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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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其他几人还沉浸在郁珩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之时，山洞上方透光的缝隙被剧烈撞击，扩成了可容一人进出大小的洞。
山洞内骤然昏暗下来，是蛊雕堵住了那个洞口在看山洞内的他们。
蛊雕确定了目标，又开始更猛烈的撞击洞口，大大小小无数碎石滚落而下，洞口极速扩大。
司凤飞身而上，施法加固住洞口周围的岩石，让蛊雕无法再轻易寸进。
郁珩飞身越过司凤，持剑朝蛊雕门面刺去。
玲珑敏言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别向蛊雕攻去。
郁珩剑影挥动，鸾遇划破了蛊雕的如钢铁般坚硬的羽毛和皮肤，顺势而上，废了蛊雕的右眼，还割了一段蛊雕角下来。
蛊雕吃痛，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将人都震了出去。
郁珩离的最近，又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因此直直的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许是摔得狠了，郁珩用剑杵地借力也没能站起来，只能半跪在地上暂时缓一下。
司凤看不见身后郁珩的情况，但他能看见左右两边被震飞的敏言和玲珑，都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郁珩只会比他们摔的更狠。
司凤勉强支撑了一会，灵力护盾上裂纹道道，眼看着就要崩溃碎裂。
他跃起来旋身一踢，灵力护盾向着蛊雕门面呼啸而去，接触的瞬间骤然碎裂，晃了蛊雕的眼，争取了一瞬时间。
就趁着这一瞬，司凤召出命剑，以剑为匕反握在手，飞身向蛊雕捅去。
在司凤滞空之时，蛊雕低头向司凤胸口撞去。
他狠狠摔落在地，面具从脸上脱落，掉在地上。
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面具不面具的，司凤抬手又起了一个灵力护盾，挡住了蛊雕的利爪。
那鲛人又一次从水中露出头，见情况危急，引水施法将蛊雕冻在原地。
“快！上！”随着司凤力竭的声音，玲珑和敏言纷纷爬起来提剑攻上去，就连璇玑也摸了一把短剑出来想冲上去帮忙。
没等三人靠近，蛊雕又挣脱出来，将几人掀了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郁珩将昏过去的玲珑和将昏未昏的敏言拖到后方隐蔽的安全之处，自己则冲上去用身体护住了司凤。
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况下，哪怕郁珩明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事，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反正自己不会死，那就尽情折腾吧。
郁珩压在司凤身上，双手护着司凤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自己背后却被蛊雕的利爪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听着耳边郁珩忍痛的闷哼声，司凤慌了神，他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想想也能知道，郁珩为了护着他受了伤。
他想挣脱出来，但是郁珩抱他抱的太紧，他又不敢随便乱动，怕扯着郁珩的伤口。
“师姐！你让我出去！你受伤了师姐！”司凤哑着嗓子，哽咽出声。
郁珩忍着痛，甚至还微微动手摸了摸司凤的头，“小伤，没事。”
她是想多说一些让司凤放心的，但是伤口真的太疼了，疼到她说不出话。
郁珩感觉到山洞内的灵气在迅速消失，向着某一个地方奔涌而去，郁珩勉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是璇玑，觉醒战神之力了。
郁珩又低头，低声说，“好了，都结束了。”
话音刚落，郁珩感觉上方涌出一股气流，随着蛊雕的惨叫之声，消失不见。
璇玑使出这一击后，也晕了过去。
郁珩一点一点松开抱住司凤的手，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留出空隙让司凤出去。
司凤手脚并用，终于挪了出来，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扶住郁珩。
看见郁珩后背狰狞的伤口，以及被血浸透的衣袍，司凤终于还是忍不住流泪了，泪眼模糊的点了郁珩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止住了血。
这会郁珩许是疼到麻木了，动作和说话都流畅了许多，她伸手擦掉司凤的眼泪，“小可怜，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嗯？”
司凤小心翼翼避开郁珩背后的伤口，将她轻搂在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埋在郁珩肩膀那里，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郁珩也不催他，伸手绕到他背后一下一下顺着。
连郁珩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司凤渐渐不一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凤才抬起头来，除了鼻音还有点重，已经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了。
