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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险些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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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放在韩争气桌子上,李山说,“那个……听说你感冒了,给你买的药。”
韩争气拿出一百块钱给李山,“谢了啊!”
李山忙摆手,“不……不要钱。”
韩争气把药塞进桌兜里,又趴回桌子上。
张学友拿起桌上的钱伸到李山面前,“再废话我揍你了啊。”
李山撅着嘴小声说,“动嘴谁不会啊……”
“诶~皮痒了?”张学友举起拳头,李山跑的比猴子还快。
“小样,治不了你了。”
柯煜被李山放在桌上的一百块钱气得大喘气,喘着喘着眼眶就红了。
前一秒还在自责,现在又想咬他,是韩霜惹的你又不是我,凭什么你给我东西我必须要,我给的你就可以不要。
柯小少爷对韩争气犯起了只对他犯的少爷病。
“基基,你别生气了。”
柯煜把一百块钱揉成团放进书包,咬着牙,“我才不气,有人给钱气什么,大山,有零钱吗?”
李山把口袋里的零钱全放在桌子上,“做什么?”
柯煜拿了一张五十,二张一块走到韩争气桌前,钱往桌子上一拍,“找你五十二,不客气!”
睡眠不足加上感冒,韩争气的头要裂开了,柯煜拍在桌上的一巴掌像个炸弹在他脑子炸开了似的,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拿出药扔到柯煜的身上,“拿走,赶紧滚,别他妈烦我!”
韩争气的声音不小,班上的人全听到了,纷纷扭头过来。
那次体育课之后二班的人都知道韩争气罩着柯煜,从那天后没人敢明里嘲讽柯煜了。
现在这情况,明显柯煜把韩争气惹恼了,有几个舌头长的笑出了声,“柯煜,还杵着干嘛,人家叫你滚呢没听到啊。”
柯煜气极了,大吼一声,“关你屁事!”
全班都知道他就是个面团子,谁都可以捏两下,完全没一点脾气。被面团子吼,有个人叫杨林的觉得没了面子,当即站起来,“艹你妈!你再吼一句试试!”
韩争气踢开凳子走到杨林旁边一脚踹翻他的桌子,指着他的鼻子,“艹谁呢?”
“我…说柯煜呢。”杨林气势一下没了,“又没骂你……”
“骂他也不行!”韩争气抓着杨林的衣领把他抡到墙上,对杨林一个人说也是对全班人说,“以后谁再骂他最好别让我听到,否则……”一拳锤在杨林的肚子上。
班上几十号人瞬间噤声,只听到杨林一个人捂着肚子痛吟。
柯煜把药扔进垃圾桶里,拿着钱回到了座位。“你没事吧?”
“我再也不理韩争气了。”
李山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信了你的邪,嘴上却安慰,“不理不理,诶,你别哭啊。”
柯煜把眼泪憋回去,“我要再理他就打我,打我屁股。”
“不不不……敢。”李山摇头,你屁股打起来烫手,留给你哥打吧。
韩争气看着垃圾桶里的药,从小他就看不得柯煜哭,现在也是,弯腰捡了回来,抽出一包口服液,甜丝丝的,看了眼包装盒,橘子味的。
“歌神。”
“嗯,什么事?”
“他报名了吗?”韩争气看着柯煜的背影问,“报的什么项目?
“柯煜吗?”张学友不知道韩争气跟柯煜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得出来,韩争气很在乎他,“他每年都报3000米长跑,别说,看他个子不高,小腿跟上了发条似的跑得贼快,年年都拿名次的。”
“给我也报上吧。”
“好的,那篮球?”
“报吧!”
……
梅超风抱着卷子走进教室看着杨林倒在地上的桌子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到的,马上收拾好。”
梅超风皱着眉说,“赶紧收拾,别耽误测验。”
“啊?又测验?上星期不是刚测验过?”班上的人怨声载道。
测验不可怕,可怕的是罚,错题率达到百分之十的罚一本练习册,百分之十五的罚两本,而且罚的都不重样,抄都抄不了,像张学友这种渣渣,梅超风觉得罚习题册是浪费,直接让他们把卷子抄十遍再背会。
梅超风把测验卷摔在桌上,“不想考的出去。”
韩争气思忖着感冒还没好,不宜吹风,还是在教室老老实实写卷子吧,在桌兜里摸了一圈找到了一根没盖冒的中性笔,里面的墨全跑完了。
张学友也只有一根还能用的笔,问前桌借了一根给韩争气,“老大,一会儿让我抄抄。”
韩争气惊讶道,“你抄我?”
