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魔头是作精[快穿]》涵小笙

50、我想咬断你的脖子5

　　“凭他是妖，凭我是天门山弟子。”韩春脸上的笑容变了味道，此前他还能装装样子，现在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活了这么多世，看了多少修行弟子，从未在一人脸上看到胜过韩春眉宇间的杀气。
　　修行多年都不曾修正他的心性，当真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孟瑞大抵是不知道怎样做了，骂他无益，又不可能动手杀了他，沉默良久，他才缓声道：“你若执意如此，那么掌门之位，我势必不会放手。”
　　“你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了吧，此前还装清高，孟瑞，我最讨厌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韩春冷笑，复又继续说着，“还有一个月就到比试之期，你想要掌门之门，届时大可放手一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求之不得。”孟瑞神色愤然，却保持着理性，依旧是翩翩公子之态。
　　韩春带着一众弟子走了几步，然后又站住脚，戏谑又阴狠道：“你那只灵兽我很感兴趣。”
　　“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楚小天端着右手，神色淡然，眼眸中除了嫌弃就是怨恨。
　　韩春笑了笑，没再说话，待他们一行人走后，小狐狸才跑上前去看那只九尾狐狸，心脉尽断，元丹破碎，已是神仙难救。
　　小狐狸啪嗒啪嗒落下泪来，将散落在地的狐狸尾巴拾到一起，“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他明明做错什么，他已经在很小心很小心地隐藏自己了，真是没天理，一点都不公平。”
　　“这世上之事说不清楚的，天理和公平只在强者手中，对于弱者而言，世上没有天理，更没有公平。”楚小天单膝跪地，抬手擦去小狐狸脸上的泪水，“努力变强，强到任何都不能欺负你，强到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所在意的人。”
　　小狐狸咬牙，暗暗握紧头头。
　　原本想着去找个秦楼楚馆喝喝花酒，经此一事，小狐狸伤心不已，楚小天也没了兴致，孟瑞心中亦有愁思，故而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
　　晚间吃罢饭，楚小天和孟瑞坐在客栈屋顶上，俯视着人间灯火，夜风拂面而过，扰动两人的青丝、衣摆，他们虽不曾说一句话，但也觉得时光静好。
　　不知坐了多久，楚小天率先开口询问，“下个月你们就要一战定掌门之位了？”
　　“嗯。”孟瑞点头。
　　楚小天又问，“我不曾见识过你们两人的真正实力，你与韩春师出同门，应当比我了解，可有把握打赢他？”
　　“没有。”孟瑞毫不掩饰。
　　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当真是出乎楚小天的意料，“不用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
　　“并非是灭自己威风，我是真的打不过他。”孟瑞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羞愧。
　　楚小天仍旧不相信，“为何会打不过他，我觉得你应该比他厉害才对，毕竟你是大师兄啊。”
　　孟瑞一本正经地反驳，“谁说大师兄就一定厉害，我只是比他先一步拜入师尊门下而已。”
　　好吧，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楚小天总是觉得哪里没对。转念想起了江霜，江霜那厮就是沧澜仙门的大师兄，沧澜仙门的翘楚，此前有幸见识过他的真正的实力，比师尊的修为都还要高。
　　又想起自己当年不知死活，非要去招惹江霜，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尽了，愣是没伤他分毫，反被其暴揍一顿，在床上躺了半个来月都下不来床。
　　楚小天扶额，很是无奈，“那一个月后的比试你打算怎么办？今日白天所见，韩春对你已经起了杀心。”
　　“你放心，我会在比试之前与你解除契约，不会让你牵连其中。”孟瑞此语颇为温柔，他神色平静，眸中有光，正是那温润如玉之才。
　　听了这话，楚小天原本该高兴的，这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如今听到了反倒觉得有些不适，不蹙眉辩解，“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孟瑞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性命，只要你能活得开心快乐，我死了便死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小天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你讲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孟瑞平静地看着楚小天，嘴角始终含笑，“当年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擅自与你结下灵契，此事是我做得不对，现在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怨恨我。我此前总是一个人，累了就睡，睡醒了就修行，如此反复却不觉得生活枯燥，自从遇到了你，我就想很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愿你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并不是这样想，你想要自由，我不想让你为难，只要你能够活得开心，就算我战死韩春之手，那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楚小天懵了，楚小天茫然了，楚小天语塞了。
