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恶劣》Timekiller

16、第 16 章

　　听见要拍摄招生视频，申寻连忙讨饶：“还是算了吧，就算我好说话，你能说动祁钰吗？”

　　明宇回身看了看埋头码代码的祁钰，拖了张凳子坐在他的身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老祁，求你帮帮忙吧。我脱单一次不容易。”

　　“不要。”祁钰眼皮不抬。

　　“别呀，咱们兄弟一场。”明宇吊上了祁钰的手臂，晃悠得他没法打字。

　　祁钰终于是被他缠得没法，转过了身，却依旧语气冷淡：“不要，我不喜欢男生。”

　　“嗨，咱们这儿谁不是直男啊。又不让你出卖色相，只是让你俩同框一下，就当拍个合影一样。闭着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话听着特像旧社会老妈妈哄骗小女生的话术。

　　祁钰依旧摇头。申寻看他被明宇缠住，终于还是站出来解围了：“明宇，你别为难他了，咱们这儿还真不都是直男，起码我不是。”

　　话音一落，整个寝室陷入死寂，明宇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有些愣住了。原本专心浏览着祁钰和申寻同人贴吧的林一深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张圆了眼睛，就连祁钰也眉头皱了皱。

　　“你认真的？”明宇试探性地问道。

　　“嗯，认真的。”申寻重重点头，语气相当认真。

　　明宇和林一深倒吸一口气，他们是真的没想到长相如此受女生青睐的申寻居然是个弯的？

　　林一深回想起自己平时老爱和申寻开一些没有尺度的玩笑，顿时心里有些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对申寻说：“寻寻，你没喜欢上我吧？我真的不想伤你的心啊，哥们儿不歧视你，但人家真的喜欢女孩子嘛。”

　　申寻笑了，他对林一深露出无奈地表情：“你放心，没喜欢你，你也不用费劲儿想怎么拒绝我了。”

　　“那就好，”林一深长吐一口气，“差点以为咱俩要做不成兄弟了。”

　　而后，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全是八卦的神采：“那你喜欢谁呀？喜欢明宇不，你要喜欢他，我必帮你拆散他和嘉嘉。”

　　“林一深，做人有点道德好不好。”明宇无语，“这种三观不正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开个玩笑嘛。”林一深缩着脖子嘿嘿一笑。

　　明宇白了他一眼：“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申寻这么学霸还英俊的人怎么看得上咱俩，就算要寝室内部消化，也只有老祁能和他配一配了。”

　　“哎，也是哦。”林一深摩挲这下巴，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你看着样貌多登对儿。两人还都是学霸，还真像我看的文里面的那种势均力敌的爱情。”

　　明宇也点点头：“就是，太配了。只可惜祁钰说了自己不喜欢男人，不然这两人走在一起怕是能撼动整个c大了。”

　　申寻设想过两人会对自己嫌弃亦或是对自己的戒备，他为一切坏结果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事情跑偏成了两人讨论谁和自己更登对了。

　　忽然，申寻释然地笑了。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坏了，也是他低估了明宇和林一深两人的粗线条了。

　　“两位，我的事情不劳烦大架了。我的心早有所属，奈何人家对我也无意。我已经打算用此生来证明我的爱意了，所以不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申寻连忙阻止了两人的幻想。

　　“嗯？你有喜欢的人？”林一深好奇被勾起来了。

　　“是的。不过人家跟你一样，只喜欢女生。所以我这辈子只能单着了。”

　　听着这舔狗宣言，林一深有些慌：“别啊，申寻。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钱，这么好的条件害怕挑不到更好的吗？”

　　“对啊。”明宇赶忙接话，生怕申寻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草呢。”

　　“这世间道理不少，可真要做起来又是一回事。”申寻说，“我只能说我尽力。”

　　明宇和林一深摇头叹息，没想到他们中活得最潇洒的申寻反而是最放不下的人，想再和申寻好好聊聊吧，却被他搪塞过去。

　　看着申寻和两人打着马虎眼的申寻，祁钰的眉头拧了拧，想起了那天那在浴室里蜷缩在一起的场景，那时的申寻随时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这样的人也会有心中喜欢到这辈子都不愿意放下的人吗？还是说，他心中如此喜欢的人才是他变成那般濒临崩溃的人？

　　祁钰看着申寻不自觉地出了神，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申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盯着自己看。这个时候的申寻没再带上他标志性的浅笑，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祁钰，一双黑眸幽深似潭，似乎要将祁钰湮没其中。然而，却在祁钰回神的瞬间，申寻极快地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如往常。

