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只大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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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船上的。
所有的人和事都蒙着一层晃晃荡荡的水，看不清也听不明白。她依稀记得林源脸色很差，有些粗暴地给她的胳膊上药包扎，把她用安全带捆在副驾驶上。
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准备走，半夜江泾背着江渭偷偷摸摸来了一趟，做贼似的。
山泉迷迷蒙蒙间听见江泾断断续续跟林源说：“她……伤到大血管了……你……不太要紧……”
然后江渭发现自家混蛋哥哥不见了，匆匆忙忙找过来，和林源打了一架，把江泾带走了。
第二天林源往自己身上涂烧伤膏的时候江渭亲自来送，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林源无所谓：“不客气不客气，大恩不言谢。”
山泉这个时候精神好了一点，在副驾驶位上勉力扭着脑袋往后看，刚张嘴要说什么就被林源敲了个暴栗。
假如眼神能鲨人，林源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
江渭上身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袖子整整齐齐折到手肘，手腕连同手掌缠着绑带，肩上搭着黑风衣，下身穿一件咖啡色灯芯绒长裤。
林源山泉山水一家三口穿着洗了无数遍的旧t恤和短裤。山泉的t恤上是一圈花环，山水是一只掉了一半的米老鼠，林源……林源穿着什么都没有的藏青色t恤。
就这还是山泉从垃圾堆里薅出来想方设法洗干净缝缝补补拿来穿的。
流浪者生活条件不比小镇和基地，每年死在小镇和基地外的异能者不计其数，绝大多数是饿死或者冻死的。
纵使异能者们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了太多，可他们还是人，要吃要喝要御寒的衣物。
江渭和林源谈到一半，江泾匆匆忙忙追出来。
“马上就要降温了，”他说，“你们不留到过冬以后再走吗？”
林源刚要开口拒绝，山泉马上说：“行，谢谢你的收留。”
林源和江渭目瞪口呆。
江渭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江泾身体不好，有胃病，关节也有毛病，离不了火炉，”他摆出一副美人垂泪的姿态，“麻烦以后你们不要大半夜的叫他出来了，好吗？”
林源把试图转过来的山泉的脑袋转回去，一口应下。
两兄弟走后林源压在山泉身上，问：“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山泉装傻：“谁？”
林源索性一道说了：“你和那个男的，还有那个男的和他弟弟。”
山泉一顿，说：“那个男的叫江泾，他弟弟叫江渭——啊，不是亲弟弟，他俩没血缘关系。你也看到了，”山泉平淡地移开视线，“江渭喜欢江泾。”
林源：“不要转移话题，说你和那个江……江泾的关系。”
山泉一歪头，认真道：“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林源仔细揣度了一下山泉话里的意思，怒而暴起，死命挠山泉的痒痒肉。
“说实话！！！”林源一边挠一边咆哮。
山泉一边笑一边求饶：“诶诶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挠！”
林源收了手。
山泉解开安全带坐起来，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沓用燕尾夹夹着的纸，丢给林源。
林源翻了翻，发现那是一沓报告单。
那一沓报告单的主人不同，时间不同，内容和目的也不同，但有一项是相同的。
Ac，以及ac。
“大写a加小写c指的是异常细胞，那个大写a是abonormal，异常的意思，”山泉解释说，“小写a加c指的是伴生细胞，associated cell的缩写。这两项共同决定了一个人的异能。”
林源不上当，一抖报告单问：“这和你跟那个江泾的关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山泉伸手要去拿报告单，被林源举高了一点，顿时够不到了。
林源身高175，而林源因为营养不良只有152，要够到林源举高的东西只有靠异能；然而船里空间狭小，异能根本施展不开。
山泉无奈地缩回手，叫林源把单子翻到最后一沓被订书机订起来的检验报告单。
“看见上面有个叫江泾的人了吗，”山泉语气不是很客气，“他是IV类小ac，你仔细看他后面的值和时间——哦对了，还有年龄。”
林源翻了翻，发现江泾的ac值从一个恐怖的数值随着时间慢慢往下掉，然后在最后一页归零。
那一页上印着淡灰色的文字：
【姓名：江泾】
【性别：男】
【年龄：18】
【项目】
【Ac：0】
【ac：0（IV类）】
【备注：江泾与江渭系兄弟关系】
林源翻看了一下前面的几张报告单，许多人的ac值为两位数，更有甚者只有一位。
但江泾的ac值最高峰竟有四位数。
然后林源的手顿住了。
只见她眼前的报告单的左上角左上角有一个红色的小五角星，下方用淡墨印刷着：
【姓名：山泉】
【性别：女】
【年龄：14】
【项目】
【Ac：1.6】
【ac：28（IV类）】
【备注：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只大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