞薇薇迟疑地摇头：“你认识我吗？”

　　春桃慌了神：“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我可是娘娘从苏氏爵府出嫁时带的贴身侍女！咱们爵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您的！”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我这就去叫太子殿下，殿下担心娘娘，跟我说娘娘一醒就去通知他。您看到殿下，也许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太子殿下？”虞薇薇茫然地嘀咕着。她抬目看着房中布置的大红幔帐，表情毫无变化，像在看一道与自己不相干的风景。

　　呆呆地坐了起来，又呆呆地站起身来，虞薇薇抬起脚步，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在她犹豫的时候，春桃已经带着墨少丞来了。

　　“殿下快看，娘娘有些奇怪！”

　　墨少丞的脸上又挂上了柔和的神情，甚至带了一丝哀伤。“薇薇，你醒了？头好些了吗？伤口疼不疼？”

　　一连串的问题让虞薇薇不知从何开始回答。

　　“薇薇？”她打量着墨少丞，问道：“什么伤口？我受伤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到脑后，嘴里“嘶”了一声，似乎体会到了痛感。

　　“别摸，伤口还没长好，小心疼！”墨少丞拦住了她。这个目光逡巡着她的男人没有放过她的任何表情、任何动作。

　　“离魂症！娘娘肯定是又犯了离魂症！”春桃啜泣着。

　　从虞薇薇孤身一人进入苏氏爵府开始春桃就跟在她身边，自家小姐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年虞薇薇来到苏氏爵府时记忆全失，直到现在过了十多年，她也没能想起自己来苍国之前的事情。

　　墨少丞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并没有附和春桃的话，而是过去搀扶着虞薇薇。
　　“肚子饿了吧？我们吃午膳吧。”

　　虞薇薇顺从地点点头，像具只有空壳的木偶。她小时候总喜欢玩衣着精美的木偶，而她现在的神情就跟那些木偶一样。

　　身为太子的墨少丞亲自去传了午膳。精致的饭菜被一道一道地送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糕点被摆上桌子时，春桃眼中忽现惊愕之色，她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墨少丞凌厉的目光阻止了。
　　“你退下吧。”墨少丞吩咐道。

　　“可是……”春桃犹豫着，却不敢不听太子的话，只得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虞薇薇与墨少丞。

　　在虞薇薇往耳后拢着碎发的时候，墨少丞为她递上了筷子，又为她盛了一碗汤羹。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太子亲自来做这些事并不常见，可这种事墨少丞为虞薇薇做过很多次。为这个女人，他付出过很多。

　　墨少丞给虞薇薇什么，虞薇薇就吃什么。她身体里好像有个无底空洞，怎么都填不满。终于，一盘糕点被摆在了虞薇薇面前。

　　“还记得这个杏仁酥吗？你我初见时曾一起吃过。”他诉说着二人的过往，拿起一块杏仁酥送到虞薇薇嘴边。

　　浓郁的杏仁味儿传入虞薇薇的鼻腔，她道：“好香。”

　　樱口微张，她咬了一口点心，牙齿碾压糕点的酥脆声音传了出来。

　　墨少丞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虞薇薇，直到她将点心的最后一点细屑都咽了下去。

　　他问：“喜欢吗？”

　　虞薇薇点头。

　　她吃完这块，等着墨少丞再递给她下一块的时候，那人手中的点心却没有给她。

　　“太子妃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都忘记了吗？”

　　“殿下……”虞薇薇垂目，“虽然不记得，但有种亲近感。”

　　墨少丞默了一瞬：“别喊我殿下，叫我少丞吧。我请了巫人来看你，即刻就到。”

　　低沉的语气中压着焦躁。

　　巫人与御医不同，他们具有灵性，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虚无之物，能通鬼神妖物。苍国国主在大王宫中养了一群巫人，每逢祭拜神明的时候都会有他们的穿着巫衣起舞的诡异身影。

　　离魂症，需要巫人来招回迷失的魂魄。

　　虞薇薇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觉得手上有点痒，轻挠了两下，却见皮肤上浮起几个小红点。继而胳膊也痒了起来，浑身各处没有不痒的地方。像爬满了细小的红蚂蚁。

　　“咳……”她呼吸不太顺畅，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困惑的眼神看向墨少丞。

　　“我不舒服……”艰难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声音越来越弱，虞薇薇失力地趴伏在桌上。

　　**

　　门开了，身披黑袍的巫人拄着拐杖进入室内。

　　拐杖的尾端碰撞着地面，发出“得得”的声响。他探索着走到虞薇薇身前，睁开紧闭的双眼，露出一副不掺任何杂质的白色瞳仁。

　　那双瞳仁如木头般一动不动，却好像有目光穿透虞薇薇的身体。

　　“是离魂症吗？”墨少丞低声问。

　　巫人的白色瞳仁震颤起来，用浓重的黑色线条画满图腾的脸开始抽动，喑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死了？怎么会带着死气？”

