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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探江湖少年郎 ...

  •   里面是武学的殿堂,外面是久违的花花世界。韩恕也算是从小在江南一带长大,什么好玩的都插过一脚。但严洛茵不同,她从小就在严仁鹤身边长大,不是习武练剑,就是读书写字,从未见过这番繁荣景象,也难怪严仁鹤会再三叮嘱让韩恕照顾好洛茵。
      韩恕一夜未睡,又喝了那么多酒,脸色并不好看,严洛茵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好拖着他去玩耍,便道:“大师兄,要不我们找个客栈吃点东西,今日便先住下,明日再去玩吧!”
      这话正对韩恕这时心中所想,心中一宽,便道:“好啊,今日我们都有些疲倦,休息好了明日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如何?”
      严洛茵连连点头,笑厣如花,面上又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的笑容,韩恕也不甚欣喜。
      韩恕来到一家人稍少些的客栈,找了一张空桌子,小二匆匆忙忙地跑来:“客官,吃点什么?”
      韩恕道:“给我上三斤酒,随便什么酒都行,再给我上几个下酒菜。”小二见韩恕与严洛茵都穿着简单却又显得十分大方,韩恕身上一件白麻衣,却更显俊秀,严洛茵的姿色更是不必说,对他们也是极为客气,便对韩恕道:“您真有福气,去到这么漂亮的夫人!”
      韩恕和严洛茵的脸上都笼上了一层红晕,可谁也不愿出言解释,也许他们心中本就一直做着能两厢厮守的梦,相视会心一笑,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娇美万分,却都是如此风情万种,也许他们是真的看上去如小二所说的般配吧。
      菜还未上齐,却听得门口一阵喧闹。
      竟有一队元兵佩戴着刀剑闯了进来。其中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像是半个总官形象的元兵头子走了进来,大喝道:“小二,上好酒好菜,大爷们不缺钱!不相干的人都给老子滚出去!否则老子杀光你们!”
      韩恕见到元兵,眼里立刻放出了一种怨恨的光,连严洛茵都未曾见过这位风流倜傥的大师兄如今日这般模样,不禁心里多增了几分害怕。
      韩恕都没有注意到严洛茵的变化,毕竟还是不懂爱,在情和仇之间韩恕最终还是选择了仇。
      韩恕并不想直接出手杀了他们,并不是他不敢,只是他实在想看看自己不在江湖的这四年里元兵都有了哪些“长进”。
      只见小店里的人已寥寥无几,只剩下韩恕,严洛茵和一个正在小酌的老头,连小二都早已不见踪影,那老头却对刚才发生的事熟视无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面前的酒菜,对所有的别的恩怨情仇更本不放在心上。
      元兵见这三人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不禁暴跳如雷:“你们三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知道爷是谁吗?还不快给老子滚!别在这儿碍眼!”
      那老头依旧恍若无闻,韩恕却冷冷一笑,强压愤怒道:“哼!你倒是说说看你是谁?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元兵似被韩恕那冷静中所含的阵阵杀机所大挫锐气,韩恕虽没有动一根手指,却自显一种武林子弟的威严,那元兵头子话音都有些颤抖了,刚才的豪横也发挥不出作用:“我...我是我们王子手下的人!”说到此,似乎又生出了一种勇气,也可能是想到自己是带着一群帮手来的,对付着毛头小子总还是绰绰有余:“你算那根葱?老子可是我蒙古王子的手下,九公主的亲信,你敢动我就算我死后无知,王子和公主也绝饶不了你!”
      韩恕听他这话,前面还满腔怒火,听到后来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还不等他说话,严洛茵便道:“你以为你那两位上司真的会在意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吗?亲信又怎样?那阔瑞王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又怎会在意你这么一个无用之人的死活?再者说,元室有多么毒辣!对万千百姓都是见了就杀,被元室所杀戮的人又何止千万!在他们眼中,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那元兵头子似也被这话戳中内心深处隐藏的畏惧,强压心中的恐慌,道:“你...你们竟敢...竟敢直呼王子姓名,简直罪该万死!你们不过...不过是低等的汉人,见了我们蒙古人不仅不行礼,还出言不逊!你们在我们蒙古就是第三等人,平时连和我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不恪守本分,向大爷们赔罪,大爷们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以既往不咎!”
