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混世魔王》烧花鸭

3、第 3 章

　　转眼便过了十几天。
　　娇娇用来记录人名的小本子也被划掉了一半。
　　娇娇把他们都收做了小弟。这样弟弟就不用再担心有人欺负他了。
　　只是小弟中还有人不安分。娇娇拿出来诸葛亮七擒孟获，拍拍蓝色的封皮，决定学习他。放手，让小弟们逃，然后再抓住。
　　七次之后，大概就能收获一堆听话的小弟了。

　　深夜。只有浅淡的月光。
　　一个人全身套着黑色夜行衣，脸上也蒙了快黑布。悄悄往“范统”所在的院子里走。
　　“咯吱”一声突然响起，黑衣人一下子定住，半天才敢呼吸。
　　之后，他几乎是挪动着走向“范统”的窗前。
　　等到到了目的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在黑衣人要碰到窗纸时，有风声在背后响起。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呀？”

　　是鬼！女鬼！
　　黑衣人的脑中想起从前听过的无数鬼故事。牙齿颤颤
　　为什么，鬼会找上自己？因为鬼怕恶人？
　　自己回头，是会见到一个白衣女鬼么？然后她亲上来，就会把自己的魂吸掉。
　　黑衣人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娇娇打着哈欠，拍上在自己窗前鬼鬼祟祟的人的肩膀。
　　这大晚上的，谁这么缺德打扰我睡觉。
　　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然后娇娇发现，似乎不用报复了，那人要自己被自己吓死了。
　　她回房，点起油灯。
　　黑衣人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一点亮光。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眼前是范统亮起灯的屋子。拿着烛台的范统在他眼前，照着他的脸，并且烛火烧焦了他的一小卷头发。

　　是活人。这时也不顾得两人有矛盾了。他合身扑过去。“有鬼！”
　　“别怕”，范统（娇娇）安慰到。

　　黑衣人感觉脸颊一凉。他脸上的黑布被揭下来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捉弄范统的。
　　谁知捉弄不成，反而被吓到。
　　这范统要是传出去，自己怕鬼，怕得往他怀里扑，那自己还怎么在学院里做人啊。

　　他捂脸欲逃走，范统叫住他，拿上蜡烛走吧。

　　黑衣同学仿若听不到搬跑了，就算因为太黑，而卡了一跤，也一生不吭爬起来就跑。

　　第二天，学堂一如往日，只是走个同窗走路一瘸一拐，像是腿磕到哪了。

　　=
　　张崇偷摸来到饭堂。
　　“杀了么？”
　　“杀了。”
　　“血呢？”
　　“在这里。”
　　“赏你的。”张崇扔过去一角银子。
　　张崇嫌恶地看着装血的桶，掏出手帕裹住桶的把手，用两根手指捏住，拎起来。

　　虽然他光是闻到那锈腥味就很恶心，但该做的还得做，不能辜负勇于一个人去拖住范统大魔王的好友。
　　绝不能让好友的奉献白白浪费，起码让大魔王今晚不好过。

　　他拎起那桶黑狗血，第一步就让桶晃了一下，溅了几滴出来，恰恰有一滴溅到他的鞋上，污了他的鞋面。

　　张崇忍住立马换鞋的念头，走向范统的屋子。
　　这桶狗血的归宿将是范统的屋子。尤其是，衣服，被子上。

　　当然，一桶狗血是绝对不够的。
　　还有个勇士提的是粪桶……

　　他的好友特意牺牲自己，缠住范统，所以他决不能浪费时间。
　　张崇走到范统院子里，和其他几人回合。
　　穿蓝色长衫的书生从怀中取出黄符来，贴到各个隐秘的角落。据说范统这次放假回来，之所以性情大变，以揍人为乐，是因为他被一个鬼附身了。
　　那鬼是前朝的某将军，有一个女鬼情人。
　　上次某人来这里放蛇，就是被女鬼发现了。张崇看过他惊悚万分的样子，也帮对方摸黑捉过蛇，所以这话确实可信。
　　不然对方也不至于惊恐地回来错手把蛇放出来。
　　害的他们直到现在睡觉时候还熏着雄黄。

　　总之他们选择了一个两全的方法。是鬼就上黑狗血，黄符围住逃走的道路。
　　是人就上粪。然后用拳脚说话。

　　小青捏着鼻子，迟疑道：“泼完粪后，我们还能上手打么？”
　　“就你多话。”一人训斥道。
　　他们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静待范统的到来。

　　门外传来几声鸭子叫。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范统回来了！
　　大家都打起精神，准备偷袭。

　　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张崇心里浮现出问号，是那位牺牲自己，缠住范统的兄弟么？
　　他果决的心情没有丝毫改变。只好请兄弟再牺牲一次了。

