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如语》粥咸虾米翘

19、第 19 章

　　自白天跟令如斯重逢，他的一言一行在眼前蹿得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的时候，书屋团伙群来了消息，黎羽划开手机。

　　姜凌：‘小羽姐、沐姐姐晚上好！这周六和周日我都能来上班。’

　　陶沐：‘不错，不错，你小羽姐会高兴的上房顶。’

　　姜凌：‘上房顶干嘛？’

　　陶沐：‘揭瓦。’

　　黎羽：‘大晚上的，说冷笑话很好玩吗？’

　　陶沐：‘还行，全场最佳。’

　　姜凌：‘两位美女姐姐早点睡，晚安<吐舌>’

　　陶沐：‘小伙子就睡了啊，还早呢。黎羽，我们秉烛夜聊么？’

　　黎羽：‘聊你个头，睡觉！’

　　陶沐：‘哦……凶巴巴容易老。<略略略>’

　　姜凌看着手机，憨笑出声。

　　周末很忙，一波又一波的人进进出出

　　“还好招了他，不然我就要挂了。”黎羽甩甩手。

　　“我看这小伙子挺麻溜的，还能带动客源，你看这些小姑娘，眼睛都放光了。”许是姜凌听到了夸奖，对着陶沐甜甜一笑，旁边的小姑娘激动万分，就差把吧台挤垮了。

　　陶沐汗颜，退到置物架后头，对黎羽说：“我前些天收到消息，这一片要改造。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难道你要成为拆迁户发一笔横财了吗？”

　　“只是修路升级基础设施而已。”陶沐说得平淡。

　　“不挺好的吗？”

　　陶沐看向玻璃外，春光明媚，叶片都翠绿得欣欣向荣，贼眉鼠眼挤到黎羽边上：“欸，想不想发财？”

　　黎羽朝她翻了白眼，指了指屋内：“你能不能先正儿八经对它付出一滴心血。”

　　“你知道的，我受不得累。何况，这里原本也是你的。”

　　黎羽摇摇头：“我说过了，不要。”

　　“那随意吧，反正它是死是活我可不会管。不过呢，商机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陶沐撩起一丝发，显得百无聊赖。

　　黎羽叹气，这书屋确实花了她一番心血，钱不钱倒是次要，只是既然开在这里，一直亏总是说不过去的，从前这里鸟不拉屎也就罢了，可现下倒也不好说了。

　　“你有什么想法？”黎羽戳戳她。

　　陶沐轻笑一声道：“就知道你是个小财迷。”

　　周一，书屋没有开门。陶沐去了令如斯介绍的医生那。她看医生从不让黎羽陪着，说是不想展现最后一层狼狈，黎羽知道，其实只是她的软弱处无需他人垂怜。不过，今天黎羽也确实有事。她踩着一双细高跟踏进了商业区的管理办公室。

　　屋内电脑后坐了一个穿白衬衣微胖的年轻男人。

　　“你好，我是山腰上那间书屋的管理人。我姓黎，叫黎羽。”她开门见山。

　　那微胖男人听见动静，看进来一位穿着正装的高挑貌美的女子，赶忙站起身迎上去：“黎小姐，您好您好。我姓孙，孙云。您叫我小孙就可以了，我是负责这片商业区的经理。”说完又从桌上拿了张名片递给她。

　　黎羽接过来，礼貌笑笑，刚想说明来意。孙云开口，：“我知道您那间书屋，其实刚好打算过几天去拜访的，没想到您先来了，倒也是缘分。”

　　孙云转身去泡茶。端给黎羽后在她对面坐下：“目前啊，我们正打算跟附近自有的商户谈合作，建立生态商业模式，共同打造以城南为中心的商业圈。”

　　他说着拿出规划设计图做讲解。黎羽安静的听着，之前没有详细了解过，如今看下来，这片区域发展前景大为可观。

　　“黎小姐，您看看这份商业计划书。”讲的差不多的时候把计划书推到她面前。

　　“我们商业区打算选几个标志性的点位，黎小姐您的书屋也是在我们考虑范围内的，所以我们给您的条件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会好一些。”

　　黎羽粗粗看了遍，对独门商户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不过，她指了指签约时间：“孙经理，一次一定要签十年吗？”

　　孙云顺着看过去，：“是的，因为是由政府牵头的项目，所以在时间上会稍长些，也是以稳定发展为基础。但这个您不必担心，我们与商户签约前提是在互惠互利的原则上，好的商户如陈年佳酿，历久弥香，所以时间不是影响因素。如果在经营过程中稍差的商户我们也会根据其自身的缺陷重新规划设计，谋求新发展。”

　　黎羽点点头，：“计划书能不能带回去？我要考虑一下。”

　　“可以的可以的。您可以在考虑后直接联系我。”孙云朝她伸出手，：“我们相信您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发展机会的。”