      他说这话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如果要动手也不是无理取闹,将王子扯出来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他们的罪。但他见韩恕和严洛茵都不像是什么等闲之辈,武功好像都并不低,特别是韩恕,看着他的眼神里好像处处带着杀气,说不定还与他们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他自然也不想冒这个险,但又拉不下这个脸,只愿自己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服个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韩恕又怎是吃素的?他听到这话自然是怒火朝天,运起轻功一个箭步闪电般地点了却所有元兵的“还跳穴”。那些元兵立觉小腿酸麻,无法动弹,全都或趴或跪在地上,宛如一群恶狗在抢一根骨头。
      韩恕一瞬间又回到了位子上,好像根本没有动过,只怕也只有武林中寥寥无几的高手才能看清他到底走的是什么步子。
      那小老头拿着筷子的手似乎抖了抖,停了一瞬间没有再伸向菜盘。但是过了半晌,就又恢复了原样,品着桌上的小酒小菜,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变化。
      那些元兵都还没反应过来,及时反应过来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有这般能耐,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把他们都制住。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其实韩恕也就是轻功是他的强项,其他的剑法拳法也就一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韩恕这一出手,果然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那些元兵虽看上去强势胆大,但实际也没有比老鼠大胆多少。
      特别是那元兵头子,叫的时候最嚣张,怂的却也最快:“小兄弟,哦不!大爷!小...小人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大爷们饶命!”
      韩恕本打算一举歼灭他们,却又实在忍不住下手,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又或许他带有这个名字的时间长了,身上还真有了这“宽恕”的个性,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心太软。
      但他心里也明白,杀了这几个元兵不过就是为了泄愤,根本连原始的根汗毛都没伤到,杀了又有什么意义?
      那元兵头子见韩恕苦笑不语,就已不知如何是好,身子虽动弹不得嘴上却早已服软到了极致:“大爷,小人真的再也不敢了!要是再犯,小人天打五雷轰!”
      韩恕依旧不语,那元兵头子着了急,便低声对韩恕道:“大爷,您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小人这里正好有几个要卖到青楼里去的美貌女子,个个都是明艳动人,而且保证全是清白之身!要是您能饶了小人,她们就都是您的了!”
      听了这话,严洛茵的脸上先变了色,有些羞怯地看了一眼韩恕。而韩恕却并未注意到她那寓意深刻的目光,眼中却又露出了一种无形的杀气,一把拽住那元兵头子的领,喝问道:“那些人在哪里?”
      元兵头子对他这突如其来地火气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在...在门口。”
      韩恕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脚踹开他,一人一个箭步到了门外。那元兵头子被他这一脚踢得不轻,但又苦于身子不能动弹,只好嘴里“哇哇”直叫。
      韩恕在门口果见一座用来运送犯人的大铁车,里面大概有二三十个良家妇女,有大有小,姿色却都不错,都只裹了一件外衣,却更显窈窕的身姿。她们看着韩恕的眼里三分是忧郁,三分是喜欢,四分又带有些哀求,美貌间又多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态。连韩恕这样女人们人见人爱的男人,身边全是漂亮女人的男人一下子见到那么多女人都不禁神色有些窘迫。
      但他从小历经风雨,定力又岂是常人所能及?
      只见韩恕还未来得及去找那元兵头子算账,便从头发中摸出一根很细很细的铜丝,插入拿铁笼上的锁中。
      那些女子的眼中哀求之意渐减,欣喜之情涌上眉梢,使那本苍白无力,略带病色的面庞似乎焕发出了一点生机。
      韩恕将耳朵贴在锁上,似乎在听什么动听的声音。不一会儿,锁“咔”的一声就开了。对韩恕这种在江南赌场妓院这种小偷密集的地方长大的孩子来说开个锁又算得了什么难事?世上又哪有好的小偷打不开的锁?
