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亡灵不知道自己捡了神明体验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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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青色丝线自娱自乐表演了一会儿，大约也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堪入耳，只好悻悻停止噪音污染。
漫天丝线散成阴影似的淡烟，收拢于天空倒影般的骨架里。
骷髅抬起手骨，似乎想要触碰什么。
她摸了个空。
于是翻转手骨，仔细查看道：“原来这就是我的灵魂本相。”
之前满脑袋的火焰，并不是她灵魂本身的样子。那时候阿塔尔需要她灵魂的力量破开封印，而她刚刚换世界，还不会任何魔法相关技能，只能暂时变成阿塔尔最亲近的火。
在真正属于阿塔尔的火焰当中，她顶着一朵假冒伪劣魂火，根本无法跟创世神的火焰抗衡。而战斗开始得十分迅速。
以至于第一回合她就饱受痛击。
两面三刀火惊讶得像是开启了嘲讽技能一样：“面对这种强度的冲击，你都没受伤？”
顾承风：“……我该受伤吗？你失望得太明显了吧？”
“我是神位的守护之火，你不过是个学了两个月魔法的普通人。你本该被我吞噬掉。”
顾承风觉得这火心真黑。
原来不止希望她受伤，还想要她直接与盒饭共舞。
但幸好，她的灵魂，或者按照前世的习惯可以称为意志，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在病痛和努力上进的过程中得到了高强度的锻炼。如果锻炼灵魂的结果像肌肉那么明显，她现在已经是个单手扛货车的强者了。
强者在痛击之下一边嘤嘤嘤一边试图反击。
两面三刀火：“盗版就不要在正版面前找存在感了。”
顾承风：……
这话说的，难道她是自愿的吗？如果有选择，她情愿在原来的世界把论文写完。
她气得灵魂发散，这两个月背过的魔法书内容如同流水一般自她脑海里滑过。
模仿别人必死无疑，那她本身是什么样子？
仿佛是一刹那的灵感，她让自己的灵魂散开。几近于月白色的烟无形无质又满含力量，仿佛是从万米高空直冲到深渊之底的叛逆的风。
两面三刀火得意洋洋：“虽然我暂时拿你没办法，但你也拿我没办法。你是要跟真正属于神明的火焰比拼耐力吗？”
然后，火就像奶酪一样被咔嚓切掉了一只角。火角掉落下去，坠成雨滴。
火焰开始发出只有顾承风才能听到的嘤嘤声。
淡蓝烟雾与还没完全散开的火焰之间，多了一道锋利的刀刃。刀刃极薄极窄，纤细如丝，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锋利。
那是在没有缝隙的束缚当中打磨出来的灵魂刀刃。
——所有人都说你没用，难道就要如他们所愿吗？
——你的所有行为都被否定，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那么你是什么？
——如果对你的“保护”层层叠加，让你见不到阳光又没有呼吸的空隙，你该如何自处？
就按自己的方式去做吧！
成为名为“保护”的束缚无法困住的锐利模样，让风和阳光一点一点洒进来！
顾承风：“我好像知道怎么对付你了。”
两面三刀火：“你只是知道了方法，你怎么可能有神明所需要的灵魂强度。你是不会成功的。”
莫名与她从小听到大的话语重合。
——你怎么可能比那些从小学到大的人更厉害？放弃吧！
那就找机会去磨砺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直到坚韧从灵魂深处透出来，成为足以刺破一切的刀刃。
顾承风并没有听它的。
她尝试拉扯灵魂，魂火就像是毛线团一样散开，蓝色的丝线在金色火焰之中穿梭，直到在天空中取代金色火焰的位置。
她的灵魂广阔、强大。
一如神明才有的模样。
金色火焰并不是神明的灵魂本身，在她表现出神明的灵魂特性之后很快就输了，像是雨一样从天而降，顺着街道流淌。
收好灵魂，顾承风打了个响指。
尽管已经是夜晚，顾承风的外表仍然呈现出她生前的样子。
亡灵的外貌本就是灵魂的具体显现。她之前无法理解灵魂与躯体的关系，再加上从小到大看的奇幻作品的荼毒，认为白天是人类的世界，晚上是亡灵的世界，才会拥有如此奇妙的体质。
灵魂已经显露出了本相，这个世界的模样在她看来与之前有了很多区别，却因为这些区别是新鲜的、物质世界所没有的，而无法进行描绘。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在魔法世界的婴儿，很多事物可以看到，却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这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熟悉魔法世界标准用语的关系吧！顾承风如是想。
于是，酒馆里信仰本就岌岌可危的两位魔法师，紧张地看着新任神灵从天而降，从桌下拿出没来得及带走的挎包，抓出《初阶精神系魔法》和《初阶物理系魔法》，如饥似渴翻了起来。
年老的魔法师：……
年轻的魔法师：……
