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微糖》一只会吃的猫

60、生日快乐啊言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医院左边有个亭子前几天沈司乐跟沈国清在下面坐了很久谈了很多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一直打着双闪，沈司乐目光一直放在小轿车上盯着眼睛酸涩也没舍得眨一下眼睛，眼泪从眼睛里不断往外流也没舍得擦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顾言就在车里单凭一种直觉，也可能是他的幻觉，无所谓是什么，他现在真的很想顾言，哪怕是他意想出来的也好，他需要一个地方可以让破碎的情绪依托。
　　沈国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
　　沈司乐转身往楼下狂奔小轿车就停在亭子外面的路边上在白色的建筑下格外显眼
　　沈司乐趴在车窗上敲了敲，车窗缓缓摇下来顾言一张脸沈司乐差点不敢认
　　“言哥”他轻轻的唤了声
　　“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顾言下了车，周媚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两人并肩走在医院的小道上没有人敢先开口一直走到亭子里
　　沈司乐站在亭子里，顾言站在台阶下微仰着头看着他，两天没见沈司乐消瘦了，好不容易有了神采的眼神此刻黯淡无光
　　沈司乐低下头：“言哥，生日快乐啊十八岁了”
　　顾言伸出手摸了摸那张消瘦的脸温柔的眼神被悲伤染红了眼角
　　“我好喜欢你啊，八月的烈日，九月的微风，冬日里的微微暖意，春日里春树发芽，夏日冰凉的奶茶都有我喜欢你的痕迹”
　　亭子里旁边的路灯坏了顾言站在台阶下轮廓模糊只听到顾言低声的呢喃：“可是承诺太重了，我怕你不信。”
　　“可是喜欢就像让人上瘾的甜品，哪怕一点点甜都能让人欣喜若狂”
　　沈司乐紧紧的拽着顾言的手很多话在喉咙里反复吞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言抬腿往前站在沈司乐面前微凉的指腹敷在眼睛上，熟悉的气味越来越近化为干燥嘴唇上轻轻的一个吻，清浅到空气中的风一吹就被覆盖了
　　“别哭，终点就在前面磨难不会永远追随你，你会一路风顺阳光与笑声相随，我喜欢的人啊，会像高空中翱翔的鹰锐利又勇敢。”顾言顿了下了手心里潮湿而温暖：“所以在去终点的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太阳每天都在，东升西落不会停歇”
　　“顾言...”沈司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抬起手附在顾言的手背上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哽咽：“让我看看你”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奶奶好了回学校好好上课”顾言把手放了下来按着沈司乐肩膀把人转过身：“回去吧！”
　　“言哥...”沈司乐声音里充满了乞求
　　顾言却充耳未闻放在肩膀上的手慢慢抽离匆忙的脚步声远了
　　沈司乐原地蹲了下来抱住膝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来了一会驶出医院周媚把车子开上了环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斥着整个车厢：“对不起...司乐。对不起...”