“那个，师姐，你先…疗伤，我去把他们…带过来。”看着后知后觉害羞的司凤，郁珩又笑了。
另外昏迷中的三人：真是谢谢你还能想起我们。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褚磊等人才姗姗来迟，看着这一片狼藉和虽然狼狈但性命无虞的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眼下这种情况不方便多问，当务之急是先下山去安置昏迷的几人。
昊辰半点犹豫都没有，抱起了璇玑走了出去，褚磊背上自己大女儿，和东方清奇讲了几句客套话，见他扶起敏言，才一同出去。
路过守在郁珩身边的司凤时，褚磊停下来，交代司凤，“郁珩，就劳烦禹小侠多照顾些了。”
“本该如此，谈不上劳烦。”司凤点头应下。
伤口之中残留的力量，无论是剑气、灵力还是什么，通通都会转化为类似于洗髓的力量，只不过她是“洗经脉”。
从伤口之中转化的能量在经脉里四处流窜，将运转灵力有些生涩的部分打宽，将通畅的地方加固，使灵力运转的更加流畅和得心应手。
这一过程注定是痛苦的。
司凤看着郁珩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愧疚的无以复加。
半个时辰过去，郁珩才缓缓睁开眼。
过程的确很痛苦，但效果也是没的说，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司凤小心的扶着郁珩起身，郁珩失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玉佣。”
司凤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走吧，我们下山，回去找他们。”郁珩拍拍司凤扶住自己的手。
“好。”司凤道。
然后他一步跨至郁珩身前，蹲了下去。
“司凤啊，师姐还没伤到连走都不能走的地步。来来来，快起来。”
“师姐……”司凤没动，只是闷闷不乐的叫了她一声。
见状，郁珩无奈的叹口气，轻轻趴在司凤背上。司凤这才肯起来，轻轻往上掂了掂郁珩，背着她下山回客栈了。
褚磊还在等着他们回来，本想着问几句情况，可看着在司凤背上悄无声息睡着的郁珩，又将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让司凤上楼了。
司凤进了郁珩的房间，坐在床上轻轻放下郁珩，用灵力护住郁珩的伤口，和衣让她躺下。
谁说不像易碎的玉佣。
郁珩也就睡了一小会，司凤不过是去煎个药的工夫，不超过一个半时辰，再回来时就见到郁珩换了一身衣服在和褚磊说话。
褚磊见司凤回来，自己该问的也都问完了，也就不愿再打扰两个小辈之间相处，叮嘱郁珩好好养伤后就出去了。
司凤端着药过来，递给郁珩。
“这是什么？”
“补气血的，师姐方才流血太多了。”
郁珩了然，端着碗一口气干了，司凤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两个精致的糕点，又递给郁珩。
她又开始感叹，“司凤真的太贴心了。”
司凤低头笑笑，将空碗放在一旁。
“但是司凤，你的面具怎么办。”郁珩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我听过离泽宫的规矩，你不会要受罚吧。”
司凤低头思考了一阵，安慰郁珩，“我乃是打斗中无意间损毁的，也算有情可原，责罚应该不会太重。”
屁，如果十三戒都不算重，那就没有什么算重罚了。
唉算了，不聊这个糟心的话题了。
“璇玑玲珑还有敏言，她们三个怎么样了。”郁珩说，“我刚才本来想去看看她们的，结果掌门找我问话耽搁了，然后你就来了。”
“敏言已经醒了，我刚刚见他去隔壁房里照顾玲珑了，璇玑也还没醒。”司凤回答。
“那就好。”郁珩点点头，“天色不早了，司凤也早点歇息吧，你也辛苦了。”
“没有，还是师姐……”
眼见司凤低下头又要开始自责，郁珩摸摸他的头，用行动制止了他的言语。
“好啦，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给师姐煎药呢，我们司凤可小心别睡过头。”
“不会。”司凤摇摇头，跟郁珩告别后回自己房去。
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终于明白那些毫无缘由的悸动和感情都是从何而来。
皆是为一人。
……
第二天。
褚磊和东方清奇带着鹿台山除蛊雕外的另一妖物天狗，先行回少阳派去了。
走前还嘱咐昊辰和郁珩记得再去那个山洞探看一番，因为敏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那个鲛人的存在。
郁珩当天就和昊辰去鹿台山再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顺便捡回了她斩落的一小块蛊雕角。
面对昊辰对妖族的偏见之言，郁珩不置可否。如果昊辰没有这么严重的执念，那也不会有战神和褚璇玑的存在，更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
到了第三天，璇玑终于醒了。
敏言给她讲了那天山洞里她突然觉醒爆发的事情，璇玑却没能再使出，两个人纠结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最终决定先搁置此事暂且不提。
璇玑坐在客栈大堂里，心心念念等着吃饭。没等到上饭的小厮，先等来了郁珩，以及跟在她身后端着托盘的司凤。
这两日司凤可能是愧疚使然，一直围在郁珩身边，替她拿东西做事。让郁珩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人。
不管郁珩怎么说，司凤还是坚持如此，比如现在。