　　墨少丞蹙眉：“她虽然先天禀赋不足，不能吃杏仁，但也不至于丧命吧？！”他试了试虞薇薇的鼻息。

　　虞薇薇是有呼吸的，尽管微弱。

　　墨少丞眸光深幽地等着巫人的解释。

　　那巫人嘴里喃喃着：“魂魄已经带了冥界的死气，可她怎么会活生生地在这里？黑白无常不是应该来勾魂的吗？”

　　“什么叫带着死气？到底是不是离魂症？”
　　墨少丞向来不喜欢这些话语含糊的巫人，就好像让他们多说一句话就会泄露天机遭天谴似的。

　　巫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墨少丞的话。

　　“娘娘的魂魄很不安定，若有离魂症的话，也不奇怪。只是……招魂之术只对生魂有效，娘娘带着死气的魂魄，并不能回应招魂。”

　　“无用！”墨少丞隐晦不明的目光扫过虞薇薇长出红点的面庞，转身离去。

　　**

　　虞薇薇在憋闷中醒来，天色渐晚，霞色透过窗子撒了满屋绯红。

　　她忍着身上的奇痒走到窗边，目光掠过看守的重重侍卫，凝神注视着庭院的大门。

　　半晌，春桃匆匆走进来。
　　“娘娘，咱们爵爷来东宫了，正在前面的大殿里。我扶娘娘去见爵爷吧？”

　　爵爷是苏氏爵府的爵爷，虞薇薇的表哥苏澈。
　　苏澈虽然年纪尚轻，但苏府的老爵爷去世了，承袭了父亲侯爵之位的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爵爷。

　　当春桃扶着虞薇薇迈出庭院的大门时，侍卫提起了未拔出剑鞘的剑。
　　“娘娘身体不好，殿下嘱咐让您多加休息，娘娘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春桃不高兴地嚷嚷起来：“我们爵爷已经来东宫了，哪有不见娘娘就回去的道理？快让路！”

　　虞薇薇摸着自己带红点的手，悠悠道：“春桃，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见也罢。”

　　“娘娘！”春桃差点哭出来，“爵爷与您这十年来同在一个屋檐下，比亲兄妹还亲，怎么就成了不重要的人了？”

　　“是吗？那也许是该去见见。”虞薇薇语气依旧平淡。

　　侍卫因为虞薇薇的话左右为难，太子妃得罪不起，但违反了太子下的命令是要付出性命的。

　　**

　　那边苏澈正在东宫的大殿中等着太子。

　　他今日在舞乐教坊中听了大半天的曲儿，被腰肢细软如蛇的舞伎们灌了好几壶酒，此刻身上的酒气还未消尽，细长的双眸带着迷离。

　　随意拉过一个蒲团，他抄着双手坐在上面，阴柔隽秀的面容带着隔绝尘世的清冷。

　　慢慢地，他的头低垂下去，半睡半醒地小憩着。

　　此刻即便是一只蚂蚁爬过也会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这如玉人般的公子的片刻宁静。

　　一阵清风吹进大殿，傍晚初燃的烛光摇曳，消抹着苏澈脸上的倦意。

　　“殿下终于来了。”他长眸轻抬。

　　迎着他如黑羽般的长睫走来的是面色寡淡的墨少丞。

　　“让苏爵爷久等了，不知突然拜访是为何事？”
　　墨少丞没料到苏澈会在此时出现，他从未将这个沉迷酒色的浪荡之徒放在心上。

　　苏澈是国主亲封的侯爵，地位仅次于王爵。即便是太子，在面子上也要礼让他三分。

　　苏澈慵懒含笑：“教坊的酒喝光了，听乐伎们说东宫的桃花酿味道纯冽，我来讨一杯。”

　　“一杯酒水，值得爵爷大费周章？”墨少丞冷淡。

　　“酒，难道不是这世上最值得让人大费周章的东西吗？”苏澈笑道，“殿下不会是小气得不想给吧？我可是连最亲爱的妹妹都让给了你。”

　　“薇薇怎么没有一同前来？她不知道我在这里吗？”他望向门外。

　　墨少丞不想让苏澈掺和他与虞薇薇的事，恨不得赶紧打发了他。

　　“昨日大婚，薇薇累了一天，又折腾了一晚没睡，今日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他按了按自己的肩膀，“你要桃花酿的话，我会遣人送到苏府。”