“李山说你不是留级来的,肯定比我强。”
“行,没问题。”韩争气脱掉羽绒服,撸起袖子,“我要认真了。”
认真的结果是,再上语文课两个人只能站着听,用梅超风的话说,把题目全抄下来也能得20分,问他们是怎么完美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
韩争气说,“我才上高二,你出高三的题我怎么可能会。”
梅超风道,“还是我错了?是不是下次要专门给你出一张卷子?”
“也不必。”韩争气理直气壮地说,“出了我也不会。”
“韩争气!”梅超风拍了下桌子,从来没人敢挑衅过她的威信,说出的话毫不客气,“我不知道你家人花了多少钱把你送到这里的,你不想学习没人逼你,但不要影响其他人,劝你一句,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出去打个工,扫地一天还能挣五十,在这你能干什么,吃了睡睡了吃,养胎吗?”
十几岁的孩子都爱面子,被老师当着几十个人指着鼻子这么羞辱,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狠戾来,手垂在身侧使劲握紧,力气大的全身在颤抖,但他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因为她说的都对,他就是她嘴里的废物。
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在这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动,他们都在心里疯狂嘲笑他吧,他看向前排的那个比周围都要瘦小的背影,此时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面对这些人的嘲笑的,是怎么坚持这么多年的?
他比自己勇敢多了。
拿起外套跑了出去,应该是逃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
初春气候多变,上午恨不能穿短袖,下午要裹上棉衣了,工作日,街上的人很少。枯了一个冬天的树枝被寒风吹断,擦着韩争气的脸落到他的肩头。
火辣辣的疼。
一抹,流了血,真倒霉。
还好,他租了房子,不至于向上次那样流落街头。
久照不进太阳的屋子是渗透皮肤的阴冷,被窝撒了一层冰一样,暖了好久才暖热。
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热的他眼睛冒汗,扯着被角擦掉,生病的人最是矫情,突然好想吃爱红烙的饼了。
他坐起来把喉咙的哽涩压下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给爱红拨了电话,
爱红电话接的很快,声音满是担忧,“争气啊,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了?没上课吗?”
韩争气看了下时间,三点多。轻轻啧了一声,委屈的时候想听听最亲的人的声音,忘了看时间。
韩争气没回答爱红,向爱红撒起了娇,“奶,我好想你啊。”
爱红听出来孙子不对劲,“争气,你怎么了?”
已经压制住的泪腺险些崩溃,他忙捂住眼睛,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缓平情绪,“这天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我感冒了,今天没去学校。”
“哎呀,你这孩子肯定脱衣服了是不是,跟你说多少次春捂秋冻,春捂秋冻,别着急脱衣服。”爱红心疼的抹泪,“你姑呢?带你去看仙儿了没?”
“吃过药了。”韩争气把头蒙在被子里,“还打针了,可疼了,奶,我想吃你烙的野菜饼了。”
“针扎进肉里肯定疼了。”爱红轻声哄道,“你忍忍啊,打针才好得快,现在野菜还没长出来呢,还得再等一个月。”
爱红身边的韩爱国抢了电话大声说,“想吃什么跟爷说,爷给你姑打电话让她去买。”
“别了爷。”韩争气真怕韩爱国给韩霜打电话,忙说,“仙儿说了我喉咙发炎不让乱吃东西。”
“是不能乱吃。”爱红把手机拿回来,“外面的东西不干净,除了野菜饼还想吃什么跟奶说,星期天奶跟爷去看你。”
“奶,我不乱吃。”韩争气说,“等五一放假我就回去了,坐车太折腾人了,您跟爷爷身体不好,别让我担心……”
哄了半天爱红才让她断了来市里的念头,他不知道爷爷奶奶知道多少韩霜在这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平时他们虽然都不怎么提起韩霜,但是毕竟是亲生的,再骂她还是心疼她的。还有自己从韩霜家搬出来,这要是让韩老头知道,血压得飙到一百八。
他可以谁都不在乎,唯独把他养大的爷爷奶奶,他越来越见不得他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