　　刚才的那个申寻，就好像是祁钰入了平行世界的景象。

　　看着复又和明宇两人谈笑的申寻，祁钰摇了摇头，又转身继续埋首在电脑面前。

　　不过明宇要求他俩入镜的事情，到最后申寻和祁钰两人也没能拒绝得了。明宇缠起人来的功力不比林一深差，最后两人只好以不同框为退步答应了。

　　明宇当然也乐得高兴，本来在招生宣传视频中也没打算让他俩一同入镜。他的女朋友深谙嗑cp之道，深知将满未满，欲说还休才是最引人遐想的。大喇喇让两人凑在一起，无异于镜头粗暴的颜色片，毫无美感。

　　然而，申寻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他以为答应入镜就能过一劫了，谁料一次妥协就如同猫抓蒸年糕，烫手还黏人，根本扔不掉。

　　在拍摄宣传视频后，申寻过了几天安静日子，然后就迎来了他们系的娱乐活动。众所周知，计算机系是个和尚庙，少了爱情的滋养，有的人就会无聊。人无聊起来是很可怕的，因为没人知道无所事事起来有些人会想出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们计算机系的前辈，就开创起来了堪称奇葩的传统。

　　每年，计算机系都会举办一次比赛，主题不定。有一年是黑客大赛，凡参赛者可以相互入侵电脑，至于能挖出什么或者是能对别人的电脑做些什么各凭本事。那一年有的人自信满满参加了比赛，最后以自己删除了绝版动作片的代价收场。这场比赛成功者是风光无限，失败者无异于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了底裤。

　　当然，他们举办的活动也不全是与他们专业相关的活动。有一年的活动就是奇装异服的比赛，据说那一年不是学校紧急加了限制尺度的规则的话，某位大佬打算只穿一条红内裤才加比赛。最后，好像是一位兜揣水泥灰的村口大佬扮相打败了实力颇为强劲的旺仔精神人。

　　到申寻这一届，他们学校的学长们拍板了这次的主题是女装大佬。计算机系传言，他们这一届的话事人应该是没留神让二次元死忠粉混了进去。

　　所以，申寻遭殃了。

　　这回活动的主题一出来，许嘉嘉软刀子硬刀子齐上缠了明宇许久，说是他们寝室的祁钰还是申寻必须出一个。明宇没辙，又只好回来缠着申寻。

　　其实他求着申寻穿女装也并不全是因为他女朋友的原因，毕竟有哪个男生不想看自己的兄弟穿一次女装呢。

　　所以在许嘉嘉找上他之后，他一番拿腔拿调也还是揽下来了。

　　回到寝室后，祁钰和申寻正背对而坐。明宇看了看仅仅是一张侧脸就把人冻得想回退三尺的祁钰，几乎没做犹豫就奔向了申寻。

　　谁更好说话明宇很清楚，祁钰他就还是不肖想了。

　　明宇干脆径直对申寻是又求又哄，申寻还是直摇头。本来这也就是明宇一个人的事儿，谁知道后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林一深也掺了一脚。

　　他倒也不是因为同情明宇，只是他也确实挺想看申寻女装的样子。

　　申寻不是刚毅的长相，一副清雅秀气的，再加上可能他也爱宅着的缘故，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白上不少。

　　好看的脸再加上男生天生的身材优势，明宇和林一深相信申寻一旦扮上女装，别说计算机系的系花比不过他，艳压文学系的系花也不在话下。

　　一个明宇就够折腾申寻的了，再加上林一深，精神破坏力瞬间翻倍。

　　左边的明宇在他面前哭得一番梨花带雨：“寻寻啊，你就帮哥们儿一次吧，你弟妹那里我实在不好交代啊。”

　　右边的林一深笑得不怀好意：“申寻，你就从了吧。自我进了这和尚庙，我都多久没见过女生了。咱们班的女生我也就能在上课的时候远远瞟一眼，哪有跟我一个寝室痛快。”

　　申寻本想着左耳进右耳出，没成想这回遇见了立体环绕声。终于，在两人缠了他快两三天之后，以两人帮他打一个月的水为代价妥协了。

　　好不容易等着顽石点了头，明宇和林一深自然是高兴的，整天对着申寻就是一副狗腿模样，生怕申寻那天不高兴又不同意了。看着对从没对自己这么有求生欲的两人，申寻都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不过，申寻也确实被折腾得够呛。

　　在这次女装活动开始的前几天，明宇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了一堆护肤品放到了申寻的桌上。

　　据明宇说，这次活动他肯定是要化妆的，他女朋友知道他们寝室连瓶洗面奶都找不出来的时候，只好拿出了自己的珍藏。尤其是在活动的前一天，明宇居然说他必须要贴面膜，这样才不会浮粉。

　　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申寻贴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面膜。

　　寝室里的一群糙汉子，贴个面膜两个人轮番上阵，还没对准。面膜的黏液蜿蜒着流进了申寻的眼睛里，刺得他眼睛疼，更有甚者顺着他脖子流进了他的衣领之内，一窥他的隐秘。

　　当时正值早春，天气还不算暖和，面膜冰得申寻浑身打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真的是相当高洁的品质，申寻想。

