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 26 章 ...
-
“看看…不足一年,你和你弟弟已经被人遗忘了!没有人会记得枉死的你们!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当初你没本事,你保护不了你弟弟,甚至不能替他讨一个公道!你只能认命!如今你可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想,你就能搅翻了这扶风城!强大起来吧,强到足以和这个世界为敌,强到让他们俯首称臣,强到替他们抉生死…”凫嬴鬼魅般的声音蛊惑着于冬拾!扶风楼那温馨的一幕,画面感十足的呈现在于冬拾脑子里,于冬拾盘膝而坐,他双手紧握,浑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吱响,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凫嬴:“对…就是这样…你可以的!你要为你弟弟报仇,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掀了这扶风楼,杀尽天下人,让他们都去给他陪葬!…”没错,凫嬴就是在蛊惑于冬拾,见面那会就察觉到了于冬拾的不同了,而今,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孩子是重瞳之身,亦正亦邪,邪便成魔,无人能敌!况且,神之血已入他心脉,如果悉心教导,不出十年,他的力量便足以毁天灭地,到那时…莫说这小小的封灵阵了,整个苍生都会捏在自己手中!凫嬴仰着头,看了看头顶透明的水罩,双手握在胸前,喃喃自语道:“灵桓,你关不了我多久了…”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
两年后
夏日炎炎,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地上的小草搭拉着头在唉声叹气,知了在枝头叫着,好像在诉说沉寂地下四年的不易。傍晚时,忽然一阵风吹来,向大家报告将要下雨的消息!扶风楼院里,扶馨雯和姚银铃逗得小初霁笑声连连,她二人也是笑的花枝乱颤。这两个二十出头的老姑娘,把终身大事都忘记了!扶家不敢逼的太紧,都明白,扶馨雯好不容易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年岁是大了些,可是扶家的姑娘总归是不愁嫁的,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了!姚家是催了也没用,姚银铃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往心里去,时间久了,姚荆芥也懒得说了,孩大不由爹,随她去吧!扶馨雯和姚银铃原本就关系非常好,而这两年更甚往常,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待在一块儿,药铺忙的时候,扶馨雯就去姚氏医馆,空了,姚银铃就待在扶风楼,帮着姐姐照看小外甥!二人指天誓日的说要同年同月同日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是在哄小初霁吃饭!姚菘蓝一脸怨恨的在旁边修理一个坏了的秋千,他一边干一边抱怨:“又不是我弄坏的,还让我修…”姚银铃听见了,转头瞪他,说道:“你嘀咕什么呢!赶紧修!”姚菘蓝:“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松玉哥好不容易放我出来休息半日,还要被你们拉过来做苦力。我说扶三,这小孩子的玩意承不住你,你少吃点!”扶馨雯:“不可能少吃,少吃一口都难受!”姚银铃:“我觉着…”姚菘蓝:“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出门去买点东西!”姚菘蓝一看自家妹妹那架势,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心思,准备赶紧开溜!姚银铃早有防备,她先一步挡在姚菘蓝面前,笑道:“不许走,你再给我们搭一个大的秋千,这样不就好了!”姚菘蓝愤怒咆哮:“什么?不可能,我给你们两说,绝对不可能…”