　　这是周媚嫁给顾青峰之后第一次见顾言哭得那么撕心揭底，十岁的顾言就算是委屈到不行也只是瘪嘴，现在却整个人绻在后座上嗓子嘶哑哭到气都喘不过来，车子在环道上一圈一圈的绕着，后座的人哭累了睡着了她停下车向后看了眼轻轻叹了口气。
　　顾言的喜欢变成了告别，再后来那些画面变成了枕头上的斑斑点点发霉的梦
　　李玉琴住了一个星期院回到家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沈司乐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手机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开过机，在医院不敢开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小乐”
　　“没联系，不联系”沈司乐站起身打断了李玉琴要说的话：“他走了，您放心吧，以后...”沈司乐停顿了下：“以后也联系不上了”说完回了卧室
　　这些话从李玉琴醒过来第一天就一直在他耳边绕，日复一日像罪名录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
　　沈司乐趴在桌子上修长的指尖抚摸着眼前那副拼图，这是他原本要送给顾言的生日礼物，周五那天是要回来拿的。
　　“你肯定会喜欢的，毕竟那么帅”沈司乐低声的呢喃着，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抚拼图上的少年
　　少年趴在课桌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长长的睫毛敛下来遮住那双深邃的眼睛，冬日里的日光把他温柔的包裹着。
　　卧室门被人敲着，沈司乐把拼图倒扣在桌子上压了压情绪面上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
　　沈国清站在门口：“小乐，我打算带着你奶奶回乡下老宅住着，你可以吗？”
　　沈司乐靠在门槛上目光放到客厅：“嗯，我住校不影响”
　　“行，照顾好自己，放假就回庆城”
　　“什么时候回”沈司乐走出卧室顺手关了门
　　李玉琴坐在沙发上目光从沈司乐出了卧室就一直追随着好像一眨眼沈司乐就不见了
　　“明天中午的车”沈国清坐回沙发调了个台让电视放着
　　“嗯，那我明天送你们再回学校”
　　跟爷爷又聊了会沈司乐这才回了卧室，他打开抽屉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里
　　一开机信息提示音跟卡壳的DVD机一样以一直重复着，沈司乐总感觉手机都震卡了，终于响完了他按亮屏幕，屏幕上的笑脸他最熟悉不过了，沈司乐勾起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
　　新年快乐讨论组名字被人改了（学习使我快乐）
　　消息是从周六开始一直延续到刚刚，群消息，苏暖心几个人私聊他的消息。还有十多个未接电话
　　沈司乐把消息都看了一遍也没回洗澡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送完爷爷奶奶，沈司乐直接从车站回学校
　　临安市的车站跟临安一中的方向完全相反沈司乐上了公交车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耳朵上挂着白色的耳机，耳机线沿着侧脸绕到劲后，播放器里无限循环着顾言之前在ktv里唱过的那首歌，一直从昨晚听到现在才明白，顾言的告白来的永远都很直接。
　　手机的震动拉回了他缥缈的思绪
　　-苏暖心：“沈哥，什么时候回学校，生病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言哥也没有来学校。你们不会约好的吧！”
　　苏暖心的消息每天如约而至，沈司乐点开输入框
　　-乐：我在回学校的车上，没事
　　苏暖心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沈哥，你终于回消息了。我们几个都担心死了，言哥也没消息到现在都还没开机，你俩到底去哪了？不会是偷偷出去玩了吧！”
　　电话刚接起来苏暖心就霹雳吧啦的开始说，周边嘈杂一片沈司乐下意识皱起了眉：“没去玩，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我们知道个鬼，你俩一个星期没来上课，昨天华安比去老曹那边探消息只是说你们家里有事，处理完就回来，就是什么也不说”
　　电话里除了苏暖心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沈司乐下了车往学校门口走，他们应该在上体育课现在估计躲着哪个旮沓角给他打电话
　　“嗯，我到学校了先挂了”
　　苏暖心带着几个人从体育课上直接开溜在教室看到了沈司乐立马围上去七嘴八舌的
　　苏暖心趴着椅背说：“之前给言哥准备的蛋糕都被兄弟们分完了，言哥也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简历阳：“礼物还放在我宿舍，等他来一定狠狠敲他一顿”
　　“就是”
　　沈司乐只是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沈哥”苏暖心疑惑的唤了沈司乐一声
　　沈司乐收回目光：“怎么了？”
　　苏暖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在食堂他远远的听见几个女生在那讨论说顾言退了学，但是不管是教室里还是宿舍，顾言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即使是退学东西总要来拿走的吧！苏暖心他们几个人不相信，一直打顾言电话，除了机械的女声再也没接通过。
　　沈司乐平静的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拿了出来摊在书桌上：“他...”
