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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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的出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玄女还来不及将他收回，小黑便已经一步上前，指着阎王的鼻子骂道：
“如果不是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会去袭击太上老君他们吗！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记着点行不行！”
“堂下何人！休要放肆！”天帝可算找到机会怒吼一句了，这小家伙儿，一看就是道行不深的毛头小妖。此时不耍耍威风，更待何时？
玄女见状，伸手便拦在小黑面前：“此乃本仙的跟宠小妖，今日失了分寸，改日我亲自向您赔罪。”
她目光凛冽，狠狠地瞪了小黑一眼，眉眼之间尽是狠辣，当然，其中还藏了一丝担忧。但她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小黑的。天帝在阎王面前吃了一瘪，正是要发火的时候，谁知道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官僚老头子会做出什么事来，不逮着□□攥出尿就不错了！
谁知小黑竟然不领情，他一把推开了玄女的手，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今天就算死在这儿，我就算神形俱灭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说！我还在阎王的时候，我分明……我分明听见他说过那些话！”
继而，他转过身来，直视阎王的双眼：“你是不是说了，这些人，神仙不救，地府不救，死了投胎还好一些！”
众人哗然。
太上老君即刻冷下脸来：“阎王，神仙不救是什么个说法？还是说，你是故意让这些凡人阳寿尽失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阎王横眉冷对，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老夫尽职尽责这么多年，从未玩忽职守，更没有蓄意害过凡人性命！”
“哦？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小黑听到的那句话，是几个意思呢？”
谁也不曾想，好好的新年初一，竟然过成了这个样子。看着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天神，黑白无常不禁握住了拳头。且不说玄女和太上老君这两个道行颇高的神仙，哪怕是其他人一拥而上，他们也很难全身而退。
对于千夫所指，阎王倒是一派淡然。他面不改色地看了看小黑，语气里竟然有些哀伤：“你在凡间那些事情，我已都知晓。既然你如今已经是九天玄女麾下之人，那便与我再无瓜葛，又何苦堂上告状呢？”
“你可还记得我被擒那一日，你的所作所为？”小黑眉眼之间尽是冷冽，“我之前有多么信任你，多么喜欢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作为我的主人，你和我划清关系界线也就罢了，我倒要问你一句，你又何苦差点将我打到形神俱灭？难道不是怕我慌不择言，说出你那些背后秘密？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人！如果是当日，就他们将我扒皮抽筋，我也绝不会吐露半句。但是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这都是你教会我的！”
吼出最后一句，一向冷淡乖戾的小黑竟然带了些哭腔。往日里那些一点一滴都涌上心头，周遭神仙的目光在此刻已经都变得不重要了。曾经那双大手，也是保护过他，温暖过他的，可回想起那蚀骨剜心的痛，想到曾经的主人竟然会用那种看垃圾的眼光一样，横眉冷对地将他狠狠踹下数十级台阶——
在小黑的心里，那团恨意像搅不开的黑色浓浆，化作一滩沼泽，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灵魂。他压抑着，试图用平和的生活掩盖住心里的不甘和愤懑，可直到这一天，小黑才清楚的知道。
爱藏不住，恨更藏不住。他失败了。
阎王叹了口气。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少年，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阎王转过身去，背对着整个天庭：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一时之间，所有的神仙都看向了天帝。谁也不知道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意欲何为，还得是这个始作俑者说给大家听听才行。
“咳咳。”众人这么一看，他反到有点拉不下脸了。天帝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缓缓道，“阎王，你说你为官数千载，何苦今天大闹一场，毁了自己声名……”
“行了，人家都这么问了，你就给个痛快话呗。”玄女大咧咧地一甩衣服，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天帝这副拿腔拿调的样子。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呗，何必在这儿没完没了的，真当大家的时间都是白来的，一天天的开个破会。就算阎王不是什么好鸟，你天帝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根鸡毛当令箭，有点儿别的事儿没有了。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骂出口，而是在肚子里把这群官僚从头到尾数落了一个遍。还真别说，去人间一趟，她这脾气非减反增，倒是在天庭，现在更没人敢惹她。
