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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二个世界30 我是魔教少教主 ...

  •   残枫教似乎有回归了平静无波的日常。

      只不过对云卿来说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比如某位粘人的左护法不再时时侧立身旁,以至于他每次想要点什么都会下意识喊俞漓,可回答他的却只有敛秋或敛春,这时他才想起来俞漓已经去了沙漠。

      事情还要从前几天开始说起。

      在突破了冷舟心理防线后,没几天冷舟就主动要求再见云卿一面。

      那时的冷舟褪尽了疯狂和愤怒,只剩最死寂的冷漠。

      他问了云卿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做?”

      云卿毫不犹豫的回答:“回去报仇。”

      冷舟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我曾经……”

      他试过反抗,可得来的只是愈发绝望的痛苦。

      “这有关系吗?”云卿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他往前走了半步,波澜无惊的眼眸看着冷舟,用一种理智到残忍的语气的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已经老了。”

      不管曾经的刀蛊真人如何叱咤风云,如何玩弄冷舟的人生,可这都不能阻挡一件事。

      ——刀蛊真人也是人,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老了。

      如果不是因为刀蛊真人藏匿在茫茫沙漠中,他的那些仇人,仇人的儿女,甚至仇人儿女的儿女,早就杀上门来了,哪里轮得到冷舟去复仇。

      冷舟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辩驳什么。

      年老不代表就不能打,很多内力深厚的老人打起来甚至还能重现巅峰武力。

      况且……

      冷舟没有说的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怕的是刀蛊真人的实力,还是怕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亦或者,两者皆有。

      可云卿只用一句话让冷舟彻底哑口无言:“难道你真的要等到刀蛊真人黄土埋沙,才敢将刀插到他身上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冷舟这一生,才真正成了个笑话。

      冷舟始终在逃避过去,羞于面对真实的自己,可现在所有退路都被云卿锁死,逼着他不得不去诘问内心。

      云卿在他出神时给予最后一击:“你应该明白,不管去还是不去,你都必死无疑。”

      哪怕冷舟不愿意带路,云卿也不会留下他,只不过找刀蛊真人就要多花许多时间了。

      不出意料的,冷舟最终还是答应带俞漓去找刀蛊真人的藏身之所。

      本来云卿也想去的,但考虑到自己这孱弱的身体,搞不好刀蛊真人没见到就先在颠婆恶劣的路上一命呜呼了,加之俞漓强烈反对,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只不过云卿还是让团子跟着一起去了。

      一方面是团子可以定位,可以在沙漠里定位云卿,从而不至于在沙漠中迷路;一方面是有了团子,云卿也可以对俞漓的情况有所掌握,不至于太担心。

      毕竟怎么说俞漓都是残枫教左护法,云卿还指望着带着他去中原闯荡,还能顺便偷师学点糕点(划掉)武艺回来呢。

      只不过有些东西,有些人,是只有失去了才发现有多不方便。

      就比如下午这个点,云卿下意识望向门外。

      等了一会没发现人后,才想起来俞漓走了,下午的茶点也没有了。

      如果真的想吃其实教中厨子也可以做,但云卿又觉得专门吩咐别人去开炉做点心不太好,他也不是真的饿了或许很想吃,就是习惯了被投喂,突然没了还是有些失落的。

      这让快被俞漓代替完了的敛春十分郁闷:“公子都快把我们给忘了。”

      也不知道左护法给公子吃了什么迷魂药,现在除了一些小事,她和敛秋不但不用跟在身侧,甚至已经闲到去观围观教中弟子打架斗嘴消磨时间了。

      虽然敛春知道这不是云卿在刻意疏远她们,只是想给她们更多时间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围着他打转,可依然对抢走公子的俞漓愤愤不平。

      以至于这几天敛春看到俞漓就没好脸色,眼不看心为净地撇过头气冲冲的走了,像极了炸毛的猫。

      对此俞漓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毕竟能把敛春气到又没处说,说明他这些天做的很好,敛春再不满也没法挑出错。

      这波啊,这波是坏狗狗的大胜利。

      云卿眨了眨眼,十分无辜:“可是我看你和素姑玩的也很开心呀。”

      不知道是不是立场转变后心态不一样了,素姑和敛春居然意外的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甚至云卿有次看到敛春兴冲冲的教素姑跳皮筋,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连自己来了都没发现。

      敛春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被公子看到跟小孩子似的跳皮筋实在太丢人了。

      敛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敛春扑向敛秋,张牙舞爪的要“教训”一下她:“呜!敛秋,怎么连你也笑我!”

      敛秋被她闹得哭笑不得,连连求饶。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着,和刚开始来时警惕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卿抬头,看见暖阳西斜,将飞翘的屋角笼上一层薄薄的辉色,绚丽无常。

      往日的刀光剑影阴云沉重,似乎都消融在这冬日午后中。

      如此,甚好。

      …………

      和残枫教越来越融洽的气氛截然相反的,是俞漓一行人的艰难路途。

      虽然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不怕沙漠里流窜的沙匪,也不怕迷失在沙漠中,但这偌大的沙漠走久了,不管对身体还是精神都是一种挑战。

      即使团子不需要吃喝,还能帮他们负重背点东西,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能省就省。

      毕竟冷舟当初是逃出来的,只能记得大概的方位。

      俞漓顶着烈日,脚踩着滚烫的沙地,唯一的念头就是得亏教主没有跟着来。

      赶路的日子太无聊,无聊到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心头。

      很普通的一天中午,俞漓站在无聊到原地画圈圈的团子身边啃干粮,冷不丁忽然开口道:“我和顾漓很像吗?”

