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天涯咫尺》姜淼淼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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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僵了瞬扯出抹无奈的笑来，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垂下眼静静地看着埋在他怀里大哭的阿湘，有无奈也有警惕。

　　阿湘从不是个好哭的性子。

　　“阿湘，你方才还说张小公子是金豆，这会儿你自己到时掉起来没完了。”

　　顾湘渐渐缓过神来，她抬起眼直直望着温客行，目光环视着周遭，邋遢乞丐装的周絮，面容稚嫩的张成岭，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顾湘擦干眼泪缓缓摇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些干粮，又去外面寻了几个干净的木杈，生起簇篝火认认真真地烤起饼来。

　　“主人，吃饼。”

　　顾湘把烤好的白饼细心地吹凉递了出去，没等温客行下一步动作，便将另一只手中的白饼递到周絮的面前，“喂，吃饼，没毒。”

　　周絮抬了抬他邋遢的袖子，接不过饼却不急着吃，他瞅了眼顾湘仍通红着双眼，忍不住笑出声。

　　顾湘美目一瞪，兀自恼怒起来，无需多想也知道周絮此刻必在心里笑话自己。有些不自然的动动身子，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身子不自觉地又往温客行的身边靠了靠，这才算是安了心。

　　温客行扫过身畔的顾湘，思索半晌到底没忍心她推开。阿湘是他从小养大的姑娘，刚刚破庙之中她莫名其妙的晕厥过去，醒来后又报着自己痛哭一场，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他低眼撕下小块白饼看来，动作自然娴熟地塞进顾湘的嘴里，她配合地咀嚼着抬眼对他讨好的笑笑。顾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变化是瞒不过她的主人，况且她也从未想瞒过他。

　　破庙之中发生的事情和从前一样，翌日天明便是各自分别。顾湘立侍在温客行的右侧后，看着她家主人一腔热血被周絮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掩住嘴哧哧得笑出声来。

　　“阿湘，别以为捂住嘴我就听不到你的笑声。”温客行警告一般地看阿湘一眼，他垂眼自顾理了理衣上的褶皱，“此处已无外人，你可以说了。”

　　顾湘眨了眨眼没有开口。

　　温客行静静地望着她，“阿湘，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是。”顾湘连连摇头摆手，旋即又低下头来，手指绞着垂到身前的辫子，“阿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鬼神之说主人可信？”

　　温客行嗤了声，没有回答。

　　“主人，我说我知道你就是四季山庄二弟子甄衍，而且主人你也没有忘记心中仇恨，你......”

　　顾湘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温客行紧紧扼住了脖颈，她艰难地对上温客行的双眼，她看出他眼中的杀意。

　　“你不是阿湘，你是谁？”

　　温客行冷言发问，他看着如今在自己手中顶着阿湘的脸毫无还手之力的陌生人，思索着他的身份，同时思索着阿湘又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真正的阿湘现在在哪。

　　“主人，我真的是阿湘。”

　　顾湘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心中恨极了赵敬那个伪君子，若非是他心中的贪念，她的主人本就该是光风霁月的神医谷的公子，才不会是现在被江湖喊打喊杀的恶鬼头子。

　　“哥......”

　　温客行缓缓松了手，“你真的是阿湘吗？”

　　“当然，千真万确。”顾湘揉了揉被温客行掐出红痕的颈项，蜷指轻轻勾了勾他垂下的指尖，笑嘻嘻地开口，“主人，阿湘是未来的人，或者说是死过一次的。”

　　“谁干的？”温客行反手握住顾湘的手指，“谁干的？”

　　顾湘抿抿唇没有开口，主人的性子她了解，若是叫他知晓自己未来为他挡了暗算重伤而亡，只怕依着主人的性子会将自己远远推开。

　　“主人，那个周絮就是周子舒。”

　　顾湘毫不犹豫地将周子舒卖了个彻底，她抬眼瞅了瞅温客行的面色，接着又把未来和周子舒发生过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干净。

　　温客行依然沉默着。顾湘的话对他没有多大的触动，周絮的身份他本就有所怀疑猜测，顾湘的话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关心的是他的小姑娘究竟被谁所杀，而他缘何没有护住他的小姑娘？

　　“主人，还有一件事。”顾湘轻轻开口，赵敬的事情事关重大她委实不敢贸然开口，孟婆汤的药性未解，若是万一......她实在是不敢赌，也赌不起。

　　“天窗的醉生梦死能解孟婆汤这香是周絮研制的。”

　　“主人是赵敬那个伪君子把...下落透露给鬼谷。”

　　顾湘语速飞快地说完，而后她望着一言不发的温客行，心中担心到不行，突然后悔起刚刚嘴快的自己，她试探地抬手扯住温客行的袖摆，小心翼翼地唤道，“主人...”

　　“阿湘，”温客行低眼望着顾湘，挤出个似哭似笑的笑容，“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话音未落，便一口血喷了出来，沉沉地晕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