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三分毒》落影回音

28、篇二十八 真相

　　近期花小簇一直在药炉前忙活，上次看到昱芝大好，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了下来，专心致志的炼药。她本就得到真传，又有三分天赋，催功炼药竟然快了许多。
　　冷月星看着欣慰不已。拿着一盒糕点递过去：“尝尝。”
　　花小簇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要这些。”

　　“哦？”冷月星举起半块桂花糕在她面前晃悠，“真不吃？”
　　香气扑鼻，花小簇立马乖巧道：“我就说说而已。”她脖子一伸，半块桂花糕已被她含入嘴里。用力过大，还扫到鼻子上一些粉末。
　　冷月星看着好笑，手边又无可用之物，索性用袖子替她擦净了。方才缓缓道：“听说，药丸已经都发下去了，某些人可以转战下一个地方了？”
　　“真的！”花小簇一激动，桂花糕差点没卡主嗓子眼。
　　冷月星哭笑不得：“慢一点儿。是真的。陆家村的疫情已经控制住，所有人员也得到了救治，剩下就是留下部分药恢复了。雷掌门余道长等人，安排我们去徐家村。”

　　花小簇：“还有个村子？那边情况如何？”
　　冷月星声音有些低沉：“之前，陆家村要严重一些，故而以这边为主，重症者也是先转到这边救治。没想到在此耽搁了这么久，药丸也频频供应不上……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
　　花小簇笑不出来了：“那我收拾收拾，这就走？”

　　虽说陆家村疫情基本解决，却并没人心里格外放松，都想着尽快到达徐家村，一路无言。
　　众人都是武林高手，脚程也快，不过半天功夫，已走过了大半。
　　花小簇紧跟着，生怕自己走得慢耽误大家的行程。但偶尔也屡屡扫眼过去，并未见到楚昱芝。她又不好专门去问。只能等停歇时再找人去问。

　　徐风穿林而过，林间啸啸，为首的人突然停住脚步，挥拳示意。
　　后面的人全都停了下来。
　　几位掌门耳力惊人，早就听出来了动静。雷掌门径直走过去，解了对方的哑穴。

　　七八个人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地，每个人都少了一只胳膊，又都受了伤，疼痛不已又哀嚎不出来，像只大虫子一样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余道长拂尘轻甩，面前黑衣人脸上的盖巾随之脱落：“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里？”
　　对方道：“我们只是打猎路过，没想到被下了黑手。还请救救我们啊。”
　　雷掌门冷笑一声：“你们武功不错，脑子却不太行。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连你们腿也砍掉。”
　　正道向来只循因果，像雷掌门这样恣意妄为说砍对方的也算少数，纵是冷月星的好脾气，也不由得轻微的摇了摇头。

　　对方却轻声笑道：“多谢刺死。”说罢，那黑衣人舌尖一卷，发出一种独特的哨音。这声音尖锐刺耳，如利剑般穿耳而来，似乎要穿破耳膜而去。冷月星忙捂住花小簇的耳朵，低声道：“静心。”
　　花小簇第一次知道，原来声音也可以杀人。她的后背只觉得一凉，缓缓真气灌入。别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有捂耳朵晚的，七窍都缓缓流出血来，幸好来的人大多数武力高强，又相互照顾，终没有大碍。

　　地上那七八个人，显然是在等待这声哨音。虽然纷纷七窍流血而死，却没有痛苦的表情。
　　是一群死士。
　　众人心情都有点儿复杂，只有雷掌门对着尸体颇为感兴趣。

　　这胳膊的断面，切的这么整齐，可见刀法之快。对方应该是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已经少了一个零部件儿。
　　“够狠啊。”雷风行甚至低声笑了一声。

　　如果能再见到那个小兔崽子，非得按住他的头让他叫师父不可。可是如今，他的离开究竟是为何，难道已经……雷风行心下一沉，心道：“我给你传了半辈子的纯阳之气，你小子要是敢浪费，逃到地狱里我也要把你给挖出来。”
　　其他人并不知道雷掌门此时的想法，只觉得他面色凝重，也不敢再多言语。
　　这一路走的极其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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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守卫看到几大掌门前来，惊喜于色，忙拜道：“各位掌门请，我这就去通报。”
　　余道长颔首，抱着哀痛的心情往前走，场面却令他大吃一惊。

