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将行》甜枫糖

9、定名号巧设防首战告捷

　　虽然军情耽误了有一段时间，急得刘进又掉了大把大把的头发，但朝廷批下来的精兵还是赶在这位州牧秃掉以前到达了。看着长乐郡王的四句批注，刘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先把这支可怜的部队派到延绥，从正面镇压反贼。现在他只期待这个野鸡顾将军是个草包。

　　顾征自从决定起兵之后，在众人的商量下，号称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粮食如山将军，获得了延绥县周围好几个县镇百姓的欢迎。老百姓们无偿提供应季的青稞，还有不少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不愿在田里虚度一声，也要加入顾征的军队。

　　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是很有说法的。

　　某个下午，众人聚在一起，商量着起兵的一些事宜，其中就包括起个不同凡响的名号。

　　六子问道：“这封号最是重要了，大哥可有想好的？”

　　顾征想起那天相泽提到过的顾银龙将军，想要开口，又觉得实在心下不安，于是摇头。

　　飞虎提议道：“既然咱们是要做天大的好事，必须显得出我们是匡扶正义的，不是寻常贼人。”

　　众人觉得很合理，记下匡扶正义四个字。

　　又有人说道：“尧舜生下来就有异象，汉祖反之前斩了白蛇。咱老大也迟早要有的，只是时候还没到，但须得在称号上提出来吧，毕竟咱们是要替天行道的。”

　　众人觉得也很合理，记下替天行道四个字。顾征不安道：“我这称号会不会太长了，叫人不好记啊？”

　　“害，大哥没见那关武圣号称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的么？称号越长才显得越威风。”语毕，六子一拍大腿：“延绥县的百姓，都是因为咱们让百姓免于纳粮，才这么支持大哥的，依我看，再加上粮食如山四字，告诉他们支持大哥就有成山的粮食，岂不是各地的百姓都要争相拜服！”

　　顾征想要拒绝，但是大家非常热情地接收了这一提议，赞赏之声淹没了顾征的小小反对之音。于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粮食如山将军横空出世了，延绥县中央竖起一面大旗，单字一个顾。

　　这一称号传到了刚刚赶来的百夫长耳朵里。彼时这位百夫长刚刚赶到延绥周边，就听说了他敌人的名号，非但没有吓破胆，反而觉得倍受侮辱。在听说对方兵力只有自己的一半，，这位百夫长当夜就决定借着月色偷袭顾征的军队，给这位多粮将军一点颜色。身着青甲的二百人匍匐在青稞田里，一点一点地接近顾征军营——也就是几座茅屋。

　　一个小兵正看守在此。百夫长很轻易地就将其拿下，没有造成半点声响。此时百夫长心里得意更甚，心想果然是农民草莽，后方的防御也只是做做样子，也难怪取了个蠢极的称号。

　　队伍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敌人大营之后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此刻正是东风起，百夫长和兵士掏出随身携带着的石油，准备浇在这一片田地里。只要一点燃，借着东风，顾征的茅屋瞬间就要烧没。百夫长心里窃喜，使劲拔开油罐口的塞子，正准备倒油，一声粗厚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这是准备倒在哪啊？”

　　百夫长瞬间警钟大作，拔出佩剑。几十米开外，一个高大男子正独自看着他。眼看被发现了，百夫长停止倒油的手，庆幸对方只有一个人，只要赶在他通风报信之前杀了就好。说着，他率先冲过去。

　　顾征悲悯地看着这伙青甲军，一打手势，六子和飞虎分别率百人左右包抄过来，百夫长的队伍没想到这一出，瞬间被吓破了胆，丧失战意。顾征的军队也不赶尽杀绝，尽量都活捉了去。包括百夫长在内的青甲军，前一刻还威风凛凛，此时便成了阶下囚。

　　但百夫长并不甘心，撅着脖子吼道：“明明没有人发现我们！我不服。”

　　顾征看着他已经气得脸都红了，心疼地喊来一个轮值的士兵，说道：“讲给他听。”

　　那士兵原来是此地村民，新招进顾征军队的，十分有激情，恨不得把顾征说过的标点符号都背下来：“顾将军早就说过，值守乃是一项要务，切不可偷懒，所以我当然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我们每处虽然只派一人把守，但彼此相隔不远，每隔一刻便要吹哨给邻近的人听。今晚到了时间，我没听到哨声，所以立刻就报告给了顾将军！”

　　百夫长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喃喃道：“那，你这军队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一百人的吗，怎么这么多？”

　　六子嘲笑道：“一百人？那都是十几天前的事了，现在我们有足足三百人！”

　　百夫长终于仰天长啸一声，气昏过去。六子高兴地捡起青甲军送来的的甲胄和武器：“发了发了，这下可发财了。我就说大哥这称号顺应天意，老天爷这不马上就让咱们发了一笔！”

　　“大概吧。”顾征复杂地看着百夫长，觉得这伙部队实在是莫名其妙：“太过诡异，小心有诈。”

　　六子认真地点点头，喊道：“值守的人要小心点，将军说了，可能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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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精兵刚派过去就打了水漂，当这消息传回雍州府的时候，刘进秃得更严重了，以至于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这位州牧喃喃自语道：“二百精兵，一照面就没了。我早说要三千兵马，朝廷为什么不批？难道非要贼人杀到我这雍州府来才好吗？”

　　手下猜测：“大人只写了反贼有一百人，朝廷不重视也是应该的。不如再奏报一次，就说叛军已有千人，雍州府岌岌可危。”

　　刘进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安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本官很无能？”

　　手下认真地分析：“应该不会，毕竟雍州一直都是如此，这点上头也是清楚的。”

　　刘进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怒道：“你是想说本官一直如此不堪！？”

　　那手下慌忙解释：“下官哪敢如此！雍州——雍州是长乐郡王封地，其实都是三殿下无能。”

　　“确实，谅你也不敢。”刘进说道，忽然又想起现在当政的正是三殿下，面色布满愁云：“上次那封奏报批了那么久，他李相泽哪里管什么军政的，都是教别人去批！我这次请求派兵，派不派是一码事，多久派又是另一码事了！”

　　手下听刘进直呼三殿下尊讳，低头不敢说话。刘进又自顾自地说：“我必须想个两全的法子。若是那反贼真的杀过来，我也投其所好，先把他捋顺了再说。去，把我筹备的珠宝拿出一些来，再找些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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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一封奏报就快马送出，上面极力地描写顾征所率领的反贼是多么残暴冷血，现下又聚集千人，已经形成了不可阻挡之势，延绥周边生灵涂炭饿殍遍地，急需朝廷派大军镇压。

　　而就在这封信送出不久，雍州中心镐京的一所酒楼包厢里，一伙人无心吃酒，反而面色凝重地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率先开口：“听说延绥那边有人起兵谋反，无恶不作、极其猖獗。现已聚集千人，为首的号称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粮食如山顾征将军。”

　　一个老者皱眉：“当真？”

　　白面书生回答：“消息是从雍州府里出来的，不会有假。大家如何看？”

　　一名女子思虑一番，说道：“自从玉公子把大家笼络起来，为的就是救全雍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既然这伙反贼行事不仁，我们自然要出手。”

　　众人都点头，白面书生开口：“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往日给京城那边传递消息，来往都要花费十日。按消息来看，延绥那边耽误不得，所以我们今日给玉公子传书后，须得即时支援延绥。”

　　老者表示同意，又问道：“那薛郎打算如何支援？我辈必当全力支持。”

　　“对方既然有千人，而我手里的人只不过数十人，所以不能正面抵抗。”薛悦沉吟：“我们需要好好设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