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普及的外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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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列车驶到月台时，天色已然全黑。全校七个年级的学生都一窝蜂同时涌向车外，又黑又小的月台顿时挤得像被捅了的蚁窝。为免落得被人群踩扁或挤下路轨的下场，我们等人都走到差不多了才下车。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儿来！」月台上，一个拎着提灯的高大人影在大喊。那个在人潮的海浪中有如灯塔般迄立不倒的正是霍格沃兹的大个子猎场看守。
「哦，哈利，看到你真好！」大个子从远处车头那端直吼过来，我想他的视力起码有3.0。我们三人顺着人潮走到新生群的外围，大个子那胡子纠结成团的毛茸茸脸冲哈利露出温暖的笑容，可是当发现站在旁边的我时就立即僵住了。
之前偶尔几次在城堡外遇到这个猎场看守，他都像突然被按了暂停般全身僵硬，惧怕闪缩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之类。好吧，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我，但他的表现简直是莫明奇妙。而且光看外型，被吓到的怎么都该是我好不好！
「新生都到齐了吗？」这类问题真的有意义吗？「现在注意脚下！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在大胡子的带领下，新生们跌跌撞撞地穿过树林中一条又黑又窄的下坡路，马尔福反光的主席头成了提灯以外黑暗中最显眼的东西。小少爷和两个胖子走在队伍前方，不时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我。见他扭头扭得这么累，我便很赏面给他挥手微笑，结果他激动得差点遵从惯性滚下山坡。唉，要是大胡子没有及时拎住他就好了。
绕过一个转角，狭窄的道路蓦地敞开，通向平滑如镜的圆形湖泊，湖面正反映着古堡在黑天鹅绒般星空下的美丽倒影。抬头远望，霍格沃兹城堡正轰立在湖泊对岸的高山顶端，在晴朗星空的布景下灯火闪烁。
新生四人一组坐上岸边的一艘艘小船，我跟哈利、罗恩还有一个黑皮肤的男孩凑成一船。这些小船由魔法驱动着，像一群小鸭似的自动游在海格领头的小船后方。大家都非常安静，默默望着远方那巨大古堡，感受着这特别的一刻。记得＜霍格沃兹．一段历史＞里节录了一段戈德里克．格莱芬多笔记的翻译，里面讲述千年以前，四巨头就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秋日晚上，走过刚才的小路，在渡湖的小船上首次看见现在轰立着古堡的这片土地。
一行人离开地下港口，穿过长满了苔藓的湿滑隧道，走过散发出几种香草混合的味道的柔软草地，来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出于心理作用，又或者开学后城堡的气息真的不一样了，昨天我还在散步的地方，现在看来竟如此的陌生。
大门敞开了，老头通过壁炉借麻瓜钱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麦格教授正站在门前。她穿着一件翡翠绿长袍，黑色长发整齐地盘成一个发髻。我低下头，努力不去想起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一行来到大厅旁的小房间里，麦格教授说了番开场白，便弃下我们整理仪容顺便做些心理准备。
见罗恩在跟他鼻头的墨点过不去，哈利也开始耙理他的鸡窝头。这两只的努力成果让我深深感受到，有时候什么都不干结果反而会更好。也许哈利可以仿效跟他有着同样问题的麦格教授把头发留长再束起来，反正巫师里留长发的男人都不少，例如老头，不过他的品味向来不太正常。
突然，人群之中爆出一阵尖叫声。转身一看，正好赶得上幽灵们听说是计划了好几个月的「惊喜登场」。看房间里活人们的表现，这次行动至少成功了一半，我未来七年的同窗都吓得够呛。
「汤姆，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分院吗？」听完罗恩那来源不怎么靠谱的情报后，哈利转过来问我。
我摇摇头。之前问过的人不是笑而不答就是故作神秘，分明是大人想要捉弄小孩时的故弄玄虚。哼，也不想想他们哪次有成功唬到我的。因此我确信只能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我想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全校师生都等着开饭。」