　　“一夜未眠吗？”苏澈掩袖轻笑，洁白如雪的宽袖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我知道殿下与娘娘关系亲密，但也不必说得这么明白。我不过是薇薇的表哥，而薇薇也已经嫁给了你。一切都已经如你所愿。”

　　墨少丞的表情也变得微妙：“既然如此，就让我和薇薇多些时间单独相处，爵爷先请回吧。”

　　太子下了逐客令。

　　可苏澈并不理会。

　　“唔……苏府那么远，我等不及了，可否借用太子殿下的酒器，在这里喝上一杯？”

　　简直就是寡廉鲜耻！

　　墨少丞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碍着苏澈爵爷的身份，他真想把这个人撵出东宫。

　　无奈，只得遣人取了酒器，自己还得陪着喝上一杯。

　　酒易乱性，墨少丞饮得不多，他频频转头看外面的天色，暗示着苏澈该走了。

　　可苏澈饮了一杯又一杯，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爵爷，我还有事在身，今日不能久陪，咱们改日共饮吧。”墨少丞顺口命令外面的宫人，“苏爵爷喝得有些醉了，小心伺候爵爷回府。”

　　“才喝了一壶而已，怎么会醉？”苏澈修长的手指握着琉璃色的酒杯，仰头将里面的酒水喝了个干净，“不如喝到明日天明吧。”

　　墨少丞不知苏澈存的什么心思，但他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陪他了。
　　“那爵爷想待到何时便待到何时吧，我先告辞了。”

　　颜面他已给足了苏澈，苏澈自己不领情，他也不必假惺惺。反正苏氏在朝中并无实权，就好像水中月镜中花，只是个好看的空架子。

　　**

　　“殿下，娘娘她……”外面传来侍卫慌张的声音。

　　“娘娘怎么了？”苏澈凛目。

　　侍卫目光躲闪，不敢答话。他蹭到墨少丞身边，悄悄说着什么。

　　墨少丞表情阴沉：“春桃没拦着她？”

　　侍卫畏缩：“娘娘说无聊要插花，春桃那会儿被娘娘遣去小花园摘花了。等春桃回来的时候，娘娘她已经……已经……”

　　苏澈的脸迅速冷了下去：“结巴什么？快说！”

　　严肃起来的他与刚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平时的随意肆恣。

　　墨少丞沉声：“薇薇她吃了杏仁酥，听说是自己偷偷去小灶房里吃的。”

　　按侍卫所报，太子妃娘娘说肚子饿了，便在寝宫的小灶房里溜达了一圈。恰好那里有午膳撤下去的点心，她说午膳时没吃够，便又吃了不少杏仁酥。

　　侍卫们不知道太子妃不能吃杏仁，直到春桃回来大惊失色大家才慌张起来，可那时太子妃已经满身红点，虚弱地连路都走不了了。

　　“东宫中有杏仁酥？”苏澈疑惑地质问道：“为什么会有杏仁酥？你知道薇薇吃不了那东西！”

　　要知道，就因为虞薇薇吃杏仁会生病，所有与杏仁有关的东西在苏氏爵府都是禁忌。有一次国主御赐了苏府一些异国进贡的蜂蜜烤杏仁，结果被苏澈冷着脸全退了回去。

　　“前面带路，”苏澈呵斥那个侍卫，“磨蹭什么？！你想害死娘娘吗？”
　　他提起袍角急急起身，桌上的琉璃杯“咚”地翻倒在地，辛辣的酒气弥漫开来。

　　墨少丞瞪了苏澈一眼转身就走。虞薇薇还不能死。

　　月夜中，几个匆匆的身影赶往太子寝宫。

　　虞薇薇的情况不太妙，她已经吐了好几回，现在脸色苍白、浑身发冷，身上的红点更加密集了。

　　春桃肿着双眼抽啼着：“娘娘晕过去一回，刚醒过来，现在喘得厉害……”

　　躺在床上的虞薇薇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双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指甲颤抖地划过她颈间雪白的肌肤，留下一道道发红的血痕。

　　“薇薇需要立刻服解毒丹药！”苏澈握住虞薇薇乱抓的双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湿润的黑眸流露出极深的哀伤。

　　“快去拿呀！”他催促着墨少丞。

　　“什么丹药？”墨少丞根本没听说过解这毒的丹药，毕竟平常人吃了杏仁不会中毒。

　　“你……”苏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墨少丞！你的太子妃吃杏仁会送命，你竟然……”他气愤地抱起虞薇薇，“回苏府！救命的东西这里没有，苏府有！”

　　墨少丞挡在苏澈前面：“我遣人与你一同去取就是了，薇薇不能去，她经不起车马颠簸。”

