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魔头是作精[快穿]》涵小笙

48、我想咬断你的脖子3

　　不过须臾，庄家忽然猛拍桌子，大发雷霆，“来人啊，给我把他的胳膊卸下来！你他妈的敢出老千，老子砍了你的手，看你还有几条胳膊玩老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孟瑞没有想到，他敛神，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一群人从后堂冲了过来，个个人高马大，身形魁梧，伸手一拉便将那灰衫男人摁在桌面上，另一个从身后提出一把锋利的大刀。
　　灰杉男人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银子我全部还给你，我全都还给你，求求你不要砍我的胳膊。”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哭着求两声便放过你，那我这赌坊还开不开了？！”庄家扬的扬胳膊，又招呼人，“将他给我按住了，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在老子的常胜赌坊出老千的下场！”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没有一个人想替他求情。庄家高举利刃，猛然压下，众人皆凝神屏气看着，原以为会看见血溅满桌的场面，不曾想那把利刃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生生接住。
　　“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断臂。”孟瑞挡开利刃，推开众人，将那灰杉男人提了起来。
　　灰杉男人赶忙哭道：“公子救救我，我不想丢掉这一条手臂。”
　　小狐狸面露担忧，小声道：“宁飞哥哥，他这样做不会引火烧身吗？”
　　“怕什么，他可是天门山大弟子，将来要做天门山掌门的。”楚小天懒洋洋地看着，甚至还想寻一碟瓜子来，边嗑边看。
　　庄家看了看男人，又看向孟瑞，怒道：“你想替他出头？”
　　孟瑞道：“并非出头，只是觉得断他一臂这个惩罚略微过重。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手，他若断臂，便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再做了。”
　　灰杉男人连忙又道：“是是是，公子说得不错，我不能断臂，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养活，要是我没了这条手臂，那我一家人就要饿死了。”
　　“你家里人饿不饿死都不关我的事，老子只知道你坏了规矩，今日，必定要砍你一条胳膊！将他二人都给我捉住！”庄家吆喝一声，众人齐上，孟瑞将手中佩剑横挡，虽未出鞘，但一看他那动作便知是练家子。
　　庄家冷笑，“好，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兄弟们，抄家伙！”
　　一听说抄家伙，其他人全都蜂拥逃离，楚小天抬手戳着小狐狸，笑道：“还愣着做什么，人家都抄家伙了，你还不跑？你不跑，那我就先跑了。”
　　“哎，宁飞哥哥，你等等我。”小狐狸赶忙跟着跑了出去。
　　哀嚎声、桌椅的碎裂声不断从屋中传来，不过片刻，门开了，孟瑞提着那灰杉男人走了出来，那庄家提着刀追了出来，他面有淤青，身子站不太直，想是伤到了肚腹，“你们给我等着！”
　　孟瑞淡淡道：“走了。”
　　“你把人家打成那样就走了？”楚小天和小狐狸跟了上去。
　　孟瑞道：“适才我道歉了，还赔了些银两。”
　　楚小天道：“那庄家并未做错，你道歉有什么用？赔银两又有什么用？”
　　“他不该砍人手臂。”孟瑞握紧了手中剑，看得出来，他心中有些矛盾。
　　小狐狸嘀咕了一句，“那你也不该打人。”
　　孟瑞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楚小天笑着询问，“你认为庄家有错，那个出老千的人就没有错吗？”
　　“自然也有，我方才也告诉他了，他向我保证以后不再进赌坊。”孟瑞低垂眼帘，眸中深色难辨，“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若是断臂，必定无法养活家人，我瞧着可怜。”
　　“你信他这鬼话？”楚小天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孟瑞眉宇间的神色更深了，“他那样真诚，怎么可能会说假话？”
　　“是真是假，你随我去看看便知道了。”楚小天伸手邀请他同去。
　　孟瑞迟疑片刻，随即就提步上前。
　　楚小天三人追了一条街，终于在一条行人偏少的街巷寻到了适才那个灰杉男人，那男人一改此前的柔弱惧怕之色，换上一副张扬跋扈的嘴脸。
　　楚小天笑道：“现在你还觉得他可怜吗？我看他神气嚣张得很，甚至连路过的狗都想扇上两巴掌。”
　　孟瑞握紧了拳头，楚小天隐隐察觉到了他的怒气。巷子口坐着一个乞丐，乞丐举着破碗伸向灰杉男人，“行行好，赏口饭吃，行行好。”
　　“去你妈的，老子都吃不上饭，还赏你饭吃？”灰杉男人一脚踹去，踹飞了乞丐手中的破碗，末了还啐了一口。