　　精致生活大概过了一周左右，申寻总算盼来了他快要解脱的日子。因为活动是晚上进行的，所以他们白天还是得先安心上课。不过，到下午的时候许嘉嘉就把申寻要穿的服装给送过来了。

　　一群大老爷们对着女生的衣服倒是挺好奇的，放在桌上的品鉴了半天，颇有几分刘姥姥的风采。其实，申寻要穿的衣服并不算华丽，就是一套JK制服而已。

　　据许嘉嘉所说，申寻本身个子高，但是骨架又不粗壮。再加上他的身材偏瘦，那双细直的腿，最简单的打扮就能衬托出申寻的美。

　　林一深看了看那套制服，又上下扫视申寻，想象着申寻穿上这身衣服后会是怎样的风景。他冲申寻扬了扬下巴：“寻寻，先穿上给哥几个看看呗。”

　　语气轻佻夸张，重点大学高材生莫名变成了街溜子。说来林一深这人也真奇怪，面对真正的女孩子吧说话支支吾吾，腼腆害羞，对着自己兄弟倒是骚话张嘴就来。

　　申寻倒是脸色未改：“还是算了，万一这身衣服上身后我要是反悔了，你也不好向明宇和嘉嘉交代。”

　　闻言明宇连忙捂林一深的嘴，满脸讨好：“不穿不穿，咱就留到今晚上台后再穿。”

　　正说着，祁钰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他趁着下午没课先去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些湿润，凌乱蓬松的样子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嘿，老祁，今晚咱们家寻寻女装首秀你来不？”林一深和祁钰说。

　　“不了，”祁钰摇了摇头，又拿着帕子擦着头上的水，“今晚我还得去给学生上课。”

　　“这样啊，那可太可惜了。”林一深颇感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明宇说，“我给你说我都已经从嘉嘉那里借好了专业相机，到时候高清视频和高清视频都有。不会让我们家老祁错过这么历史性的一幕。”

　　申寻强大的表情管理系统终于要险些失控，他感觉自己的嘴角难得有些笑不出来了。

　　“明宇，你别再刺激我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放心，这些都是我们寝室内部的绝密资料，绝不叫别人看到。”明宇连忙回身安抚申寻。

　　都只差临门一脚了，申寻要是被他给吓跑了，那他可真万死难辞。

　　祁钰瞥了瞥被闹得头疼的申寻，庆幸自己是个看起来不好说话的人。

　　申寻一行人由于下午没课，所以五点多的样子便吃完了晚饭。还没歇一会儿呢，许嘉嘉就打电话了催了。她一会儿还得忙着组织活动的举行，所以她得趁早给申寻化化妆。

　　林一深和明宇恋人只得赶紧又回宿舍换衣服。申寻不是个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的人，更何况他的取向还不太直。所以，就算明宇两人让他干脆就站在寝室里换衣服，他还是躲去了厕所。

　　头一次穿上裙子的申寻扭捏得不想出厕所，毕竟胯下生风他也是头一回体验，着实让他有些羞耻。申寻心里难受，他也没想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心一软就答应。

　　外头林一深催促的声音穿过门板到了申寻的耳中，他话语中的戏谑申寻也没遗漏。他知道，外面两个人正等着看热闹呢。

　　申寻深呼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算了，今晚扮女生的也不止他一个，他不跟自己较劲，羞耻心也不会让他这么尴尬了。他这才理了理裙子，又将假发顺了顺，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出申寻所料，明宇和林一深早已经站在了阳台门口，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就在他俩看见申寻的那一刻两个人还是有些惊呆了。

　　他们知道凭申寻的长相扮女装会很好看，但也没想到会这般好看。

　　申寻个子对女生来说太高了，所以就算许嘉嘉已经尽力找最大的尺码了，对于申寻来说还是有些小。以至于原本齐膝的百褶裙穿到了申寻大腿中部的位置。

　　对一个经年穿长裤的男生来说，那片长年不见阳光的肌肤早已经白皙如雪，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双腿很直，尤其是小腿的线条优美流畅，收束到了漂亮的脚踝处。

　　而且，申寻带的是黑长直的假发，相比常见的卷发，申寻这样的搭配倒真有了几分清冷美人的味道。

　　看见申寻这一身，林一深是真的惊叹不止：“申寻你这腿也太好看了，身为一个男生你是怎么做到没有腿毛的？”

　　申寻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滑瓷白的腿，却是不像是长在男孩子身上的腿。

　　“就是，”明宇重重点头，“你这腿是怎么做到没腿毛的，我的腿虽说不是毛裤，但也是相当保暖的。”

　　“好了，把视线从我的腿上移开吧。”申寻有些是在有些无奈，“我们先下去找嘉嘉化妆吧，省得待会儿又被催了。”

　　众人这才点点头，出门去和许嘉嘉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