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欺负与反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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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一列火车头，一边撒开脚丫高速行驶一边用魔杖制造噪音，后面还拖着只巨怪。这时候巫师的长袍就显出其功能的局限性，为了能让步幅大一点，我只好拎起两边袍角狂奔。这个动作，好像迪斯尼动画的公主...
我逃跑的方向是三楼禁区，如无意外，那边会有大蝙蝠，也许还有奇洛...不管了，顶用就好。大蝙蝠申请了这么多年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不会搞不定一只巨怪吧－－现在只能希望这不是老头一直弹回他申请表的原因。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往身上施了个忽略咒，我抽出魔杖把远处禁区入口的木门揪开。门没有锁上，门板用力旋开撞上墙壁，大蝙蝠或奇洛想必是走进里面了。左右看看，远处有排盔甲，我急忙在巨怪赶到之前躲在后面。
一个很有万圣节气氛的巨大怪物影子投在洒满银白色月光的地板上，巨怪晃着肿瘤一般的脑袋，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但愿对麻瓜有效的忽略咒对低智商魔法生物也有效吧，巨怪这会正朝着盔甲这边走过来，逐个盔甲摸着看。
这下去也不是办法，求梅林保佑不如求己。往身上再擦了次加速咒，我从书袋里翻出一个魔药瓶子。水晶材质、贵价货，一定是哈利的。往里头点了团橘黄色的魔火，我用飘浮咒让它在巨怪面前晃了几圈，总算成功吸引到牠的注意。胡萝卜钓驴子般的把牠钓往禁区方向，就在任务快要完成可以收队之际，入口后方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一个黑袍翻飞的人影从门里走出来。
蝙蝠男愣住了，一时间一人一怪玩起大眼瞪小眼来。我不留神木棍一晃，发光水晶瓶掉到地上，连带里头粗制滥造的魔火也熄灭了。巨怪凝视不动也不发光的水晶瓶几秒，不爽，发难了。〔注一〕
牠大概需要一副眼镜。不是说我想看见牠砸中目标，可是一棒子砸出去却正中门框的偏差未免太大了。蝙蝠男缴械咒甩出，大棒立即脱手，在空中回旋几圈划过拋物线掉在地上。麻瓜说，人类与动物差别在于人类懂得制造工具，从这看来巨怪的智商不会太低，牠懂得穿裤子，那掉地面的大棒表面明显也有打磨过的痕迹。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趁机走人的时候，巨怪已经中了半打昏迷咒，踏着醉步，却依然顽固的死活不肯昏过去。昏暗的灯光下，黑蝙蝠斗篷甩动，在地面洒下几个大小不一的红点。红点被地砖迅速吸收，只留下几个不明显的棕色印痕...糟糕，原来他受伤了，怪不得总觉得他今天有点钝！
昏迷咒对我来讲有点难度，保险起见还是使用麻瓜流氓的攻击方式。我用飘浮咒把大棒升起来朝巨怪脑袋狠狠砸下去，敲得头颅骨发出一声脆响。巨怪晃了晃，挺住没倒下。不倒没关系，再砸。一直砸到第四下，牠老人家才肯在地上躺一躺。
蝙蝠男伸脚，试探性的踩了巨怪几下，见牠真的不再动，才跨过倒在门边的庞然大物。他面无表情，黑眼睛定定地瞪住我不晓得在想什么，苍白的手指紧握住魔杖，缓缓朝这边迫近的脚步平稳瞧不出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那刚才的血...奇洛？我该不会是撞破了他的不在场证据，现在他要灭口了吧？
「你想干什么？」蝙蝠男没有回答。我退了几步，当啷一声，背后已经贴上那排盔甲。「不、不要过来。」
蝙蝠男像是很享受我的恐惧似的，嘴角拉出能让死人冻结的冷笑继续迫近。之前弄出那么大动静，其它教授应该差不多赶到了吧。不管了，先叫了再说！
