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意外》韩燕清

53、实验

　　韩湛看到自己电话上那个令他有些PTSD的电话号有些疑惑。他们两个的房间之间并没有多少距离，他可以直接来找自己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呢？嫌自己电话费太多了不够用？非得多此一举？

　　他接起了电话。那边贺熙椿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他问道：“打扰你了吗？”韩湛觉得他问这句话应该是没有必要，他怎么敢说“打扰”。

　　“没有，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叫我去你房间吗？”韩湛觉得自己应该自觉一点，能骗到贺熙椿就行。

　　贺熙椿听到这句话后便觉得韩湛有些过度敏感了，赶紧对他说：“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是在实验室工作吗？”

　　韩湛听到贺熙椿这么说并没有怀疑什么，他想要查自己的什么资料查不出来？

　　“是在实验室工作。是导师把我推荐过去的。贺公子是要查些什么吗？”韩湛也不跟贺熙椿客气，就这么直接对他问着。

　　贺熙椿听到韩湛这么说便有些怀疑韩湛是不是不知道他去的实验室其实是……

　　他开始有些犹豫自己应不应该把这个真相告诉韩湛。但是他还是害怕有所损失，毕竟这次的项目很重要，如果这个项目做好了他们家还会迈出一大步，韩湛是整个项目的主负责人，万一……

　　韩湛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少爷，人家也不差钱，这又是跟学业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事情，他很有可能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就掀桌子不干了。

　　可是他犹豫了半天才对韩湛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韩湛那边没什么声音了，应该是等着贺熙椿说话。

　　“你现在在实验室里负责的项目，是我们家的我叔叔主负责的项目。换句话说……”

　　“我现在在给你们家办事是吗？”韩湛看似是在问，实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贺熙椿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韩湛。

　　“你说话这么费劲，是不是担心我会耍小性子走人？”韩湛和贺熙椿说话丝毫不拐弯抹角，“没关系，我不是少爷，跟你说实话吧，我接这个活不光是想要我自己忙一点更多的就是想要赚钱。我们家没什么钱，我妈呢，倡导我们要自己学会赚钱，不要啃老，我要是真的耍小性子走人违约金我可付不起。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走人，也不用担心你的这种习惯会被你家人知道。要是你想搞‘性||骚扰’呢也不用担心，我玩儿得起。”

　　韩湛这么说，贺熙椿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他了。

　　“我……”

　　“还有事儿吗贺公子，您没事儿我还有事儿呢。”韩湛及时打断了贺熙椿这有些犹豫不决的话语。

　　贺熙椿听到韩湛这句话却突然反骨上来：“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干完？”

　　“等我把事情干完了就去找你好吧。”韩湛一边收拾文件一边答应了贺熙椿。

　　贺熙椿没什么好说的，只好答应了韩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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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湛安排好实验室的事情后便去找了贺熙椿。

　　他不喜欢贺熙椿，但是他又不得不喜欢他。就像是一条流浪狗一样，他需要变相地讨好贺熙椿，这样就不会让他不高兴。而他，对自己的定位需要清晰一点，才会少受一点儿苦。

　　贺熙椿给他开了门。

　　两人看见对方的时候却有些尴尬。

　　贺熙椿刚刚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了清醒，又碰巧遇到韩湛来敲门。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只裹了条浴巾。

　　韩湛立马转过了身去，原本以为自己对贺熙椿已是坚不可摧，但是他没想到当自己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却还是想要逃避。

　　贺熙椿知道自己这是把韩湛吓到了，说了声“对不起”，要关门的时候韩湛却拦住了贺熙椿。

　　他属实是被韩湛的反应吓到了，韩湛对贺熙椿质问道：“贺公子，这是凑巧吗？”

　　既然韩湛这么问了那就说明他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答案，他也不想辩解，而是对韩湛说：“是又不是。”

　　韩湛听到这个答案后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么……是贺公子要主动吗？”

　　此时，贺熙椿才发现韩湛只是穿了一件外套，里面的白衬什么的都没穿。

　　“或许……咱们可以进来好好聊会儿天。”贺熙椿不知道现在对韩湛说些什么，只知道说一些能让他放松下来的话。

　　韩湛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了。

　　贺熙椿给韩湛拿来了一件白衬衫，韩湛看到后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贺熙椿。

　　“我没有适合你尺码的衣服，就只有这件还好点儿。没穿过，新的，去里屋换上吧。”

　　话音未落，韩湛便道：“这么舍得，还是你喜欢撕别人衣服？”

　　贺熙椿玩儿得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十天换三个，就是单纯玩儿玩儿，毕竟人家也不差钱。

　　韩湛这么想自己，贺熙椿并不觉得奇怪。

　　“如果……你这么想我的话，你就更应该穿上衣服来找我，而不是连内衬都没穿。我流氓，但是我不至于这么流氓。撕衣服是晚上我喜欢干的事情，先穿上吧。我是来跟你谈事情的。”

　　贺熙椿把衣服放到了韩湛身边，说：“我先去拿资料，你去换吧。”