大门再次被打开，麦格教授回来了，新生们排成一排跟随其后进入餐厅。假期间空荡荡的四张长桌现在都坐满了人，背对着走道的学生纷纷扭过头来打量着经过的新生，最后新生们被领到讲台上一字排开面向着台下。这阵势，是要在分院前拍照留念吗？
等待期间听到赫敏发表对于餐厅的天花板的见解，我不禁抬起头，还真的变回了外面天空的模样哩！因为一个眼睛有点问题的德国魔符专家老是投诉蜡烛不够亮，老头烦不胜烦索性把头□□成全天候白昼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外面的天空」只是其中一项功能，真想要在上面放动画片都没问题。那魔符专家说这项拟象功能当初发明是为了一些更为正经的用途，是什么他倒没有说详细，可能涉及到一些需要付费咨询的专业技术吧。
麦格教授搬来了一张四脚凳，跟一顶又破又脏勉强能看出原本是黑色的尖顶帽，没有相机跟脚架。破帽子扭了扭，开始唱起歌来。那既开怀又难听的唱腔，倒是跟中、老男人边洗澡边高歌的声音有着异典同功之妙。一曲唱完，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用力鼓掌。
新生们顺着姓氏的字母排序，一个个被叫出去戴帽子分院。帽子给每人分院用到的时间都很不同，最极端的例子是马尔福，连头顶都未碰到帽子就被分到斯莱特林－－也许帽子不想接触到他的发油，纳威则花上很长时间才被分到格莱分多。轮到哈利被叫出去时，几乎所有学生甚至连部份教师都伸长脖子等待结果。哈利在凳子上待上相对长的时间，总算在大家脖子伸到肌肉痛之前被分到狮子学院。成功瓜分到一个救世主的学院爆发出极其响亮的欢呼声，以致于我只能从麦格教授望向我的视线及口型判断叫的是我的名字。
『多少年了...』虽然外面吵得我耳膜发痛，一把声音还是相当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不，也许是脑子。『哦，是的，斯莱特林的血脉，我是在直接跟你的意识对话。』
所以我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后人。
『你好像对身为伟大巫师之后没感到多少兴奋。』
「斯莱特林有给我留下金加隆吗？」
分院帽默了。
「不就是了，就算斯莱特林有留下过什么宝物，这么千年过来渣都没了。」
分院帽继续沉默。也许是脑子转不过来？不过话说回来，帽子又没有脑－－
『我不需要脑子都能思考更不会脑子转不过来！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专心点，让我看看该把你送到什么地方...渴望被承认、不甘平凡！嗯，不过心地不坏，求知欲旺盛，也很有勇气，还很叛逆？嗯...你处于很微妙的平衡之中，也许我该直接询问你的意愿。』
能自己决定这么好？考虑了一会，我告诉帽子我的选择。
『嗯？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跟校服配色？！可怜的萨拉查...你真的决定好？斯莱特林可以助你走向辉煌－－这么有自信吗？好吧，我还是认为部分原因出于你想被承认－－不需要否认，没人能骗得过帽子。生气了？呵呵，真可爱！好吧，孩子，如你所愿，就去格莱分多！』
把帽子扯下来暗暗用劲狠拧了一把，我在不太热烈的掌声中去到金红旗帜下的长桌。大半的人都还沈迷于研究哈利波特脸上有多少粒志，分不出太多热情来欢迎我。幸好罗恩他哥总算是个尽责的级长，我还不至于要去到自己招呼自己的地步。在哈利旁边的空位坐下，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台上的老头冲我闪烁眼睛，也许换回蜡烛灯光效果真的不同了，这招现在使出来亮闪度特高。因为鼻梁上没有眼镜让我也闪烁一下，作为代替我只好抬一下下巴。
其实先不说其余两个学院，我真的不会想去斯莱特林。不说马尔福这种极具代表性的大贵族智商、情商、社交手腕全都令人失望，衣袖袍角的绿色滚边也是令我望而却步的原因之一－－我真的不想搞得自己又红又绿。
现在台上只余下几个新生，讲台上的罗恩才花了一秒就被分到红色跟红毛扎堆的地方了。被迎了上去的哥哥们热情地掐了几把之后，罗恩也坐到哈利身旁的空位里。余下在台上的最后一个新生是渡湖时坐一条船上的男孩，他以极高速度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分院仪式总算结束了。老头站起身胡言乱语一句，坐下；学生们对演讲的短暂热烈拍掌欢呼，开饭。
只有哈利对眼前的情景适应不能：「他是不是－－有点儿疯疯癫癫的？」
「不，他是个天才，真正聪明的那种。」还有什么比随便乱说一句去应付开学演讲，却仍能得到所有人发自内心的热列掌声更划算吗？而且脑残严格来讲不算疯癫那一科。「要不要来点马铃薯？」
哈利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在吃晚饭了，真不愧是天然呆。