下弦月初升起,下人来要领走扶初霁:“小姐,夫人说小公子该睡觉了!”扶馨雯:“嗯,来,小初霁,乖,去找你娘亲去咯!”大概是听说可以找娘亲吧,扶初霁咯咯笑着,被下人抱了下去!穿堂河风在院子里流淌,两位姑娘坐在石阶上,撑着脑袋,看那个嘴上叫着不可能,实际又在憋着嘴搭秋千的姚菘蓝!秋千搭好了,姚菘蓝斜躺在上面,舒了口气,直呼惬意,姚菘蓝:“扶三,看在我这么辛苦帮你们搭秋千的份儿上,你去你松玉哥哥那里给我求个情呗!让我明日再休息一天呗!你看啊,我今天下午本来可以休息的,结果,从出来忙到现在,连口气都没喘呢!”扶馨雯:“我大哥是为你好!”姚菘蓝:“其实,我突然觉得,回去继承我爹的药铺就很不错!松玉哥就应该拖着扶四去学剑!诶,有件事让我纳闷啊,扶三,你说他怎么想的?你二姐嫁去朝鳞,他为什么跟着去?跟个陪嫁丫鬟似得…”说起扶明玉,扶馨雯眼里有些失神,她摇了摇头,但其实她知道,娘说明玉去朝鳞跟着小舅舅安全,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被什么吓着了,就连大哥也不信吗,需要远远跑去朝鳞?现在二姐有孕,娘亲也去了朝鳞…姚菘蓝见她许久没说话,又催促了一遍:“喂,扶三,我跟你说话呢!我发现松玉哥除了听我阿姐的话,最疼你!我阿姐是没希望了,我甚至怀疑,就是她撺掇松玉哥教我练武的!”扶馨雯回神:“明天想出去玩?”姚菘蓝两眼放光,先是连连点头,接着又急忙摇摇头,狡辩道:“不,不是玩,真的!你看,帮你们做秋千耽误了我出去买东西的时间,就当补偿我,我明天出去买!”扶馨雯:“不可能,我才不会告诉大哥,我劝你死了那玩乐的心思吧!不过,看在秋千的份儿上,你想买什么,我和小铃铛去帮你买!不用你给我钱的那种!”姚菘蓝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就不起来了!”扶馨雯和姚银铃使劲拽姚菘蓝,想把他从秋千上拉下来。三人打闹之际,院中河里传出动静,像是水浪拍岸似得,姚菘蓝噌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旁边的剑,看向水边。扶馨雯趁机跳上秋千,嘲笑道:“嘿,你自从学武之后人也精灵了许多啊!就连疑神疑鬼的本事也见长了呢!”姚银铃也笑着!姚菘蓝回怼道:“你别不信,我看你们是没见识,以前我也不信的,但是松玉哥带我去见了一些事情后,现在我信了,这个世上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妖怪也是真有的!我觉得扶四可能就是被妖怪吓到了!”姚银铃:“行了!癞蛤蟆跳水,也扑通不出来个金蟾!鲤鱼跃龙门,翻过去也是红烧鱼一盘子!”姚菘蓝:“我看你们就是对这个世界少了一些敬畏之心!宁可信其有懂不懂?切,无知…不跟你们玩了,我走了…”姚银铃:“诶,你干啥去?”姚菘蓝:“你管我干啥!我爱干啥干啥!哼,你明儿回家的话,让我爹给我配点跌打药带过来,我手腕有点扭着了!”姚银铃:“你不怕松玉哥罚你的话,你就跑吧!”扶馨雯在秋千上踢着腿接道:“你信他?大半夜的,他除了去睡觉还能干啥?我们也睡去吧!”姚银铃:“嗯!”
半夜,倾盆雨赶跑了月亮,雷声轰隆隆,闪电映的整座城忽明忽暗!远在两百公里外的朝鳞城同样也是雷鸣电闪,狂风暴雨。城主府,荀万青被雷声惊醒,他爬起来关上窗户,又回去准备睡觉,还未躺好,就听见有人敲门!“少主,那个…”屋外传来丫鬟慈新的声音!荀万青又坐起来问道:“何事?”慈新支吾道:“是小沈公子…他找你!”荀万青暗恼:“沈砚书?!麻烦…”可不是嘛!原以为只有三妻四妾麻烦,现如今,他领回来的两位公子,成日也是争风吃醋,让他头疼不已!他起身拿了挂在一边的衣衫,说道:“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慈新:“是!”荀万青换上外衫,拿起竹伞,起身出门,穿过长廊,往沈砚书住的那院走去!朝鳞城的城主府果然是非同一般,比扶风楼大了足足几十倍都不止,不单单是规模大,其奢华程度远超扶风!可惜了,谁能想到,城主竟是好男风之人?城主府豢养着好些个男宠。而今,少城主还随了他那混蛋爹,真可谓是家门不幸。绕来转去老大会,荀万青才走到了沈砚书的院子,可是还未进门,荀万青就皱起了眉头,屋里有血腥味传出来,这不太正常,虽然沈砚书时不时的喜欢吓唬吓唬人,但那家伙惜命的很,最多一哭二闹,根本不会真的三上吊!荀万青没敢再多想,一脚踹开了门。他站在门口,隔着屏风,便看见窗口坐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一只脚曲蜷在窗沿上,另一只脚正悠闲的踢来踢去,而他脚下的矮塌上到处都是血,沈砚书趴在上面瑟瑟发抖,却不敢吭声,此时正眼泪巴巴望向这边!荀万青不怒自威:“你是什么人?大半夜跑到我家来,还伤了我的人?不知道阁下的本事有没有胆子大?”边说,他随手凭空变出一把剑,剑锋直扑向黑衣人面门!黑衣人不闪不躲,伸手聚出一团灵光挡住了剑气!他手一旋转,荀万青的剑式已改,荀万青暗惊,赶紧随着剑在空中一翻!“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荀少主觉得我的本事有没有胆子大呢?”黑衣男子一开口,荀万青就愣住了,惊讶到剑都掉在了地上。他随即收起剑,张着嘴,不可置信地说:“于…于冬拾?你…你…?”于冬拾跳下窗户,将黑色的斗篷从头上摘了下去,语气里全是不屑,于冬拾:“三年不见,还以为荀少主早已不记得在下了呢!”荀万青:“你…你没死?可是明明…那小七??”于冬拾:“我今日来可不是叙旧的!”荀万青:“你找我何事?为何伤我的人?”于冬拾看向一旁的沈砚书:“为何?这你就要问他了!”荀万青:“沈砚书?”沈砚书眼泪汪汪的摇头,荀万青扶额,心里大概已经猜了个七八成了,这货八成又见色起意了吧!