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场的校园生活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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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隐隐传来的鸟鸣虫叫把我从深沈的睡眠中拖出来。睁开眼睛，从床顶垂下的帷幔间看出去，窗外的天空是浓雾未散的淡灰蓝色，霍格沃兹开学的第一个早晨已经悄然无声地来临。
昨晚给哈利解释了蛇语在英国巫师界的意义之后，他打击了好一会。直到我忍不住对他说，霍格沃兹是由四巨头而不是三巨头建立，对角巷约四分一成年人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因此与一个喜欢蛇跟绿色的怪老头有点小小共通之处真的不会失礼到他－－更不要提那怪老头的子孙在开学首夜就义气陪他捱夜－－他才恢复过来。
不知为何，哈利虽然会听会讲蛇语，却不能控制自己不对艾德温娜嘶声，也分不出我对他讲的是充满漏气音的外语还是英语。我们花了大半晚练习，试着让他能有意识地控制使用这门天赋，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脚底下好像有些温暖的东西在喷气，搔得皮肤痒痒的。我揉揉眼睛，往伸腿的方向看去，吓得连忙缩脚－－那是哈利的脸。我记得昨晚聊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头是朝墙那边睡的，睡着之后我至少要转180度才能达致现在的成果。放轻手脚坐起身来，把当成睡衣穿这会几乎踼到手肘处的过大老衬衫拉起重新扣上，我揪开帷幔一角往外扫视一圈。很好，所有人都还在睡觉，没人看见我的糟糕睡相。安静地爬出床外，脚底落到地毯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低头一看，这回踼到连睡裤都不见了...
二十分钟后，我穿载整齐来到哈利床前叫醒他。希望是我的错觉，他鼻子好像有点歪了。把床铺上的四截眼镜残骸收集起来修复成一副后，我把床脚边盘成一坨的艾德温娜捡进衣袋里，然后去叫醒罗恩。
「早啊，哈利。」罗恩打着呵欠，「你的鼻子好像有点歪？」
「是吗？」哈利立刻耙了一下头发。
他是在说你的鼻子好不好！
「汤姆？」罗恩又打了个呵欠，「起这么早真的有必要吗？」
「早上第一节课是我们院长教的变形术，你不会想迟到的。」不早点我怕门外会堵满前来参观救世主的人。
格莱分多餐桌上此时只零零落落坐了数人，几乎全都东歪西倒神智不清。说是几乎，因为有一个例外。赫敏正拿着变形术课本埋头苦读，鼻子差一英吋就贴到书页上。无视罗恩的阻止，我朝她打了声招呼。
「早啊，不敢相信这么快就第一堂课了。真希望他们能再给我一天、不，一个早上的预习时间也好。」她盘子里的食物完全没被动过。
「别看书了，先吃点东西吧，第一堂课得精神一点。」
她喃喃地说了句「也对」，便把课本书页朝下搁在长凳上，开始心不在焉的吃起东西来。
「不敢相信，你居然跟她说话了。」罗恩嘴里塞满了培根，说话却仍然很清晰。
「不然我该给她一下鼻音？火车那点破事就算了吧，大家未来七年都是同学。」
我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向哈利指了指牛奶壸，他摇摇头，倒了杯南瓜汁。那种怪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喝？虽然都营养丰富，可是我还是更偏向牛奶。早餐吃了会儿，餐厅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很多人不是故意路过这边瞪着我们看，就是在远处指指点点，另外三个学院的餐桌人口都集中在面向格莱分多这边的座位。幸好都差不多吃完了，不然一定没有胃口。哈利看来有点消化不良，那些目光短期内都不可能消化，希望他快点适应吧。
「你怎么知道路的？」
霍格沃兹空课室的数目多得惊人，这里在全盛时期一定有相当多的学生。来到变形术教室的时候，身后两个绕路绕到头晕的家伙才傻乎乎的问道。
「离开之前帕西说了一次，你俩都没有听。」没了我这两个家伙绝对会连去餐厅的路都摸不到。