      那些女子一涌而出,争先恐后,好几个被挤出来的都跌到了韩恕身上。那些女子见韩恕这样风流潇洒的外貌,早已暗自倾心,芳心暗许,有的也许还是故意往他身上跌,这一点韩恕怎能不知道?
      他暗运内力扎在地上,才能抵住那些女子一个个下来。韩恕双手都无处安放,又不好去触碰那些女子单薄的外衣和赤热的酮体,只好一把将她们一起拖起来,自己才好勉强脱身。
      这样的情形严洛茵自然是看见了,脸上也早已变色,她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位大师兄本就风流,又异常的讨女人欢心,今后肯定少不了争风吃醋的场景,但她又岂能料到会有今日这般模样?
      韩恕红着脸回到小酒铺,本是因为尴尬而红的脸依旧红着,原因却变了。
      韩恕一把拎起那元兵头子的头发,他的身子本就有韩恕的两倍大,身子滚圆得跟球一样,至少有两三百斤,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平时锦衣足食,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更别说是今日这般的屈辱。
      他的整个身子被韩恕如扔皮球般运气内力扔了出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那元兵头子疼得“哇哇”直呼,一大堆污言秽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虽然像肥猪,但脑子却没有那么蠢,嘴上骂得响,脚上却也没闲着,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赶紧飞驰而去。
      韩恕不愿再与他纠缠不清,他轻功在五大派中称绝,要追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小菜一碟。
      韩恕还未来得及坐下喝壶酒,便听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声音小到如蚊子的细语,但韩恕还是察觉到了,急忙想转身抓住那出手之人的手腕,不想却未抓到,那人出手实在太快,如风如电,无迹可循,而且根本不成章式,也没有哪门哪派的武功有如此这般神威,让人无处可避。
      韩恕一出手便已失误,心里总也不免会受到些影响。果然,那人第二次出手就已制住了韩恕,手掌抵在了韩恕死穴上,只要掌力一吐,韩恕立时毙命。
      韩恕神色微微一变,又恢复如常。严洛茵本想着江湖处处风险,高手无处不在,武功高强并不令人吃惊。她变色的原因其实是那武功极高,出手极快的人竟是那刚刚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小酌的老头!
      那老头在韩恕进门的那一刹那以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向韩恕出手,并以那闪电般的出手速度瞬间攻出数招,将韩恕制住并按住他的人身大穴让他动弹不得。
      韩恕虽也有过惊讶,但凭他的聪明机灵,又怎会没看出这老头武功的深不可测?再者说,那老头额上青筋凸起,内力显是也极深厚,韩恕从小机警,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
      那老头轻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有趣!竟一早就看出我的武功,还是可有防备,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挺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老头轻轻移开了放在韩恕死穴上的手,韩恕早就料到这老头并没有什么敌意,要么是有什么事要问他活求他,要么就是要试试他的武功,探探他的门派。
      韩恕自然也没有那么蠢,用的剑法内力并不是金剑派的,而是他父亲早年交给他的。
      那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韩恕发了半晌的呆,痴痴地道:“像...太像了!”
      又过了一会儿,韩恕对他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地四处逃避眼神,道:“老人家,您总盯着我做甚?”
      那老头似乎恍然间醒了,怔怔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谁?师承在哪里?”
      韩恕听他这一连串问题,心道:我为什么要如实回答你?你是谁我都没弄清楚呢!
      于是,韩恕灵光一闪,便道:“我...我叫韩如心。从小在妓院长大,母亲是妓女,父亲是谁连我娘都不知道,更别说有什么师父了。”说着竟还从眼里透出了丝丝忧伤,不了解他的人只怕都得信了他这番鬼话。
      那老头果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像并未注意到韩恕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狯的光,喃喃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貌相像之人却非父子,真是奇怪。”他顿了顿,又道:“小兄弟,你可确定你不识得韩甫?”
