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上风止》烫花夫人

19、第 19 章

　　如今的苍穹派遗址只剩下断壁残垣。

　　当年风光无限的第一门派，如今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玄肃想要回来的剑冢其实在灭派之时就已经没有丝毫灵气，其中孕育的宝剑更是要么被强行夺走，要么被折断，如今只留下空荡荡的一座小洞穴。

　　沈九在墙角挑了个勉强算得上干净的地方，双手用一个石头刨出了一个坑，刚好能放进玄肃。

　　那只黑色的大猫就懒洋洋地趴在一旁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他把手都挖出了血。

　　就在把玄肃即将放进去的时候，沈九顿住，最后一次抱了一下它。

　　他至今不知道玄肃最后的那段话是真的想要回来，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他。

　　沈九何德何能。

　　洛冰河拿来裹玄肃的布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材料，触手生凉，拿来做宫袍都不过分。

　　可沈九什么都没能给他。

　　放进坑里的时候，沈九手上的血滴在了玄肃的剑柄上，像是血泪。

　　沈九想用衣物将他擦干净，又私心想让玄肃如果可以的话，记住这个味道，下辈子避着走。

　　终是埋上了土。

　　用几块石头做了标记，沈九想着下次如果可以，来祭拜就不至于找不到。

　　正欲起身，却听见洞穴更深处传来一丝石块碰撞地面的声响。

　　声音不大，回荡在幽闭的洞穴却声声入耳。

　　黑猫突然喵叫了一声，跳下了石块不知躲到了哪里。

　　沈九瞬间汗毛直立，赶紧蹲下背部贴着一块大石，从包裹里掏出了一把轻便的小刀。

　　小刀流光暗藏，刀锋锐利，隐隐透着一股清雅。

　　他拿不动剑。

　　过了许久，沈九没有再听到什么声响，就在他以为是不是错觉的时候，面前突然垂下一缕干枯的毛发。

　　沈九反应极快地抬头，瞳孔中猛然映入一张可怖之极的脸，皮肉仿佛被烈火灼烧过，身上裹着一层破旧的衣袍，如果不是对方金棕色的眼中倒映着沈九苍白的脸，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个人。

　　毕竟没有人的瞳孔可以缩成竖直形状。

　　对方见沈九发现了他，喉中发出恍若野兽的低吼。

　　沈九方才被吓到一时之间愣住，此时看对方只是低吼警告，侧过身右腿一蹬脚下的石块想要与对方快速拉开距离。

　　却不想手上小刀的反光刺痛了面前怪物的眼睛，怪物四肢着地尖啸一声，脊背拱起，以一种猎豹狮子的攻击形态朝沈九的方向扑来。

　　沈九曾经的战斗本能作出反应，在对方即将扑到的时候双手抱头往右边翻滚，手中尖利的小刀划开怪物的一片衣襟。

　　此举更是激怒了对方，沈九快速思考，想要利用什么逃脱，却绝望地发现，胜算为零。

　　如今的沈九体力根本跟不上战斗技巧，在平地上都跑不快更别提在这个满是大小石块的幽闭山洞。

　　而且对面虽然是个人，但看起来称其为野兽更合适，进攻姿势是林中野豹才会有，青筋暴起，而且看起来根本无法沟通。

　　沈九咬住下唇。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走投无路，调整好进攻角度之后就朝沈九张大嘴巴撕咬了过来。

　　避不开。

　　终于，沈九双手握住小刀向前伸，大吼了一声：“洛冰河！”

　　空间中传来一声喵叫，身后猛地靠上一个温热的胸膛，肩膀被人扶住，一只肌肉紧实的手臂握住他的，笑意震动。

　　沈九的鼻尖尽是洛冰河的气味。

　　“哎，在呢。”

　　洛冰河将沈九的手压下，环着他的腰微微侧身，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开对方的进攻，然后抬起右臂，毫不留情面、恶狠狠地敲在那人的后脖颈处。

　　对方眼前一黑，瞬间倒下。

　　沈九见危险已过，没有丝毫犹豫就甩开了洛冰河环着他腰的手。

　　面前魔尊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和他当时离开时的装束别无二致，笑意盈盈的红眸里闪着戏谑的光，右手上上下下地抛着一个小铃铛，喑哑的铃音替代了刚才的动乱声。

　　魔尊也不介意沈九用完就扔的态度，欣赏了一下沈九如今狼狈的样子，懒洋洋地开口。

　　“师尊，刚才不是很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