变形术教室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两个趴在桌子上补眠的赫夫帕夫学生，以及吃完早餐后就立即赶来预习的赫敏。麦格教授还没有到，讲桌上只有一只虎斑猫。我走上前朝那只猫眨眨眼想要打声招呼，牠却只是严肃地瞪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了。我愣了一下，决定再尝试一次。略略蹲下身子，很集中地平视着这只猫，牠感到很奇怪似地瞪了我一眼，继续不理睬我。
这情况怎么说，有点像电话接不上线的状态。
「怎么了？」回到座位的时候，哈利忍不住问。
「这只猫有点怪。」
「大概是麦格教授的猫吧。」罗恩咕噜了一声，他已经趴了下去加入补眠的行列。
「牠看来是挺凶的。」哈利好奇地打量着猫。我耸耸肩，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
专心预习了一会，课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那些赫夫帕夫都在小声讨论到底哪个才是哈利波特。哈利还保持趴在桌上补眠的姿势，可是我肯定他根本没有睡着。
上课钟声响起了，虎斑猫之谜总算解开。事情来得很突然，那只一直坐在桌上没有动过的猫扫视了课室一圈，忽然蹬的跃到地上，然后就变成了盘住整齐发髻神情严肃的女巫。
霎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也在很呆很蠢的那个行列。她看了我一眼，便严厉地训诫了我们一顿，接着又露了一手把讲桌变成了猪再变回来。现在所有人都由被震撼到的呆滞变成冒着期待的星星眼。
在记了大半堂课的笔记后，每人都分到一根火柴练习针的变形。用尽办法摆弄了几分钟，火柴都毫无变化，我便决定先集中在变色上。在脑海非常具体的浮现出闪亮银色的光泽时，虽然只维持了几秒，变化终于出现了。抓到窍门之后，我更加集中的想象那种亮银、冰冷、尖锐、掉在地上会发出「叮」的脆响的质感。失败几次以后，火柴总算完全转化成那种银色幼细一端尖一端有着小孔的东西。我给格莱分多嬴来了五分，还得到了麦格教授难得的赞赏笑容。
要当好一个巫师需要学习的有很多，魔法学校的科目数量比起麻瓜学校其实也不遑多让。
符咒课是魔法学习的基础，也是最关键的部分，头几节课学的都是咒语的基础发音以及几种挥动魔杖的方式。全校一至七年级的符咒课都是由拉文克劳的院长弗立维教授负责，这位身材异常矮小的巫师听说拥有四分之一妖精血统。对于半妖精跟半巨人谜一般的存在我一直感到很疑惑。有次问起老头人类怎么能跟古灵阁那些还没门把高的妖精或是两层房子高的巨人生小孩时，他半杯蜂蜜红茶都喷出来了，还支支吾吾说什么只要存在真爱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一听就知道是在骗小孩的答案。还没见过他敷衍得这么没水平的，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秘密。看着叫到哈利的名字时激动得栽到讲桌后的教授，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秘密揪出来，即使问题的答案可能要翻到禁书区里都一样。
草药学是一年级课程中最多堂数的科目，由温和柔善的斯普劳特教授授课。虽然这科的劳动是多了点，在温室工作又老是会弄脏或者勾破长袍，不过魔法界独有的植物跟菌类都很可爱。温室里有一种喝了麦茶会喝歌的肉食性仙人掌，还有株被养在笼子里，吃掉矿物后会吐出宝石的有天花板高的食人花。可惜斯普劳特教授说照顾这种食人花起码要有六年级的程度，还得接受一年专门培训，不然我一定要在房里插枝养一盆。
每到周三晚上，我们都会到天文塔上一门叫天文学的奇怪学科。依我来看这科其实该改名叫星体观察，巫师对天体运行的见解听起来都不怎么具逻辑。霍格沃兹秋日的星空虽然很漂亮，可是我对瞇起眼睛凑到望远镜孔前，瞪着那些发光的小点观察实在提不起兴趣。
至于由结巴蒜味的奇洛教授所授的黑魔法防御术，我对此印象挺矛盾的。上了几节课我都还没听他讲解过黑魔法的定义，以及其防御术究竟是要防御些什么，不过奇洛教授被黑魔法生物袭击的经验真是相当丰富。罗马尼亚吸血鬼、埃及木乃伊、非洲殭尸、印度降头术士...每节课的故事都很有趣，只要忍受得住他的结巴跟怪味。很多人都不满这门课没教过半句咒语，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好不满的。
不过，虽然很喜欢他的故事，可是我并不喜欢奇洛教授本人。不提行为总是闪闪缩缩，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正常。也许他认为我有某些袭击过他的黑魔法生物的血统？不论原因为何，我对他都产生不出任何好感。
