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最幸福的圣诞节 ...
-
随着十二月的迫近，城堡内外温度越来越低，即使穿上全套毛衣套装外带魔火瓶，在猫头鹰塔站上一小会都会冷得牙关打颤。
最后一次检查信上覆阅过无数次的内容，确保所有必要的数据跟细节都没有遗漏错误，我把信纸拆好封进对应的防水信封里，再将信封装进放了纳特跟邮寄数据的小包内。
「还没好吗？」冷到受不了躲回楼下的哈利忍不住跑上来问。
「差不多了。」我在猫头鹰棚扫视一圈，一双双闪亮的眼珠在阴影下回视我。刚看中一只强壮的深色鸟儿，哈利的海德薇却突然飞过来，动作安静优雅像个公主一般。
「好女孩。」我用手指扫过鸟儿雪白的羽毛。这鸟在学校吃好住好，养得比她主人还油光水亮。「信是我要送的，不是哈利。」
「我想海德薇明白你的意思。」既然鸟跟鸟主人都表示没问题，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信要送去猫头鹰邮局，拜托你了。」
海德薇轻喙我的手指，爪子攫住信袋，雪白翅膀扑腾了一下就飞上天空。直到信使的身影融进灰蒙蒙的天空中再也分不出来，我才转身离开。走回餐厅的路上，哈利的绿眼睛在破眼镜后闪着八卦的光芒，想问又不敢问，我有点好笑的停下来：「问吧！」
「为什么要经猫头鹰邮局？海德薇也可以替你直接寄过去。」
「那个是给我在孤儿院时同房的圣诞礼物。一般麻瓜收到猫头鹰信件的反应，你可以参考你姨妈一家。」哈利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圣诞礼物，是的，不过不是直接寄到受礼者手上的那种。那个小包里有三封信，分别是寄去麻瓜警察局、福利署以及经营那家孤儿院的慈善组织，信里有详细记录我所有记得有用的细节，以及能找到证据的地方。就算最后不能把院长入罪，也足够让他身败名裂。
虽然迟了点，希望他能原谅我吧。〔注一〕
霍格沃兹的圣诞节伴随暴雪气势汹汹地到来。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早上，城堡外结了几尺厚的雪，没课的学生都跑去打雪仗玩。红毛双胞胎把罗恩的脸埋进雪堆里，还把雪球塞进我和哈利的衣领里，于是我也击落树顶的积雪回敬他们，最后我们五个都要去校医院喝那种很难喝的感冒药。
还没玩够的双胞胎听说后来还用雪球袭击奇洛教授的头巾，结果被麦格教授一左一右揪去处分了。梅林保佑！
自从海格说漏嘴以后，哈利他们都忙着翻书查那个什么尼可．勒梅，甚至连赫敏都跟他们一起疯。
几个事件被他们串成一气。首先是七月尾那宗轰动的古灵阁爆窃案，当天早上海格去了七百一十三号金库取走里面唯一的小包，还说是替校长办的最高机密。再来是万圣节事件，斯内普不去抓巨怪，反而光明正大跑上三楼被狗咬。最后是哈利在魁地奇开赛中扫帚遭诅咒。
名侦探哈利认为，所有坏事都跟大蝙蝠有关。大蝙蝠抢银行失败，便改为关门放巨怪引起混乱，乘机闯入三楼抢夺原本放在银行的宝物，可惜被海格的汪汪咬了。然后他实在太痛恨哈利了，在球赛上终于忍不住咒杀他。
说真的，大蝙蝠虽然是个混蛋，但他不像是坏蛋，就算是顶多也就二流坏蛋，打劫银行这么大手笔他干不来的，他没抢匪的那种气场。而且他要干掉哈利还不简单，让哈利跟纳威一组煮魔药就可以了。只要钳锅杀手如常发挥，要铲除活下来的男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还有，他们这不是搞错重点了吗？现在有人想杀哈利，多学点咒语保命才实际吧。管那尼可．勒梅干什么？
「汤姆，你不好奇吗？」好奇什么？
「尼可．勒梅的身份！」为什么要好奇？
「知道他是谁说不定就能猜到三楼里的是什么！」
我忍不住从拉丁语笔记上抬起头，「你们也想打劫三楼？」
三人瞪圆了眼睛，半响之后很有中气的一同吼道：「才不！」「你疯了！」「我们要阻止斯内普偷走它！」
幸好这桌预先施了静音咒。
「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哈利继续瞪大他那翠绿的眼睛看着我。那黑色圆形胶眼镜框实在有够扎眼，也许我该建议他去对角巷配一副新的。虽然魔法眼镜比麻瓜眼镜要贵上很多，但那超高的抗敲击力很适合将会被游走球揍足七年的追球手，绝对物有所值。反正他有的是钱，必要的就该去买。
