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Ｅvil》上邪

4、第 4 章

　　四
　　微涼的晨露沾濕黑禮服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無奈的覺悟只能更殘酷一切都為了通往聖堂的路
　　-------《以父之名》
　　1
　　秋天，天高气爽。
　　我希望和你在任何一个地方相遇。

　　在上海的樱木有着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是很普通的上班一族。每天很忙碌地去挤地铁，回来的时候总是累到几乎一躺床上就能睡着的地步。
　　这样忙碌的生活，我就没有空再想起很多的事情了。
　　从那边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周末的时候，和几个朋友相约，说是去外滩看夜景。
　　上海外滩的夜景，虽然在刚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过了，可是每次看的时候都与上一次有着不同。
　　不见流动的黄浦江，在江面上行使的游船，还是殖民地风格的建筑物，迷离的灯光。
　　正因为灯光的存在，所以才显的江水更黑吧。
　　这是第一次樱木去的时候，趴在护栏上努力地向下望却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想法。

　　下了班后，几个人聚在一起到酒吧里喝了会酒，就一起来到了目的地。
　　秋末的夜风已经预示了未来的寒冷。
　　几个原本有醉意的人也不禁变得清醒了很多。
　　“呼，有些冷阿。”说话的是同事三井寿，一个俊美安逸的男子。
　　“也难怪，要到冬天了啊。”站在旁边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温柔地说。并不时让过拥挤来的人群。
　　“可是人还是这么多阿。”樱木旁边明显矮很多的打了耳钉的名叫宫城良田的人皱着眉抱怨。
　　天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他们都不用休息的吗？木暮。”后面一句是问前面的斯文男子的。保姆似的男人，偏偏睿智到能够处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樱木他们所在部门的副组长。不过却没有一点点的架子。
　　“那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没等到木暮回答，一直沉默的樱木开口了。
　　这下，宫城的话题又转到樱木身上来了：“我说樱木。你从刚刚起好象是第一次开口耶。怎么了？什么时候转性了？”明明嘛，樱木是最爱热闹也最受不了寂寞的人了。
　　“啊，不是。刚刚，好象看到了以前熟悉的人。”同样绽放的美丽又寂寞的笑容，樱木回头左右看了看。奇怪，自己怎么会看见那个人呢？那个自己不想再看见的人。
　　流川枫。

　　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距离，来往的女孩子总是忍不住红着脸偷偷地频频看向站立着的男人。英俊冷漠的看不清年龄的男子，好看的唇角带着邪魅的笑，蛊惑人心。
　　修长的身体，完美的匀称。
　　哦？我终于找到你了。
　　呵呵。用指尖也掩藏不住的兴奋，是绚丽的灯火也无法比拟的极致的美。

　　四个已经三十却仍是单身的男子，在喧闹的外滩上晃来晃去。偏偏入眼的大多数都是一对对的情侣，这在有心人看来是多么的碍眼啊。
　　“啊，受不了啦。”在第N次准备靠到护栏上好好欣赏一下夜景，却每次都被不远处情侣的亲热弄的不好意思而只好走开的宫城良田，终于忍不住地发飙，“为什么彩子不答应和我一起来呢。啊啊啊啊！！！”禁不住地抱头哀嚎。
　　彩子是他们公司公认的美女之一。也是宫城良田暗恋的对象，目前正在热烈追求中，但没有出现光明的前景。
　　“不如，我们去坐船游江吧。”木暮推了推眼镜，静静地说。
　　“好啊好啊。”其余三人表示一致赞同。反正出来也是无聊的嘛，多玩玩也好。

　　买了票，在登船的一刹那还是有些眩晕。
　　四个人没有在船舱内坐下来，而是跑到船尾在边缘的椅子上坐下。
　　身侧就是滚滚的江水。船开动的时候，螺旋桨带动的水花就会毫不留情地溅上来。
　　带着江水特有的腥味。
　　樱木镇定地坐着。其实在这么边缘的地方，尤其只是靠矮矮的铁栏保护起来的，说不准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呢。
　　他偷眼看看深黑的不停翻滚的江水，心底有些恐惧。便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移。那三个人吵闹着说话，不，准确说也只有三井和宫城在说个不停。所以应该不会发现而嘲笑自己吧。
　　凉凉的江风吹来，樱木抬头看渐行渐远的高高的岸边，无数的人群，无数的灯火。
　　而自己的耳边却充斥着江水流动的声音。竟有些远离人世的恍惚。
　　樱木觉得可能有些困了，不然为什么自己一点说话的兴致也没有？而且还老是胡思乱想的？
　　摇摇头，闭了闭似乎有些干涩的眼，他兴趣缺缺地看着不时沾湿自己衣服的水渍，莫名其妙地想着会不会有一条鱼突然地跳上来。

