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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连续几日,一直没见李奶奶都是飞儿来摆摊卖菜,南山心里平添了几分担忧。
      他把青菜拿在手里捋了捋问道:“你奶奶的病好些了吗?”
      飞儿摇摇头说道:“奶奶这次的病有些重......但是她说过会好起来的。”说起奶奶的时候脸色暗了下来,眼角也蓄起了泪光。
      南山有些不忍,说道:“带我去家里看看吧。”
      “嗯。”飞儿用力的点点头,似乎很高兴南山能去。
      看她这样南山忍不住替她抹去泪水。一个与奶奶相依为命的十几岁的丫头,唯一的依靠缠绵病榻。现在的她应该很害怕很恐惧吧。其实南山并不太理解这种感情,阿渭从未生过病,自己的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离去。只是当这么个软糯可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时,他油然而生的一种怜悯,满心的不忍。
      城东不远处有家农舍,院子不大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光线很暗。墙上的窗子里有弱弱的光线照进来能勉强视物。窗前的桌子上除了一盏油灯还有一本破旧的书本,书脚因为翻的太勤,有的地方已经缺失。
      祖孙俩的日子看着也只能勉强度日,就算这样老人依然愿意花费精力送飞儿去私塾,南山不禁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触。
      太阳已经挂上了山角,昏黄的光斜斜的照到了老旧的木床边。老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已经不多的枯发散落在床头,胸腔里传出因为病重而‘呼呼’作响的喘气声,衣襟上还沾着已经干了的点点血迹。
      靠近床边南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极了那些山上被他埋掉的动物尸体,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飞儿拿来凳子请他坐下,坐在床边仔细的用手搓着沾血的粗布麻衣。
      南山问道:“请大夫看了吗?”
      飞儿瞧着床上日渐苍白的脸哽着嗓子说道:“教我识字的先生是我已故父亲的好友,他来看过了,拿了几副药一直喝着。”
      “大夫没请吗?”
      飞儿摇了摇头,挂在眼角的泪又流了下来。
      南山一直觉得发鸠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因为那里能看到最美最亮的星星,飞儿的眼睛就像从那摘下来似的,有一样的光泽一样的好看。
      这样的眼睛此刻红肿着,无助的望着自己,让他再一次心绪难平。
      他没有见人哭过,来找他画画像的人不会,自己不会,阿渭更不会!
      南山敲响医馆的大门时天已经黑透了。对方在见到他手里的几个铜板时,抹了一把嘴角的油光翻着白眼又将门关上了。
      南山反手抓住了门沿生气道:“这位小哥怎的这般无礼,我前来求医怎么反倒将门关上啊!”
      开门的学徒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碗抬了抬说道:“大夫在吃晚饭没有空!再说了就你手里的这点连诊金都不够,更何况还是黑夜外出了。”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不知道阿渭会不会等的着急了,可眼下似乎这边的更紧急一些。
      南山耐了性子说道:“诊金我日后定会补上,只是这会儿人命关天还请小哥能通融一下。”
      “没空就是没空,穷就要认命还看什么病啊!”说着将门嘭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
      南山的手上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那只手还在门沿上放着,此刻已经夹在了两扇门的中间。
      学徒又将门打开看着他红肿的四根手指窘迫又生气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他面前的另一只手吸引住了目光,那只煞白的手上托着一锭闪着光的金子。
      学徒的态度转了又转最后弓着身子将他们请进了屋。
      南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用布将手缠起来,伸展了一下还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画画写字应该也不会耽搁。
      身后的那个人从跟着他一起进来就开始盯着他看,眯着眼睛笑吟吟的也不说话南山总感觉背后一阵阵的发凉。
      莫不是惦记着让我还钱?
      南山清了清嗓子做出了特别诚恳的表情说道:“刚才多谢兄台出手相帮,那么大一锭金子还请兄台留下姓名住址改日定当全数奉还,绝不赖账。”
      那人盘着双臂还是只笑不说话。
      莫不是现在就要我还?怕我跑了?还是有急用?
      看这人衣着华贵,出手大方根据他多年给人画像的经验来看,不像是生活拮据之人。
      南山还想再说什么定一定那个人的心,此时学徒已经扶着大夫出来了,还是看病要紧!
      大夫在屋里诊病,南山便来到院子里。
      “你怎么出来了?”是刚才那个人他还没走。
      “屋子太小,出来透透气。”南山答道。
      那人却不以为然道::“那老太太活不了了吧。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愿告诉那小女孩反倒让大夫来当那个坏人。”
      南山说道:“诊脉段病是行医者的本分。”他也确实有些不落忍。
      那人继续说道:“本来就是与你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就是不知道你图那小女孩什么?没财没势仔细瞅瞅模样倒是不错尚可当做瘦马培养一下。”
      南山有些不悦,问道:“我与你也并不相识,你帮我又是图我什么呢?”