      韩恕偶听那老头竟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那可是几年来别人都闭口不提的事,今日怎会在这里,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费解。韩恕不由得怔了怔,难道他便是......?
      那老头毕竟是老江湖了,韩恕虽聪明绝顶,却也只是初出江湖,还不懂得江湖上的做人之道,那老头却早已把那套用得滚瓜烂熟,见到韩恕脸色有变,立时便猜到事情定有变数,这孩子和韩甫之间也一定存在一种不为人知却又十分密切的关系,否则又怎会长相如此这般神似!
      那老头接着问道:“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韩恕知道这老头没有敌意,不会伤害自己,也许还是父亲的故人,再隐瞒下去可能就会愧对死去的父亲,便道:“我叫韩恕,韩甫是我爹!”
      那老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喃喃道:“那便是了...那便是了!韩恕,真是好名字,真是天意啊!”
      韩恕伸手在那老头面前挥了两下,那老头才渐渐回过神来,韩恕道:“那你又是谁?为什么对我的身世那么好奇?你和我爹又是什么关系?”
      那老头呆呆地望着韩恕,道:“我嘛,哼!还有什么好问的?当年我叱诧江湖
      的时候你们这些小辈都还没出身呢!如今,嘿嘿!江湖中恐怕已没有几个人记得我咯!”
      韩恕知他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定有原因,也不便强求,便拱手道:“老前辈,若无他事,晚辈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说着,便准备和严洛茵一同离开。
      “且慢!”那老人喊道。
      韩恕停下脚步,那老人接道:“其实你的父亲是我的一位故人,曾与我有恩,我曾想过要报答,但却不想你父亲竟英年早逝,近年来为了给他报仇,死在我手上的元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顿了顿,又道:“孩子,我瞧着你性格不错,也十分聪明机灵,很合我的脾胃。不知你师父是何人?”
      韩恕听得老人的话,以差不多都信了,自己的父亲竟还与他有恩,便恭敬道:“晚辈是金剑派首座弟子,师父是今金剑派掌门人,想必前辈也有所耳闻。”
      那老人似乎很惊讶:“严仁鹤?是他?他真是你师父?你还是他的首座弟子?”
      韩恕本还有些自豪,却听得那老人语中带有几分异样,便知事出有变,道:“是的,晚辈是严掌门的首座弟子,老前辈和晚辈的师父也很熟吗?”
      那老人道:“哼!熟?那也谈不上,不过就是有些过节,你们这些小辈理解不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出来了,那最好,否则还真得小心一点,他让你出来有什么事要做没有?”
      韩恕听他这般污辱自己的师父,没好气地道:“没有!”
      那老人并不在意,只是道:“没有最好!有了才麻烦了呢!”
      韩恕说了一声“晚辈告退”便欲离开,却又被那老人叫住,语气转为柔和,道:“你的父亲与我有恩,我没机会报答,那帮帮他的儿子也是应该的。你资质不错,只是摊上严仁鹤怪可惜的,你可听说过二三十年前江湖上失传的“高山流水剑谱”,与武林中盛传的至宝“落花飞雪剑”相配,威力无穷,无可匹敌,你可有耳闻?”
      韩恕听到前半段,就准备转身离去,但一听到“落花飞雪剑”的大名,立马站住了脚,那是师父抚养他长大教他武功,给他的第一项任务,虽然艰巨,但他也必须完成。
      韩恕强压怒火,道:“老前辈可是知道这“落花飞雪剑”的下落?若是知道,烦请相告。”
      那老人毕竟是老江湖了,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初入江湖,要寻“落花飞雪剑”定有其因,而且一定是受人所托,否则他一个连“高山流水澹澹,落雪飞花漫漫”的大名都未曾听说,又怎能有这等野心,就算有,也没这个胆!