　　开着窗的船舱内，冷漠的男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明显神游太虚的人。
　　江风从窗子吹进来，吹乱男子额前的发。他的容貌是那样美得让人动心。
　　尤其是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眸，更是让人窒息。
　　不少人的目光悄悄地往他的方向转过来。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的无动于衷。

　　人是因为有了感情才完整，我是因为有了你才能够生存。

　　2
　　凌晨两点的时候，樱木他们才各自分别。
　　好困。樱木坐在计程车里，控制不住地眼睛直想闭合。唉，明天是休息日，一定要睡到中午才起来不可。而之前聚集在体内的酒气好象也翻涌了上来，更使得睡意无法控制。
　　所以，理所当然地，到租住的地方的时候，他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喂，先生，醒醒，您要到的地方已经到了。”四十多岁的计程车司机好心地摇摇樱木的肩。
　　“唔。”费力地睁了好几次眼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清醒的樱木，在开车门好几次滑落的情况下，终于跌跌撞撞地出了车门。
　　却因为下车的力道太大而差点跌倒，幸而旁边有人扶了一下。
　　“哦，谢……谢……”挣扎着掏出钱包，却有人先一步递过钱去。
　　片刻，计程车便在他模糊的意识中走远了。
　　愣在原地，却无法反应所发生的事情。使劲得摇摇头，却也只换来一阵疼痛。
　　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准备把钱还给那人。映入眼帘的是合身的黑色风衣，那人的容貌在昏暗的路灯下却看不清楚。
　　“喏，给你。”樱木将刚才应付的钱递给那个人，模糊地又说了声谢谢。
　　那人不作声地接过去。站在旁边看樱木努力辨认方向的步伐，在确认方向后，扶着小巷的墙壁不稳地往前走。
　　头顶的树叶刷拉拉地响，害的光线也跟着变的暧昧不明。
　　呵欠是连天地打个不停，眼泪逼出来的时候视界有片刻的清明，旋即又沉入死寂。
　　走了才几步路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有人从旁边扶住了自己。
　　“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似曾相识的音调，拂过耳际的是熟悉的清冷。但这些熟悉的尾巴，樱木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在他混沌的脑海中，这句话就像是从陌生的世界传来的，接受了他的语言，却无法立刻反应他的意思。
　　“啊？”停顿了片刻，还是身体反应比较快。“在前面右拐的弄堂里，住三楼。”

　　因为旁边有了依靠的人，所以身体就连带地放松了起来。
　　是不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特别对周围的人容易产生依赖性？
　　下意识里，樱木知道相信陌生人是不对的。可是，怎么说呢，这个送自己回家的人，自己却很直觉的相信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通过笨拙的指引和破碎的语言，樱木终于穿过那个窄小而黑暗的楼梯，站在自家的门前。
　　开了门，没有开灯地就像个幽灵似的飘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体刚接触到柔软的被子，整个意识就彻底崩溃了。
　　模模糊糊的，他还在想：刚刚有没有关门的？好像还没有对那个人说谢谢？咦，他到底有没有离开的？大概走了吧……
　　唉，床太舒服了……

　　3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果然如自己所愿地是在上午11点。
　　可以听到楼下公用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碰触的声音，隐隐还有香味往自己鼻子里钻。
　　饿了。
　　揉揉肚子，掀开被子下床，顺便伸伸懒腰。唔，睡的好舒服。不由自主眯起了眼。

　　门却在此时被打开了，樱木惊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还没有眯上的眼瞬间睁得很大。
　　流，川，枫。
　　“你怎么在这里？”樱木的态度立刻变的疏离而平淡。该死的，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里？
　　“我昨天送你回来的。”有点熟悉的声音，和昨天的很像。
　　“哦？”樱木挑着眉，“那多谢了，但是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一点也不想见他，一秒钟也不想。
　　“我决定住下来。”黑发男子潇洒地转身。“可以吃饭了。”
　　恩？？
　　该死的，你凭什么住我的屋子？？
　　怒气在樱木的眼眸里上扬。他盯着显然很欠扁的背影。很好，有时他也不介意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飞快地站起身，握紧了拳就往前面人身上揍去，那人却先一步转身躲开。然后毫不留情的拳脚向樱木身上落下。
　　反击，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只知道想把对手狠狠地揍一顿，即使死了也没有关系。
　　第一次的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打架。
　　明明身上的伤根本就不痛，可是为什么还是有眼泪流下来呢？