　　村子里有玩耍的，磨兵器的，砍柴的，甚至比试练武的，哪里像一个曾遭遇过疫情大劫的村落！
　　每个人见到他们都笑脸盈盈，因为对方浩然英姿，也知道是武林中的权威者。纷纷将手上事情停下来，抱拳施礼。
　　众掌门也回礼。却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用上轻功一跃到前，问问王掌门到底怎么回事。

　　王掌门早就在厅门前等候，短暂寒暄后落座。
　　花小簇沉不住气，问道：“这些人不是病着呢么？我看一个个却面色红润，应该是都大好了？”
　　王掌门微笑道：“请问这位是？”
　　花小簇心想你就别那么多礼节了，赶紧解释才是要事。嘴上却还礼貌道：“晚辈花家花晴。”
　　“原来是药毒世家的花大小姐！那旁边这位……”他看了看花小簇旁边气度非凡的年轻人，惊喜道：“难道是冷公子下山了？”
　　冷月星拱手温言道：“正是在下。我见村落里一片祥和，倍感欣慰，也想讨教王掌门，是如何在短暂时间内平息了疫情？”

　　王掌门这才笑道：“我哪里有这本事，是他们自己好的。”
　　众人更疑惑了。
　　王掌门缓缓道：“他们是自己用内功之法祛毒的。虽然过程略痛苦些，但好的快，而且历经此磨难，有些人还打通了经脉，功力更胜从前哪。”

　　还有这种办法？
　　雷掌门因悬着一颗心，不由的问道：“我徒弟楚昱芝那小子，可是来过？”
　　不管认不认，自己先官宣了。

　　王掌门激动的站起来：“就是高足，他研究出了以气相攻之法，教会大家如何走穴，如何祛毒，救我们于水火啊。”
　　众人哗然。
　　得病的多是武功高强者，学习这点儿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但这种古法早就失传，楚昱芝又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他自己一点点试的！”雷掌门声音洪亮，“这个傻子，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古书，觉得可以靠真气游走来驱虫。所以先给自己下了蛊虫，再百般试验，为的就是找到那个驱虫的真正办法！”
　　王掌门感慨：“驱虫时要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大家靠着意志力将将熬过。可楚公子他，不知道要尝试多少遍才能够摸到法门，这过程……”
　　“这过程得多疼啊。”花小簇泪珠儿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冷月星将手扶于她肩上，轻拍安慰。

　　雷风行：“岂止，那臭小子若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偏偏他本是个极寒的体质，染毒后不易发病。要想逼着毒发，需要用纯阳之气去养蛊虫，他嫌自己命长，毒发作的慢了，竟然强行运气，若不是我及时给他输入阳气，怕是他还未等到毒发，就先疼死了！”
　　花小簇抽噎：“难怪，楚昱芝……”

　　“就算没有那茬子事，毒发本来就辛苦，再想试着如何用功逼毒，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对啊，之前几个前辈也想到此种方法，都最终因为过于痛苦只得作罢，楚少庄主还敢亲身尝试。”
　　众人议论纷纷。再提楚昱芝的名字，都加上了少庄主三个字。显然，他担得起楚家庄的名头。
　　“而且，他不知道试了多少次……”花小簇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我还……”她有点茫然，一时间，外面的人和物全都模糊，耳边嗡嗡作响，竟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别看楚家少庄主年纪轻轻，这毅力韧性还真是惊人。”其他掌门也接连点头。
　　“那当然，我雷掌门看上的徒弟，怎么可能差的了。”雷风行有些得意，虽然对方并未真答应做他的徒弟。
　　“楚家为江湖出的这份力，我等必然牢记心间。”几位掌门连同众人，齐向楚家的方向拱了拱手。

　　“可他现在到底在哪？”花小簇实在忍不住。
　　众人讨论声忽然停了，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