他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砚书身旁,一把将人按在矮塌上,恼火地说:“沈砚书,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怎么?跟了我你还敢对别人起心思?是我没有喂饱你?”沈砚书惊慌摇头,狡辩道:“少主!砚书不敢,我只是…只是…”荀万青一把抓起他,说道:“滚出去包扎!”沈砚书:“是!”他往外走,经过于冬拾的时候,绕的远远的,生怕不小心碰着人家!他心有余悸,暗暗道:还是少主对我好!这人…真恐怖!等沈砚书走了,荀万青在圆桌旁坐了下来。虽然他很好奇这个人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却也没有很惊讶,既然人家不肯说,他也没有再多问!他刚才在门外的担心也就没了,原还以为是什么妖怪呢!他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然后问道:“你找我何事?小七呢!”于冬拾:“遮天伞,祈雨轴!”荀万青瞬间变了脸色,他手里的杯子重重拍在桌上,严肃的问道:“你从哪听来的?”遮天伞和祈雨轴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据说都是女娲娘娘所造,伞可遮天,轴可祈雨,乃是神器!这两样东西一直由历代城主保管,而今在他父亲手中,他都没见过,只是听父亲提起过而已!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于冬拾:“三日,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当初,虽然你对七七怀有邪念,但是,看在你多少还是帮过我们的份儿上,只要你拿出来这两样东西,我就放过朝鳞城!”荀万青恼怒拍桌:“且不说这两样东西在父亲手里,我根本拿不到!就算是能拿到,你觉得我就会轻易给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于冬拾:“我不是来商量的!三日,你拿不到,我就自己去拿!到时候若动了手,你可莫要后悔才好!”于冬拾说完,右手在身前轻轻一划,古琴横于胸前浮动,青色的穗子有节奏的摆动着!荀万青惊呼:“七弦琴…”于冬拾见他认识,大手一挥,琴又消失了!他淡淡地说:“事关一城人命,荀少主可要三思。”荀万青这下心里没底了,人人都知道,七弦琴是女娲传于爱女宓妃之物,其威力不必多说,可为何会在于冬拾手中?这个人又死而复生…这二者有没有关联?他试探性问道:“于冬拾,是谁救了你?小七呢?”于冬拾避之不答。荀万青又说:“那你张口就要这两样神器做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还不是城主,爹不会轻易给我的!”于冬拾:“三日后,我会再来!要么拿到东西,要么…杀了你们,我自己再去拿!”说完他便离开了!荀万青气的要死,这人开口就要神器,张口闭口就是杀人,这哪里还是三年前那个走路都需要人扶的病秧子?他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又经历了什么?他要遮天伞和祈雨轴又要做什么?一肚子的疑问,拿不到的话,他和父亲联手有多大胜算?荀万青放在桌上的手捏的非常紧!他想的太入神了,连沈砚书回来都没有察觉!沈砚书见伤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了,又装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可怜巴巴的拉了拉荀万青的衣袖,见他面色不善,沈砚书小声解释:“少主和他是旧识?你莫要听他胡说,我心里只有少主!”荀万青气的要死,愤愤的说:“那你倒是说说,他胡说些什么?嗯?”沈砚书:“说…说…我…”荀万青:“哼!做贼心虚,人什么都没说!你倒是着急狡辩!”沈砚书吓得急忙跪下,低头认错:“少主,我再也不敢了!”荀万青可没心思听他废话,不耐烦的说:“起来吧起来吧!手没事吧?”沈砚书心想:少主果然还是爱我的!他把手举到荀万青眼前,说道:“没事,就是被划破了!”荀万青暼了一眼那绑的乱七八糟的绷带,额头上都是黑线,这家伙是自己绑的!于心不忍,他又解下来帮他重新包扎,边弄边训斥道:“你该庆幸你这手还长在身上,好了!收敛点!”沈砚书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这一折腾,已经下半夜了,荀万青起身打算回去,脑子里还想着于冬拾的事,说实话,他想起小七,心里就不是滋味!见他要走,沈砚书连忙站起来说:“少主,别走了吧?我想…”还没说完,荀万青人已经在门口了,“没心情!”他又停了一下,转头警告:“不许把他来的消息传出去!听见了吗?半个字也不能提,不然…小心你的脑袋,你也看见了,他要是想杀你,我是护不住的!”沈砚书当然知道于冬拾的厉害,连忙点头称是!荀万青头疼不已,心里寻思着如何找父亲要神器,烦躁的他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