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护身符（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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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城的古船下，两个漂亮女孩面对面的僵持着。可爱的小姑娘认真起来，气势锐未可当，比起一向强势的阿宁不遑多让。
女孩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吴邪和几个糙汉子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劝和，一时竟没人上前。
眼见天黑了，阿宁不想浪费时间。不耐烦地从胸袋里掏出一枚爱心状折纸，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满意了？让开！”
“honey～，看内容，很重要！阅后即焚！”小姑娘谄媚地递上防风打火机。
“属狗啊？你！变这么快。”阿宁压着火，拆开折纸。那护身符就是一页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做得很敷衍。
好奇的吴邪远远地瞄了一眼，只看到圆滚滚的大字“阿宁永远最飒！”。是小姑娘的杰作，他也有。阿宁该不会信，这是她对小丫头的退让。
可怪就怪在：冷血到拿人命不当一回事的阿宁，为什么这么迁就小丫头？就因为她单纯可爱？那自己还天真无邪呢，在海底墓都差点被干掉。难道阿宁有性别歧视？这就离谱！
吴邪注意到阿宁的表情，从一开始不以为然到逐渐凝重，再到狐疑不决。让他有种想凑上去看个清楚、问个明白的冲动。
阿宁点燃符纸，火光明灭中神色恢复如常，着手安排人。
“老贾，”习惯地喊了个名字又停下，斟酌着叮嘱：“这船上情况不明，待会儿你走后面，多注意点。”
扭头对另一名手下说：“阿虎，你在这看着扎西，一会儿接应我们。”
吴邪的目光还在燃烧的纸上流连，隐约看到几个字，“沙尘……魔鬼城……鬼船……陶棺……尸蟞……”？！
小姑娘鬼魅般在他耳边低语：“好奇？有空看看你的。阅后即焚，别让它发现。”
这话说得鬼里鬼气，让人后心发凉。
“小半仙，”阿宁没好气地命令小姑娘，“你先上，有鬼就先要了你的命！”
“阿宁。”吴邪当阿宁在置气，想劝劝她。一看小丫头就什么都不懂，哪能干这个。
“是！honey～”小姑娘倒挺乐意。利索地拿起挂在背包上的工兵铲和登山绳。随手把包塞给扎西：“扎西拉，看好我的包包，里面都是保命的东西，很重要。”
扎西单手接包差点闪了腰，红着脸讷讷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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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闷油瓶打信号，与人接头。
原来吴邪的三叔吴三省组织了人手，一直暗中尾随阿宁的队伍。老谋深算的他临时改变计划，不再跟着阿宁走。叫亲信伙计潘子和吴邪的老朋友王胖子，来接闷油瓶和吴邪与他汇合。
潘子一向待吴邪亦主亦子，尊称他为小三爷。胖子听说要接小三爷。担心天真吴邪知道，他背地里接了吴三省的活，会削他。
潘子调侃胖子，爱钱不丢人。胖子振振有词不为钱，是吴三省拿了相关部门的许可证。合法考察，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
回营时，闷油瓶警觉有人在盯梢。顿时全身戒备，拔刀挥向土丘后。一个照面，刀架在了黑眼镜的脖子上。
闷油瓶和黑眼镜都是陈皮阿四的手下，也算共事多年，只是交集一般。闷油瓶听人背地里议论过，说他忌惮黑眼镜，其实不然。他知道黑眼镜身手不俗，这没什么可忌惮。
