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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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那副耳饰一边是星星耳钉，另一边是耳环，下面是垂下来的月亮。平时在学校戴耳环容易被陈建盯上，她只戴一边的星星。第一次完整戴上是某次周末，程司亭当时看着她笑得温柔：“以后不用抬头看月亮了，月亮就在自己身边。”
他说的是她不用抬头看，还是他自己不用抬头看呢？她搞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厉害。后来他们分开，她再也没有戴过那副耳饰，只让它静静躺在饰品盒里，偶尔看着它发呆。
不论是她还是程司亭，月亮都离他们很远了。
“工作太忙了，出门就忘记戴了。”她摸了摸自己耳洞里的塑料棒，倒是没说谎。这两天不是在家开直播就是去工作室加班，今天也是为了见程司亭才化了妆，“你送我的那副耳环我好好放着呢，哈哈，怎么会不记得。”
程司亭说：“当时还是新款，现在都过时了，我还以为你早扔了呢。”
差点忘记他会扔礼物的“设定”，宋棋安心里一沉，反问他：“高中大家互相送的那些礼物，你都扔掉了？”包括我送的，也都扔了吗。
“是啊，出国不好带，全扔了。”程司亭的笑意味不明，像是在感怀，也可能是在嘲笑她。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宋棋安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来和她叙旧的，是来和她撇清关系的。他们没有告别，也自然不存在约定，没有规定谁必须要记得谁，谁又必须得等谁，成长就是把过去揭过去。她之前明明想通了，见到程司亭却又自以为是起来。
“不说以前了，吃完饭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宋棋安回过神来，想到晚上还要直播，直接拒绝了他。更何况让她现在再和程司亭走在一起，她可能会。程司亭也没多说，叫了服务员过来买单。
虽然他拒绝了aa，宋棋安还是打开微信准备转账给他，看到有一条何淼的语音消息。她点开用听筒听，没想到竟大声公放了出来：【我今天去你家睡，宿……】她连忙按掉了语音，不好意思地朝对面看了一眼，程司亭好像没有注意，还在看账单付钱。她对自己的张皇感到无语，埋头回复了何淼几句，再抬头发现程司亭已经在等她了。
“走吧，我开车了，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你送我当心被偷拍。”
宋棋安坚持把餐费转给了他，程司亭无奈地收下了：“你就这么不领我的情吗？”
宋棋安露出自认为今天最真诚的笑容，对他说：“我是粉丝嘛，和偶像吃饭已经是福利了，不能要求太多。”
木奇今天久违地播了吃鸡，但相比平时，直播间里的观众明显感觉他今天有点暴躁。平时遇到队友自信1打2还不扶人，他大概说的是“槽，这也抗，他想什么呢？”，今天就是“我叼了这个逼，开麦喊他扶我都不扶，打几把打啊！”
【椅哥今天有点骚啊，骂人一套一套的】
【又凶又准，是个狠人】
【椅子好强，老公！】
何淼坐在旁边闭口不言，不用弹幕提醒，他也能明显感受到宋棋安身上的火药味。什么事这么生气啊，他悄悄去厨房给恶龙宋棋安倒水，一边在微信上求助他的女朋友郭小厘：【宋棋安情绪不太稳定，在直播间疯狂输出】
郭小厘和他们是高中同学，不过不是同一班，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和宋棋安关系好。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去直播间看了一会儿，深以为意。【她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何淼并不知情。他今天宿舍停电才临时来她家借宿，宋棋安不会把高兴生气事无巨细和他说，何淼也不会问，他是擅长倾听而非主动询问的人。
郭小厘心中有数，安慰他不用担心，她会帮忙安抚宋棋安。她大学虽然也在海西，但和宋棋安何淼的学校一个南一个北，何淼去找她要坐近两个小时的地铁，说是异地恋都不为过。最近大家都忙着手头的事，算一下也有小半个月没见了。郭小厘趁此在微信上约宋棋安出来见面，正好宋棋安直播中途休息，很快答应了她。