“咳咳。”天帝更尴尬了。其实他今天也没想怎么样啊！本来大过年的，难得今年天庭里业绩这么好，还搞了再就业的新项目，他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想趁机耍耍威风，怎么就到剑拔弩张这个局面了！有没有哪个神仙能给他解释解释啊！现在可怎么办啊，这要是打起来，自己这个老大也别干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西王母那个母老虎会怎么给他一顿收拾呢，这个九天玄女也是，怎么天庭的女神仙一个个的这么不好惹……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即使是神仙，也买不到后悔药。
天帝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你说说，他今天非得装这一下子干嘛。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所有的神仙都直勾勾地望着他，就等他一声令下，是打是和，给个痛快话。
“呃……”天帝只觉得喉头发堵，这许多道视线宛如利箭一般，而他，就像是西方那个被钉在山上的可怜普罗米修斯，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现在他可不能乱说话，只要是说错一丁丁点儿，这天庭和地府真打起来，可就太难收场了。但是如果现在认怂，不仅地府以后会压天庭一头，就连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会瞧不起自己！想想那种被当做空气的滋味，天帝心里就一阵酸楚——
“那个……”天帝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天庭地府，大家本是兄弟部门，不管是谁，有个难处门槛很正常，大家应该相互照应嘛，是吧。”
行了，打不起来了，洗洗睡吧。
众人的反应是如此一致，所有人都松垮了下来，太上老君连站直了的心都没有了，巴不得找个栏杆靠一靠，这一大早的，整的是哪出啊！
天帝见局势一变，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大过年的，大家来都来了，都消消气，消消气……依我看，这件事嘛，还得从长计议。”
“天帝此言极是，大家都消消气。”文曲星斜了太上老君一眼，赶忙给天帝递个台阶。
“是是是，文曲星，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说来给大家听听？”
“？！”
“噗呲。”讨论组里几个人齐刷刷地发出一声笑，文曲星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踢皮球，这满天上谁踢的过他啊！就多余理他！
文曲星僵硬地转过头：“在下，在下并无什么特别的想法……”紧接着他一转攻势，“不如问问小白吧，咱们天庭最是民主开放，也要听听新人的声音，给他们锻炼的机会，您说是吧？”
“哈？！”小白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怎么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关我屁事啊！
让你笑那么大声。文曲星暗自低头，心里在狂笑。
“小白，你说说吧。”天帝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救命。”
“这个……我……”小白怂怂地开口，黑白无常的眼神也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冰的，和数九寒冬的地窖一般，直刺脊骨。天帝的眼神又炽热得和三伏天的柏油路一样，烫的他浑身难受，这两面包夹之势，谁受得了啊！
好，都逮着我这个软柿子欺负是吧，自己问题都没搞明白就把我架火上烤是吧。
真当我这一年活儿白干的！
小白紧紧握了握拳，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天庭不理解地府的苦，地府觉得天庭很闲，那大家干脆一起忙起来好了。要我看，下一批再就业的名单，加上地府的几位神仙如何？都到凡间去历练一番，到时候免得像今天一样，互相怪罪。”
嫦娥默默挑起大拇指：“小白牛批！”
堂上鸦雀无声。
阎王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他便是今年天庭改革的开端。在凡间，他和小黑也相处甚欢，想必是个不错的家伙。如果把手底下这群毛毛躁躁的小子都送去历练历练——
白无常笑着摇摇头：“我们地府可不比天庭，人财短缺，哪有功夫去……”
“好啊，我觉得可以。”阎王捧腹大笑，“就凭你安排吧！”
“什么！”几个人就这么被阎王卖了，他们在地府的工作已经够满当了，真要和那些闲了吧唧的神仙每天厮混在一起？那地府可怎么办？
“地府的事情，我自会找人处理。除了我还有其他九殿地府之王，调些人给我想来不是难事。”
“可是……”
“没有可是。”阎王厉声，饶是平时都跟他关系不错的黑无常都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就听天庭安排吧。只不过……”
“额外的人才外派费用，要麻烦你们结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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