「救命！变态呀！！」叫变态准没错，变态只能是人，不能赖在巨怪头上。
蝙蝠男愣了一下，连忙摀住我的嘴：「闭嘴！你叫什么！」
我拼命挣扎，伸手抢他的魔杖好让他不能描准，他手一松开我就大叫。在加速咒的作用下我一连踹了他好几脚，赞美摩金夫人的木底皮鞋！
「该死，刚才应该静音了你！」这该死该我说，刚才应该不管你直接走人。〔注二〕
大人始终力气大，就在他终于把我摁住打算施咒的时候，楼梯那边乒乒乓乓的响起脚步声。蝙蝠男僵了一下，赶忙从我身上弹开。一秒之后，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奇洛教授以及哈利罗恩赫敏气喘喘的赶到。
奇洛？他不是已经被...我狐疑的看着蝙蝠男，他咬牙切齿狠狠睕了我一眼。瞄了下地面，有些新的血迹。这么说他真的受伤了？刚才那阴森嘴脸只是惯例保持台型？
瞧见麦格教授一张锅底脸想要骂人，我连忙挤出些泪水问道：「梅林啊，霍格沃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为什么学校里会有巨怪？」
无论是因为泪水、梅林还是谁错在先，她不骂我了。
接下来是一连串「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回宿舍」的对话内容。无论怎样解释，麦格教授都认定蝙蝠男想要欺负她的学生，这只能说他平日做人太差了。哈利罗恩赫敏三人口径一致愤愤不平地瞪着蝙蝠男，奇洛看见巨怪又瘫软了，弗立维教授往躺了没多久又想动的巨怪身上补了几个不知名的咒语，改天得问问他是什么。最后，经一轮加分减分，麦格教授让我们返回宿舍去。
「斯内普教授，我刚才看见你流血了，你真的不要去校医院检查一下吗？」
麦格教授闻后大惊，大有想直接拖他去校医院的势头。哼，最好顺道问一下那伤口是干什么弄来的。
回到公共休息室，万圣节大餐改在这里继续进行。我赶忙抄起餐盘继续在餐厅进行到一半的拼杀。拿了好些吃的回来，只见之前给赫敏打包食物的纸盒正搁在桌上，三人的气氛很是尴尬。赫敏低声咕哝了一句谢谢，他们继续玩低头沉默。看不过去，我便说：「宴会快要完了，你们不吃吗？」
三人抬头互看一眼，连忙从椅子弹起来跑到餐桌加入拼杀的行列。
大概处在高纬度的关系，才踏进十一月霍格沃兹就变得又湿又冷，环绕在城堡四周的山峦结了一堆灰朴朴的冰块。记得从前每到秋天，我就开始收集木柴。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我会穿上所有的衣服，点燃小屋里的壁炉，在火堆边烤马铃薯吃。现在想起那种生活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就那么一个人住在小屋里，附近的居民竟然从来都没有过问，要不是有魔法，我早就挂了。
哈利给了我几件他那胖子姨丈的旧毛衣。那毛衣实在太大了，穿在身上像是裙子，我便向厨房的小精灵请教改造毛衣的魔法，谁知他居然想动手替我改。
「可是我想替哈利也改几件，我的毛衣都是他送的。」
「哈利？先生，你的朋友是哈利波特？」
最后，小精灵捧着一迭毛衣回去工作时，那样子幸福得几乎想要撞墙。想不到家养小精灵里头也有哈利的迷。第二天早上，当我在床边找到那堆原材料是过大丑毛衣，现在是造工、配色跟花纹都很精致的毛衣、毛线帽、毛手套、毛线袜跟围巾时，我忍不住叹了一声：「哈利，我开始觉得你姨丈长那么胖也不错。」
自从意识到魔法世界的危险，我把空余时间分了一半去学习魔咒。赫敏翻书的本领高超，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她也跟我们混在一起了，自从巨怪事件她对违反校规已经没那么大惊小怪，我把装着一团魔火的果酱瓶送给她取暖时也没说什么。她个人的说法是：「要是你们当时都乖乖回去宿舍，我现在很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所以，我们除了救了一个好学生，还把一个好学生教坏了？