　　黎羽回去的时候，陶沐还没消息，她在高脚椅上细细看起计划书来。

　　傍晚陶沐打来电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我发现你这个人悲观气息比较浓重。”

　　“这叫先苦后甜，快说吧。”黎羽揉揉眉心。

　　咳咳，坏消息是，腿被治好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这难道不算个好消息？”黎羽顿住，高兴起来。之前不是没看过各种医生，都被一口否决，现在多出来百分之三十，怎么能算坏的，她忽然想到令如斯，果然他介绍的人是靠谱的。

　　陶沐没理会她的反问，：“好消息是，我宣布，我有中意的对象了。”

　　黎羽放下书，专心致志接电话：“谁？”

　　“主治医生。”

　　“……你不是去看病吧？你是去相亲了？”

　　“这是上天既定的缘分。”

　　“我打断一下，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了吗？”

　　“管他的，我先中意了再说。”

　　“我想再打断一下，你是否还记得，你要嫁人了？”

　　“有本事他再打断我另一条腿呗。”

　　“厉害三连，失敬失敬佩服佩服。”黎羽嘴角噙笑，她遇见的陶沐从不知怕为何物，大概也正是这种性子深深吸引着她吧。

　　两人又聊了小会才挂断。黎羽走到门口，夕阳西下，天边晕染开的晚霞层层叠叠，她忍不住伸出手，被橙红的光笼罩，温暖而迷人。

　　令如斯自那晚后，连续出了半个月差。刚开完会，闭目养神间想起一件事，他拿起手机。

　　“哟，大忙人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姜迟彦看到来电接通，语气里满是戏谑。

　　“最近有没有一个叫陶沐的找你看病？”

　　姜迟彦想了会：“有。今天刚来的。”

　　“情况怎么样？”

　　“不好，错过了最佳时间。”

　　“没有办法了吗？”

　　语气听上去带着几分关心，他嘴角扬起的笑逐渐凝固：“这人是谁？值得你关心。”

　　令如斯盯着深红的桌面，淡声道：“朋友”

　　“哦？看来挺重要。”姜迟彦意味深长。

　　“阿彦，你什么时候这般八卦了？”他撑着额，语气疲软。

　　“天地良心，我只是作为一个医生在对病人情况的基本了解。”

　　“普通朋友而已。”

　　“有点希望，但我不能保证。”

　　“尽力而为吧。”令如斯又仰靠着椅背，天花板白璨璨的，刺得他眯了眯眼。

　　“好。”

　　“阿斯，我们很久没有一块吃饭了。”姜迟彦有一双如孩童般天真的眼，说话稍软的时候，眸子里荡漾的纯真可以收服整个世界，即便令如斯没看到，但条件反射般联想起来，说道：“你选好地点告诉我。”

　　姜迟彦这才重新喜笑颜开，挂断电话后，他想起上午来的那个女人，是不可多得的极品，可惜是个瘸子。这么多年了，这是他从令如斯口中听到的第二个女人的名字，瞬间对她多了几分兴趣。

　　关于同商业区的合作，黎羽考虑了几天问过陶沐的意见后终于决定签合同，手印按好后，孙云递纸巾给她，：“欢迎黎小姐加入我们。”

　　她礼貌笑道：“合作愉快。”

　　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避免不了学习和开会，黎羽每周固定周三下午要开会，不定期的调研还有学习也接踵而来，加之变好的生意，她陡然忙起来，好在姜凌很不错，让她也能腾出手干别的。

　　陶沐每周要去医院治疗，只不过她从原来的兴奋冷淡下来。从医院回来的她持续性的长吁短叹招来了黎羽的嘲笑，：“真没想到你也有受挫的一天。”

　　黎羽听她说过，主治医生给了基础方案，分为2个阶段，先刺激小腿肌肉，等肌肉回弹复苏，再断骨续增，听上去倒是不复杂，实操的可行性最关键还是看个人情况，很难下定义。陶沐自然没报多大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她最主要关心在姜姓医生上。

　　当她兴致勃勃躺在病床上满心期待时，进来一位满头银须的老人，针扎在腿上的时候，陶沐内心回归了平静。

　　“我还是有机会的，每扎完一个疗程要去找他复诊的。”她回来便如是说。

　　“那你好好把握。”黎羽敷衍至极。

　　陶沐抓住她，发射充满期盼的目光：“相思太苦，我怕我扛不住。”

　　“才几天，还相思苦。”

　　“小羽，你说爱情怎么就这么奇妙呢？初闻不识情中意，再看已是情中人。”

　　“别剃头担子一头热。”黎羽无情打击。

　　“你当初还剃头担子呢，咋没见着你退。”

　　“那时年轻，能懂什么，不过是觉得……好玩吧。”黎羽停顿了半秒，似乎找到合适的形容，又说道：“事实证明，一切随缘。”

　　“切。”陶沐朝她翻白眼。

　　年轻时的爱情其实难能可贵，可惜不能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