　　门，在大家的期待中开了。
　　就是这时！
　　两桶污物同时泼出！
　　命中！

　　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夫子服饰，一个学子服饰。
　　可惜被牵连的不是勇士，而是夫子。就算立刻跑了，惩罚也是少不了的。
　　可惜这高兴的时刻没有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泼到的人绝不是范统。
　　因为范统正从后面走出来，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笑吟吟的。
　　张崇和他同伴都大惊失色。
　　这人竟如此阴险狡诈。

　　待夫子换完衣服，狠狠地搓了自己三遍后，张崇等人得到了他们的惩罚。
　　书院里有块菜田，平日雇附近农人种植。时而需要施肥，便从书院的茅厕担一点去。
　　而今这个任务就是他们的了。
　　唯有外头的报信人和同遭“洗礼”的那个倒霉蛋得以幸免。

　　范统还请命，“我曾从一本古书里看过烧粪肥的方法，平日见农人辛苦，不敢试。如今想试试书中法子是否有效。若肥力更强，对农人也是个好事。”
　　夫子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受害者。想着试肥可能是真，但把握最多一成。但想折腾他们的心定是十成十。
　　夫子犹然记得他们泼秽物过来时的心境，笑眯眯准了范统的请求。
　　只是，“你们的课业都不许耽搁。”
　　“当然当然。”每天都有小弟给他写作业的范统（娇娇）满口应允。

　　-
　　一次短暂的沐休，公鸭嗓在书院旁边的茶楼，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他的大哥。
　　大哥和他平日最关系最好，定会帮助他。
　　在他握住大哥的手，连说了一个时辰，终于把苦水倒净时，才发现大哥面色比较扭曲。
　　是那种拼命忍笑的扭曲。
　　发酵了不知多久的委屈涌上公鸭嗓心头，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笑！你还是不是最爱我的大哥了？
　　公鸭嗓抽回手，倔强的泪光即将挂在眼角。
　　大哥想拍他的手而不得，转而拍他的肩。
　　“墩墩儿，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除了惩治饭桶，什么消息在我耳里都不是好消息。”公鸭嗓愤愤地说。
　　“爹娘给你相看了一户人家。这不是好消息么？”哥哥拍了拍处于震惊中的公鸭嗓的手。
　　公鸭嗓果真被这消息吸引力注意力，“哪一家？”
　　“就是你在书院里最熟悉的那个……”
　　“李家？王家不会是孙家吧，那丫头也太小了。”
　　公鸭嗓见大哥一再摇头，思维发散开，“难道是那家，克死未婚夫的那个年龄大了点，听说身段还行，也能凑活。”
　　大哥仍是摇头。
　　“不说就算了，”公鸭嗓仿若对此的兴趣完全消失般转移话题，他不想用自己来满足大哥的古怪趣味。“我们继续说范统，必须给他个教训！”
　　“这其实可以一起说。”
　　“一起说！”公鸭嗓惊呼，心里冒出不妙的预感。
　　“就是范统的姐姐。”大哥一锤定音，把公鸭嗓最后的幻想吹走，把他一锤锤进地里。“你看，假如你和他姐姐成了，你就是他姐夫了，他自然不会对你怎样。”
　　“而且他的姐姐，和他是同父同母。他的长相不怎么阳刚，但他姐姐若有他八分，想必是个绝色。”、
　　本来听大哥的‘成为范统姐夫’这话，心稍松的公鸭嗓，又遭到了一记重锤。假如后半生都要面对的人哪怕和范统有三分相似……
　　“让我死了吧。”公鸭嗓哀嚎。趴到桌上，把头埋在袖子里，不想面对这惨淡的人生。

　　直到大哥走后，公鸭嗓在磨磨蹭蹭用筷子捉花生米吃，吃到最后一颗，挑起的花生米落入口中时，他才想起一件事。和他门当户对又知书达理的小姐不少，为何这次要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范家议亲？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他家，还有一个人欲与范家结亲。
　　那人正式苏州的知府大人。他自有发妻，但他的发妻将会因受风而得了风寒，半月内缠绵病榻，不治身亡。而他在为亡妻守了三个月后会续娶范家唯一的小姐。
　　然后他就可以抱上未来那个大人物的大腿。封侯拜相都不是梦。
　　“大人。”一声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是送药的下人来了。
　　苏州的知府大人收敛起脸上的笑，一眼都没给那个穿翠衣，腰部扎得紧紧的丫鬟，接过药碗就往夫人的房间走去。
　　丫鬟在后面咬碎了牙根，恨恨地扭着手帕。见到夫人的心腹丫鬟向这边看，连忙低下头，小碎步离开。

　　另一边的苏州知府呢，现在他在迈出通往光辉未来的第一步。受了风的发妻。
　　他在脸上挂出做作的忧愁之色，唤着发妻的闺名，“珍珍，我来喂你。”
　　看，他是一个多么关心妻子的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