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将行》甜枫糖

10、攻神木陷空城初尝败果

　　顾征击溃那伙二百人的青甲军以后，瞬间改头换面。不仅武器兵甲升了级，还吸纳了其中愿意投降的士兵，一时间整个部队颇具规模。虽然没有刘进那夸张的千人，但也达到了五百人之多。这么多人，都住在延绥的几户百姓家里也住不下，于是顾征决定一步一步扩张自己的地盘。

　　由于在延绥收获了良好的风评，所以顾征很轻松地拿下了周边的几个小乡镇。而眼下的目标，正是延绥周边一个比较繁华的地区，名为神木。神木虽然不比那些大城，但也位于比较重要的要道，守着雍州从北到南的大路，所以修有围墙，也有几十人的小规模卫兵。

　　这些是顾征在出兵之前就已经从乡亲们那里打探好的。这样条件的小城，他认为有把握拿下。本着不战而胜最佳的原则，顾征先往城里送了信，劝他们投降，但杳无音信。于是这一天，他带着五百个弟兄，来到了神木城外。

　　“城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粮食如山将军的大军围住了，最后劝你们投降一次，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六子来城门下大喊。

　　一道冷箭射出来，幸亏六子闪躲即时，才没有被射中。那箭头擦着六子的脑袋，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大哥——不，将军，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投降了。”六子愤愤道：“让他们尝尝我们大军的厉害！”

　　顾征点头，随即下令攻城。后排负责擂鼓的青年十分卖力，一时间军队化作两股，一股尝试攀墙，一股想要接近城门。而神木城里的士兵似乎也很是冷静，从上面不停射击。一时之间，顾征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攻城的士兵三个人才凑得出一副完整的铠甲，又没有盾牌，完全吃不住。

　　眼见没有优势，顾征军队的奏响退兵的鼓点。六子不甘心的说：“这还没攻破呢，怎么就要退了？”

　　顾征还没说话，飞虎开口：“咱们部队刚刚有五百人，我看还是尽量避免伤亡的好。攻城不急于一时，你说是不，大哥！”

　　“叫什么大哥，蠢货，要叫将军了！”六子连忙提醒，下意识地补充：“就跟嫂子似的。”

　　六子嘴上没把门，一时之间顾征和飞虎都没说话。六子见气氛不对，连忙拍自己脑袋：“别管我这蠢嘴说了什么，所以这神木要怎么打？”

　　顾征淡淡道：“既然他们不出来，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出来。”

　　从那之后，一连几天，神木城墙下都有顾征的人，拿着传声筒喊话。视来的人不同，喊的内容也不一样。比如，来的若是顾征军里新招的年轻人，便会喊：“神木的人听着，顾征将军乃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之大人，与其对抗就是自掘坟墓。而且任何与顾将军对抗的地方，土地再也长不出粮食，望你们好自为之！”

　　若是来者是原本王母山里的山贼，便会喊：“城里小儿，本大爷********。早日投降，饶你们不死！若不投降，迟早********！”

　　最初几日，神木城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来。如此数日，当顾征来再次到城门前，以为对方又要防守时，那道城门却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伙士兵，只有二三十人的数量，身披青甲，手持长矛，严肃地摆出迎敌之势。

　　“他们终于耐不住了！”六子高兴地喊道。

　　顾征也喜形于色：“就是现在，攻城！”

　　五百人的大军直直压过来，神木城这一股小队完全抵抗不住，不到半刻就丢下长矛逃进城里，连大门都没有顾得上关。顾征军队瞬间涌入城里，气势高涨。

　　整个神木沐浴在阳光下，却十分寂静。除了那几个仓皇逃进城里的青甲军搅动些许尘土以外，似乎安静得过分。顾征觉得有些异常，下令部队不要分散，小心行事。一行人边行边搜查整个神木，缓缓接近城中最高的建筑。

　　一路上依然没有响动传来。连沿途的民居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居住。顾征毕竟是山贼出身，见识少，虽然心下怀疑，但也猜测是这里的百姓处于畏惧，早早逃走了。毕竟神木县只有几十守军，眼下连城也破了，他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神木城主府就位于整个神木的中央，此刻部队已来到它面前。一个小兵推开府上大门，顿时发出惊呼：“天啊，好多宝贝！”说着，丢下手里的长矛就冲进去。

　　这惊呼瞬间就传染了顾征的整个军队。城主府的地面上此刻铺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玉石古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像专门在迎接他们的到来似的。顾征心下愈发不安：“都别轻举妄动！保持阵型！我早说过不准抢劫城里宝贝，违令者要受军法处置！”