主要是对方为人怪诞不羁。每次遇到，就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他不胜其烦，有时甚至忍不住想动手揍一顿。这情绪有点古怪，他生性淡漠懒得生事，才尽量少接触。
这趟夹喇嘛，黑眼镜的表现堪称善解人意。没那么惹人心烦，不想是为了监视。闷油瓶冷冷地看着黑眼镜，黑金古刀紧贴着他脖子，等他开口。
黑眼镜小心地瞥一眼寒光闪闪的刀。见闷油瓶一脸生人勿近，知道他是动了几分真火。出鞘的匕首悄悄插了回去。在闷油瓶冰冷地视线下，大方地从背包摸出竹筒饭，笑着说都是吴三省的安排。
“你也是。”闷油瓶的语气冷酷无情。
黑眼镜不满地强调：“像我这么厉害的人，抢手啊。”又解释吴三省前脚找他，后脚阿宁也找来。是吴三省让他加入阿宁的队伍。他只是顺便收两份钱，不冲突。
闷油瓶依旧面无表情，刀纹丝未动，显然还存疑虑。
黑眼镜无奈仰天，问接头的是潘子还是胖子。表明他对吴三省的人手一清二楚。
闷油瓶这才相信，收回了刀。
黑眼镜一边强调着是自己人，一边高兴地递上竹筒饭：“来，吃吧！”
看了眼竹筒饭，闷油瓶淡然抬眸。就知道这家伙一开心，就会做奇怪的事。闷油瓶不带半点情绪，语气冷淡：“给他吧。”
这是提醒自己此处还有别人。黑眼镜笑意更盛，故意扭头高嚷：“他不吃青椒。”
小花骂着吴三省老狐狸，从连绵的土丘后走出来。
闷油瓶见黑眼镜早有防备，知道小花不是他对手，转身离开。
黑眼镜看闷油瓶走得干脆，误会小花也是吴三省忽悠来的。
“我不是他的人。”小花心里憋着一股火。因为嗣父解连环的死，他查到他们解家这些当家的、吴老狗、师父二月红，还有那个佛爷，这些九门的祖祖辈辈死得都很蹊跷。而秀秀苦于姑姑霍玲的失踪，令她奶奶日夜难安，绝口不提当年。
俩人一起追查往事。找到曾参与西沙考古的吴三省。请他看了一出戏，想问出老一辈人到底在做什么。
吴三省敷衍塞责，只说他们这一代该做的都做了，就是不想小花他们这一代再被牵扯进来。
小花亮出了鲁黄帛的龙脉图案。可吴三省推说这东西没用。小花要想查，只会跟他一样，查了几十年还是两手空空。又说他是为小花好，最后只留一句：“解雨臣，守好你的解家！”
没想到这老狐狸也来了，还骗他什么都不知道。小花认为有必要再当面对质一次，就让黑眼镜带他去找吴三省。
黑眼镜借口钱到位，用信号弹替大金主小花联系了吴三省。
小花不想等，要立刻出发。
黑眼镜坦言夜班得加钱。
小花惊讶，他眼里白天黑夜会有区别。
黑眼镜掏出POS机，用行动表明有区别。
看到POS机，小花就想到前一晚，被讹了五百块钱买压缩饼干。当时就提过沙漠里没信号刷不了卡。可这家伙居然趁他睡觉把饼干偷回去，出息！
刚刚他一直在监听，这家伙给冷脸的闷油瓶投喂时，可一个字也没提钱。
还有闷油瓶偏巧姓张。明明为人高冷，可对疑似红家小辈的小傻子倒一点不冷。那女孩见到他，更是笑得跟花似的。
据传当年九门上三门关系匪浅，比如那个佛爷和师父二月红。虽然学艺时，师父从未提及故人往事。可谁知道这份情义会不会传与后人了。
太多的巧合，细思起来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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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船上一片黑暗，搜救队只能靠手电光依稀辨路。小姑娘一马当先，钻到中层甲板下。阿宁紧随其后，不时提醒队员小心。
吴邪来不及细看周围状况。只是隐隐绰绰地瞥见，船舱隔间里有好多瓶瓶罐罐。
小姑娘走得很快，根本不看路，直接把人带向古船下层。
吴邪正担心会不会走错路。可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说明方向是对的。看来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
在倾斜的古船下层甲板上，众人找到被沙土掩埋的奄奄一息的老高。他手里握着开着的对讲机。
吴邪着急救人，却被小姑娘拉住。说他懂建筑，让他负责勘察环境，做好预警。这才抄起工兵铲，招呼众人抓紧时间救援。