「不是不好奇，但不会很好奇。」桌上的砖头书山摞得老高，他们这样盲翻下去实在是浪费时间。「如果你们只是出于好奇，不如让我替你们写信去问吧。」我拿起羽毛笔，准备在罗恩写作业时弄出的废纸背面写信。
「写信给谁？」
「邓布利多教授。」
三人瞪圆了六只眼睛，六只手齐齐啪地按住我的右手。可怜那支羽毛笔壮烈了，溅了他们一脸墨水，我赶忙抽出魔杖对底下的笔记使用清洁咒。
「你疯了！」直接问他不是最快吗？
「会让他知道的！」知道又怎样？
三人张口结舌，敝了半天也敝不出半个字。巫师真该推行语文教育了。
「你们不是担心他太...」我也辞不达意了。好心？善良？单纯！「...轻信他人吗？这么一问，还可以顺道让他反思一下保安系统有没有漏洞。」其实老头老奸巨滑堪比智能犯，用得着担心他会吃亏去？该担心的分明是那个被设好陷阱等下套的贼。
三人又张口结舌敝了半天。
「你疯了...」罗恩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看我。
不然怎样，我们人小没牙力，说什么都没人会信。
因为他们极力反对，也考虑到海格的饭碗，最终还是没写信去问。最后商讨下来的方法是从老头的生平开始查起，以及透过假期的魔法史论文去问宾斯教授。这位幽灵教授除了课堂其余时间都不会跟活人有交流，就不怕会泄漏他们的秘密了。
要是宾斯教授真的会回答，也许我可以打听一下斯莱特林后人的消息？
自从魁地奇比赛以后，马尔福小少爷妒火中烧之下变得更加烦人，说话的难听程度也更超乎常人想象。一个人能讨厌到这个地步也可说是一门特异功能。这天是假期前最后的上课天，也是学生乘火车离校的日子，因此我们决定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干一出很有意义的事情－－当然要事先瞒着赫敏。
「我真的是替有些人感到难过，」小少爷在熬魔药时说，「他们得在霍格沃兹过圣诞节，因为没有人欢迎他们回家。」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斜睨着我跟哈利，两个死胖子在一旁吃吃傻笑。哈利正忙着倒一些黄色臭粉进锅里搅拌，根本没空搭理他。
「小少爷，就是告诉了爸爸也不能进魁地奇队，你一定很急着想躲回妈咪的怀里寻求慰藉吧。」瞄向课室后方，大蝙蝠正忙着欺负纳威。
「总比你连个可以回的家都没有要好，小麻种！你......」
确定胖子们的坩锅已经足够冷却，我悄悄比出ｏｋ手势。就在小少爷还忙着侮辱我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时，在西莫的掩护下，罗恩施咒把纳威上周炸上了天花板的魔药弄进胖子们的坩锅里。根据双胞胎的实验，这种在空气状态下相当稳定的胶状物，扔进锅里会有延时炸出恶臭强力胶水的效果。
哈利搅拌完锅子便过来接力吵嘴。当我把一种会扭来扭去的球茎拍成泥时，胖子们的坩锅终于炸开了。
那结果是灾难的。小少爷跟两胖子虽然挡住了大部份臭味胶水，却还是有很多斯莱特林中招，有些胶水甚至飞进其它人的锅里，虽然冷却了的胶水很稳定不会引起二度爆炸，锅里的东西却是报废了。
大蝙蝠立即赶过来。在确定马尔福三人身上那层东西没有毒性后，便检查胖子们坩锅里的残余物。我才不信他能查到什么，那可是纳威的魔药啊！果然，怒气冲冲的大蝙蝠把两名胖子臭骂了一顿。我已经感受到那群被溅了一脸的斯莱特林的怒火了。
小矮子，找爸爸哭去吧！〔注二〕
即使怒火中烧的大蝙蝠留下重磅假期作业，也阻止不了我们的好心情。前往餐厅的路上，我们遇到搬着巨大枞树几乎整个人都被遮住了的海格。
「嗨，海格，需要帮忙吗？」罗恩把头探进枝桠中问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曲折的方式对话？
「不用了，我应付得来，谢啦。对了，我刚才在走廊碰到小马尔福三个，魔药课发现意外了吗？」
我们三人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你们！」赫敏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们，「别告诉我是...」
「赫敏，你想太多了。」我好玩的朝她眨眨眼。
「男孩子们！」赫敏忍不住喷气。
跟海格一同走进餐厅，里面看起来壮丽极了。四周矗立着十几株高耸的圣诞树，墙上还挂满了檞寄生装饰。离午餐还有半小时，赫敏把哈利罗恩拖去图书馆继续揪尼可．勒梅的老底，我则决定留在餐厅请教弗立维教授用来装饰圣诞树的有趣小咒语。