　　呼，呼。
　　打累了的两个人躺在地板上喘气。不能动，一动就是全身牵扯着的疼。
　　“滚出去。”樱木扯着受伤流血的唇角，冷冷地说。何时，楼下厨房里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应该是一家人开始吃饭了吧。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饿了。
　　“我不会走的。”眼前一花，靠近自己的是那个人俊美的脸庞。呼吸紊乱了，他的唇靠了下来。
　　无法反抗。
　　明明是势均力敌的战争，为什么自己动不了了他却还像没事人一样？
　　麻木地承受着他的侵略，心干涸的流不出一滴泪来。

　　“知道吗？”流川抬起头，手指拂过他的眉，他的眼，停留在他的唇上，“你是我的。这辈子都逃不开了。”
　　这个人在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想要的就能得到吗？哼，不要笑死人了。
　　沉默，不代表不是反抗。
　　叛逆的火焰在樱木的眼底燃烧着。神情却是异常的冰冷。

　　流川视而不见地挣扎着起身。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和眉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皱显示着他伤的不轻。
　　莫名地，樱木的神情缓和下来。心里竟暗自偷笑，原来自己也是挺厉害的嘛。
　　可是自己的手和脚却提不上一丝力气。
　　唉。
　　索性闭上眼，养神。

　　耳边听着轻轻的脚步声，还有翻找东西的声音。
　　啪，是什么掉下来了？砰，是什么被打碎了？乓，是什么扔到地上了？
　　樱木觉得自己刚刚平息的怒气又开始上升了。“医药箱在厨房上面左数第二个柜子里！”
　　片刻的静止。脚步声又开始移动。
　　好了，至少自己的家是不会被毁了？可是自己为什么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
　　……
　　思绪在那人又来到自己身边时停止。
　　在流川拿着药水就要往樱木手臂上的伤口涂的时候，樱木费力地移开以示反抗。
　　“喂，不用你帮忙。”尽管疼的要死，还是不要他帮忙。
　　流川立刻扯过他的手臂，就往上涂药，完全不理会樱木疼的眦咧着的嘴角。然后顺便绑上绷带。手法很烂，樱木疼的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角硬生生被逼出了泪。
　　在同样处理完所有伤口后，流川才帮自己处理起伤口来。

　　墙上的挂钟很清晰地表示着时间的流逝。
　　渐渐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力气也恢复了，可是肚子却突然饿了起来。
　　好饿啊。坐起身的樱木垂着头，紧紧地按着空空的胃。那种紧缩的疼痛让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不行了，得去找点吃的才行。
　　慢慢站起身，想着还是吃泡面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桌上有两份外卖。
　　？？自己明明没有叫啊。
　　眼角的余光看到背对着自己躺着的流川，然后蓦然想起了自己刚醒时他在门口说的话：“可以吃饭了。”所以，就是那时他带来的吗？
　　再看了看流川，依然没有反应地躺在那儿。
　　有些抗拒，可是还是抵不过饥饿的现实。慢慢挪到桌边，偷眼看了下流川，赫然却是睡着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决定不管了先抑制住胃痛再说。

　　下面怎么办？樱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在地板上睡着的浑身包着绷带的流川。
　　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缩在沙发里，阳光照着他的身体，有奇异的透明感。
　　他，好像变了好多。
　　盯着流川即使是背面也仍然好看的身影，呆呆地发愣。
　　以前虽然冷漠，却是个极度敏感而有点懦弱的人。可是现在自私，自大，冷漠，嗜睡。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七年，一个人可以改变多少？包括自己也无可避免地改变了很多啊。
　　呵呵。
　　埋下头，不明所以地轻笑起来。
　　窗外，梧桐叶落花半残。

　　4
　　好象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的理由，流川安然地住了下来。
　　其实也有一点原因是因为流川的积蓄用的差不多了。偏偏又触发了樱木天生的同情心。
　　尽管不愿意，还是不忍心让他在异国他乡漂泊。毕竟，他也是来找自己的。