阿宁让手下暂时听小姑娘指挥，自己到前面找其他人。
小姑娘拿出急救药盒递给她：“honey，昏迷、休克、假死，都可能无呼吸、无心跳反应。打针强心剂试试，不行就快回来，先救活的！”
阿宁接过药盒，不忘提醒众人：“沙子堆积容易塌陷。大家小心！”
吴邪排查隐患，发现上层甲板有大量的积沙，而船板到处腐朽破损，随时会坍塌。于是紧张地提醒众人要小心，一旦有险情就找能支撑的龙肋骨躲避。
在倾斜的船头，阿宁发现了埋在沙里的大王和皮蛋。注射完强心剂，皮蛋很快有了微弱的反应。阿宁独自挖人。
突然船体晃动，吴邪大声示警。好在老高快挖出来了，被连拖带拽拉到一边。众人赶紧找安全的地方藏身。
流沙倾泻而下，随着一声巨响，掉下一个巨大的陶盒。陶盒顺着倾斜的甲板在沙上飞快地滑行，直直地冲向阿宁。
“阿宁！小心！”吴邪大喊。
“honey！”小姑娘冲过去的同时，甩出工兵铲。铲子插在甲板上拦截陶盒，却被巨大的惯性带飞，只留下一个坑洞。
长长的陶盒因此转向，一头撞在船身，停止滑动，整个打横压向阿宁。一阵沙土飞扬后，陶盒稳稳地翻在阿宁停留的位置，下方隐隐沁出血渍。
船头的空间本就狭小，又堆满积沙，地方更显局促。陶盒几乎压在船身上，盒顶离上层甲板不到咫尺，人根本没法看到盒子后面的情景。
“honey！honey！宝贝儿，回答我！”小姑娘焦急地试图移动陶盒，没有成功。
心乱如麻的吴邪见小姑娘惊慌失措，反而镇定下来。他拉住小姑娘仔细听，就听到陶盒后有轻微的呻/吟声。
“honey！你、你还好吗？宝贝儿，说话呀！”小姑娘精神一振。
陶盒后几声咳嗽，阿宁没好气：“闭嘴！我没死，别恶心我。”
吴邪看到地上的血渍，很担心：“阿宁，你受伤了？”
“没有。被卡住了，动不了。皮蛋被压到下半身，只哼了两声，看情况不妙。大王一直没反应，可能早死了。”阿宁冷静地通报情况。
阿宁听到吴邪的示警，就拖着皮蛋躲到龙肋骨旁。这里积沙虽多却并不紧实，一踩就会下陷。陶盒砸过来，她无处可逃，只能紧贴船身。
两侧的龙肋骨、身下的积沙、大王的尸体，还有皮蛋构成了护盾。她奇迹般的毫发无损。还来不及庆幸，就被小丫头的魔音灌耳，差点没恶心死。
阿宁跟吴邪详细说明面临的困境。她的腿虽在陶土盒下没受伤，可身体前贴陶盒后靠船身。没一点活动空间，根本动弹不得。
吴邪发挥专业知识，指挥众人合力抬动陶土盒。可船头空间狭小，人都站不开。脚下全是松散的积沙，根本没法使劲。
有人提议干脆砸了陶盒。吴邪忙制止。担心砸陶盒的力量，会落到阿宁和皮蛋的身上。
他仔细观察陶盒，发现竟是一口棺材。结合周遭的情况，分析这不是什么沉船，而是个海葬墓室。可这里空间太小，无法移除棺盖，减轻陶棺的重量。而陶棺通体花纹连贯，又看不出接口……
“说重点！怎么救？都快想办法！”小姑娘打断了吴邪的研究。拿出随身的登山绳，打算扣住陶棺一头，把它拽开。
吴邪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探索的兴致。想起符上写的“陶棺”，知道她早就算到了。可怎么没料到阿宁会被困，果然命不可算尽……
他找到陶棺合适拖拽的施力点。发现光拖拽还不够，必须清开前方的积沙，让陶棺有移动的空间。这工程量可不小，需要不少时间。
就在大家想方设法营救时，古船里出现诡异的动静，一时间鬼影幢幢。众人为之一惊，想起扎西说的夺命恶童，恐惧的情绪油然而生。
小姑娘冷静地命令众人只管专心救人，鬼神的事交给她解决。见她一个女孩都不害怕，几条好汉也鼓起了勇气。这一刻，吴邪仿佛见到了另一个干练的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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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带着小花从黑夜走到白昼，都不见吴三省的据点。
小花问起，吴三省派黑眼镜混入阿宁队伍的目的。
“真想知道。”黑眼镜掏出POS机，露出营业性笑容：“消费吗？”
又被区别对待，小花不爽。愤而质疑他没带脑子，又忘了沙漠没信号。