      那老人道:“那把剑已失传多年,近年来却又以它那连落下的雪与飞落的花都能斩断的锋利名动江湖。甚至江湖中人还公认得之者便可做武林盟主,称霸武林,简直荒唐!曾经的“高山流水剑”谱配上“落花飞雪剑”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竟被用来当作武林中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成何体统,尤其是江湖之道!”
      韩恕听他说的豪气四溢,也不禁钦佩之心顿起,也不再计较他的“失言”,发自内心道:“晚辈虽不知老前辈究竟是何人,但老前辈话语中的英气晚辈却是心服口服,曾经的江湖也定有老前辈的一席之地。”
      那老人道:“一席之地,哼!又岂是一席之地。”顿了顿,又道:“你可有听说过木允竹的名号?”
      韩恕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听师弟师妹们提起过。
      过了一会儿,顿时恍然,道:“您...您便是二十多年前威震武林的木老前辈?怪不得有如此神威!晚辈真是礼失礼了!”说着,拱拳致歉。
      那老人笑道:“现在的江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真是人才济济,少年英雄!真是不容易,那么多年过去了,究竟哪个还有人记得老夫!”
      韩恕又道:“前辈真是过谦了,当年您那手“高山流水剑法”和那把“落花飞雪剑”以那句“高山流水澹澹,落雪飞花漫漫”那刚柔并济,飞扬洒脱的剑法名动武林,叱诧江湖,敢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凡是到过江湖的人,都知道前辈的英雄行径,晚辈能结识如前辈这般的豪杰,真是三生有幸。但晚辈心中疑惑,怎会连前辈都不知道那落雪飞花剑的下落,那这偌大的江湖又有谁能得知?”说着。眼中露出了几分沮丧。
      木允竹道:“你不用吹捧我,我去的确不知落花飞雪剑的下落,但我却知道一定是严仁鹤那个老狐狸让你出来找它的,我猜的可对?”
      韩恕不好反驳,只好道:“不错!”
      木允竹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严仁鹤放你出来肯定有所图谋,而你竟还真把他的话当回事,在这里为他卖命被人卖了估计还得帮人数钱呢!”
      韩恕自小聪颖过人,武功不如人也就算了,可他对自己的聪明可是从不怀疑,自命是个聪明人,实际虽然也是,但是这份聪明在江湖上未免太嫩了些。
      韩恕去吃了个哑巴亏,又无法辩驳,只好听木允竹街接道:“不过没关系,出来了就行,你以后也别再回去了,你师父不会对你好的,你就拜我为师吧,从今往后由我来教你的武功,也好报答了你爹曾与我的大恩。等到四五年之后你学全了我的功夫,武林中便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不过你绝不可说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我并不想再现江湖,但也总不会亏待了你!”
      韩恕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发尾,道:“多谢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可是晚辈师承于金剑派,承蒙师父指导武功,万般疼爱,弟子不可恩将仇报。”
      那老人叹道:“你这孩子聪明虽聪明,怎的竟如此不懂变通?老夫都跟你说了,严仁鹤那只老狐狸不会对你好,你跟着老夫过个几年,剑法便可称霸武林,你若是想学金剑派武功,老夫也可把所知的金剑派最高妙的剑法传给你,而你师父绝不会这么做,他只会传给你金剑派最入门的连轿夫都会的武功!”
      韩恕心中似乎有些动摇,但是附带自己那么好......
      韩恕大声道:“不会的!师父不会的!你说谎,你定是以我师父有什么过节,故意冤枉我师父!”
      木允竹道:“我是和你师父有过节,但我没有他那冤枉人的本事,更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师父竟还让你出来找那落花飞雪剑,当年不就是被你师父骗去的吗!自己没管好又怪的了谁?”
      木允竹接着道:“幸好那高山流水剑谱我练完后就已销毁,不然落到你师父手上江湖又得起一场风波!”
