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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温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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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的味道包裹着她,狂怒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往后一靠,抱臂问对面的邵峰:“你刚刚说的这些消息里,哪条是真的?”
邵峰自从把他的平板藏进包里后,整个人都放松许多,大着胆子:“有金主那条。我打听过了,在您之前,每天都有人以容小姐的名义送东西,而且容小姐每天都有人探班,应该是褚,明鼎那边的。”
眼看姚董眉宇间阴云又聚,他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刚才您也看到了,网友都一边倒支持付晨,还有的说,容小姐之所以敢独立出来,就是因为抱上金主大腿。要我说,容小姐是真的冤。”
姚念白唔了声,指尖一下一下敲击右臂:“你关注的比较多,你说,应该怎么解决?”
邵峰清了清嗓:“只要能够找到剧组人员,让人证明容小姐并没有耍大牌,都是付晨编造的,就可以了。只是,我已经让人去问过了,那边的人好像都被明鼎收买了,不愿意惹闲事。而且这样的炒作越多,作品的热度也越高,他们都乐见其成。”
姚念白抿了口咖啡,轻轻搁下:“你当时从狗仔那里拿到照片,是怎么做的?”
邵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起身就要走,被姚念白叫住。
“在她进组之前解决。而且,不要让她发现与我有关。”
姚念白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见到屋内光线暗沉,容艾大半个身子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纯洁无瑕的脸蛋,柔顺的鸦发,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心里一片安宁柔软,简单洗漱过,换上睡衣,躺在她身旁,支着肘,搂护住她。
第一次见到容艾,是在她与容艾初中同班,开学第一日。
而第一次留意到她,则是那个黄昏。
蔷薇色的天幕下,容艾骑着自行车,像一只自由翱翔的鹰,从桥上冲下。
脑后的高马尾在风中飞扬,莹白脸颊闪烁灿烂的光,一双大大的眼睛逼视前方,如一池让晚霞染红的清潭。
她无法将目光从容艾身上挪开。
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洒脱张扬的人,就是晨读时规规矩矩立在讲台上领读的课代表,那个数学课上一推眼镜,捏着白粉笔列出规范整洁的解答的人,那个乖乖女。
然而她的一次又一次不告而别,深深伤害了那头自由自在的鹰,使她成了林深处受伤的驯鹿。
她心头一阵抽痛,低头,在容艾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
她不会再像十年前的那个夜里,因为怯懦,不敢直面伤痛,而眼睁睁看着少女眸光逐渐黯淡,化成一座绝望的冰雕。
她会好好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容艾被她的吻弄得痒痒的,低吟了一声,勉强睁开惺忪睡眼,眸中仍残留氤氲水雾,轻轻推开那个折腾了她半宿的人,软软道:“不要了……”
姚念白原本无意,但被她的反应勾起了心思,想起邵峰说事情需要花时间,更给自己寻了充足的借口,含住她果冻似的唇,细细品尝。
贴着她唇,温声道:“我只有一天休假,多陪陪我。”
容艾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一颗心都融化成暖暖的蜜水,闭着眼,主动启开齿关,由着她加深这个吻。
待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神思倦怠,腰肢也使不上力,恨恨看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
偏偏对方还毫无负罪感,撩拨着她发梢的小卷卷:“陈刘替你请好假了,说你身体不舒服。”
她身体不舒服要怪谁!
容艾猛地凑过去,在姚念白鼻尖咬了口,留下一上一下两道红红的齿印。
姚念白痛嘶一声,捂住酸涩的鼻尖,一向平和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么狠?我晚上还有视频会议。”
这回轮到容艾手忙脚乱,起身就要去冰柜里找冰块给她消肿,被姚念白勾着手带回床上:“骗你的,我今天彻底放假。”
容艾被她戏耍不是一回两回了,恼恨地瞪着她,但一看她红红的鼻尖,像粉嫩的小狗鼻子,滑稽可爱,噗嗤一声笑起来。
两人又闹了大半夜才彻底安分下来。
第二天,容艾还有白天的戏份,搭姚念白的车回到片场。
发现剧组人员看她的眼神,既古怪,又恭敬,不明就里,试图向熟悉的几个套套话。
剧组的人都收了封口费,就连嘴巴最没把门的小陈都三缄其口。
陈刘这几日过得清闲,趁着拍摄间隙向她原原本本展示出来。
“付晨这厮,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了。也算咱们剧组的人有良心,一个两个出来替您作证,说您白天不在酒店是忙着拍戏,兢兢业业。另外还有网友扒出来,付晨近期换了新社,那个公司是明鼎的子公司。
大家都替您喊冤,直说是明鼎玩阴的。”
因为她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只是像听一个荒诞故事一样听完了。
而陈刘则一直在她耳边说起他的推测,付晨的行动都是褚总指示,是一场阴谋。
但她总觉得褚玟茹不会这样做。
一来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给明鼎带来风险,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二来经过这件事,这部网剧的名气反倒彻底立起来,而褚玟茹只想让她尽早屈服,不会给她翻红的机会。
“我昨天不在片场。”她起身向拍摄现场走,平平淡淡的语气,迎来陈刘的挤眉弄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她来过吗?”
