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你大爷》枕头包包

11、大馒头

　　想睡会再去上班，宋斐电话打了过来，韩争气看了一眼没接，把电话关了机。
　　没法看时间，把包里的扎着蝴蝶结的礼盒拆了，里面是一个奶牛模样的闹钟。
　　原是要把它送给那个傻子向他道歉的，没想到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韩争气不打算再去学校了，应该没机会送给那个傻子了吧。
　　被敲门声吵醒，韩争气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有东西硌到了肚子，竟然抱着闹钟睡着了。
　　池子穿了个紧身的背心，下面穿的是黑色带荧光线条包身运动短裤，斜倚在门框上，“到点了，别迟到了。”
　　韩争气看了一眼池子背心下紧实的三角肌和鼓起的胸肌，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初中时看的岛国片里面的男主角，心想，这肌肉下海一晚最少得两千起。
　　池子故意勾了下肩带，肩带啪一声弹到肌肉上，他伸舌舔了下嘴角，“刚运动完，出了一身汗太爽了。”
　　韩争气拍了拍池子的肩膀，“肌肉不错，不过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转身拿上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浴室的水流声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房子，池子盯着门上的人影看了许久。
　　韩争气是酒吧年纪最小的员工，其他人都很照顾他，见他不舒服，组长就让他在监控室看监控，别的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昏昏欲睡的时候，组长周峰来叫他，“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韩争气一摸口袋，想起来了，下午关机直接放家里了。
　　周峰让韩争气跟他去个地方。
　　“周哥，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周峰带韩争气去了更衣室，“去把厚衣服穿上。”
　　韩争气见周峰穿着棉衣带着围巾手套，心里纳闷，这是上哪呢？皱了皱眉头，把更衣室放的衣服全裹在身上。
　　还有个叫卫刚的跟他们一块儿出去了。
　　卫刚只比韩争气大一岁，他扒着座椅对开车的周峰说，“哥，能抓到不？”
　　周峰说，“抓不抓的到又不会少你钱，问那么多干嘛？”
　　卫刚讪笑，“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兔崽子太滑了，几次都让他跑了，人抓不到这钱拿得我可不好意思。”
　　“行，我下次喊别人。”
　　“别啊哥，您是我亲哥，改天请你喝酒。”
　　韩争气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着慎人，以前韩争气胆肥，仗着自己未成年敢拿刀砍人。他摸了摸胳膊，仍记得从派出所出来时，警察指着他吊着的胳膊说，“韩争气，马上成年了，以后要负法律责任的。”
　　现在违法乱纪的事他不是不敢干，但要看为了谁，为了一份工作，他觉得不值。
　　“周哥，咱到底去哪？”
　　周峰想着小孩儿可能害怕了，对卫刚说，“给争气说说咱干嘛去。”
　　卫刚一手揽着韩争气的肩膀，一手拍着他的胸口，“放心吧，不是干犯法的事，有人欠咱老板的钱不还，咱去吓唬吓唬他。”
　　韩争气说：“那就好。”
　　“而且，甭管逮没逮到人。”卫刚竖起食指在韩争气眼前晃了晃，“去一次都给一千块钱，这好事周哥可不是谁都喊的。”
　　韩争气这时候正缺钱，听卫刚这么说，心放下了。“谢谢周哥。”
　　周峰摆了摆手，“你一会跟着刚子，听刚子话。”
　　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韩争气跟着刚子下了车，周峰把车开到绿化树背面。
　　卫刚带着韩争气蹲在公寓楼斜对面的电动车棚里，从这里可以看到小区大门，也能看到公寓的门洞。
　　为了防火，车棚四周光秃秃的，钢架做的结构，上面搭着彩钢瓦，此时是夜里一点多，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韩争气这次感冒的时间不短，这一吹风，又有加重的迹象，头重的感觉脖子要支撑不住了，手扶了下额头，也不知道是手凉还是怎么回事儿，脑门摸着烫手。
　　“刚子。”韩争气头伸到卫刚脸前，“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刚子一摸，轻轻呀了一声，“这么烫！”刚子赶紧扶着韩争气坐到一辆电动车上，“能坚持不？”他看了下时间，“这里是那家伙情人的住的地方，他平时打牌晚了就来这里住，周哥都打听清楚了，他今晚结束后就过来，看时间快了。”
　　韩争气把帽子盖在头上，“没事，能坚持。”
　　刚子给韩争气点了一支烟，“本来你感冒了不该带你来的，但咱店里的员工他都认识，一看到我们就跑，跑的丫比兔子都快，几次了，都没堵住他。你刚来，他还没见过你，今天就指着你了。”
　　韩争气吸了一口烟，火星忽明忽暗，烟在肚子里过了一圈，感觉舒服了一点，他眯了眯眼睛，”他欠老板多少钱？”
　　韩争气想韩昌开那么大个酒吧要是钱少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吧。
　　“听说有几百万吧。”卫刚压着嗓子说，“老板的事最好少问。”
　　韩争气脑子里浮现出那间包厢里的几张牌桌。
　　卫刚突然戳了韩争气一下，“快快快，他回来了。”
　　韩争气顺着卫刚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正向公寓走来。
　　这不是韩争气在酒吧看到的跟柯煜他爸长得特别像的那个人。