　　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这一切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孟瑞笑了笑，又追问，“吓到你了吗？”
　　楚小天点头，“也不能说吓到了，只是觉得惊讶，你我见面的次数的并不多，相处的日子也不长，我是真不知你会对我这样深情。”
　　孟瑞柔声道：“我看了很多书，书里的故事大多都是情人之间的恩怨爱恨，多数怨恨离散都源自双方没能亲口说出心中所想，从而导致天涯一方或者含恨而终。我以前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所以我很害怕会落得与书中人一样的结局，不过现今说了出来，便不再害怕，不害怕失去，更不害怕留下遗憾。”
　　此话不假，若是当年能够对江霜说出那份心思，现如今会不会又是另外的局面？
　　活了这么年，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力量不只是怨恨，更有一份遗憾，江霜那样好，可是那会子的自己也不差，若是胆子大一点，像孟瑞这样说出心中所想，江霜会作何反应？
　　“夜深了，去睡吧，若我今夜所言对你造成了困扰，你大可将其尽数遗忘。”孟瑞起身拍了拍衣摆，随即跃下房顶，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楚小天撑着下巴，长叹一声，这红尘爱恨当真是恼人，参不破，看不透啊。
　　“宁飞哥哥，孟瑞哥哥，你们快点，这里有很多果子。”小狐狸在前方招手，楚小天和孟瑞两人在跟在后方。
　　时过半月，楚小天带着孟瑞走了十一城，楚小天发觉自己也没有此前那样抗拒他。孟瑞这厮的心性极为不错，乐善好施，又喜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温柔。
　　不知从何时起，楚小天竟觉得他的某些言行举止和江霜颇为相似。
　　小狐狸爬到树上去摘果子，孟瑞提着衣摆兜果子，楚小天伸手摘着低矮处的果子。不过片刻就摘了一大堆，三人席地而坐，休息之际，孟瑞忽然道：“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一月之期未到，缘何提前？”楚小天咽下嘴里的果子，这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昨日收到师尊的来信，比试之期提前了。”孟瑞应道。
　　楚小天又问，“提前到什么时候？”
　　孟瑞道：“三日之后。”
　　扔了手中没吃完的果子，楚小天在衣摆上擦尽手上的汁水，“好，若是我得空，到时候混上山去瞧一瞧，你尽量活下去。”
　　孟瑞笑着，“你还是不要去天门山，人多眼杂，若是被人识破，那就是羊入虎口。”
　　随后又道：“灵兽与主人之间一共有两种法子解除契约，第一种是结破灵阵，不过此法会消耗你大量修为，另一种就是你饮下我的血，你体内的灵契之力与我的血融合后彻底消弭。权其利弊，我们选择第二种要妥当一些。”
　　“好。”楚小天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孟瑞拉下衣领，微偏脑袋，道：“你咬吧，多喝一些，只有足够多的血才能抵消灵契之力。”
　　小狐狸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楚小天上前，双手攀在孟瑞的肩膀上，露出尖尖的獠牙，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利齿穿破皮肤，孟瑞皱了皱眉头，楚小天大口吮吸着他脖颈间温热的血液。
　　孟瑞的血当真好喝，舒爽的畅快之意直冲楚小天的天灵盖，这滋味十分上头，楚小天不受控制地将孟瑞按倒在地上，孟瑞只是握紧双拳，没有半分反抗之意。
　　楚小天感觉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消散，他紧紧摁着身下人，大口吮吸。孟瑞小声道：“显形了，把耳朵、尾巴收回去，你这副模样可不能别旁人瞧见，若是不然，你的安生日子就到头了。”
　　“你当初可是瞧见我的真身才选择与我结下灵契的？”楚小天松了口，满唇都是鲜血，俯在他耳畔低低问。
　　孟瑞道：“不管你的真身是什么，我都会救。”
　　楚小天倔强地又问了一遍，“若我不是这世间的稀有灵兽，而是一只山精野怪，你可还会救我？”
　　“会，谁叫我对你一见钟情。”孟瑞笑了笑，横手擦着楚小天唇上的鲜血，道了一句伤感之言，“初见不知其中意，再见便是书中人。你我之间的契约已除，以后要藏好，莫要再被别人伤着。”
　　“孟瑞，你若能活着度过三日后的比试，我愿意与你重新结下契约。”楚小天双手撑地，将孟瑞整个人框在身下，四目相对，无尽的柔情。
　　孟瑞笑着，“好，我尽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