      韩恕心中对着老人印象本就不好不坏,对他的话却已有些半信半疑,想起师父让自己去寻“落花飞雪剑”是的样子实是有些野心勃勃,现在听了木允竹的话,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怕,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可能?
      木允竹见韩恕不说话,便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也许就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了,便道:“孩子,你要是还是不信我,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不是经常受他爹爹的嘱咐送你爱吃的东西给你?”
      韩恕目中含了些泪花,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严洛茵,俊秀的眼里含了几分寒气,口中道:“您难道是说她一直在害我?”
      严洛茵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绝不是装出来的,韩恕知道。
      严洛茵眼中晶莹滚圆的泪花已经夺眶而出,眼泪果然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韩恕又摸了摸发尾,道:“我知道不是你,你不必害怕。”
      韩恕的声音有些磁性,更有些魔力,瞬间止住了严洛茵的眼泪。严洛茵抽咽道:“大师兄,谢谢你!我不会害你的,我爹...我爹也一定不会的!”
      韩恕没有答话,严洛茵也没有再说下去。
      韩恕对那老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如此说我师父?”
      木允竹笑道:“哼!这还需要问?你师父做的鬼事还用得着猜吗?”
      韩恕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木允竹冷笑道:“你可知道你身上被种了蛊毒,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想想你每天晚上是不是都会有一种被虫咬了的感觉?”
      韩恕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允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这种痛会一点点加剧,一年比一年更痛苦,无药可解,只怕这世上只有严仁鹤本人和阳教地使可能会知道解药如何调制,而且要借此毒还得以自己极深的内力相助逼出,你有这个能耐吗?”
      韩恕震震地道:“那若如你所言,我师父这么做又有何用?目的是什么?”
      木允竹道:“枉你那么聪明,连这点都想不通,脑子都用到哪儿去了?你师父自然是想让你在十年八年,蛊毒还为发展至极致,让你痛不欲生之前完成他给你的任务,带着落花飞雪剑回去咯。否则你要是中途不干了,再也不回去了他能拿你怎么样?”
      韩恕说不出话了,因为木允竹实在事事都料得太准了,而且句句在理,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一旁的严洛茵早已急了:“这...这不可能!我爹爹不会的!大师兄,我们与这老头素不相识,你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扰乱神志啊!”
      木允竹对严洛茵的话恍若无闻,只是道:“你看你那满脸的黑气,却也不是无药可救。你只需和我练几年的功夫,内力就可以到自己疗毒的地步了,等到那时,老夫再带你去找那阳教的地使,求他给你去除余毒。”
      韩恕对这阳教地使也是有所耳闻,他
      医术虽大有名气,但为人却更有名。他从不会无条件地帮别人治病,除非是武林中功夫最好的人答应帮他办一件事。
      韩恕大声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弟子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何必要多费那么多口舌来欺骗我!”
      木允竹道:“难道是我求你当我的弟子吗?武林中有多少人千求万求要当我的弟子。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木允竹又道:“你当我的弟子也是好事,我至少可以还了你父亲对我的大恩大德,替你治好了身上的毒,今后也不用再总想着怎么报恩这件事了。”
      韩恕不语,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眼中放出的寒意,他记得他父亲曾告诉过他,江湖人心险恶,除了父母还有你自己,谁都不要信的太多,留点余地,留点心眼,等到他和南洛香死了,就只能相信自己。
      韩恕当时还似懂非懂,现在却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也一下子明白了爹娘对自己的用心良苦,防患于未然。
      但是他自己呢,即使他不信木允竹别的话,但是中了蛊毒这件事他自己也曾有所怀疑,晚上如万虫叮咬般的感受毕竟也不是好玩的,他也深有体会,也正是因为父母的话,他没有把这种痛告诉任何人,包括师父和严洛茵,并不是他爱逞强,而是他不敢,他早就怀疑过木允竹所说的情况,只是他不敢去问,不敢去调查,更不敢相信!