　　“将军说谁乱动就要军法处置，都不准动！”六子大喊。

　　无奈这些话只震住了不到一半的人，强顶着诱惑，没有冲进去抢劫财宝。而更多的士兵还是四下散开，朝城主府里跑去。一些跑慢了的干脆去了二楼，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宝贝。

　　附近小楼二楼的窗边，薛悦静静打量着顾征的军队。当他看到半数都已失去阵型时，轻轻吹动长笛。一股冷清肃杀的笛声一下子蔓延在神木城上，顾征慌忙召集部队集结，但为时已晚，四面八方街道里神兵天降般的窜出士兵，身着银甲，装备精良，朝城主府杀来。

　　这些银甲军各个勇猛无双，全然不似城外青甲军一般。虽然数量并不多，但顾征的军队顿时陷入慌乱，四散而逃。

　　顾征强行维持着剩下士兵的稳定，率先提起大刀砍杀银甲兵。但无奈对方各个都有以一敌三之勇。还是被逼得节节败退。

　　“将军，快顶不住了，他们好生厉害，根本拼不过！”有人急呼。

　　顾征勉力架住一柄刺的长矛，咬牙道：“朝城门撤！”

　　来时五百人的军队，此刻只剩不到一半，仓皇从城门逃窜。薛悦见敌人退出神木，再次吹响笛声，银甲军随即停止追击，返回城中。

　　神木城门再次紧闭，顾征确认对方没有再追，终于指挥军队放缓脚步，清点人数。

　　“将军，活着的还剩一百七十三人，受伤的五十四人。”一个士兵报告。

　　顾征疲惫地点头，带着大家返回了营地。经此一败，顾征的军队折损过半，士气也变得十分低迷。原本投降的跑了不少，原本踌躇满志的又被浇了冷水。

　　顾征此刻坐在火堆边，低头回想在神木的这场战斗。他从小就对兵家之事极有天分，在山寨的时候就很少吃败仗。如果算上寨子被烧那晚，这是他第二次失败。不同于那晚注定的失败，这一次，他犯了很多错误，也是真正认识到了战场之势，变化莫测的原则。

　　从最开始的挑衅，到青甲军开门迎战，顾征理所应当的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有了效果。其实应该对方故意设伏，诱他进城。一入神木，发现竟是空城，顾征猜测是百姓闻风而逃，其实应当是对方早就疏散好了百姓，静候瓮中之鳖。而那财宝，自然也是引诱自己的部队失败的最后一道诱饵。

　　顾征觉得自己一瞬间成长了许多。胜负乃兵家常事，只是他还从未尝过正儿八经的负。如果再让他来一次，他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想到这，他迅速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要想替夫人和兄弟报仇，绝不能倒在小小神木。只是那银甲军似乎有些棘手。

　　远处顾征军队的不少士兵正在处理伤口，死气沉沉的。顾征起身走去，稳定军心。

　　事实就和顾征料想的不差。神木城内，薛悦从小楼里走下来，握住银甲军为首一人的手：“辛苦丁将军了，这下，叛军应该再不敢滋扰城里百姓，可以请将军把百姓都接回来。”

　　为首的丁中是个中年人，光脸上就有很多疤痕，可见身经百战。他连忙摇头：“薛郎何须道谢。自从顾银龙将军死后，银龙军就像群龙没了首领。他们有的还愿意留在霍四海小儿手里，为朝廷卖命，我丁中却不愿的。多亏薛郎还看的上我们这几十人，还让我们有机会保护一方百姓。今天也全赖郎君的妙计。”

　　薛悦客气道：“薛悦一介文人，只是跟着玉公子学到了些皮毛罢了。若不是银龙军战力超群，再好的计策也难以生效。不过，如果顾银龙将军还在世，我们哪里需要畏惧胡人，又哪里会有叛军。”

　　丁中闻言，似乎牵动了悲伤的回忆，叹了一口气。薛悦又微笑说道：“另外还要劳烦诸将士把剩余的财宝收集起来，实不相瞒，这都是薛某借的，还要趁早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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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悦料想的不错，顾征见识过银甲军的厉害后，果然没有再动神木。准确的说，没有再动任何一个城的意思。反而将目光盯准小乡镇，逐个吸纳吞并。而此时，京城里来自玉公子的回信也到了，上面只有四个字.

　　“莫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