陈刘贼兮兮笑:“容姐你问谁?”
容艾顿步,回头冷冷斜了他一眼。
陈刘立即识趣:“褚总这两夜都没来过。”
容艾嗯了声,往外走。
陈刘又皮:“不过我们还是吃到了好吃的。”
胆子越来越肥。
容艾被他气笑了,悠悠道:“多吃点,你的脑门越来越亮了。”
陈刘气得两腮鼓鼓,像个脱毛仓鼠。
容艾补刀:“啊,我说错了,那里应该不属于额头范围。”
陈刘哀嚎了一嗓子。
容艾在姚念白那里一言不合就被堵嘴,现在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笑眯眯往外走,心里却并不痛快,褚玟茹两天没来,可能是因为工作忙,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今晚一定会来。
果然当夜,她又有人探班。这一回是小陈来叫,神色古怪:“容姐你小心,不然别去了吧。”
她咯噔一下,知道来者不善,但她心里盘着一团疑云,只有见到褚玟茹,才能得到解答。
天空无星无月,像一张黑沉沉的铁网,当头笼罩下来。
褚玟茹知道容艾讨厌烟味,就没点烟,趁她不防,一把将她拽进车厢内,锁门。
容艾挣了两下,没挣脱,过去的阴影就如夜色侵袭她脑海。
心里惊恐到,反倒平静下来,她蹙眉,冷冷盯视褚玟茹:“褚总要是强行把我带走,或者我长时间不回,我的人会出来找我。事情闹大了,对明鼎没有好处。”
褚玟茹胸腔燃起浇不息的怒意。
容艾就是这样,像一头狡猾,野性难驯的狼。养了她十年,还是养不乖,不像那些家犬,摇尾乞怜。
从前的屈从迎合,都是一种暂时性妥协,实则静待时机,逃出生天。
昨日,付晨不经她同意就擅自做出这种事,被她叫去办公室。
本以为他是活腻了,没想到他却向她展示出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透过车窗缝隙,拍到容艾在车里和人亲热。虽然像素极低,环境幽暗,但容艾皮肤白皙,仔细辨别就能认出来。
第二张,是那辆车的图片,因为怕被人发现,车牌号模糊不清。但她和姚念白接触的次数不少,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车。
她还真是想不到,姚念白人前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人后却和容艾纠缠不清。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就差没在容艾身上挂个牌子,标明是她的所属物。
姚念白也知道,竟然还敢觊觎她的人,更可恨的是,在她面前不露声色,谈笑自若。
她怒极,想起沈钰领着她弟弟来向她负荆请罪,还提了一嘴,姚念白为了容艾出手的事,生怕她事后亲自查出来,误会就大了。
是从那时候起吗?
不,或者更早。从杀青宴上起。
还是姚念白一早就看上容艾了,所以才给她投的电影,借机认识?
“我不在,有没有想我?”褚玟茹抬起手,无视容艾眸底毫不掩饰的厌恶,抚上她衣领,好似触摸一条红绸缎,一把扯落,露出底下精美瓷器。
再黯淡的光线,也掩不住容艾皎白的肌肤,圆润的肩头点点红痕,如红梅绽放。
全都是真的,这两人,瞒着她行苟且之事。
她怒极反笑,松手,看着容艾面无表情整理衣领,浑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模样,往后一靠,淡道:“谁?”
容艾心头一凛,不动声色:“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对象,正常需要而已。”
竟然还在维护姚念白!是怕她去找姚念白麻烦吗?
褚玟茹只觉心口怒意无处发泄,满肚肠的搜刮羞辱之言,极尽贬低讥讽。
容艾却始终淡淡的,待她骂完,才抬头:“褚总来,只是为了骂我娱乐吗?如果您没事,我先走了。”
褚玟茹斟酌道:“付晨的事……不是我授意。他不过是抓住你的一点把柄,以为可以取代你。我已经处理了他,你放心。”
容艾静静听了阵,因有陈刘推测在先,她的思维也有了一定倾向,试探道:“那谢谢褚总了,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快摆平。”
褚玟茹一愣,知道容艾误会了。
她没做过,就知道是姚念白在幕后操控,却不想让姚念白讨这个好,而姚念白出于某种原因,也不想让容艾了解真相。
于是默认:“你既然知道我的手段,就该乖乖回到我身边。要不然,你休想再娱乐圈立足。”
容艾付之一哂:“大不了就退出娱乐圈。随便做点什么,总能活下去。”
去做姚念白的情人吗!褚玟茹怒容满面:“好,我就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解锁,放容艾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