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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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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端着一碗药穿过长亭来到院子里,觉得今天院子里的花比昨日开得艳了些,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着着实心烦,不知为何近日似是魔界风水不好,种下的东西没个全乎样儿。
前些日子魔尊抱回来一个人,身体孱弱,上下伤痕累累不像个人,倒像具骷髅,抱回来扔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后差了平安来照顾,不像是上心的样子,却每日叫药房膳房的人用最好的食材端来养着,还不准平安透露半点风声。
他自小被养在这儿,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些膳房药房的好奇坏了也没从平安这里打听出来这偏僻院子里被金贵养着的倒是是何方人物,只在暗处流言四起,说怕是魔尊心尖上的女子,不让人瞧。
可这也不像啊,魔尊就没去过那个院子,倒像是当那个院子里没人。
平安叹了口气,想起适才膳房的人说听地牢狱卒近日总传地牢空了,那个曾折磨幼时魔尊的败类仙师怕是挺不过死了。
他想,兴许吧。
沈九躺在床上缓慢睁眼,分不清是清晨还是白昼。
那日被洛冰河强行拉回人世后他就未曾再做梦,像是先前把剩下的梦都做完了,好处是他不再担心洛冰河入梦,毕竟他实在不喜让人发觉自己的情绪。
坏处是他总是睡得昏沉,记不起岁月蹉跎。
门外传来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公子?”
哦,该喝药了,沈九想到。
前些日子洛冰河把他的手脚接上了,连皮带筋,只是淤血难清,他也十三年未曾有过手脚,如今就算是接上,血液不通,依旧动弹不得,
洛冰河“啧”了一声像是责怪这人着实麻烦,叫了个人伺候着他,也折磨着他,每日端着碗闻着就能活活苦死人的药喂他喝下。
他重新被装上四肢舌头,还不敢保证是原装的东西,舌头还未完全恢复味觉便觉着这药如此之苦联想到先前被苦苦折磨如今几番求死不得更是郁卒。
回来当天就摔了碗往洛冰河心口插,没插到想插的人倒是手抖得把自己划了,如今像是怕了他,洛冰河也再没来过这里,留他一个清静。
“公子.......”平安在窗外低低叫到,屋内这人脾气算不得好,须得徐徐图之,“我今日带了块蜜饯........”
“不苦的........”
沈九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想找个尖锐东西划自己一道算了。
是夜。
洛冰河懒懒地倚阑干上,玉石制成之物的光华在黑夜中流光溢彩。
有点像沈九识海中那棵树的质感。
酒入喉肠,烈酒压下剧痛,渐渐不再理会脑中烦扰的事物,那日为了救下沈九耗费了不少精力,魔尊又如何,从阎王手里抢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既然花了代价,不把人治好可就亏了。
洛冰河对自己以往的手段也有估量,只是将人带回现世后才惊心沈九能拖到现在才真是奇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害遗千年,他和他的好师尊,得斗上千年万年才行啊,死在现在又算得上什么。
平安哆哆嗦嗦走上殿前台阶,就看到洛冰河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在大殿前的栏杆上,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摔个残废。
“如何?”
正在心里编排着,就听见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一丝烈酒的醇香和漫不经心,从高处轻飘飘地落下来。
平安停住脚步,低眉诣礼:“回尊上,今日睡到正午起床喝药,而后躺在床上无动作至傍晚,方才又睡下了。”
“是么........”洛冰河眯眼,“那药那么苦,他居然喝下了?”
“奴才.......”平安滴下一颗冷汗,“前些日子公子嫌太苦不肯喝,奴才答应他喝完给他带些甜的东西。”
“你倒是尽心。”洛冰河坐起,说不上有什么情绪,鲜红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下位的平安。
平安一时不知怎么回话,觉着保命要紧,扑通就一声跪下了。
洛冰河挑眉,“又没责怪你,尽心是好事。”
说完不理地上的平安,把手上握着的酒壶甩下去,代酒壶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平安的面前后开口:“干嘛这么紧张,你把这壶酒带回去,看他喝不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