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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赛博小草刺杀日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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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一阵天翻地覆的颠簸之后，森迦感觉自己要被晃晕过去的时候，海涅斯终于到家了。
他家很符合“灰狗”这个外号，灰扑扑的楼房，外观也是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是很多个房子不断叠加上去，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倒塌的错觉。
楼房看着很破旧，还有很多乱糟糟的电线缠绕，这些电线像是一根根僵硬的黑色绳索，将居住在楼里的人紧紧捆住。
海涅斯面不改色地直接从凹凸不平的楼房外表爬上了三楼，去楼道尽头搭乘破破烂烂的电梯，一阵机械运作的超大噪音后，终于来到了顶楼。
海涅斯打开了门。
“Welcome home, your highness.” 门口的摄像头扫过来，温柔的男性声音响起，AI管家向房间主人发出问候。
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照出室内极简风格的装修和陈设，和海涅斯这个人一样，他的家也是冷冰冰的。
行吧，人不可貌相，房子也是。森伽感觉很不可思议，丑得跟什么一样的房子，内部居然充满了未来科技感，这就是赛博朋克吗？
海涅斯走进房间，给森迦找了个玻璃瓶出来，接上水，将草放进了瓶子里。
森迦只感觉自己的jio一凉，身体一爽，穿越过来一直存在的饥渴感终于得到了缓解，草茎自动汲取水分，停下了闪烁的行为，微弱的光芒稳定下来，连蔫哒哒的、稀稀拉拉的叶片都支棱起来了。
这一切变化都迅速又明显。
海涅斯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他低声的质问：“你是什么？”
声音很轻，他也没有期待收到回答。
森迦装死装得很自然——才不是！
因为他一根草，根本没有嗓子回答这位酷哥的话。
但是森迦从系统那里试探得到的信息是，他是可以改变自己的生命形态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方法，结合他的目标，森迦并没有打算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生命的草，存在于海涅斯的生活之中。
【嗯——】
森迦像憋shi一样，发动浑身的力气，想让自己的叶子动一动。
效果卓然。
海涅斯看见面前这跟奇怪的“草”，还是什么别的生物，朝自己招了招手。
“……”好奇怪。
海涅斯第一次遇见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个奇怪的植物不是蓝星的产物。
想到半个世纪前的那场入侵，海涅斯轻轻皱眉，他手一挥，一个泛着淡蓝色光的“人”出现在他身边，恭敬低头：“我的主。”
“扫描该物体，解析成份。”
随着冰冷的指令发出，森迦只觉得一道光束扫射过他的身体，然后就结束了。
温柔的AI管家说出的话和那道激光一样冰冷：“我的主，为您报告解析成果：该植物不在蓝星已知生物资料库中，包含B-14型生长能量阈值超过现有记录，已经达到可以转换人类现有生物形态的程度，副作用未知，还检测到少量生物精神场域波动，疑似为独立生命体。”
“嗯？”海涅斯眯起双眼,“改变人类形态？”
好家伙，森伽都惊呆了，自己还有这作用！
唐僧肉吃了长生，自己这根可爱的发光小草吃了就直接让人变态了？！
“是的。改变方向和作用形式还需要实践补充数据。”泛着蓝光的管家低下头补充。
满室寂静。
过了两分钟，海涅斯低低笑了一声。
AI管家根据内置的数据库稍微运算了一下，它觉得，海涅斯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的主……”话音未落，AI管家的身躯如破碎星光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砰砰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音。
海涅斯还没动作，只见刚才还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的室内装潢马上褪去。