　　眼下已到正午，灰杉男人进了一家酒楼。孟瑞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意，楚小天微微一笑，像他这样的人嫉恶如仇，心怀正义，今日出手伤那庄家他心中已然有愧，现在再看清自己所救之人的真面目，他心中必定恶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手上沾满了污秽，然后又用这只沾满污秽的手自扇巴掌，怎能不恶心？
　　楚小天道：“你修为虽高，这识人的本事却十分拙劣，方才那人在赌坊出老千，赢了那么多银两才被发现，可见其手法高超，亦可见其嗜赌日深，像他那样的人，就算有爹娘也早被气死了，就算有儿女也早被赌输了。”
　　孟瑞沉默着不说话，上前给了那乞丐一块碎银子。、
　　楚小天悠哉上前，抱臂笑着，“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实。”随后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宽慰，又像是教导，“走吧，找个地方吃饭，等会子再带你去听故事。”
　　三人围桌落座，小厮送来饭菜，小狐狸狼吞虎咽，楚小天悠闲地喝着酒，坐在他对面的孟瑞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吃着青菜，瞧了他好一会儿，愣是没见动半点荤腥，楚小天心道下次点菜时定然不要素菜，到那时看他吃什么。
　　“此城有一间名叫知天下的茶楼，里头有一位说书人名唤破梦先生，此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尤其擅讲精怪妖魔之事，像那些人世间的痴缠爱恨、恩怨情仇他也是信手拈来，每日去听他讲故事的人络绎不绝，这茶楼也是门庭若市。”楚小天在前面引路，嘴里叭叭叭个不停，“破梦先生除了会说故事以外，还能替人解惑，只要给上一百文，他便能够为人挣脱心中桎梏，助其脱离苦海。”
　　孟瑞时不时“嗯”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听到这里，他破天荒地开口问了一句，“是否有效？”
　　“当然有效，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去听他讲故事的么？”楚小天游历人间多城，几乎在每个地方都能听到关于破梦先生的谈资，所以三年前楚小天亲自上门，花了一百文求其解疑答惑，破梦先生只说了寥寥数语，时至今日他都未能参破，想到这里楚小天不禁失笑，末了又补充道：“也并非全都有效。”
　　这知天下茶楼果真与其他茶楼不一样，远看是气派，近看就是富贵。小厮满脸堆着笑容，“三位里边请，是要雅间还是坐大堂呀？”
　　“二楼雅间，挑个好位置。”抖了抖袖口，又伸手指着堂上说书人的的位置，问，“要正好能听清他说什么的位置。”
　　“好嘞，客官这边请，天字号雅间的位置正合适，不远不近，正好能听清楚先生说的话。”小厮将三人引进天字号雅间，随后又端来茶水、瓜果、点心。
　　孟瑞道：“还要让小厮挑位置，看来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几年前来过一次，有过短暂停留。”楚小天往窗外看去，堂中已然坐满了人，众人有说有笑，小厮忙着送酒水、点心，片刻都不得空闲。
　　吵闹片刻，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楚小天淡淡一笑，“他来了。”
　　小狐狸含着饼探出头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到了堂上坐了下来，他穿着一袭玄袍，头上戴着一顶银冠，模样姣好，小狐狸不禁感慨，“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却不想他生得这样好瞧。”
　　这说着呢，冷不防破梦先生抬眸看来，与孟瑞对上目光，他微微一笑，随即收回目光。
　　孟瑞看着那破梦先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么？”楚小天语带疑惑。
　　破梦先生坐在堂上，拿起惊堂木一拍，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今日晨间我们说到了段三郎觅得良人，与之成亲，现今我们接着往下说。段三郎与赵氏恩爱，只一年便有了儿子，奈何天公不作美，这段氏子却是个傻的，至三岁才勉强能走路，至五岁勉强能说话，邻里乡亲原以为这段氏子会一直痴傻下去，却不料某一日，这段氏子突然失踪了。众人循着踪迹追到了一片密林前，大家都说此子已被野兽啃食，哪知这赵氏不肯放弃，他们夫妻两人进山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深山密林中寻回了那痴傻儿子。第二天众人来瞧，人家不仅毫发无伤，而且变得无比聪明，你诸位猜猜，这是个什么由头？”
　　“遇到了神仙？”
　　“摔了一跤，正好把那颗笨脑子摔好了？”
　　堂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那位破梦先生皆摇头。
　　楚小天捡了一个蜜饯扔进嘴里，含笑看向孟瑞，“你也猜猜，这是个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