　　“等你的人去取了再返回东宫，薇薇还有命吗？”苏澈侧身撞开墨少丞，径直抱着虞薇薇往外走。

　　围堵在门口的侍卫纷纷拔出了佩剑，锋利的剑尖皆指向苏澈。这里是东宫，太子的地盘，墨少丞没有发话，没人能离开。

　　“呜……”虞薇薇发出痛苦的声音，颤抖的手攥紧了苏澈的衣袍：“救我……”

　　苏澈被迫止步。

　　夜风翻飞着他单薄的白袍，他背对着墨少丞，把声音压得极低：“她如果现在死了，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吗？墨少丞无声地盯着沐浴在姣好月光中的二人，嘴角慢慢扯出一丝不悦的笑。

　　“让开！我来！”他抢过躺在苏澈怀里的虞薇薇，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一辆疾驰的马车驶出东宫，穿越过清朗月色，停靠在苏氏爵府。

　　苏澈亲自喂虞薇薇吃下了解杏仁之毒的丹药，她这才好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放，在夜色渐浓时疲倦地睡了过去。

　　**

　　虞薇薇早晨是被身上的疹子痒醒的，她挠挠脸颊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房间，嘴角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门开了，苏澈亲自端来了早膳。一同进门的还有墨少丞。

　　“薇薇，好些了吗？”苏澈扶着虞薇薇坐稳，“你知道杏仁能要了你的命，为何还要吃杏仁酥？”

　　虞薇薇躲闪着苏澈关切的目光，谨慎地把手抽了回来：“男女授受不亲……”

　　苏澈一愣，那边墨少丞也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毛。

　　这种话从虞薇薇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违和感。谁不知道虞薇薇整天粘着苏澈！平时没少见她在苏澈身边上蹿下跳，没事还总强迫苏澈背着她满府转悠。现在苏澈不过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竟然说男女授受不亲？

　　墨少丞眯着暗色的眸子，眼中同时流转着几种不同的情绪。

　　**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苏澈伸手去摸虞薇薇的额头，却被虞薇薇躲开了。

　　苏澈询问的目光看向墨少丞。

　　“薇薇已经嫁为人妇了，她想要避嫌。”墨少丞走到虞薇薇面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反正这里住着也不舒服，咱们回东宫吧。”

　　虞薇薇刚要张口说话就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牵动着她的身体一起颤抖。等她急促的喘息平静下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声细汗。

　　“她身子还是太弱了，回东宫不必急于一时。”苏澈已经绞了帕子，他欲帮虞薇薇擦擦额头的汗珠，但犹豫之后还是递给了站在旁边的春桃，“你来吧。”

　　“不，我来。”墨少丞截过帕子，“她即刻随我回东宫。”

　　**

　　虞薇薇看着墨少丞挽起袖口拿起帕子，认真地替她擦着额角脸颊。他的神情在触到虞薇薇目光时柔和起来，“回去吧，我可以照顾你。”

　　虞薇薇又看向苏澈，那个自称她表哥的清冷男子正双眉紧锁地看向屋外。外面是个艳阳天，淡蓝色的天空中有几只羽毛漂亮的小鸟相互追逐，发出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

　　“殿下，”有东宫的侍卫穿过草木繁茂的庭院来到屋外，“国主急召殿下入宫。”

　　“急召？”墨少丞语气有些奇怪。

　　虞薇薇虚弱地靠着床头坐着，眼睛漫无目的地环顾着四周，好像对他要走要留不甚关心。

　　墨少丞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耐心地替虞薇薇擦完脸，又伸张开她的双手，将她每根手指都擦得清清爽爽。

　　“看来回东宫的时间要延迟些了。”他摸了摸虞薇薇的头顶，“别着急，我会尽快回来接你。来，把这个吃了，是东宫特制的强健精魄的丹药。吃完睡上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莹白的瓶子里有颗小小的红色丹药。

　　“嗯。”虞薇薇听话地张开嘴，让墨少丞亲手把丹药放进了自己嘴里。苦涩的味道传遍了嘴里的每一个角落，虞薇薇使劲咽了咽喉咙。

　　“你给她乱吃的什么？”苏澈上前。

　　墨少丞起身离去，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说着：“安睡的药丸罢了。”

　　**

　　苏澈盯着墨少丞离开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薇薇，他走了。”

　　听闻此言，虞薇薇倏地探出头来看。

　　“快吐出来！”苏澈低声。他急步过去把手伸到虞薇薇嘴边，接住了她吐出来的红色丹药。

　　“表哥！”虞薇薇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光彩，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澈怀里。

　　“墨少丞要杀我！”她咽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