「海格，你就告诉他们吧，反正赫敏迟早会查出来。」用魔杖变出一个金色喷火龙形状的泡泡时我忍不住说。
「你还是劝他们忘了这件事吧！」海格的目光追着金龙泡泡，「你能变一个匈牙利树锋吗？」
「那种三尖八角的龙？」
「是有点三尖八角，牠们都是漂亮迷人的家伙。」看这小山高的大胡子露出少女般的梦幻表情，还真是...有点诡异。
假期开始以后，别说什么勒梅，哈利跟罗恩恐怕连梅林是谁都忘掉了。
「汤姆，你该给自己放一下假，别像把自己搞成赫敏二世。」
我耸耸肩，继续趴在壁炉附近的厚地毯上背生字。
「来吧，我来教你下巫师棋。」罗恩踼踼我的腰，痒得我缩了一下。我瞪向罗恩，却发现他跟哈利对望一眼时那诡异的默契，翻身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太迟了。
这完全是以多欺少，这两个家伙合力把我压在地上全身扫描搬的搔了个遍，虽然一连踩了罗恩的脸好几脚，又反挠了哈利的胳肢窝，却还是笑到几乎断气。最后停战的时候，我们三人都累瘫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我抬起软软的手臂拭走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打了个呵欠，壁炉的温度让我有点昏昏欲睡，还忽然有点怀念在壁炉烤马铃薯这个活动。
「要不要烤马铃薯吃？」我踩踩罗恩，这家伙听到吃又精神了。
我去厨房拿了些钖纸、马铃薯跟调味料，回来的时候罗恩正在跟帕西下巫师棋。踢开不怎么靠谱的双胞胎，我跟哈利把牛油塞进马铃薯再包上钖纸，当帕西后知后觉的发现壁炉的状况时，马铃薯已经在室内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公共休息室内严禁烧烤！」
「不会再有烧或者烤了，东西都熟了。」「来，级长也该轻松一下，弟弟喂你吃烤薯～」一物治一物，级长还是交给双胞胎去处理吧。
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烤马铃薯，也许，偶尔偷一下懒也不错？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声音吵着我：「汤姆...起来...拆礼物...」
「明天再拆吧...」我蹭了蹭枕头，继续睡。那个吵着我的声音不依不饶，终于让我再也睡不着觉。
揉揉眼睛，过了会才认出眼前的鸡窝头：「哈利？」摸了一下老衬衫，奇迹地还挂在肩上。梅林保佑！
「平常都是你叫我起来，没想到你早上是这个样子。」得意吧你！不然我平常起这么早干嘛？
「他还没起来吗？」罗恩的声音响起，听来大有揪被子淋冷水的意思。
「醒了，大老爷。」为免他真的淋冷水，我赶紧扣好扣子爬出去。
在晒进室内的阳光之下，床边那堆礼物仿佛镀了金光。揉揉手，我开始拆礼物。
随手抓起一个软绵绵的包裹拆开，里头是一套有着一排兔宝宝图案的睡衣，一定是吉蒂大婶送的。包里有一封没署名的信：「你肯定还穿着我儿子那件老衬衫，快把它弃了吧！(ps知道你不穿坏旧的不会换新，我特地买大了两个尺码)」
第二个用木盒装着，里面竟然是一瓶伏特加，信上也没有署名：「孩子，我在你这年纪已经千杯不醉，下年别再用这种烂借口推开客人的酒杯了。」老汤姆那为老不尊的家伙！我要把这东西卖掉！
第三个是一个鼓鼓的包裹，打开，总算有正常的东西了，是一件蓝色的毛衣，还有一大盒馅饼。罗恩发现我手上的毛衣，面红的说：「是我妈的，我有向她提起过你。看，哈利也有。」哈利的是绿色，罗恩的是茶色，也许我该庆幸自己那件不是红色。
第四个是赫敏的麻瓜巧克力，高级货，还是我垂涎了很多年的那个品牌！
第五个竟然是用来戴在前臂的魔杖套！同样是没有署名的信：「很久以前我从一个小嵬子没收来的，大概是高级货。」是弗尔奇，这东西看来不简单，希望他喜欢我送去的礼物吧。
最后的是一本崭新的＜吟游诗人皮坨故事集＞，书页中间突出一根长长的深红色羽毛，间或闪着点点金光。封面夹着一封用圈圈花花的字体写着的只有一句的信：「算是圆了你的心愿吧。」没有署名，也没有需要，我认识的人只有一个会养那品种的肥鸡，不过巫师真的该推行语文教育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想揪肥鸡屁股毛的事...不过两份礼物，生日的也一块送了？真懒。