海涅斯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室内蓝光褪尽，只余一盏昏黄灯光。
海涅斯站在门口。
森迦所在的桌面突然下陷，一层破败的桌面覆盖上来。
躺在黑漆漆的夹层中的森迦：“……”各种机关设备琳琅满目，这位果然是杀手界的大哥大。
站在门口的老奶奶穿着干练朴素，脖子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防风镜，看起来像个老年版的赛车手，她眯着眼睛，手里提着一篮子的各种水果，看着蔫哒哒的，不太新鲜。
她看着来开门的海涅斯，把手里的篮子递过来，笑着说：“海子啊——”
“噗——”森迦偷笑，海涅斯这名字听起来就像个洋名儿，这老太太叫得倒是接地气儿。
海涅斯看着这个来自东方的老太太，铁灰色的眼眸流露出笑意：“林太太。”
“哎呀——”老太太看着帅帅的海涅斯直笑，“都讲不要叫我林太太啦，叫姨！喏，林姨又给你带吃的啦！”
海涅斯无奈：“林姨，您留着自己吃多好。”
“林姨都半截身入土啦！不馋这些个水果！”林姨一把将装满水果的篮子塞进了海涅斯的手中：“拿着！你看你！脸色经常都是惨白惨白的，头发也是白惨惨的，看着不健康的啦！多吃点维生素，要我说啊，吃水果可比吃那些什么维生素ABCD片管用……”
海涅斯耐心听着林姨絮絮叨叨，收下了这个老太太的一片心意。
突然，下楼有个男人大声骂道：“林舞美！林舞美！下来把你的烂衣服收走！说了多少次不准在电线上晾衣服！你想死啊你！”
林姨坦然自若地收了声，对着海涅斯挥了挥手：“海子啊，姨走了，一定要记得多吃水果啊！小伙子吃水果才俊……”
老太太一边絮叨一边走了。
海涅斯关上了门。
泛着蓝光的AI管家出现在他身旁，恭敬道：“主，需要将这些临期水果处理掉吗？”
海涅斯看了看手里的水果：“不用了，放着吧。”
AI管家闻言，挥了挥手，墙壁里伸出一只机械臂，接过海涅斯手里的篮子，将其放到了客厅里空荡荡的花瓶旁边。
“滴滴——”海涅斯的通讯器响了。
【速来店里打扫。】
这个打扫肯定不是单纯的打扫，想到又要去那家黑店里帮傻逼老板搞七搞八收拾残局，海涅斯轻轻皱了下眉头。
“主，现在要出门吗？”
海涅斯点了点头，还是得去。
走之前，他想起来：“你刚才扫描到那根怪草有生物精神场域波动？”
“是的。”
海涅斯想了想，把森伽连瓶带草，从夹层里捞了出来。
森伽：我谢谢你啊。
海涅斯铁灰色的眼眸映着森伽这根小草：“我出去了。”
森伽：“？”
海涅斯：“你自己待在家里。”
森伽：“？？？”
……他难道还能突然长出脚来跑了？
海涅斯认真地看着它。
他看着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担心自己长脚跑掉。
森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小草脑袋，他还要在这里等待时机进行刺杀呢，跑什么跑。
——绝对不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长出两只脚来。
很好，看来真的听得懂人话。
海涅斯面无表情地把草放下，叮嘱管家：“看好，我回来再研究。”
AI管家尽职尽责道：“请放心，我的主。”
森迦抖了一下，不会要解剖俺吧？？？？
等等！
小草突然猛地蹦了一下，顶端的叶子紧紧抓着海涅斯的手指头不放。
带上草吧哥，咱爷俩培养一下感情！
海涅斯扯了扯草茎，只见小草直打颤，好像很痛一样。
森迦：我装的。
海涅斯通讯器又响了，老板那边催命一样。
无奈之下，海涅斯匆匆将森迦塞进了包里：“别发光。”
森迦立马将自己关灯，人在屋檐下，能咋活咱就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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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城，下城西街，范塔西俱乐部。
海涅斯走进了俱乐部，门童看到他，下意识露出一个轻蔑嘲讽的笑，但又想到这个人的怪力，忌惮地收回了笑容，于是脸上的表情略显滑稽。
森迦都看在眼里，迷惑在心里，海涅斯这位大佬怎么又是牛逼轰轰，又是可怜兮兮的？
海涅斯没搭理这个心里戏丰富的门童，自顾自进了门。
森迦也算看到了未来世界中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是怎样的了。
——一进去，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大厅，天花板上各种五光十色的灯光射线晃动，勉强照亮室内，人头涌动，几个双层的看台立在前面和左右两面，大厅里也是左右两面摆放桌子，中间都是站着群魔乱舞的人。
