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总在追我》九径旬

30、写歌

　　周六那天，明星实习生轮岗结束，开始安排岗位。

　　研发部的曹经理提交的意向表一片空白。空气当时就有点尴尬。

　　想在研发部重新爬起来所以列在第一位的南枝更加尴尬。

　　曹经理义正辞严：“除了容艾我谁也不收！”

　　直播间：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这么好的男人想嫁]
　　[高举姚容大旗的我此时只想叛变]

　　气氛尴尬到极点。陈副经理觑着眼色缓和气氛说：“其实，我也想选容艾，她做得挺好的。要不你们再考虑一下？”

　　直播间：
　　[这时候知道说了见风使舵的女人]
　　[狗13制作组要是把容容请回来我还可以原谅你]
　　[想念容容的第6天]

　　[路人也希望有容艾在不然这都快变成一台职场宫斗记了]
　　[我们想看的是励志成长不是走后门！]

　　制作组迫于舆论压力，只好重新联系容艾工作室。容艾一直没回应，有意吊着，等姚念白下班回来和她商量。

　　“去可以，但是不许去研发部。”姚念白刚下班，脾气不好，见容艾眉眼平平，眸光淡淡，才意识到她用的是命令式口吻。

　　容艾其实最想去的是研发部，但考虑到姚念白可能看曹经理不顺眼，才特地问她。

　　现在也没发作，嗯了声，转身往厨房走：“你晚饭吃过了吗？”

　　她这样，就是生气了。姚念白顿生无力感，一天的繁杂公务都没有此刻棘手。

　　容艾这两天隐隐有感觉，姚念白像在策划些什么，大概不是结婚就是成家之类。

　　她考虑了很久，每天都心浮气躁。和姚念白结婚当然很好，可是这就意味她处处都会受约束。此刻，她再度感到思绪交织成一张网，笼罩住她的神经，使她喘不过气。

　　“还没，我特地把晚餐时间省下来工作，想要早点回家见你。”姚念白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像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环住容艾的腰，身上还穿着工作装，整个人却黏黏糊糊的，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安安让我亲一下。”

　　容艾浅浅一笑，心里掠过一阵甜滋滋的风，感觉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红唇轻启，嗔道：“无赖。”

　　姚念白吻了吻她细致乌黑的长发，拇指轻轻划过她面如桃色的脸颊，眸底的深情如墨水一样浓，深邃悠远，却又流淌着细晶样的微光。

　　容艾按捺住怦怦的心跳，不敢再看，索性闭上了眼。

　　姚念白上次后就长了记性，在厨房里悄悄备下一盒，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洗完澡，又过了十二点。

　　两人坐在吧台边，冷菜冷饭吃了点。

　　容艾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筷子嵌在虎口：“今天周六！”

　　姚念白瞥了眼边上的电子钟，面不改色地纠正：“昨天。”

　　容艾想着她平时工作辛苦，周六就周六吧，可是这人，太无耻了：“你上次怎么说的！”

　　姚念白暗想气势不能输，不能自乱阵脚，于是慌不择路地随便夹了块什么放进碗里。

　　容艾的声音仿佛从冬天的长白山主峰飘下来：“你夹的是墨鱼片。”

　　姚念白不爱吃鱼，顺手放进容艾碗里。心想，很好，很自然：“下周。”

　　“为什么？”容艾不情不愿地把墨鱼片放进嘴里，声音含混。

　　“主要有两点原因。”姚念白脑子其实像皑皑白雪一样茫然，但她习惯了，不慌。起身倒了两杯水，使劲想出第一点。

　　“轮流制和值班是一个道理，主要在个人的自觉。我已经提了，你自己忘了，对不对？”

　　“刚吃好饭不要喝水。”容艾抬手按了下她手臂，撅了噘嘴：“嗯，对。第二点呢？”

　　姚念白其实只是想借喝水缓冲一下，登时脑子有点乱，弯腰收拾餐具，好不容易想起第二点：“你接下来去录制节目，我们只有周六周日才能见面。那么你周六，我周日，是不是我比较吃亏？”

　　容艾点了点头。

　　姚念白循循善诱：“你算一下，你录两个月节目，有多少个周六周日？”

　　容艾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直接用一个月四周来算，而是掏出手机细数了下：“都是九个，不过你比较亏，可以记作十五个周六，九个周日。”软乎乎的，可爱的不要不要。

　　姚念白忍住了揉她头的冲动：“你再想，我们俩之前在一起，大概三个月，聚少离多，这中间你是不是每次都对我很过分？”