「我听说过这玩意儿。」声音从哈利那边响起，是罗恩，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同寻常的物质。我转过去，二人关注的中心是地上一块闪亮的银布。罗恩说那是隐形斗篷，但它分明不是隐形的。哈利捡起来披身上，还真是隐形了，我还以为所谓隐形斗篷是类似国王的新衣的东西。
跟这份不同寻常的礼物一起还有一封没有署名信，用圈圈花花字体写成的，说是把哈利老爸的财产物归原主。这不就是没送过东西！
看哈利思考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进入侦探模式了，老头没留署名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决定只要哈利不问就不把他供出去。
下午的圣诞大餐相当丰盛，吃完之后我强烈的觉得有必要躺一下。
就知道老头不浮夸的不爱了，他在胡子上结着我送他的一个蕾丝特多的深红蝴蝶结，头戴缀花小软帽，还朝这边闪烁眼睛。拉文克劳级长似乎被他的造型惊吓到了，瞧帕西多淡定，那位级长的心脏还该再练练。
离席之后，我们回宿舍躺了一会，然后被双胞胎拉出去打雪仗。那完全是以大欺小，双胞胎跟帕西组队，个头比我们大上几个码，哈利跟罗恩的战斗力又仅限物理攻击。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用水炮版清水如泉把他们逐个喷翻，反正加了保暖咒冷不死的。之后雪仗完全变成了冰水混合的大战，以致爬回格莱分多公共休息室时全体累瘫在扶手椅上一动不动。
「下年一定要跟你组队。」穿着「Ｆ」字毛衣很可能是乔治的家伙指着我说。
「下年再说吧，弗治。」乔治笑着搥了我一下。
经这一劳动，晚上我睡得很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有个声音吵着我：「汤姆...起来...我父母...」
「明天再玩吧...」我蹭了蹭枕头，继续睡。那个声音不但吵着我，还不停摇我，终于让我再也睡不着觉。
睁开眼睛，一个鸡窝头焦急的看着我。呆了一会，我才认出他是谁：「哈利？」把一边滑了下来的老衬衫拉起，看看时间，才十二时多，为免吵到罗恩，我往床帘施了隔音咒。
他兴奋地讲述今晚的奇遇，当听见他在一面怪镜子里看见死去的父母时，我彻底清醒了。
也许刚才抓不到人的弗尔奇跟大蝙蝠都不认为，闯入禁书区的捣蛋鬼还敢四处乱跑，我们一路上完全畅通无阻，连鬼都没看见一只。要是平日，就是十个大蝙蝠加起来的死光眼，也不能讓我愿意摸黑跟着路痴哈利在城堡乱转，可是...
「我就是在里面看见我的父母。」哈利的声音仿佛在水里般模糊。
那是一面气派的大镜子，天花板高，边框的雕饰相当古典华丽，顶部还写着一行文字，这面镜子也许很危险...可是我现在都顾不得这些了。
一步一步走到镜子前，我的心脏在怦怦狂跳。
最初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后，她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漂亮棕色发卷的女人，她皮肤白晢，面形像希腊神话里的孩子般，圆润却有着一个小小的尖下巴。她睫毛又长又卷，有一双雌鹿般的眼睛。她的笑容相当温柔。
她的左手握在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里，那个男人的形象一如我梦中所见，他的五官跟我很像，他时而看着我，时而温柔地看着他的妻子。
然后附近出现了一群兄弟姐妹，臭屁的大哥、两个调皮活泼的哥哥们、欺负起来很好玩的弟弟以及被众人宝贝着的妹妹...
「你看见你的妈妈了吗？」我点点头，那个女人又对我笑了，镜子里那一堆笑脸像烈日般烧灼了我的眼睛，她的笑容在泪水之中越来越模糊。
我忽然明白，这些东西我不曾拥有，也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注一〕见死不救对受害者来讲就跟共犯差不多。就像卢平虽然没份欺负斯内普，斯内普却要命的恨他一样
〔注二〕老ｖ在学生时代的可怕大慨是他儿子的双倍，开罪他绝对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最幸福的圣诞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