在魁地奇开赛前一天的晚上，我从图书馆学习完拉丁文回来，满脑子塞得涨涨的。才走进公共休息室，哈利就扑了过来：「汤姆，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我昏昏沉沉的摇头。
原来是今天下午他们在中庭休息时，大蝙蝠用一个很烂的借口没收了哈利从图书馆借来的魁地奇书。哈利刚才想去讨回来，却意外被他看见大蝙蝠的小腿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可怕伤口。
「他是在三楼禁区时受伤的！」重温事件之后，三人继续叽叽喳喳的讨论大蝙蝠在里面遇到什么。罗恩似乎对蝙蝠男受伤一事感到很解气，要是他知道那伤可能有我踹那几脚的份，大概会直接开香槟庆祝。
临睡觉前，我趴在床上复习拉丁单字，外面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汤姆，你睡了吗？」
揪开帷幔，是哈利。
「天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做到什么？见他指着帷幔，才明白他说的是防偷窥咒隔绝灯光的效果。
「一个咒语，我不想打扰到其它人睡觉。」
「你懂得真多。」
「得了吧，学院一百年来最年轻的代表球员。」
哈利勉强笑了笑，在橘黄色魔火的映照下看起来郁郁不欢，这下我明白他是怎么了。为免吵到其它人，我索性拖他进来，朝帷幔施了隔绝声音的法术，顺道把读不下去的笔记都收起来。
「你还在学拉丁文吗？」
「嗯，我想我要找的线索就在那本书里。」
「你跟赫敏是从麻瓜世界来的，却都很了不起。我只有在飞行课做得好，要是我明天抓不到金色飞贼...」哈利看起来就像只遭到遗弃的小狗般沮丧。
「哈利，要是你不行，麦格教授才不会破格让你进球队，还有伍德不也夸你是天才吗？」
「也许他们都弄错了。」
「也许。那你呢，觉得自己飞得怎样？比起乔治弗雷那些有经验的球员怎样？」
哈利没有回答，他也明白问题的所在。他太有名气了，很难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哈利，你要记住的只有一点，无论你有没有抓到金色飞贼，我跟罗恩、赫敏都还是你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餐厅充满了兴高采烈的谈话声。哈利看来气息不错，赫敏正在努力给他喂下更多的早餐。我把他的眼镜扒下来，施了一堆清洁咒、修复咒、加固咒、防水咒、防紫外线咒等等，在他把眼镜戴回去之后又施了个牢固咒，保证就是被一打鬼飞球砸中也不会掉下来。
听到我的保证他脸色白了一下，我拍拍他：「别担心，要不，我给你的球衣也施几个加固咒？」
「哈利，你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啊，」西莫说，「找球手是最容易被另一队盯住不放的球员。」
到了十一点，我跟随大队涌进魁地奇球场高耸的看台。我跟罗恩合力架起之前大家一起用破床单造的打气旗，上面写着「哈利万岁」，还有好些很土的图案。赫敏施了个花稍小法术，让图案闪着不同的鲜艳色彩。
两队的球员出场了，看台的观众都发出欢呼。两方人员排成两直线面对而立，除了没有唱国歌，跟电视看见的足球比赛开场差不多。从上面可以清晰看到，斯莱特林球队成员全体比格莱分多球队的都大一个码，而且清一色是男生。也许纯血世家出身的女巫都不打魁地奇？
问了一下罗恩，情况又不是这样，他说职业魁地奇球员之中也有纯血女巫，不过绿色阵营球队队长一向歧视女性球员，原因可能跟这有关。赫敏听见之后愤愤不平，认定那头长得像个肿瘤的队长是混蛋，我认为只是没有女孩子愿意加入队长这么丑的球队而已。
十五把扫帚飞起来，越升越高，比赛开始了！
「快浮立刻落入格莱分多的安吉丽娜手中－－这女孩的确是个优秀的追球手，长得也很漂亮－－」
「乔丹！」