黑眼镜只叹世间疾苦，挣钱不易。小花却怀疑他带了错路。
黑眼镜认定他没错，又发信号弹，不见回应，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拿过小花的指北针确定方位，随手把指北针扔还花儿爷，就急忙赶路。
小花抬手接住指北针，在沙漠里这可是宝贝。见黑眼镜着急忙慌的，知道这人虽没个正形，可真遇到事，是很负责的。他也就消了气。
到了吴三省的据点，已是人去楼空。看着整洁的空地，残留的火堆余烬，小花有了推测。
黑眼镜断定吴三省会留记号，要借花儿爷的肩膀一用。
小花知道他想打马背，抢先跳到他的肩上。慢悠悠地搜索记号，很快就发现了炭堆摆成的卦象。
黑眼镜叫苦连天，承受着老年人不该承受的重量，不忘扶稳花儿爷的脚。
跳下来的小花/径直往北走。
黑眼镜不放心地追问理由。
小花神清气爽地开价：“五百。”
黑眼镜可怜兮兮：“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你忍心讹我啊？”
小花傲娇地不为所动。
黑眼镜按耐不住，拉住花儿爷，高高举起一巴掌，忍着肉痛出价：“五块。”又拼命强调，“不能再多了。”
小花看见摸过炭堆和脚的黑手，拉扯他的白外套。一不高兴，拍掉巴掌，坚持原价。
黑眼镜见年轻人闹脾气，只能认栽。结果得知地上是个坤卦，先天八卦坤为北。
他直呼亏了，让人打了马背又赔了钱。
扳回一局的小花心知肚明。在耍宝的黑眼镜是怕再出岔子，才故意输给他的。发觉这人其实很可靠，还挺风趣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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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闷油瓶的对讲机没再响起，也不见搜救队回来。于是默默地收拾装备，打算跟胖子汇合后去找人。
乌老四一早发现黑眼镜和小花不见了，正大为恼火。见闷油瓶要走，忙好言挽留。阿宁老板可交代过，这几个顾问不能离开。
闷油瓶理都不理，淡定地往外走。
乌老四不顾读书人的体面，带人围住闷油瓶，打算来个手动留人。
闷油瓶如同古井般毫无波澜。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潘子和胖子开着阿宁车队的皮卡，冲进营地。胖子更热情地招呼：“小哥，好久不见！”
乌老四见来人不仅偷了他们的车，还想带走闷油瓶，顿时火大。
闷油瓶把包扔给胖子，对潘子微微点头，上了车。
胖子清楚阿宁手下的斤量，让潘子一人清道足矣。双方大打出手。潘子当过兵，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把人全撂倒了。
胖子趁机问闷油瓶，天真呢？
“魔鬼城，小丫跟着。”闷油瓶语气平淡。
“他跑那儿干嘛去？”胖子百思不得其解，又有个疑问：“小哥，小丫是谁？”
闷油瓶平静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只是眼神微微一滞，有些游移。握着对讲机的手指擦过按键，沉默不语。
胖子一看问不出来，就叫上潘子去魔鬼城接天真。他泼出皮卡上的备用汽油，烧出一条火结界，挡住乌老四等人挽留的步伐，开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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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光线在船舱缝隙中流转。终于陶棺移开，众人救出了阿宁和皮蛋。
阿宁一出来，小姑娘就如乳燕投林般扑进她怀里：“honey～，还好你没事！你要出事了，我怎么活！”
被卡了半天的阿宁疲惫不堪，拍了拍小姑娘，说不出话来。
