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雁往》长****子

5、第五只大雁

　　江渭站在门外，看见山泉拉开门出来，疏离又客气地一点头，吐出一句“慢走不送”，关上了门。

　　山泉摸摸狗啃似的短发，随手扣了两块宝石准备给山水和林源各穿一块吊坠，转身对上了一双浅棕色的眼睛。

　　林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她的眼睛和山泉山水姐弟俩乌漆麻黑的眼睛不一样——林源的眼睛是浅棕色的，瞳孔和虹膜分明，背光时是泛红的棕色，在阳光下却是黄棕色的，隐隐带着一抹暗暗的绿色，右眼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

　　山泉就在这对漂亮的眼睛下老老实实地收起浑身的尖刺，小声问了一句：“干……干什么？”

　　林源捏捏她的后颈，垂下眸子：“和里面那老头儿叨叨什么呢？这么久？”

　　山泉：“……没干嘛。”

　　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

　　林源抬头望向教堂门口，山泉忽然想起什么张口道：“你怎么说话呢？”

　　林源低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怎么说话呢？”

　　山泉说：“你嘴里那个老头儿今年二十九，三十岁都不到——他是老头儿那你是什么？中年妇女？”

　　林源：“……你还帮他说话？”

　　山泉仔细品了品林源话里的意思，怒道：“他和他弟在一起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你还跟我搁这逼逼赖赖呢！有这闲心思还不如去搞点吃的！”

　　林源一拎手里装着几个纸包的塑料袋。“喏”，她说，“包子，还有烧饼和馒头，刚出炉的。”

　　山泉掂了掂手里的宝石，舔了舔嘴唇，感觉有点饿。

　　烧饼包子馒头都是镇上的人现做的。这年头要吃好东西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自己打猎然后找江泾这种人换调料和盐自己烤了吃，要么在异能者小镇上以物易物换东西吃。

　　最后难保存的肉包子全给了林源和山水，山泉只吃了个大饼。

　　山水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

　　这年头肉包子里有肉就能算良心商家，而这家商铺卖的包子皮包馅大，鲜香的味道飘满整个船舱。新鲜烤出的大饼酥脆香甜，一口咬开，软糯的糖心就溢了出来——这家卖的甜大饼里的馅儿是由红糖白糖和冰糖制成的，放得不少，堪称良心。

　　山泉胃口差，吃得慢，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吃，被山水和林源围观。

　　此时三个人内心不约而同地升起一句话：文明观猴，请勿投喂。

　　最后山泉实在受不这种聚众围观动物园珍稀物种——并且这个珍稀动物是她自己——的氛围了，下车吃完了饼。

　　结果饼吃到还剩最后两口时，两个穿着灰蓝制服的人匆匆走过来，叫他们要么赶紧走要么领着武器一道消灭丧尸。

　　山泉把最后剩的一点大饼匆匆塞到嘴里，囫囵嚼了两下，伸手接过两把木仓，给了一把给林源，又把□□递给山水，抱着山水翻上半空。

　　林源和山水在原地面面相觑。

　　山泉漂浮在空中，漠然地盯着地面上乱叫的丧尸。

　　九月的天清凉爽快，微风吹拂过她宽大的旧t恤，流淌过纤细的发丝，阳光斜斜地打在山泉的脸侧，衬得她的皮肤分外白洁。

　　山泉一手抱着山水，从大腿边抽出一把擦得干干净净的匕首，在自己摆着山水的那只胳膊上划了一道。

　　殷红的血液裹挟着铁锈腥气滴在地上，引得丧尸纷纷扑过来。

　　山泉呼啸着奔向一条河，丧尸在鲜活的热血的天性下引诱跟上。

　　几个落单的丧尸摇摇晃晃地要去扑身后的人，被林源干脆利落解决。

　　山泉微不可及得笑了笑，然后转身。

　　林源站在高地上收手，看着山泉比了个手势，面无表情地带着人往回一路狂奔。

　　山泉拍了拍山水。

　　山水举起了手，轻轻一拍。

　　恢弘咆哮的河水滔滔而来，瞬间卷走了地面上大部分的丧尸，又奔向浩浩荡荡的远方。

　　阳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晃荡不平，让人晃花了眼。

　　山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