郁珩借客栈的厨房给璇玑做了些吃食，一旁刚好给她煎好药的司凤见状，不由分说把那碗饭和药搁在同一个托盘上，直接端了起来。
郁珩坐在璇玑对面，慢一步的司凤被迫夹在两人中间。
他垂眸，将药搁在郁珩身前，借着这个动作不着痕迹的往郁珩那边挪了挪。然后直接带着吃食和碗筷，将托盘推给了璇玑。
也太双标了吧司凤。
郁珩一口一口喝着还有些烫口的药，看着对面的璇玑狼吞虎咽，本该送药的司凤又无动于衷。
郁珩刚想从桌子底下踢踢他，就想到了什么。
她和昊辰从鹿台山回来的时候，司凤就给了她一瓶创伤药，还让敏言把玲珑叫来帮她上药。
她这是……又抢了璇玑的机会？！
诶呦！那会时间和原本时间对不上号啊！她着实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司凤注意到郁珩捧着碗一动不动，肯定又在发呆。
她怎么这么爱出神。
看起来挺高冷稳重不好接触，但其实经常笑，还特别喜欢走神，也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璇玑吃饱喝足，才有心情闲聊，“郁珩姐姐，你喝的这是什么，看起来好难喝啊。”
“嗯？啊，这是补气血的药，对身体很好的噢。”郁珩把碗往璇玑面前递递，“璇玑要不要试一下？”
璇玑闻不到味道，凑到碗边抿了一小口，整个脸都皱巴起来，“唔！难喝死了！”
郁珩放下碗提醒她，“这叫苦。”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到一半，不知道动了哪根筋，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郁珩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止住了笑，不敢再乱动。
司凤立即站了起来，走到郁珩身后，隔着衣服用灵力护住伤口。
“司凤，我没事，就是疼了一下，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伤口还未痊愈，师姐还是暂且不要随便乱动了。”司凤不为所动，一副正经模样劝告郁珩。
璇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莫名的感觉自己插不进去。
算了，还是不说了。
碰巧玲珑和敏言正好下来，璇玑连忙过去，问他们两个要去干什么。
玲珑说要去那个山洞找有没有残余的蛊雕角。
郁珩这才想起来，那天回来后被司凤抓住上药，又哄了好半天看见她背后狰狞伤口心疼哭的玲珑，早就把蛊雕角这事忘到脑后了。
“对了，玲珑你过来。”郁珩还坐在那里，抬起胳膊对她招手。
“你胳膊别抬这么高，一会把伤口扯开了！”玲珑跑过来，瞪了她一眼。
“小丫头片子，还教训起师姐来了。”郁珩又把其他几人叫过来，“不用去了，在这里。”
郁珩手一翻，一小块蛊雕角凭空出现在手心，放在桌子上。
玲珑下意识就要抱她，快挨到郁珩时司凤出手挡了玲珑一下，玲珑这才刹住车转而去抱另一边的人。
敏言被扑了个满怀，面上一片通红。
郁珩拽拽司凤的袖子，让他弯下腰侧身附在他耳边，指着手足无措的敏言，“看见了吗？你害羞的时候也是这样。”
“师姐又打趣我。”司凤微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说。
蛊雕角在手，玲珑嚷嚷着要庆祝一下，敏言自是没有异议的，味觉初开的璇玑更是想多尝些味道。
本来不想去的郁珩看着三个小家伙可怜巴巴的眼神，顶不住松口答应了。
司凤，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从一开始便想着，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五个人来到一处餐馆，点了好些吃的。
菜一道道端过来，很快便上齐了。
郁珩掏出荷包正准备付钱，被司凤抢先一步结了帐。
“师姐，这次我来。”
司凤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夜明珠换了零钱。
不愧是司凤，孺子可教也。
那三个小家伙都是第一次下山，没吃过鹿台镇的各种特色美食，嘴巴塞的连话都说不出。
郁珩和司凤虽也是第一次吃，但不像那般夸张。
两个人吃到七分饱，放下筷子，等着对面三人吃完。
“璇玑，这个好吃，你吃这个！还有那个也好吃，闻起来就好香！”玲珑一边吃，还不忘照顾妹妹。
璇玑又吃了几口，停下筷子，惆怅道：“为什么我都没有嗅觉呢，这么多好吃的，我却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我能看见人，但辨不了美丑看不出颜色；我能听见声音，但听不出歌曲的好坏和人们话里的感情……”
玲珑闻言，心疼的抱住璇玑，“诶呀璇玑，没事的，你看我们现在已经恢复味觉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其他五觉也就突然恢复了呢？”
敏言在后面点点头，附和玲珑。
“其实很多感觉都是相通的，通过食物的味道，也能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司凤出声了。
噢噢噢司凤你终于回到正常频道了，干得漂亮！
郁珩还在等着司凤的下文，可他说完这一句就不吭声了，反而是敏言接了司凤的话。
“对，司凤说的没错。就比如这个甜糕，香甜软糯，吃进嘴里会觉得很满足，这个感觉叫\'幸福\'。”
玲珑又接过敏言的话茬，说，“这个是莲子，莲心是苦的，这种苦涩的感觉，就特别像我伤心难过不高兴时候的心情。”
“这是金桔，入口酸涩。就像有些感觉，似明不明，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就像尚不成熟的苦涩心情。”
还好，虽然部分台词被抢，但司凤把最关键的说出来了。
但是司凤，你说完看我干嘛，你看璇玑啊！
璇玑在那边！那边啊喂！！！
郁珩心理活动丰富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