　　容艾双手抓着凳面，凝眸沉思了阵，脸颊微红，大概是在想要怎么把程度用天数衡量。

　　姚念白抿唇，压抑笑意，十分确定她肯定连次数都在一回一回地计算。

　　“好啦好啦！”容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扯平了，下周开始，说话算话。”

　　姚念白一颗心彻底落了下去，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净手：“走，刷牙牙，睡觉觉。”

　　“神经。”容艾鸡皮疙瘩掉一地，腻烦地抖开她湿漉漉的手。

　　姚念白脸皮已炼至刀枪不入的地步：“擦干了。”随后又覆了上来。

　　上床后，姚念白正要关灯，容艾忽然把她手中遥控器丢到一边：“把晚上的挪到早上，我明天还要拍摄。”

　　姚念白没想到她这么认真执行：“没事，放到晚上，我会注意的。”

　　熄灯。

　　“你今天，啊不，昨天还没唱歌。”容艾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无数虚幻的小漩涡，它们都在焦躁地打旋。

　　“晚上。”姚念白翻身搂住她：“晚上唱给你听。”

　　万籁俱静。

　　容艾突的发问：“今晚约会吗？”

　　姚念白已经快睡着了，惊异于她的敏锐：“嗯，约会。”

　　“好。”容艾一晚上都没睡好，直挺挺地躺着，怕吵醒姚念白。

　　听着她清缓的呼吸声，像是柔漾的海面，载着她飘飘荡荡，来到现实与虚幻之间，模糊不清的界线，步入梦的国度。

　　梦里，她和姚念白结婚了，还有孩子。那小孩玉雪可爱，鼻子嘴像姚念白，肤色像她，眼睛也像她。姚念白很喜欢她们的孩子，但她没有办法去喜欢，作为一个母亲。因为她没有得到过母爱，所以没法给孩子同样的感情。

　　她梦到姚念白因为这件事和她一直吵，一直吵，像她的爸妈。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像小时候的她。

　　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悄悄离开卧室，进入洗手间，这才放松下来，胡乱抹了把泪，洗漱出门。

　　打了辆车，来到星辰娱乐的大楼，掏出苏云给她的通行证，来到一间工作室。

　　制作人元卜在里面等她。从前他们合作过不少单曲，现在容艾转行成演员，他还留在星辰做音乐。

　　容艾放下包，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平常这时候你快回家睡觉了。”

　　“没事儿。”元卜招呼她在沙发坐下，灯光调成紫红色：“昨天特地睡了一天，现在精神着呢。你状态怎么样？”

　　容艾喝水润嗓，她也不知道状态如何：“我的歌写得很差吧。”

　　元卜被她这幅没自信的样子弄得心酸，起身把他编写后的版本放了出来：“也不算差，比起从前肯定差了点儿。不过最重要的是心意，你的感情融在里头，我也听得出来，这就够了。”

　　容艾嗯了声，她今天穿得很随意，宽松白T和灰长裤，就是想尽量自在一点，把歌录好：“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对我太好了，我配不上她。”

　　“白河？”元卜从苏云那儿听说了，但称呼还是纠不过来。

　　容艾从熟悉的人口中听到白河的名字，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触。不管是过去的白河，现在的姚念白，都是属于她的。她羞涩地笑了笑：“嗯。”

　　元卜一向是浪荡不羁的性子，唯有面对音乐才认真，因此对姚念白也不惧：“要我说是她配不上你。嘶，我这么说你又不高兴。我不说你也不高兴。愁人。”

　　“录歌吧。”容艾这才展露出真切的笑意，扯了扯裤腿，起身，有些别扭地进入录音室。

　　歌是写了，但她根本就没唱过。不敢。

　　元卜是见识过她恐慌症发作的，当时容艾晕倒在里面，他就坐在外面。现在他也有点发怵：“吃药吗？自然有机的，我就放在架子上。”

　　容艾犹豫了下，但执拗这种情绪有时就是很莫名其妙，她想克服这种情绪，靠自己的努力，把这首写给姚念白的歌录好。

　　她搓着裤腿缝，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元卜也不催她，在外面耐心地等，也不干别的，对着麦克促狭地笑道：“白河唱歌那么难听都敢走进去，你有什么不敢的？”

　　容艾想起最近每晚都会听到姚念白的歌声，觉得和元卜形容得很贴切，舔了舔干燥的唇，没反驳，微微一笑，拧开矿泉水抿了口。

　　元卜又道：“真的，从前我就喜欢你。所以我看白河不顺眼，她看我也不顺眼，我们互相看不顺眼，都快成斗鸡眼了，就你不知道。你得拿出自信，你真的特别好。”

　　容艾惊愕地睁大双眼，正想着他是开玩笑还是当真，背景乐就缓缓流淌而出。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绪杂飞，只有依从乐声开始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