得到安慰的小姑娘，更得寸进尺。抱着阿宁，头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本来无所谓的阿宁，见吴邪和手下一脸呆滞地看着，有些不自在。又拍了拍小姑娘，示意她适可而止。可小姑娘撒娇耍赖地继续埋胸，就是不撒手。
阿宁忍无可忍，要把这狗皮膏药从身上撕下。可能是身体太疲乏，刚要动手就放弃了，眼神犀利地扫过围观的人。
冷声提醒：“耽误了一天，都抓紧时间。”
手下识趣地照顾伤员，准备撤离。吴邪的目光无处安放，就去研究陶棺打发时间。很快发现陶棺如汉代的浇浆墓，用类似三合土的材料密封，就琢磨着怎么开棺。
斑驳的光影中，小姑娘凑到吴邪身边，大眼睛泛着红，阴恻恻地盯着他。语速极缓慢，声音极低，哀怨凄婉：“我十八而亡，封棺沉船葬海底，只为保住最后的体面。你～待～如何～？”
见鬼，这根本不是小丫头的声音！符上写了陶棺和尸蟞，没见还有鬼上身。尸蟞？难道陶棺里……吴邪顿时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脚下一滑，跌坐在甲板上。
朽烂的舱壁缝隙间，透出淡蓝的幽暗鬼火和诡异的小人影，一时鬼影摇曳。有人惊呼“恶童”，阿宁不信邪，要去查看。
小姑娘来不及扶吴邪。冲过去操起工兵铲，连掀了几铲黄沙，扑灭鬼火。
看小姑娘恢复正常，吴邪理智回笼，不计较被她捉弄。根据现场推测，那些鬼影只是磷火自燃的人皮灯笼。
他起身安慰大家，走了没两步，脚下一空。好巧不巧，踩中了工兵铲留下的坑洞。破损的甲板不堪重负，一下断裂。
倒霉催的吴邪摔进了舱底。
小姑娘拽过陶棺上的登山绳抛下去，让他赶紧上来。可吴邪怎么也爬不上去，拽绳拽到，甲板接连垮塌，陶棺摇摇欲坠。
准备原路撤退的人也遇到同样的问题，腐朽的甲板根本无力承受众人的攀爬。阿宁索性带人，一起下到舱底。
这时磷火鬼影又出现。小丫头一边扬沙灭火，一边提醒：“吴邪说过这里是墓室，那肯定就有防盗措施。剧烈的振动会暴露更多的磷。磷火鬼影只是唬人，燃烧后的烟气才可能有毒。不想死就快逃！”
空气里开始有呛鼻的烟味。众人忙掩住口鼻，急切地四处寻找出路。吴邪通过观察和力学分析，找到舱底的薄弱点，拿小刀连凿几下，不见缺口。
“让开！”阿宁相信吴邪的判断，可不看好他的武力值。直接把人拉开，连踹几脚，踹出一条逃生通道。吴邪自愧弗如。
“你们先下去！”阿宁拉过小姑娘，对吴邪说。
所有人逃出古船。虽然有手下陆续出现中毒症状，可意识都还算清醒，没太大问题。阿宁检查后，稍稍放松。用对讲机叫来船下的人接应，又让他们报警。
在阿虎和扎西的接应下，众人转移到远离古船的上风口。船上出来的人都已经体力不支，急需休息。
阿虎报告阿宁，魔鬼城里信号太差，联系不上城外的兄弟，无法报警。阿宁让扎西回营带路，把探险队都带进来。
“honey～，让阿虎带上对讲机，陪扎西回去。路上有了信号，扎西也能早点联系上他奶奶，安安老人的心。我好累，想和你睡～”小姑娘抱着阿宁的胳臂，柔弱如无骨地靠在她身上，像个进馋言的妖妃。
阿宁想到曾经威胁过扎西，就示意阿虎跟上。转头抬起小姑娘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十分昏君地赞赏：“小美人～心眼可真多！”
“嗯～嗯！大王～，人家心眼再多～，那心里眼里全是你～”小姑娘戏精附体，眨着大眼睛娇媚地发嗲，“honey～，天色不早，我们歇息吧～”
吴邪看得一激灵，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证这么姬情的画面。可惜胖子不在身边，没人和他一起吐槽。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就是不想看这假惺惺的你侬我侬的场面，他拿起装备找地方休息。
其他人亦如是。
见旁人都走开了，阿宁也不强撑。比作怪，她败了。直接翻脸喝斥：“滚！别缠着我！”
“哼！你不爱我了！”小姑娘负气而走，“我找吴邪去！”
阿宁浑不在意：“去吧！一边玩去，别烦我！”
“你别后悔！”小姑娘发狠，踏着重重的脚步到处找人，“我要找到吴邪，就……就不客气了。”
听到声音的吴邪，忙躲到土丘后面。对阿宁双手合十拜托，千万别让她过来。