从今早嗅到那几锅浆汁的味道开始，我就期待着今天的晚餐。烤牛肉、烤鸡、猪肉片、羔羊排、腊肠、培根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马铃薯片、约克郡布丁、青豆、红萝卜、肉汁、蕃茄酱...我坚持每样都要尝一遍。主食消失之后，甜品出现了。布丁、各色冰淇淋、苹果派、糖浆馅饼、巧克力奶油馅饼、果酱甜甜圈、乳脂松糕、草莓、果冻、米布丁...同样是每样都尝过一遍才肯罢休。甚至连尼古拉斯爵士在我正前方表演了经典的「差点没头」也没能影响我的半分食欲。
「汤姆，你可真能吃。」不能从我身上取得任何成功感的尼克最后终于忍不住说。
当然，我从不挑食。
就在我凑过去听赫敏向帕西请教变形术的问题时，哈利忽然低呼了一声，摀住额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撞到头了？
哈利肤遣了句可信度不高的「没什么」，然后问帕西正在跟奇洛教授说话的人是谁。奇洛教授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斯内普教授是谁，于是我也反射性的望向教工席。
蝙蝠男还是万年不变的由头黑到脚，我怀疑他连内裤袜子都用黑的。他正在跟一个包着紫色印度阿三头巾的年轻男子说话，原来他们口中的奇洛教授就是霍格沃兹的新教授结巴男。奇洛教授的目光忽然扫过这边，刚好与我视线相接－－
哈利再次发出吃痛的惨叫。
罗恩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我只好告诉他哈利吃饭咬到舌头了。不是因为觉得哈利会不想引人注目，而一种难以解释的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他现在的异状。扯开捂住额头的手，那道著名闪电疤这会正红肿得像是刚吃过整碗辣椒酱。还好黑魔头弄给他的不是鱼骨状的疤，不然现在一定会很像一条肥蜈蚣。拿了杯冰果汁给哈利冰镇额头，他看来没有再痛了，面色却很苍白。一直到老头宣布完注意事项可以回宿舍的时候，才总算回复正常。
格莱分多宿舍处在城堡的塔楼上，里面的布置主要使用暖色调的颜色，圆形的公共休息室摆放了很多松软的扶手椅，整体看上去非常舒服。男生宿舍中，一年级寝室处在整条旋转楼梯的最顶端。楼梯爬起来是苦了点，不过窗外景观绝对一流。寝室里的布置呈左右对称，两边各放了三张四柱大床，床的前方都有个贮物用的大木箱。寝室里附带卫浴设施，洗手间的门就在正门右边的位置。
在其它人还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之前，我率先霸占了左边近窗的床位。那里不单景观好，由床到窗台中间的地方更可以独占着使用。比起墙后方有个浴室的右排床位，这边相对较宁静，绝对是整个房间里最好的位置！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罗恩连忙奔去右边的近窗床位，哈利则奔向了...我旁边的位置。好吧，虽然空间比较小，倒方便跟两边床聊天。
由于我的行李实在少得可以，没一会就收拾完了。舒舒服服洗完了澡出来，却发现满地乱七八糟，未收拾完的行李弃一地，同房的五位宿友都已经睡了。刚才浴室好像没人进过来吧...这么能抗污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呢？
把艾德温娜从瓶子里放出来，这家伙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尾巴指着我狠狠臭骂一顿。幸好刚才没忘记偷渡一两件小牛排，不然今晚是不用睡了。
「汤姆？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哈利的声音从隔壁床传过来。
「我没有说话。」错，我有说话，而且说的是听不懂的人只能听到漏气声的外语。
「那个...汤姆，」哈利的声音有种压抑的情绪，「你有没有听到女孩子的声音？我...我听到了凶恶的女孩子在骂人...」
我背脊寒了一下，半夜三更，不带这么吓人的！慢着？女孩子的声音？凶恶的女孩子在骂人？
我给艾德温娜使了下眼色。
「四眼猴子，你竟然说我很凶？」艾德温娜吐了一下信舌。
哈利在隔壁床铺里沉默着，过了一会他说：「你...你刚才有听见吗？」
「听见什么？」
「四眼猴子...」
我跟艾德温娜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带着难以置信。喂，蛇佬腔有这么普及吗？
「嗯...那个...汤姆...我...」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在艾德温娜不耐烦要骂人之前，哈利才像是下定决心继续说，「汤姆，那个，可以一起睡吗？」
可是你还没有洗澡－－这种话我当然说不出口。
「好吧，我过来。」不过去解释清楚我也不能安心睡觉，毕竟我还不想自己的蛇恅腔搞得全校皆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普及的外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