　　六双眼睛盯着他都在等他的回答，但是认清跟接受本来就需要很多的勇气，原本沈司乐以为不刻意去想，就不会更难受，结果到了现在才发现真的要把事实说出口对他来说太难了，心脏像被人拿在手里揉搓，涨疼涨疼的。
　　“嗐，算了等见到他好好坑他一顿，沈哥好好上课，留了好多作业呢！走走走，小卖店去买水”苏暖心把几个人推出了教室
　　简历阳还是很疑惑的问了声：“不是说沈哥肯定知道吗？推我们干嘛？”
　　他们蹲在小卖店的门口，顾言退学的事情多多少少大家都有听说了些，但是具体原因他们也不知道。学校方面瞒的好，流言蜚语只停留在退学
　　苏暖心拿着矿泉水站在花圃边上：“不是什么好事，别问就是了。以后也别提了，最好别在沈哥面前提言哥”
　　艾罗利：“为什么”
　　华安比从小卖店里走出来晃了晃手机，刚想说贴吧有进展
　　身后却冒出个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为什么因为顾言是个变态啊。这种变态不退学还能怎么办呢？”
　　李佳明身后跟着三五个人走路七拽八拽的
　　简历阳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才变态。”
　　苏暖心拽了拽简历阳的胳膊：“走吧，别理他”
　　李佳明晃到他们面前：“不会有人还不知道顾言为什么退学吧！”
　　华安比往前站了一步：“不知道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
　　“呵，没想到顾言走都走了，还有傻逼维护他呢！一个变态同性恋，得亏你们还蒙在鼓里吧！”
　　苏暖心没拽住简历阳，这人一下冲了出去拽着李佳明的领子：“你他妈胡说八道”
　　跟着李佳明的几个人立马把他们团团围住：“我胡说八道你去看看贴吧，再去问问跟顾言玩得最好的那个学霸，他们有一腿哦，哈哈哈哈哈”
　　艾罗利上前狠狠的拽了拽简历阳：“干什么？嘴长人身上，爱说让他说去好了，放手，想记大过吗？”
　　简历阳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几个人离开了小卖店往教室里走
　　沈司乐依旧维持着刚刚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望着窗外
　　简历阳怎么也憋不住冲到他面前：“沈哥，你跟言哥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为什么退学”
　　后进来的苏暖心忙过来拉住他，沈司乐回过神看了眼简历阳
　　苏暖心尴尬的对着沈司乐笑了笑：“没事，他疯了。”
　　简历阳挣开苏暖心：“我没疯，大家不是朋友吗？不是兄弟吗？有什么事情至于支支吾吾的吗？他们怎么说言哥的，说他是变态..说他...说他...”
　　教室里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发出巨响
　　“你们也是这样觉得的吗？”沈司乐合上手边的书平静的发问
　　艾罗利站在一旁伸手把简历阳拽开“大家把你跟言哥当成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去维护，沈哥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等言哥回来我们自己去问就行，没多大事，力阳比较冲动，他...”
　　沈司乐揉了揉眉心打断了艾罗利的话：“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早恋被抓到了”沈司乐扭过头看着窗外体育课已经下课了学生说说笑笑往教学楼走来。
　　除了苏暖心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被这一个消息炸懵了
　　这一天只有苏暖心，华安比跟着沈司乐坐在食堂吃饭
　　事情总是会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沉淀，原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再也没有人提起，顾言的书桌在一个午休后被搬出了高二三班，宿舍里的东西也被一个男人在周末的时候收拾好带走了
　　沈司乐就回了趟新苑小区去拿东西再回到学校就再也找不到跟顾言有任何关联的东西了。他突然一下子就迷茫了，抱着怀里的书包楞楞的望着隔壁空出来的床板发呆
　　一直到简历阳跟艾罗利走进宿舍喊了他好几声
　　沈司乐回过头把他俩吓了一跳眼眶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两个人手足无措解释了老半天
　　后来小团体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只是再也没有人提前过顾言这个人，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五个人原来就是要好的朋友，305宿舍也一直都只有3个人住在里面。沈司乐也一直都是一个人坐独门独户没有同桌
　　苏暖心他们依旧很能闹腾，沈司乐也还是很安静不爱说话，只是听到有趣的地方也会笑一笑。
　　五月份在笑闹声中悄悄划走了，六月高考月接踵而来，天气也变得炎热大家纷纷换上了短袖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