阿宁见了好笑，没提醒到处乱转的小姑娘。也不担心她的不客气，躺下休息。
吴邪无力地靠在土丘后边躲边歇。怎么都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地想起船上的陶棺，就摸了过去。
古船下，小姑娘正蹲在逃生出口，聚精会神地往里张望。见吴邪来了，笑眯眯地连连招手。还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了看热闹的位置。
吴邪悄悄走近，小姑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听！”
船舱里的陶棺已经掉在舱底，棺盖裂开。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分明，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
吴邪总觉得这声音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声音越来越大，适应了暗处光线的吴邪看到，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青色甲虫，正从陶棺的裂缝往外爬。很快虫潮如水般涌到面前。是尸蟞！他拉着小姑娘就逃。
可根本拽不动人，回头一看，小姑娘身上爬满了尸蟞。小鹿般的眼睛早没了神采，脸上挂着凝固的笑意。漂亮的嘴巴开合，青色尸蟞源源不断地从嘴里钻出来。低沉哀婉的声音响起：“吴邪，我来找你了。”
吴邪吓得要叫出声，发觉嘴巴被捂住。拼命地挣扎，紧张地睁开眼。斑驳诡异的光影中，只见小姑娘一脸坏笑，阴森森地盯着他。冰凉的手正压在他嘴上。
吴邪拼命摇头，想甩开那手，居然怎么也挣不脱。她到底是人是鬼？哪来那么大的劲？
黄昏的余辉中，小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吴邪的胸袋。用口型问他，看了没？
看什么？对了，护身符！吴邪感受到那冰凉的手，已经快被他的脸捂热了。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小姑娘抱膝蹲坐在吴邪身边满脸好奇。不明白刚刚他为什么怕成那样，捂嘴没捏鼻子，又不会窒息。
强自镇定心神，吴邪打开护身符。一页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被展开：
“吴邪：
你要的证据，我给不了。
但可以提前算一算：
没我，进沙漠，你会遇沙尘暴，陷流沙，缺水昏迷，小哥背回，扎营挖人，入魔鬼城，寻人见鬼船，一伤两死，救人塌方，陶棺压阿虎，开棺见尸变，磷火人皮灯，夺命毒气，多人受创，还有陶罐人头养尸蟞王……
我会尽可能提醒，避免不幸发生。但愿能救更多的人。
不知我算的准不准，能不能做证据。即便一切如我所料，真的发生了，蝴蝶效应下的未来也再难测算。
但请相信，我真知道一些隐秘的事，只是不好说太多，因为没有证据。
你若想要答案，请跟我走。我陪你找，只是过程未必美好，结果很残酷。会牵连很多人，包括你最在意、最不舍的那些人。有抱憾终身，有生离死别。
你若还没想好，先跟我走。我陪你回吴山居，别再掺和了。
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人一旦做出抉择，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你的选择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PS：吴老爷子给你取名吴邪，是希望你干干净净、平平安安的活着！
祝你永远天真无邪，一世安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护身符（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