　　卫刚说，“你去门洞那里等着，一会儿他走过去你拦着他别让他进去，我跟周哥从后面包他。”
　　“好！”
　　韩争气双手插兜，大摇大摆走到门口，余光偷偷瞄着身后的人，待那人走近，韩争气转身说，“叔，门卡忘带了，你带了吗？”
　　那人看了韩争气一眼，看是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孩儿就没怀疑什么，一边低头找门卡，一边问，“你也住这栋楼？怎么没见过你呢。”
　　“但我见过你！”
　　话音一落，不给那人反应的时间，韩争气突然跳起来压住那人的肩膀，使劲往前趴去。
　　那人没防备，一下被韩争气按到地上。
　　“你是谁？”地上的人脸贴着地大喊，身体使劲的挣扎。
　　韩争气感冒没啥劲，眼看要挣开，卫刚跑过来扑到他的身上。
　　“柯总，总算把你逮到了。”
　　柯总？韩争气愣了一下，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他蹲到那男人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这一看，怔住了，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柯琼的样子。
　　又像柯正亮又像柯琼，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冒了出来，“柯正亮是你什么人？”
　　酒吧的人不知道韩争气还是学生，他知道瞒不了多久，也没打算瞒，之所以问柯正亮而不是问柯琼，是怕牵扯到跟柯琼一个学校的柯煜，但他不知道的是韩昌已经把地上的人上下八代同宗族亲查遍了，不过以韩争气的智商能想到这些够不错了。
　　地上的人还没回答，卫刚看向韩争气，好奇问，“你认识他爹？”
　　真的是柯煜他大哥！
　　韩争气啊了一声，正愁怎么回答，周峰走过来一脚踢到柯廉的脑门上，柯廉一句话没说直愣愣的晕过去了。
　　“把他抬到车上去。”
　　周峰这一脚直接把韩争气干懵了，卫刚也忘了刚才的问题，他喊了声韩争气，“来帮忙啊。”
　　“哦……好。”
　　两人合力把柯廉抬到了车上，卫刚正要上车，韩争气拉住他，“刚子，真没事吗？”
　　刚子无所谓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公安局不管债务纠纷的，报警都没用。”
　　卫刚的说辞并不能让韩争气放心，不过事情已经做了，他想那么多也没用，他也不信韩昌敢闹出人命。
　　周峰把车停在酒吧后门，卫刚和韩争气把柯廉抬到仓库。
　　把门锁上后周峰给了卫刚和韩争气一千块钱，说这次能逮到柯廉多亏了韩争气，给韩争气放了两天假，让他在家把身体养好再来上班。
　　拿了钱韩争气直接下班了，到家他先把手机开了机，刚开机，手机就疯狂的震动起来，卡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32条未读信息，有一大半是未接来电提醒，有宋斐的，张学友的，还有两个陌生号码，韩争气想应该是韩霜，手指往上划着，一条张学友的折叠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老大，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柯……”
　　韩争气点开这条信息
　　“老大，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柯煜出事了，看到短信赶紧给我回个电话。”
　　韩争气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立刻给张学友拨了电话，也没看现在几点，那边响了半天才接通。
　　“柯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学友被韩争气劈头盖脸的吼声震得清醒了。
　　他揉了揉耳朵说，“老大，怎么现在才回电话呀？”
　　“别废话，快说，出什么事了？”
　　张学友说：“刚下夜自习没多久李山给我打电话说柯煜被一伙人堵了，他不知道你电话就打给我了。”
　　“是之前那伙人吗？”
　　“你说罗伟他们吗？李山说不是咱们学校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李山电话给你你自己问他吧。”
　　挂了电话，张学友的短信就到了。
　　韩争气又给李山拨了电话，这次那边接的很快。
　　“喂，李山？”
　　“韩争气，是你吗？”李山看了眼睡着的柯煜，捂着话筒穿上拖鞋去了卫生间。
　　韩争气着急问，“柯煜怎么了？”
　　“基基被人打了。”李山哽着嗓子，“他们好几个人围着基基打，我拉不住——我让张学友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韩争气心口兀地紧了一下，“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打的严重吗？”
　　“头流血了，眼睛也肿了。”李山探出脑袋看了眼床上的柯煜，声音放得更低了，“他刚睡着，你都不知道，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他全身好多地方都青了。”
　　“他在你家吗？”
　　“嗯，他妈晚上不在家，他一个回家我不放心，就把他带我家了。”
　　韩争气握着拳头，咬牙道，“是柯琼找的人吗？”
　　“除了她还能是谁，那次体育课她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咽不下那口气，现在我们学校没人敢动基基，她就找外校的人，我看到那些人穿的三中校服。”
　　“好，我知道了。”韩争气说，“你照顾好他，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竟然敢动我的大馒头——柯琼，你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