　　韩湛看着贺熙椿的白衬衫，心中五味杂陈。

　　贺熙椿换了衣服，见韩湛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换好了衣服，心里边有一颗石头便落了下来。

　　“我叔叔来催我了，这个项目我的其他家人都没有办法插手，只好让我来了。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韩湛见贺熙椿这样也是真的想跟自己讨论实验。

　　其实这一次来找韩湛是贺熙椿自己的选择，他并没有和家里人汇报。但是如果刚才他叔叔并没有给他打电话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来打扰韩湛的。

　　两人都是公私分明的，讨论公事就是讨论公事，私人恩怨之类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在公事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西落，西雅图的上空只剩夕阳还在。

　　贺熙椿总结了几点重要的部分，对韩湛道谢后送他去餐厅吃饭去了。而他便去打电话跟叔叔报备。

　　“你之后是不是还得返回旧金山去实验室？”贺熙椿靠在餐厅门口的门框上对韩湛问道。

　　韩湛听后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我得先回学校之后再和导师一起去旧金山。怎么了？”贺熙椿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刚才他叔叔在电话里跟他说要让他去纽约替他办个事，看来他们两个并不顺路。

　　不知房间里安静了多久，贺熙椿才对韩湛说道：“我今晚有个急事，要去纽约。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谢谢。”韩湛并不想继续听贺熙椿说下去，礼貌地拒绝了他。

　　接着回到了房间，直接略过了贺熙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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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贺熙椿走了之后韩湛也能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自己的行程，在贺熙椿回来那天他得回学校，然后再去旧金山。对于他这种化学专业的学生来说，基本上是没有假期的，所以他这一整个寒假也只是去实验室里面闷着做实验而已。

　　他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接着给贺熙椿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带上自己的日常用品返回了学校。

　　他不习惯呆在那么空旷的房子里，就会显得他很渺小，而他自己也会感到有些压抑。所以他还是选择回到了实验室做他这个学期的实验。

　　贺熙椿在机场接到了韩湛的消息后明明心中有很多想要跟他说的，但是却不知如何说明。出于礼貌回了个“嗯”，两人的聊天记录就没了下文。

　　韩湛喜欢把自己关在画室或者实验室里。他希望自己变成上了发条的机器，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无限运作，只要他在忙，他就不会感觉到病期的痛苦，他可以摆脱这个病在他心里作祟，所以他特别享受这种事情忙多不过来的感觉。就连戚煜云都对他说“你也要适当休息，要不然你这样很容易猝死的。”

　　可是韩湛心里知道，他宁愿猝死也不愿意在痛苦中死去。

　　但是为了不让戚煜云伤心，他也会在适当的时间休息一下，然后用来应付戚煜云。

　　就在他刚刚进入实验室还没戴上手套的时候，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下意识想要把手机关机，但是看到来电人是戚煜云后便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呢？”对面戚煜云的语气沉重，好像真的是在质问韩湛。

　　此时，韩湛也大概知道了戚煜云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学校实验室。”

　　他们两个也算是熟的，所以戚煜云就不跟韩湛客气了：“你是不是遇见贺熙椿了？”

　　韩湛这边是一阵安静。

　　就当戚煜云要再次询问的时候韩湛才及时对戚煜云说道：“我是遇见他了，但是他……没对我做什么。”戚煜云想让韩湛直接趁着这个时间甩了贺熙椿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韩湛的病情，还有他们家一系列的事情。他是戚家的，当然不用担心会得罪贺家，但是韩湛不行，他又是个什么事情都只会自己挺着的人。在他思考过后，才对他说：“那行，你在旧金山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韩湛听戚煜云那边安静的时长就知道他是在想自己的事情。他答应了戚煜云一系列事情后挂断了电话，把自己的电话关机，进到实验室里面做实验去了。

　　贺熙椿在登记前接到了柳教授的电话。

　　“贺公子，请问您现在能联系到韩湛吗？实验项目方面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和他核对。”

　　贺熙椿看了看自己的时间，又想起了韩湛之前给自己发的那条信息，没用多长时间对柳教授干脆道：“柳教授，他现在应该在学校实验室解决他这学期的实验呢，手机应该会关机，您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等明天早上再跟他说。”其实他也并不知道韩湛的手机什么时候能开机，但是他知道韩湛一般做实验做到一半儿的时候会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未读信息，只要柳教授时间卡得好，是可以联系上韩湛的。

　　对面的柳教授安静了许久，这才对贺熙椿说：“那我在明天早上就联系韩湛，打扰了贺公子。”

　　说完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贺熙椿总觉着柳教授刚才的语气不对，说话方式也不对。像是柳教授这么严谨的一个化学教授，应该询问明天早晨何时联系韩湛，但是他并没有。早上可以有很多的时间段，他怎么可能知道韩湛什么时候才打开手机？而且为什么刚才柳教授那边安静了那么久都没有回音？这并不像是柳教授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根本没时间再给他多想了，他赶紧把手机关机，然后上了飞机。

　　刚才的那通电话还是在贺熙椿的心里挥之不去，他总觉得柳教授的表现很奇怪。

　　直到他拿出了他的笔记本才忽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