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混世魔王》烧花鸭

2、第二章

　　第二天。还未开课前，学堂里闹哄哄的。人人都在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么，xxxxx。”
　　“是啊，xxxxx。”
　　叽叽喳喳，咕咕唧唧。比菜市场还热闹几分。
　　等到公鸭嗓进门的时候。突兀一静。
　　他惊了一瞬，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袖子。要是放下，就得露出下面鼻青脸肿的脸来。
　　他眼神躲躲闪闪想找到友人。看见友人在招手，连忙双袖遮脸，闷头小跑过去。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来得那么早？”
　　“这个不着急说，”好友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先说说你昨天的经历。”
　　“我听说你……”一切的含义都在那个拉长的“你”中，不言而喻。
　　公鸭嗓瞬间涨红了脸，“昨天，昨天怎么了。我只是伪装友爱的同窗，麻痹他而已。今天我非得教训得他哭爹喊娘。”
　　“那我看着了。”
　　“当然，你看好了。”说完，公鸭嗓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僵硬地一寸一寸扭头。
　　回话的竟是范统，那个大魔王！
　　看到回话人的瞬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窜到好友身后，企图用好友单薄的身躯遮挡住自己。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范统竟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还朝他笑了笑。
　　公鸭嗓顿时觉得腿软，还是抓紧好友身体才没一下子跪下去。

　　为什么有人笑起来会比生气的时候更可怕!

　　离上课还差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段看似短暂，实则漫长的时间里，娇娇发布了一通大家以后要成为好朋友的宣言。所有人都和睦相处，人人都会获得快乐。听在公鸭嗓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他，范统，要当这里的老大。
　　公鸭嗓当然想表达什么意见，但是想起昨天的遭遇，他闭上了嘴。
　　有几个仗着自己身体强壮的同窗，撸起袖子想教训教训这个突然发疯的“饭桶”。结果被按到了桌子下。有仗着身份，想逞口舌之力引经据典讽刺的，结果最近的一个被卸了下巴。然后在夫子到前装了回去。
　　总之在一番象征着同窗情谊的碰撞与击打后，大家都安静了许多。人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乖巧的一窝兔子，只是不免暗中传递眼色。
　　范统点点头，看似很满意的样子。他压低身子，一手拄在桌子上。另一手拎出来一根毛笔，摆弄两下，然后把它投掷到邻桌。
　　邻桌被惊了一下，抬头看向范统，就听范统：“上课前该做什么？是念书吗？”
　　“念书，念书。”邻桌下意识应和，然后一把抓起书本，大声诵读起来。
　　然后全班都加入了这件有意义的课前活动中。
　　朗朗书声甚至传到了学堂外。

　　夫子摸着胡子，满意地走了进来。授衣假之后，满以为见到满堂的皮猴，谁知却是乖巧的一屋子学生。
　　这么乖巧，是闯了大祸后才有的。看来昨日之事，只是新想出的逃学伎俩。
　　不过看在这么努力的份上，可以只小施惩罚。

　　夫子在验过大家功课过后，略微讲了几个被抽到的倒霉蛋的缺漏，以及抄写什么书弥补基础。
　　被布下额外作业的倒霉蛋当场白了脸色。在书院可没什么小厮、书童可替抄。夫子报的又是一长串书名，谁知给他们完成作业的秀才怎么写的，累及他们要抄那么多书。【看出是代写，所以把写了而不会的典故的书都抄一遍】
　　夫子讲话喜欢慢腾腾的。当初好些人因为受不了而打了手板。
　　今天也是同样。讲完课后，在众人欲奔出时，说要给几个人布置额外作业。
　　因为他们的顽劣，故意找同窗麻烦，且意欲逃学。
　　加罚的人竟然有半数知道。
　　夫子一个个念名字，直到最后一个，范统，也就是娇娇。

　　他皱眉，从学生中寻找熟悉的面孔，对视时忽然愣住。
　　仿若落入冬日湖中，无数记忆翻涌上来，将他埋没。

　　待夫子醒来，已经在医馆。
　　他怔愣着等着大夫摸脉，回忆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
　　不知周公梦蝶，还是蝶梦周公？
　　夫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多出了十几年之后的记忆。还是。未来的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

　　没想到我的学生中也会出现那样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回忆着晕倒前的最后一眼，那个眼神似笑非笑的学生。是未来所有官员恐惧怨恨的源头。
　　也是拐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文则，让他辜负自己的才华，去做鹰犬的那个人。

　　绝不能再让他祸害我的学生了。
　　赶出去？夫子颤抖了一下。
　　至少文则不能那样。
　　只能劝文则出仕了。夫子回忆起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的闪烁光亮的眼睛，和最后一次相见的绝望。
　　那以后的种种传言让他心酸。文则本是想做个超然的世外之人的，最后却成了范统手下的走狗。

　　自己明明在文则欲出仕的时候那么高兴，开心于朝廷多了一个能臣，文则能施展出全部抱负。开心得亲自为他打点包裹。

　　而最后确是自己把他骂走。目送他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