最中间是一个狭小的舞台，聚光灯打在上面，几个性感的女人……和男人在上面热舞。森伽以为是真人，但看到有人挥舞的手臂直接穿过了这几个热舞的人的身体，他才发现，这些跳舞的都是全息投影。
森伽转动视线，左顾右盼，一路走来，感觉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有的桌上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戴着发光的眼镜，对着没有人的对座谈笑风生；有的人看着舞台上的虚拟舞姬发情，手上却在对着身边的人各种不老实；有的人在忘情地吞云吐雾，吐出来的东西冒着蓝光，几个人围着桌子，吐出来的烟雾会作用于桌子中间的那个迷你小人，烟雾喷上去像充电一样，让这个小人互动得更勤快。
好恶俗，森伽想，赛博泡吧，内容上和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并没有太大区别嘛。
人类的恶趣味几千年都不带改的。
海涅斯目不斜视，直接穿过了大厅，上楼去打开门，进了第二层。
第二层比第一层稍微要清净一点，森迦想。
二层主要是赌场，几个兔女郎走来走去，场地很大，桌子倒是挺少的，围着的人挺多。
海涅斯仍然没有在这里停留。
森伽感觉挺奇怪的，任何一个人走进这里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注视，但海涅斯大摇大摆地在其中穿行，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在这里，就像是空气一样。
很矛盾。
海涅斯拿出一张卡，对着一个电子锁一样的东西照了一下，第三层厚重的大门打开。
森伽：……
虽然但是，这里是地狱吗？白花花的□□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充斥整个空间，看一眼就会让正常人类感到不适的状态。
这个俱乐部从第一层到第三层，每上一层，就像脱掉了人类的一道羞耻心和道德枷锁一样，第三层的人的行为已经不存在过线不过线这种问题了，他们根本没有底线，在这里只是欲望的奴隶。
森伽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体串烧”，心想密闭空间里的荒唐已经满足不了这些人了吗，一定要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里浪才开心。
这里的人倒是都拿正眼看海涅斯了，因为他长得帅，看起来就很耐玩。
海涅斯踢开了一个爬过来叼他裤腿的人，绕开了三个正在沉迷人体极限运动的人，终于来到了三楼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门口。
森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妈的，辣眼睛之旅终于结束了，这个海涅斯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在这种地方工作，怪不得要让他这个正义使者来刺杀他！
【干劲很足嘛。】
“？你是谁？？”
【我是你系统爹。】
“你不是能量不足下线了吗？”
【你能量恢复了，我的能量也跟着恢复了。】
“我哪里恢复了？我还是一根柔弱的小草啊。”
【你都能蹦跶了。】
“给个解释。”
【检测中——】
【刺杀目标会给予你源源不断的能量。】
森伽迷惑了：“这是刺杀目标？这是我爹吧？”
系统深以为然【是的，好好伺候你爹，长大了再把他杀掉。】
森伽：“……属实是哄堂大孝了。”
末了，森伽趁机询问道：“统子哥，给俺看看，我这颗草精要怎么化形。”
是的，在森伽心中，他——能发光、能动弹、有思维，妥妥的越光草精。
系统额了一会儿，高深莫测回复了一句【耐心潜伏在目标身边，一切都会有答案。】
森伽如果现在是人形，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字：“听君一席话胜听君一席话。”
这边一人一统还在扯皮，海涅斯那边突然遇到了一层的安保队长波尼。
波尼很狼狈，头上脸上青青紫紫的，他像是被踢出门的一样，满脸屈辱愤怒，抬眼看见海涅斯，面上都是不耐的表情：“又是你啊‘灰狗’，一天碰到你两次真是晦气。”
海涅斯看着他，嗯了一声，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进去见老板。
波尼突然小声说了一句：“等会进去别和BOSS顶嘴。”
海涅斯转身看着他，认真道：“谢谢。”
波尼切了一声：“也就这种时候你的态度才不那么让人不爽，滚吧。”