“何淼——你和小厘告状了？”回完郭小厘，宋棋安拖着长调问何淼。
心虚的何淼脸上镇定：“我只是，担心你心情不好。”
宋棋安重新戴上耳机，准备继续直播：“今天心情是不太好。”
这种心口堵着的感觉让她很憋屈，她洒脱地和程司亭告别，执意不让自己回头，可还是在上了出租车之后破了功。她隔着窗玻璃看到站在原地的程司亭，他注视着她的方向，在看到她回头之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好像他没有失约，她也没有逃跑，他们俩只是五天没见而不是五年，依旧是没有芥蒂的“自己人”。
这是不可能的，但程司亭的表情就是这样。这太古怪了，他真的对他们的分别毫不在意吗?但她在意得要死啊，在意到前天被程司亭拉住都想直接逃开。但如果他想要全都忘记、扔掉，她的纠结不就特别可笑吗？
【宁老板来了，他开始表演了】
【装什么富啊，最后老椅也要还他】
【充一万返五千，就在木奇直播间（笑】
看到弹幕提示，她才看到id宁愿是只猫刚刚进直播间，一口气给她送了十个飞船，空降到本场打赏的榜一。
宋棋安叹了口气，她给直播间观众定过一个规矩，每个人每月打赏不能超过五千，多给的她会折算平台抽成，想方设法地还。有过几次先例之后大家也都乐于遵守，送礼物是想给主播花钱的，主播把自己的份还了，观众养平台干嘛？这导致平台方来找了她好几次，有钱不赚不是傻子吗？但她不依，做直播能赚够日常开销她就满足了，这是她兴趣使然带来的收益，而不是她的职业终点。
宁愿是只猫就是屡次违反她规矩的人。他第一次送礼物大概是一年前的某天，也是这样连着送了好几个最高金额的飞船，宋棋安私聊了他不必送，他不听，还在送。她只好把他拉黑，之后再放他出来，希望他遵守规则，互相尊重。
【我就有钱没地方花，我乐意，你还管人送不送你钱啊】
之前也有这种情况过，宋棋安机械地回复他：【每个主播有自己的规则，我的规则就是这样，您不满意我会把钱都退给你然后拉黑，您可以去打赏别的主播】
宁愿是只猫回复：【那有什么福利吗，可不可以陪聊，就一会儿】
宋棋安嘴角抽抽：【打赏的金主大人可以加入主播微信群，日常会有带水友一起玩的活动，关于游戏的需求尽量会帮忙】
【联系方式总行吧！给我联系方式吧】
宋棋安觉得对面情绪时高时低，怀疑是喝了酒，不过本身她这个微信就是专门用来建金主群和加其他主播朋友的，就大方地给他了。第二天宁愿是只猫果然来道歉说自己昨晚喝多了，宋棋安也没在意，在各种奇奇怪怪的观众里，这也不算什么奇葩了。
那天之后宁愿是只猫来看直播次数不多，但每次都直接送礼物到限额。如果一个月送得多了，宋棋安就去微信给他转账，他也干脆地收下。
熟悉了之后她无语道：【你多送的我还了你，你就是在白给平台送钱，我又拿不到好处，别送了大哥】
宁愿是只猫：【我只是想当榜一，你可以不还，别人又不知道】
木奇：【我得一视同仁】
今天宁老板礼物刷屏送过了限额还没停，宋棋安又让管理把他禁了，引得一众观众疯狂刷屏【哈哈哈哈】。只要你充得够多，就能拥有主播专属定制的禁言拉黑服务，这谁看了不说一句有排面。
宋棋安一边操作游戏人物跑毒，一边打趣道：“宁老板今天又喝多了？梅开二度啊。”
过了几分钟给人放出来了，宁愿是只猫在公屏说了句【喝了点】就消失不见了。下播后宋棋安点开主播微信，把钱转了过去，对面迟迟不接，只回了句：
【你领我情吧，今天真想给你花钱】
领情，又是领情，她今天是和领情犯冲吗？宋棋安太阳穴突突地跳，找了他之前发过的手机号，直接支付宝给他转了过去。她不能把心里的无名火迁怒到一个喝醉的粉丝身上，斟酌了一番回他：【我们的交情不用这么多钱来维持】
【哦，那靠什么呢，主播和观众不就这样吗，你可别道貌岸然地说什么靠爱】
宁老板经常想到什么说什么，像这样直言不讳也不是没有过。宋棋安不讨厌他这点，有什么就说出来，网上还整天弯弯绕绕，多没劲啊。她回复他：【你喜欢这家店的菜，标价200你给2000，餐厅要么找你钱，要么多给你做几道菜加上最好的服务，这不就结了】
对面输入又输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可是我不是想来吃饭的】
宋棋安沉默又沉默，那他是想干嘛？她寻思自己和每个金主都没有过分亲密，大家的关系只维持在游戏主播和粉丝的层面，平日里女粉喊“老公”也就是口嗨而已，难道宁老板真的另有他想？
【餐厅没有其他的服务可以招待客人】她小心翼翼地划出界限，对面不再回复，她只得作罢，把这归为宁老板喝醉的一时起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