到了星期五，无论是对于哈利跟罗恩，还是我，都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对他们来讲是终于认得从格莱分多走到餐厅的路，对我来讲则是终于学会了防偷窥咒。虽然施咒的成功率还是比较低，不过只要多用几次就能解决。现在就算早上踼到只余一条内裤我都不再需要担心被看见了。
「我们今天要上什么课？」哈利在麦片粥里加糖时随口问。
听见哈利的问题，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了。他连等会要上什么课都不知道吗？
「跟斯莱特林一起上的两节魔药课。」罗恩说，「斯内普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导师，他们说他总是特别偏袒他们－－我们待会儿就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了。」
是个人、不，霍格兹沃里连不是人的（幽灵、画像）都知道，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偏袒斯莱特林。他光是姓名里都有三个Ｓ了，有必要怀疑吗？
我摇摇头，决定不说什么，免得他们消失不良。反正就是现在开始预习都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赫敏应该知道答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笨蛋！」「笨蛋！」「大笨蛋！」罕有地在午饭之前醒来的艾德温娜在我的衣袋里如是说。
好吧，上课前没有预习，这结果只能说是注定的。
有几个人因为哈利的回答笑出声了，蝙蝠男很不高兴，不过，为什么要瞪我？
「里德尔，你来回答。」
「教授，」我用无辜跟不解的眼神看着蝙蝠男，「我应该回答哪一题？」
刚才笑出声的人喷了，赫敏用不同意的眼神看过来，我只好无辜的回视她。我真的不是想耍嘴皮，可是不问清楚就回答，他很可能会认为我在自作聪明。人还是笨一点好，不是吗？
「全部。」蝙蝠男咬牙切齿。话说回来，自第一次见面开始，跟我说话时他哪次不是咬牙切齿的。咬牙过用力这种习惯真是很不健康，也许我该建议老头在圣诞节的时候给他的下属送一罐钙片。
「水仙球根粉加入苦艾汁能配成生死水，毛粪石产于山羊的胃里，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
蝙蝠男补充了一下我正确但是不够详细的答案，视线在扫过我麻瓜笔记本跟铅珠笔时僵硬了一下，便转过去继续瞪哈利。
「由于你刚才顶撞师长，格莱分多会因此扣掉一分，波特。」
唉，这人真小气。
蝙蝠教授在讲了会课后，就把学生分成二人一组，实习调制课本上最简单的一种治疗疥疮的药水。煮魔药感觉上跟煲罗宋汤差不多，都是煮开一锅水，把材料切切劈劈，然后顺序弃进锅里煮。我跟哈利分成了一组，我把水煮开弃进一把干荨麻炖煮，哈利则负责把蛇牙磨成粉。处理好钳锅那边，我便去蒸煮带角的鼻涕虫，然后把那坨处理过的东西也弃锅里煮。锅里东西的颜色在我俩的努力下朝着正确方向迈进。
就在等待钳锅冷却的时候，蝙蝠男称赞马尔福蒸鼻涕虫的手法漂亮。这种恶心的事情真的有什么好称赞的吗？而且细心观察了一会，我还是没看出他用竹签翻转鼻涕虫的动作跟我的有什么不同。
我随手把豪猪刺弃进锅里，再把东西放回火上加热，顺道阻止了没等钳锅下火就想跟我做同一件事情的纳威，然后开始收拾工作台。感到有人从头顶瞪来，我反射性的抬起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了蝙蝠教授的黑眼睛－－课室里也只有他有这个身高能从这么高的位置瞪视别人。
他极其凶狠的批评了我放豪猪刺的手法一顿，凶狠到一个地步，对面看好戏的马尔福都不敢笑那么大声。
好吧，都听说钳锅是魔药大师的情人，下次我动作会温柔一点的了。
我把钳锅提起来倾斜，让药水保持一条细水柱穿过瓶口，此时那种仿佛看见老头在钳锅里跳舞般不敢置信的目光再次投过来。我有点不解，不用魔法的话，不倾钭药水怎么肯遵从地心吸力离开钳锅？
顶住鄙视目光跟恶毒批评的话语，我保持双手平稳继续倒药水。就在他终于提到原来抽屉里有漏斗时，药水都已经倒完了。我不是故意不知道有漏斗的，不过我想他是故意等我倒完了才提起有漏斗的。
唉，这人真的很小气。
把颜色正确的药水上缴讲桌，我们是全班最早离开的一组。那些小少爷们可能学过魔药，可是没煮过饭，手脚还是没我们的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过场的校园生活记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