说完，波尼匆匆离开了。
森伽点评道：“很好，一个面恶心善的小炮灰。”
系统很捧他臭脚【宿主识人之术不错。】
森伽切了一声。
海涅斯推门进去了。
森伽干呕了一声。
房间内跪着两排小孩儿，男男女女都有，看样子都是未成年和刚成年不久，穿着清凉，裸露在外的肢体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有两个小孩儿在左边的沙发上，其中一个男孩儿眼睛看着不太正常，像是电子眼，眼球中闪烁着蓝绿色的光，他大口喘息着，声音像破碎的风箱中传出的一般。
另一个女孩儿紧紧抓着他的手，很害怕，轻轻呼唤着他：“哥哥……”声音是电音，说出来的话自带旋律，仔细一看，她的脖子被布料缠着，缝隙之间隐隐透露出一点金属的光泽。
两兄妹刚被蹂躏过，身上的痕迹不堪入目。
蹂躏他们的人坐在右边的座位上，几个上半身穿着西装革履，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像是刚被满足了一样在那边安静的休息，如果不是他们还未整理好的下半身的凌乱和作为周围的血迹，他们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像一座肉山一样，占据了沙发的大部分空间，他肥硕大腿抬着，脚下踩着一个女孩子的后脑勺。
女孩儿的嘴大张着，被迫咬着坚硬的茶几边缘，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头发凌乱，几乎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满嘴的血和微微翻白的眼睛，她的肩膀上还有更多可怖的伤痕。
森伽有些不忍看，闭上了不存在的眼睛。
海涅斯面不改色：“塞尼希斯。”
老板，也就是塞尼希斯慢悠悠地抬眼，大发慈悲地放下了他的脚：“‘灰狗’，你来了。来，过来。”
海涅斯依言走了过去。
塞尼希斯指着这个被折磨到几乎失去意识的女孩子：“来吧，我最得力的‘清洁工’，将这孩子彻底处理干净，送她去往没有欲望的天堂。”
右边沙发上的几个男人笑了笑。
海涅斯看了他们一眼，转过来看了看这个昏过去的女孩儿，灰色的睫毛上下翻飞几次，轻声道：“塞尼希斯，她是无辜的。”
“无辜，但不洁。”塞尼希斯的凑近了海涅斯：“送不洁的人去往天堂，是我们这些人能为他们做的仅有的善事了，对吗，海涅斯？”
海涅斯不语。
塞尼希斯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抓着海涅斯的手就往这女孩儿的身上凑，让海涅斯掐住她的脖子：“快点，捏断它。”
海涅斯挣脱了，他静静站在塞尼希斯面前。
塞尼希斯也静静的看着他，审视着他，暴怒、烦躁、被忤逆后的恼羞等负面情绪在他眼底翻腾，两只鼻孔怒张。
突然，他愤怒高喊道：“一只狗，竟敢忤逆主人！”
塞尼希斯抄起桌上的鞭子，就往海涅斯身上招呼。
鞭子划破空气，种种鞭打在海涅斯身上，发出沉重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海涅斯面不改色，全都受下了。
眼看着海涅斯神色未改，眼神冷漠，仿佛从来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也不曾发出痛苦的哀嚎，塞尼希斯只觉得自己尊严扫地。
他在海涅斯这只“灰狗”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主人，而是什么爬虫！
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刺激之下，塞尼希斯只觉得脑子哄得一声，愤怒吞没了他的冷静和理智，他扔下了鞭子，反而拿起桌上血迹斑斑的小刀，往海涅斯身上刺去。
森伽惊呼：“诶诶！怎么抢我活儿干！”
海涅斯眼神一变，迅速躲开了。
塞尼希斯恨恨道：“一条狗，装什么善良，下城人以为你是什么赏金猎人，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了？！你只不过是我范塔西的打手！当初把你捡回来的，是我！”
塞尼希斯再次发动自己的肥硕四肢，扑了上去：“给你饭吃的，是我！”
海涅斯再次躲开了，但他的衣服在活动过程中被扯开了。
塞尼希斯不依不饶想继续袭击他，眯眯眼却忽然一动，看到他衣服内袋里露出来的一点植物样的东西：“你内袋里的是什么？”
海涅斯不动声色拉好衣服：“衣服内标。”
塞尼希斯眼神示意周围黑暗处站着的几个壮汉，后者立刻会意，上前去将海涅斯给架住，让人动弹不得。
森伽恨不得能发出震天的尖叫，九命啊，要被恶心的死肥佬给看到摸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