为什么通过至高神位考核的人会拿出法师塔入塔考试的指定课本，而且是自古以来最受欢迎的两科的课本？
你一个亡灵登上神位多不容易，不去搞事情，反而呆在这里看给年轻魔法学徒写的入门读物？你自己觉得你这个行为合适吗？
“不会是套着课本书皮的邪书吧？”年轻魔法师猜测。
顾承风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仗着自己学会了灵魂的正确用法飞速翻书，不过片刻就把以前每天晚上只能读上几页的两本书背了下来。
背完之后，她意犹未尽：“入门级魔法书里的知识点果然不够。我到现在都无法跟我看到的世界跟书本里的世界对应起来。”
魔法师们：……
为什么要在初级学徒的书里找至高神的视角？你到底有没有做神的觉悟？
顾承风不知道他们的心声，就算知道，也会回一句不太有。
神位转让什么的，一听就不太可能。
这要是土地神山神河神那种基层公务员也就罢了，至高神位是可以随便转让的吗？
听起来就好像秦始皇觉得刘邦白手起家太可怜，送他一枚传国玉玺一样。
顾承风更倾向于两面三刀火只是为了背刺她才找的理由，根本没有把事情当真。
另外，神位听起来那么玄乎的东西，真要落到人身上了，肯定会有特别的感觉。
顾承风除了渴望拥有更多魔法书以外，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她注意到两个魔法师的目光，只当她展露灵魂的样子吓到人了。
根据精神系魔法课本，活人是无法把自己的灵魂弄到体外的。她刚刚一副灵魂升天的样子，要是类比成传统灵异仙侠剧，大概是怨气冲天执念深重的大鬼又借尸还魂了。在对方眼里，可能还动用什么鬼办法熄灭了对方阵营的圣火。
估计这又是标准的渎神行为，她又要有麻烦上身……等等！
一直被打压的顾承风突然兴奋，什么人能够搞熄圣火？她是不是可以扳回来一局，在两个魔法师面前装一下大佬？
想到这里，她十分做作地抬起手臂，先是让淡淡的烟从她手上冒出来，然后又让烟凝聚成纤薄的刀刃。
顾承风：“看见没？你们的圣火都是我搞掉的。”
所以你们再动我一下试试？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自以为有潜台词的顾承风仰起下巴，拿出曾经年级第一的气势假装老大哥。
两个魔法师愣了一下。
他们从小就浸泡在神灵彼此征伐的混乱世界里。世界不同，台词都潜得不一样。
在他们听来，这是新神要旧神的信徒改信仰了。而这个世界的漫长的诸神之战中，神灵很少面对面互搏。
神灵珍惜同族的性命，便以偌大的世界为棋盘，以消除对方的标志以及添上自己的标志作为胜负。
创世神神隐，精灵避世，巨龙远居高崖海岸，只有人族与魔兽在神灵的棋盘上颠来倒去。
他们对这一套很熟悉。
但这次明显不同。
这次不再是游戏。新神上位了，旧神是……陨落了吗？
年轻魔法师打量着顾承风。
尽管他所信仰的魔法奥义之神一直都只是一个没有面孔的符号，但那毕竟是象征秩序的至高神灵。
现在，他的所信仰的神一下子就从秩序的化身变成混乱、诅咒的符号了吗？
他道：“我再考虑考虑。”
顾承风：“不要太自傲了。现在的我，跟一开始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她觉得她是在放狠话，表示自己不好惹。
年轻魔法师觉得，她是强迫他背弃信仰。
老魔法师想到创世神本人自己给自己添加了一个诅咒名字，新任至高神是诅咒本身，莫名有种中毒的虚弱感。
她道：“我答应了。”
反正他们法师塔信仰的神注定奇奇怪怪了。
顾承风满意，起身出店，最后给年轻魔法师抛下一句话：“听老师的话。”
别来烦她了。
年轻魔法师很不服气：“如果我们信奉她，会被神殿列为追杀的异端吧！”
老魔法师闭目不语。
另一边，顾承风一出酒馆就迫不及待尝试自己的新技能。她把灵魂丝抛出去，试着割下来一片树叶。
然而，这个世界似乎也有鬼物不能触碰实体的规则，灵魂穿过树叶，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顾承风明白了，认清了自己的模样，只是意味着她的感知和魔法操控力更强，并不代表她现在可以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她啧了一声，感觉打工赚钱的事情迫在眉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刚刚装逼成功，解决了来自魔法师的麻烦。她觉得她可以试着换一张脸换个本土名字继续下矿。
“首先，回去修房子。”顾承风开始掰手指，“然后……”
忽然，她表情一空。
她感到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气流在蹭她，然后跟她说：“镇子外面有亡灵围过来了，为了维护秩序，你要去消灭亡灵啊！”
这是……两面三刀火转世成两面三刀风来找她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亡灵不知道自己捡了神明体验卡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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