　　一起住了以后，却发现流川嗜睡的习惯已经到了一天没有十小时以上的睡眠就会阴沉着脸焦躁不安。
　　樱木还是照常每天都去上班的。除了准备每天的早晚餐，其它的他是丝毫不在意的。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还是装作陌生的两个人生。
　　每天很晚回来的时候，樱木都会很疲惫地发现流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便会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看一眼，然后在樱木从他面前走去浴室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拉过他的衣领就狠狠地吻下去。
　　每天如此。
　　一分钟后，流川又会把他放开，关了电视回去自己的房间。仿佛他每天的等待只是为了这一分钟而已。

　　樱木疲惫而沉默地走进浴室。他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一开始还可以说是没有防备而躲不开，可是后来明明就知道他会那样做了却还是和往常一样走到他的面前等待他的掠夺？
　　是太累了的缘故吗？累的不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还是已经习惯了不想再去改变什么？
　　呵。
　　他在浴室里笑出了泪。
　　这样的自己真应该唾弃。

　　进入冬天的时候，工作一下子变的繁重起来。尤其是年关将近，好多事情都要等待去做。
　　于是，樱木他们开始加班。
　　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只有樱木他们的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着的。
　　“呼。终于做完了，好累啊。”宫城良田扔下手中的笔，往椅子后面重重地一靠。唉，腰酸背痛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如果有彩子小姐的爱心宵夜的话，那就能抚平我内心所受的创伤了。”
　　“啧。你啊，等下辈子吧。”正埋头于电脑前的三井寿冷冷地抛出一句。
　　“啊，三井你是什么意思？”宫城良田作势就要冲过来。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架了。”老好人木暮公延正在与樱木商讨工作上的事情，此时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劝道。
　　“咦？那不是彩子小姐吗？”因为木暮临时的插话而打断注意力的樱木在看向窗外时突然出声。
　　“啊？怎么可能？樱木，你用这招已经骗了我十几次了。”宫城良田从最初的兴奋又转化为沮丧。
　　“恩，但只有这次是真的。”樱木一脸的认真。
　　呆楞半秒，“啊，彩子小姐，我来接你拉。”宫城良田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然后。
　　“樱木，你又骗他的吧。”三井寿好不容易抬起头来说。
　　“不是。”没想到樱木却笑着否定了。“我确实看见彩子小姐来了，而且还带着宵夜。”
　　“不要啊，为什么不是我出去迎接？”说着三井寿就要冲出去。
　　及时制止他的是木暮。“不用了，他们已经走了。”看来，奇迹产生了。光明的前景出现在眼前了。
　　“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木暮发话了，“明天大家也要一起努力啊。”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再见。”“再见。路上小心。”
　　由于三井寿和木暮是一路的，而樱木却正好是在相反的方向，所以他们在公司门口就分了手。
　　冬天的夜，漫长而寒冷。
　　樱木跺着脚站在路边，想着应该招辆计程车的。可是漫漫的路，愣是没一辆驶过来。
　　不停地呵着气，搓着手取暖，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流川的面容。虽然如流行一样一闪而逝，可是毕竟想起了这个人。
　　此时，已经睡了吧。樱木无意识地想着。
　　正想着视野里出现了两道光束，啊，是计程车吗？希望是空车。他在心里不停地念叨。

　　不是空车，车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有人下了车，樱木还来不及召唤司机，车就刷地一下走远了。
　　怎么回事啊？樱木有些懊恼地想。没办法只好继续等了。
　　转身的时候，却撞到一个怀抱里。还来不及说对不起，就被人紧紧地抱住。
　　手臂勒的他骨头生疼。他也在瞬间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没有拒绝，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发现搂着他的人在颤抖。
　　全身不停地剧烈颤抖。那是怎样的恐惧。
　　所以樱木不敢动也不想动。
　　“以为，你出事了。”不复清冷却沙哑的声音。明明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但这句话还是说的如此熟稔与亲密。
　　“我，不知道你公司的号码，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只是隐约记得你公司的名字。”埋在樱木肩头的低低的诉说，仿佛要把心里的恐惧与不安全都说出来似的。
　　樱木无言了，想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况且好象也没有立场。尽管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语言止于双唇的相触。
　　不同以往小心翼翼的触摸，更象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胆怯和证实眼前人的真实。
　　而后的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则是为了让他印上自己的印记，永远也不要从自己身边消失。

　　不想失去你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心里就会有无法停止的痛。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上了床，如果那次在教堂的不算的话。
　　情欲的沉醉里，罪恶的是谁？救赎的又是谁？

　　我们之间其实是一个圆，越逃避越是容易相遇。
　　（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