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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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如约去了方赫工作室，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发现方赫似乎瘦了点。脸上虽然还是那样清俊温润，但人看着似乎有点疲惫。
这次咨询两个人还是在闲聊，主要是聊萧珩的失眠问题。
方赫明显感觉到这次萧珩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结束的时候，萧珩忽然叹了口气。
方赫看着他，神情有点疑惑。
“方老师，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这让方赫有点意外，今天萧珩一直很配合，语气温和有礼，脸上也一直挂着笑意，他还真没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是因为哪方面的事情呢？”方赫习惯性地询问，语气更为温和。
“说了怕你笑话，”萧珩露出一点含羞带臊的笑模样，一手支着额头，笑了笑，“我朋友在追你家小徐，我看着挺羡慕的。”
方赫扬起头，愣了下，似乎没明白过来。
萧珩继续说：“看着别人为爱情热血澎湃的样子，觉得真是美好，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他这话一说，方赫就有点明白了，这小子估计闲着无聊逗他玩儿呢。
他也不拆穿，笑容淡淡道：“谈恋爱需要主动，如果有喜欢的人，那就大胆去追。”
“喜欢的人是有，但我不敢追。”萧珩耸了耸肩。
“哦？”方赫扬起一侧眉头，似笑非笑，“你不像胆小的人。”
萧珩摸了摸鼻子，笑得眉眼弯弯：“我在其他方面胆子是挺大，但一看到喜欢的人就秒怂。”
这句话逗乐了方赫，他轻声笑了笑，边收拾桌上的记录本边随意地说：“那你得想办法克服下，不然解决不了问题。”
萧珩也起身：“方老师你今天还有其他咨询的吗？”
“没有了，你是最后一个。”
萧珩看着他，笑眯眯道：“那我请你喝酒吧，方老师愿不愿意可怜下我们单身狗？”
方赫手上一顿，抬头看向他，有点意外的神情。
萧珩笑着叹了口气：“哎，心情不好呢。”
方赫笑了，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花样真多。
心理咨询师不应该和病人有太多私下的接触，但方赫突然也有点想喝酒，想了下，于是说：“先吃饭吧，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喝酒。”
一来一往，彼此都不会有人情负担。
萧珩心想，方老师真是个体贴的人儿。
两个人各自开车，去了老段的酒吧。
“这里在八点前是餐厅，八点后就成了酒吧，我们刚好合二为一。”
停了车，萧珩边走向酒吧边和方赫说话，说完这句，他忽然觉得最后这个词带了点歧义，他看了方赫一眼，发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
“萧总，多久没来了？今天这么早啊？”老段正和服务生吩咐着什么，转头看到萧珩，立刻笑了起来。
老段是酒吧老板，年近四十，这酒吧开了好几年，萧珩和韩旭东他们那帮富二代都是这里的常客，来多了就熟了。以前都叫他小萧，知道萧珩继承了家业，也跟着其他人打趣喊他萧总。
“和朋友过来吃饭，段哥给安排下？”
萧珩对谁都挺客气的，身上也没有富二代的傲慢，老段对这个年轻人还挺欣赏的，扬手叫来个服务生，吩咐人安排个最好的位子。
好巧不巧，叫来的服务生就是那天发语音给萧珩的那个小男孩。
“萧哥哥，你怎么都不回我微信呀？”小男孩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声音有点嗲，人倒是长得清瘦白净，笑起来还挺可爱的，“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边说边领着人往中间的卡座走去。
看到他萧珩就觉得头大，之前有一次这个小男孩上酒时被客人骚扰了，老段刚好不在，他就出面帮了下，之后这男孩子看见他就总是一副眉眼含情的模样，后面软磨硬泡要加他微信，总是发些暧昧的话。萧珩没回复过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自认为自己还是挺清白的。
但这事看在别人眼里恐怕就没那么清白了。
二人落座，点了餐，那个男孩子不好再缠着人，下去点单了。
方赫喝了口冰水，难得的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情。
“萧总心情不好应该不是谈不了恋爱，是人选太多不知道如何选择吧。”
他叫他萧总，明显是在打趣他。
萧珩扬了下眉头，有点意外方赫会跟他开玩笑，听了这话，轻叹了口气：“方老师，我是真没有。”
方赫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点了两份牛扒，方赫吃得很少，倒是喝了几杯红酒。
方赫皮肤白，喝了酒容易上脸，被酒吧的暖黄灯光一照，像是加了层复古滤镜，脸上柔光一片，更显得人温润如玉。
萧珩静静地看着他，心尖轻轻一动，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像是被人拿了根羽毛轻轻扫过，轻飘飘，又软绵绵的。
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
方赫没留意到萧珩的眼神，可能是喝得有点快不大舒服，他低垂着眉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高脚杯的杯柄。
萧珩的目光落在他那只白皙的手上，看着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梭透明杯柄，他的喉结突然滚了下，心脏跳快了一拍。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方老师，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方赫抬眼看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笑了起来：“既然是秘密，就不好随便告诉别人。”
萧珩立马改口：“也谈不上什么秘密，不过你估计会很意外。”
方赫也有点好奇了，哦了一声。
萧珩笑得有点狡黠，说：“我研究生读的是心理学，不过……没毕业。”
方赫略睁大了眼睛，确实很意外，意外过后，又很快接受了。萧珩很擅长把握别人的心理，他之前还猜测过他是不是看过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你学心理学的怎么会想到去我那？”