我拿着望远镜找了好一会，才总算找到拿着鬼飞球的安吉丽娜。之前在公共休息室遇过几次，她有一头红棕色的微卷秀发，的确是挺漂亮的。看得出格莱分多的球员整体技术比斯莱特林的要高，对头那山怪队长净是挑些体型大擅长作弊的球员，半个技术型都没有，这种打法怎能得分。
安吉丽娜在三个追球手之中最为优秀，快浮在射门区落到她手中，她迅捷的躲过一个鬼飞球，然后是一记漂亮的投球－－「格莱分多射门得分！」
我用力挥舞着围巾欢呼，赫敏那边好像有人过来坐，我便朝旁边挪出些空位。欢呼完了看过去，才发现是那个守林人大个子。看见我他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该说他有进步吗？点点头打过招呼，我继续专心看球赛。
过了不久，金色飞贼露面了。哈利追着金色飞贼的屁股飞，可惜他超速驾驶没看路面情况，一下用力撞在故意飞来挡路的山怪队长身上。哈利的扫帚撞得连连打滚，山怪队长却依然稳如泰山，根据牛顿物理定律，那队长质量应该不低。这一扰攘金飞贼没影了，幸好没让对手乘机抓去。格莱分多射了罚球，比球继续进行。
「...要是我不了解状况的话，我还真会以为，他的扫帚失去控制了呢...」大个子说什么？谁的扫帚失控了？哈利？
望向高处，哈利的扫帚像是吸了毒般不停乱摇打滚，其它观众也发现状况了，纷纷指着哈利发出惊呼。惊呼你个头，还不想办法救人！
我推推前一排的帕西，叫他组织其它人往球场地面弃软垫咒。这么远的距离施咒效力会低很多，但是一群人施咒迭加的效果应该能弥补距离的不足。帕西的号召力不低，不一会看台上学生们都开始往地面施咒了，可是哈利已经被扫帚甩了下座，只剩一只手抓着扫帚半天吊。
能让光轮二千跳森巴，想必是有些能力的人在背后作怪。有谁会想在全校师生面前咒杀活下来的男孩？拿着望远镜朝对面的斯莱特林观众席扫视一圈，不见有表现异常的人。一个个观众席扫过去，然后我找到正瞪着哈利念咒的蝙蝠男，不晓得他是在咒人还是救人，还有奇洛－－
「是斯内普－－你看。」
不可能是二人一起下咒，不然哈利坚持不了这么久。一起解咒吗？有谁这么厉害能以一敌二，也许下咒的还不只一人？还是，一个下咒一个解咒？
「我们该怎么办？」对，怎么办？
赫敏跑着离开了，我继续观察正对面的看台。一些教授已经拿出魔杖准备要在哈利掉下来的时候接住他，对头不知身处何方，想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红毛双胞胎这时也飞到哈利脚下打转，准备在他掉下来时接住，希望下咒的人不会连他们一起也咒了吧。
赫敏已经跑到对面的看台了，她撞翻了奇洛，还点着大蝙蝠的袍子。大手笔啊！
不知道是赫敏努力的成功，还是施咒那人见大势已去终于肯罢手，总之光轮二千不再跳森巴了。哈利一个翻身爬回扫帚上，全力俯冲降落地面。
大概是地面的软垫咒太厚了，他一个站不稳跌倒地上，一个金色的东西从嘴里吐出来落在他的手中...那个金色飞贼大概需要消毒一下。
比赛结束之后三十分钟，在海格的小木屋里，我们四人享受着屋主泡的浓茶。海格这会对我的态度不是友善，而是热情，他似乎对一直以来误解了我感到很惭愧。
话说回来，他之前究竟认为我是什么样子？
海格目光闪烁回避我的疑问，加入了罗恩他们的讨论。哈利他们三人都认为行凶者是大蝙蝠，海格极力否决他们的观点。其实我觉得海格的品味真的很奇怪，蝙蝠男怎么看都比我更像坏人吧！他居然替他说话？
然后说着说着，海格开始吐出些秘密来。例如三楼禁区那边养了一只有三个头的汪汪，例如那只三个脑袋的汪汪海格借了给老头用来看守一些东西，例如那东西的存在很机密，还与一个叫尼可．勒梅的人有关...
不过我最想知道的还是，海格为什么这么信任大蝙蝠。
〔注一〕就因为那水晶瓶，斯内普知道附近有学生在，不能放阿瓦达或者其它黑魔法。
〔注二〕对可怜的斯内普来讲，汤姆出现的时机太可疑了，本来他只是想享受一下恐吓小鬼的快乐，没想到小鬼吓了一下就炸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欺负与反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