      师父绝不是那种人!韩恕对严仁鹤如生父般看待,严仁鹤待他也如亲生儿子一样,有时连严洛茵都会吃醋,又怎会来害他?师父若真有这心,当初不要救他,让他自身自灭不是来得更容易些吗?”
      木允竹见韩恕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神情扭曲,显是极为痛苦,也不便再多说明什么,证明什么,只是轻抚着他的后背,道:“你不必伤心,被严仁鹤害过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最气人的就是他不管做了何等大孽,江湖中那些愚蠢至极的人们还是尊他为大侠,尊他为正派之首金剑派的掌门人!”
      木允竹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却也没混出什么好来,实在不像是个会说话的人。
      木允竹见韩恕还不打定主意,便贴着他的耳朵,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身边这位姑娘的身世?她的母亲是谁?还有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你难道真的以为元兵又怎么大能耐能一举歼灭你父母那样的人物?真是天真!”
      韩恕瞪眼瞧着木允竹,心中已有了几分畏惧,他虽然很想知道事实真相,但他又有些害怕自己听到不想接受的回答,最后咬紧牙关道:“好...好,我答应你!你也得说到做到,该告诉我的话可也别忘了!”
      木允竹道:“正好,我也不想再提那倒人胃口的老乌龟了!”
      过了半晌,又道:“武林中人不拘于礼节,此处有现成的酒,你喝下后就是我木允竹的徒弟了!”
      一旁的严洛茵大喊道:“大师兄,你不能拜他为师!你难道忘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情谊了吗?你为什么相信他?”
      韩恕的魂好像被牵走了,对严洛茵的话只当做耳旁风,连木允竹都不禁心道:这孩子真是个狠人物,就凭这份定力,就足够让多数人心服口服,许多女孩子为之倾倒!
      韩恕将桌上余下的两斤酒一饮而尽,他也正需要这烈酒入喉的感觉!
      木允竹大笑道:“好...好啊!好徒弟,乖徒弟!”
      韩恕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声音颤抖着道:“师父,您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木允竹神情转为严肃,道:“从明天起,你要真把你师父给你的任务当回事,你就早上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一到傍晚你就自己一人来那座山的山巅找我,我来教你剑法和武功。但是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不能带着别人,包括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否则你是找不到我的。”
      韩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中,木允竹道:“我相信你现在的轻功虽谈不上妙绝天下,但是上这一座小小的山峰应该还不在话下,至于那位姑娘......”
      严洛茵没好气地道:“谁稀罕你的武功!我才不会跟他一起上山峰的,你放心好了!”
      木允竹道:“那样最好!我也知道你们看见我心烦,还有最后一件事,我说完就走。”
      韩恕道:“师父您说。”
      木允竹道:“从今往后你不必叫我师父,我不想和你那满心坏水的师父平起平坐,你叫我大哥就成,咱们就当成是结拜兄弟吧!”
      韩恕瞪大了眼,心道:这人在想些什么,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做事怎的竟如此荒唐!他年纪翻出我好几个跟头,做我爷爷都够了,竟说要我做他的结拜兄弟!
      韩恕道:“老前辈,师父不叫可以,但是大哥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木允竹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武林中人怎的如此扭扭捏捏,拖泥带水,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我徒弟!让你叫你就叫,别磨磨唧唧的!”
      韩恕只好道:“是,大...大哥。”
      他足足憋了好久才挤出了这两个字,木允竹也不再挑刺,展颜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小弟,我徒弟!”
      韩恕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老头做事的荒唐,木允竹,江湖中人都有传言说这老头做事不成章法,剑法也是这样,好像随心所欲就能轻轻松松地赢了别人,但跟他动过手的那些能算作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人却又都输得心服口服。
      韩恕也不禁对这老人起了些好感,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恨嘛!不过就是不太会说话,不太会做事,自古以来的许多英雄不都是这样头脑简单而四肢发达吗?他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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