      “当然有所图了,我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着离南山更近了些。
      这人面相清冷倒是总弯着眉眼带着笑,让人心底发麻。离的他近了些还有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南山皱起了眉头心底的不悦更加强烈。
      “阁下倒是个实在人,先谢过阁下的慷慨解囊,阁下留下姓名地址欠你的钱我会如数奉上,你看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家里人应该也在等你吃饭呢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人又笑了还发出嗤嗤的声音,边笑边说道:“我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还什么的。”说完真就转身走了。
      南山深叹了口气,奇怪的人!
      大夫诊断的结果跟他想的一样病已入骨髓医石难救,但还是开了药能拖一日是一日。南山也做不了什么留了些吃食给她便离开了。
      坐在方山峰的山脚下南山喃喃自语的说道:“东悠先生你知道吗,在我旁边卖菜的奶奶快死了,这跟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我就是难受,这是不是就是阿渭不让我跟山下的人交往太深的原因。她还有个比我小的孙女很是懂事,奶奶走了她能依靠谁呢?她会不会像我一样遇到个阿渭?”
      除了愈渐大起来的风声,南山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也许东悠先生也不知道呢?南山这样想着。
      等凉风吹透了身子南山才回了无风台。

      6河东裴家人
      阿渭对他受了伤的手很是忧心,对于他在外面欠了钱这件事也很苦恼。思虑再三她从不知道被南山丢在哪块的地上捡起那把破刀丢给他,郑重的说道:“你这弱小容易受伤的体质需要把武器防身。”
      南山想说,受伤只是意外他只是走神了,在那木床上睡一觉肯定就好了,他也不需要这把死沉死沉的破刀压在他的身上防身。
      阿渭不容他反驳继续说道:“介于你挥霍的劣根和不听劝告痞性,还是要处罚的,就去后山随便劈点什么吧大惩小戒。”
      “钱是用来给人看病的,还不是因为你要喝酒吃肉害的我一点积蓄都没有只能找人借!”南山嘟囔着。
      “不许顶嘴!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许跟山下的人接触太深。”阿渭叹了口气一只手摊在他面前:“我今天的画呢?”
      南山拉着脸从袖口里抽出一个画卷递给她,阿渭打开画不停的点头看来是对画上的人很是满意。
      “今天这画上的人不错,脸面够俊秀。为什么不是正脸?看这样子像是偷偷画的哦。你是不是也看着人家长的好看所以才偷偷画下来的?!”一脸的八卦相!
      南山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天天想看美人图,害的他这些年煞费苦心,现在看到长的周正的就习惯的多看两眼。不过这一个南山倒是真的觉的与往日画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等自己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是画完的画像了。
      “阿渭,我能给你商量个事吗?”
      阿渭警觉的说道:“上次你这么乖巧的同我说话是领回黑猫的时候,这次又有猫了?”
      “不是,这次是人......”
      “不行!”阿渭坚决的打断他:“想都别想。”说完就隐身不见了。
      被拒了的南山心情更郁闷了拖着刀来到山顶。找了块光滑的石头斜倚着看天上的星星。
      阿渭提了酒壶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仰望着。她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芳颜丽质魅而不妖,笑颜如花绽身形纤纤若丝。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他天天费心的为她搜罗美人图,每天照照镜子就行啊,其他人又怎能及她千毫。
      “这星星天天都在,你看的这么入迷还怕它跑了不成?”阿渭晃着酒壶,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有些泛红。
      南山把手里的刀倒了倒手说道:“给我也喝一口。”
      “那可不行。”阿渭赶紧将酒壶举的老远:“这是最后一壶了,你已经开始嫌弃我花你钱了以后都不会给我买了。”
      南山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那这壶也是我买的。”
      “小气的呦你。”阿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巴着拉南山劈碎的那些乱石。
      “小心扎你的手。”南山无奈的扶着她想把她拽起来。
      阿渭将一个绿幽幽的石头举到他面前:“喏,酒钱。”
      看清是什么后南山顿时惊的精神抖擞,隔壁摊的大哥卖的簪子或手镯上镶嵌的就是这种玉石,但这个成色看着更绿更透亮。难不成这些年他砍的都是这些可以换钱的东西?那他还天天给人画画写家书写到手发酸赚那薄银几两,想想岂不冤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重要的不是享乐而是享乐的过程。”
      南山嗤之以鼻:“感情这个过程你没有经历,你只管享乐了。”
      “拿去换了钱,把欠的钱还上再把你说的那个人安顿好,以后就不要下山了。”
      阿渭的酒意已经散去,突然说这样的话让南山充满疑惑。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你的美人图不要了?”
      “不要了。”
      “酒不喝了?”
      “我们满山的果子,你可以给我酿啊。”
      南山有些生气:“为什么啊?怎么说不让下山就不让下了,阿渭你不讲道理。”
      “你如果再待下去的话就穿不了浊源泻碧,上不了无风台了。”阿渭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让南山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赌气了一整夜,后来想想也不是非要下山,他生来就在这无风台与阿渭一起生活,喜欢她霸道无理又千变万化的性子,他在山上的日子并不觉得沉闷,他可以不吃山下的炸荷包,不要山下的花红柳绿,但他不能没有阿渭。
      索性就这样陪着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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