萧珩没打算说韩旭东那茬，他装模作样轻叹了口气，然后说：“不是有句老话说‘医者无法自医，渡人难渡己’，我医不了自己，只能找方老师渡我了。”
方赫点了点头，这话确实没错。很多人都认为从事心理学行业的人肯定心理非常健康，每天乐呵呵的，事实上，哪有这样的人，大家都是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有想不开的事情，有七情六欲，很多心理学工作者也会去做心理咨询，有的甚至需要定期去。
“我说了自己的秘密，方老师也说一个吧。”萧珩笑眯眯道。
方赫轻声笑了，很是淡定，说：“我刚才可没答应你这事。”
萧珩丝毫不觉难为情，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诱哄：“方老师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也说一个让我听听吧。”
方赫无奈地摇了摇头，萧珩耍赖都耍得坦坦荡荡的。
他年纪小，人又长得好看，耍这种无伤大雅赖倒不会让人反感。
方赫喝了口酒，声音淡淡的：“你想听哪方面的？”
萧珩心里其实有点想问你是不是因为男朋友的事情才心情不好，但他没那么低情商去揭人家的伤疤，今天约他出来喝酒就是想让他放松下。
他的眼睛转了转，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过了好几秒，才说：“那就说下以前别人都是怎么追方老师的，我好参考下。”
在萧珩看来，方赫这样的人以前肯定有很多人追，说不定后面非单身了都有不少人追他。
谁知方赫却摇了摇头：“我没被追过。”
“方老师没说实话。”
“确实没有，”他顿了下，又说，“也可能有，但我没去留意，是我追的别人。”
只追过一个，追了两年才追上。
听了这话，萧珩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不能往下问了，再问就踩到人家痛点上了。他不想问，却没料到方赫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这方面很失败，不值得你参考。”
方赫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只是嘴角带了点自嘲的意味。
萧珩反应很快，立刻接上话：“怎么着也好过我这种母胎solo的，哎，愁死我了。”
他说得老气横秋的，方赫忍不住笑了。
一瓶红酒不知不觉见底，萧珩一点醉意都没有，方赫倒是有几分上头，眼睛有点泛红，但神智还是清晰。
买单的时候方赫先递了卡给服务生，被萧珩拦了。
“方老师，说好的我请你喝酒，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萧珩笑眯眯递看着他，然后递了自己的卡给服务生，“刷我的。”
萧珩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几乎都认得他，自然知道该听谁的，于是便微笑着应了声好的，拿了他的卡刷。
卡已经刷了，方赫再争也没意义了。
“下次我请你吃饭。”
萧珩应得很快：“好啊。”
二人出了酒吧，本来应该直接叫个代驾然后各回各家，但方赫这几天住在父母家，这会喝得有点上脸，不好直接回家。酒吧对面是一条江，江风徐徐从江面吹来，挺凉爽的。
方赫朝萧珩摆了下手：“我去江边走一会，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萧珩站在他后面，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想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方赫刚走到对面，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萧珩笑得很坦然：“刚喝得有点上头，吹吹风醒醒脑子。”
他眼睛清明，说话清晰，一点儿都看不出喝上头的样子。
方赫垂下眼睛，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夜凉如水，江面平静无波，一眼望不到岸，看久了，心也渐渐地静了下来。
方赫不说话的时候脸上其实是有点冷淡的，有时甚至会让人觉得强势，有种无形的威严。萧珩在他侧后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显得特别挺，有种凌厉的感觉。
一个温柔又强势的男人。
萧珩默默地想着，觉得他和自己以往认识的很多人都不一样，温柔的时候让人觉得心安，强势的时候……萧珩还没见过方赫强势的一面，但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情能看出，他是个自我信念很坚定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比较强势。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念头，想看到方赫更多的情绪，更多的面。
方赫没有和萧珩说话，他平静地看着江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酒喝得有点多，口干舌燥，他忍不住低下头清了清嗓子。
过了几分钟，忽然有瓶水递到他面前。
他顺着拿水的手看过去。
“嗓子不舒服吧？喝了酒就这样，多喝点水。”萧珩笑着说。
方赫接过水，道了声谢，微微笑了笑，说：“你还挺细心的，以后谁当你女朋友会挺幸福的。”
萧珩没有谦虚，嗯了一声，笑眯眯说：“我的优点还很多，方老师以后慢慢发现吧。”
这话萧珩说得有点刻意，但听在方赫耳朵里，倒没觉得什么。仁者见仁，他没往暧昧的方向想，只以为是萧珩在开玩笑自夸。
江边徐徐，从一侧吹了过来。
萧珩鼻间隐约闻到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和丝丝缕缕的酒气，两者糅合在一起，刺激着他的嗅觉，突然挑动了他某根神经。
在江边吹了一会风，方赫身上原本不浓的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二人各自叫了代驾回去。
回到家里，萧珩还觉得有些飘飘然，真是奇怪，也没喝多。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方赫站在江边的场景，清冷的眉眼，笔直的鼻梁，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真的很好看，赏心悦目又让人有点心痒痒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到半夜他梦到了方赫，人就站在江边，眉眼请冷冷地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掐着他的下巴，嗓音低沉喑哑。
他说：“萧珩，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