      团子第一次和云卿分开这么远,哪怕可以随时联系,也依然感到些许寂寞,它一边感慨总局感情模块的先进,一边把注意力放在整理核心冗杂数据上。

      就和现代人都知道的那样,电脑部定期清内存会卡死的,系统虽然理论上不会卡死,但不妨碍团子把和云卿相处的那些数据专门加密保存在小角落,美滋滋的慢慢欣赏。

      所以当俞漓突然问这话时,团子没反应过来,差点脱口而出:“何止很像、简直——”

      一模一样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主系统强制切断了。

      团子马上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俞漓面是如常,淡淡道,“只是好奇为什么当日教主见到我,会脱口而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团子顾左右而言他:“许是教主走神看错了。”

      俞漓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半垂的眼帘遮住里面种种情绪。

      哼,一次能看错,那两次、三次呢?

      曾经以为自己成了替身的俞漓心里很酸,可后面他告诉自己,他就是他,地位迟早在教主心里会超过那个“顾漓”,可现在他又想起这件事,酸水又从心底悄悄冒了出来。

      尤其是一想到教主“看”顾漓瞬间的眼神,是那样特殊,就让俞漓忍不住想顾漓和教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顾漓和云卿到底什么关系?

      团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含糊说道:“咳,就,一个朋友吧,可能关系比较好。”

      反正他们没戳破,那就是朋友。

      团子的话反一听就有问题,让俞漓心里更酸了,同时疑问也更深。

      因为之前不管他怎么试探敛春敛秋,她们似乎都不认识顾漓,甚至他让素姑提对这个名字,她们都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真的是一个关系好的朋友,那为什么敛春敛秋这对一直跟着教主的侍女完全不认识?

      教主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俞漓从不刨根问底,但唯有这件事,他真的恨不得马上知道那顾漓住哪里。

      ——这样就可以瞒着教主偷偷砍了他呢:D

      团子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人已经化身活的柠檬精了,只是凭借本能的往旁边挪了挪,心中默想:真的太奇怪了,灵魂一模一样就算了,怎么这人还无师自通了别的妖和云卿聊天时,顾漓那冲天酸气呢。

      有了今天这一茬时,团子再也不敢摸鱼了,哪怕后面俞漓几次试探,它都回答的滴水不漏,问就是对对对,说就是好好好,把敷衍进行到了极致,连围观的冷舟好几次都为之侧目。

      而偏偏是团子这避而不谈的态度,反而让俞漓更确信“顾漓”和教主关系不菲,很有问题。

      众所周知,狗子在愤怒情况下拆家的能力直线提升。

      所以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刀蛊真人的藏身之所时,冷舟还没来得及被熟悉的景色勾起恐惧,就看见右护法脚踢药田,拳打丹屋,眨眼间原本还算欣欣向荣的绿洲被糟蹋的好像刚经历一场沙尘暴,刚出苗的药材凄惨的倒在土里,耷拉的叶片被风吹得一荡一荡,好不可怜。

      冷舟:……

      突然感觉,这个地方也没那么恐怖了呢。

      不过好笑归好笑,俞漓毁了药田并不全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

      而是他认出了那姿态优雅,看似美丽的花苞,是一种能让人上瘾产生幻觉的毒草。

      既然是毒草,就没有留下给教主的价值,那不毁去还留着干什么?

      刀蛊真人的藏身之所选的很好,不仅是沙漠漓罕见的绿洲,还特别广阔,这块边缘处的药田被毁根本没引起刀蛊真人的注意。

      可比起刚来的景色,越是往里走,那沙漠中遇到绿洲的欣喜就被那若有若无的阴森心慌替代了。

      草丛里隐约可见的碎布条、高悬树头的干枯头颅、泥土中偶尔露出的白白骸骨……

      一切的细节都让人心中不由产生一个疑问:这么些年,难道真的没有人来过这里吗?

      可当他们走到刀蛊真人所在的地方时,才恍然明白——

      不是没有人发现这块绿洲,而是来过绿洲的人,都死了啊。

      这是一块被特意收整出来的空地,一间不大的木屋,耕得整齐的田里种着足有三丈高的苗,长势十分喜人,还有个白发道人挽起袖子在田里努力挥舞着锄头,一下又一下在天里翻整这泥土,时不时将坚硬的石头随手往外一丢。

      可若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老翁丢出的哪里是石头,分明是一块块的人骨!

      那已经泛黄的人骨就这样被随意丢在地上,宛若一堆无用的垃圾,团子甚至在那白骨中看见一截明显是幼儿的指骨。

      冷舟想象过无数次再见的情景,那是在无数次梦魇中猛地惊醒的恐惧,那是一张永远无法被忘记的脸。

      可现在,当那曾经恐怖高大的身体因为衰老佝偻弯曲,而那张熟悉的脸在老翁转过身的那一刻被皱纹爬满,唯有浑浊的双眼还带着昔日癫狂的痕迹。

      那一刻,云卿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他已经老了】

      冷舟笑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却不知在笑面前这个垂垂老矣的仇人,还是那个愚蠢懦弱的自己。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当冷舟拔出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死在于他来说地狱般的人间。

      死在背叛同伴的沙漠中。

      死在颠倒了痛苦与快乐的那一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二个世界30 我是魔教少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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