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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赛博小草刺杀日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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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尼希斯将小刀随意往旁边一扔，锋利的刀尖划过旁边跪着的两排男女之中的几个人，引来一阵小声痛呼。
海涅斯见状，再次开口：“塞尼希斯，他们是无辜的。”
左边沙发上那个脖子裹着布料的电音小女孩，抿紧了嘴唇，偷偷伸长了小脚，去勾那把小刀。
对于塞尼希斯这种体型来说，刚才已经称得上是剧烈运动了，他平复了一下粗重的呼吸，然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海涅斯，你不会以为自己叫这个名字，就真的在这里是Highness（殿下）吧？说起来，你这个名字真的叫出来就叫人不爽，还是叫你‘灰狗’吧，哈哈。”
这座肉山走了上来，想拍海涅斯的脸，被躲开了，塞尼希斯撇撇嘴，转而伸手去掏他的衣服内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他有着变态的掌控欲，在范塔西俱乐部，塞尼希斯从来都是皇帝，是主宰。
他得知道一切。
森伽恨不得自己浑身是刺，好划破海涅斯衣服躲到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去，这个死肥佬死变态，被他拿到手了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下场逃不过被拿去泡水喝！
海涅斯挣扎了一下：“塞尼希斯，别逼我。”他留着这棵草还有特殊的研究价值，不能轻易让人给拿走了。
要知道塞尼希斯是个拿肉包子打他，从来都有去无回的狗。
塞尼希斯住了手，眯起眼睛看着海涅斯出尘的脸，那双铁灰色的眼睛，仿佛蕴藏着世界运行的真理，有时会让他着迷，又让他感到心惊。
想了想这条“灰狗”逆天的武力值和利用价值，塞尼希斯常常为睡不到他而感到可惜。
突然，余光扫过旁边跪着的一堆“商品”，塞尼希斯再次露出猥琐的微笑。
他走到一个穿得清凉的女孩儿身边去，粗短的手指一勾，细细的肩带落下，女孩儿屈辱地咬紧了嘴唇，却不敢有半分的抵抗动作，只能任由连衣裙滑落，莹白的前胸裸露。
刚刚海涅斯捂紧了衣服，现在森伽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他听得出来，那个肥猪老板又在欺负那些小孩儿了。
森伽恨得牙痒痒，再一想到不作为的海涅斯，对刺杀任务的认同度更高了，妈的，果然是个死不足惜的大反派！
海涅斯目光微动，但没说什么。
一旁的电音女孩终于将那把塞尼希斯扔掉的小刀拿到手了，她眼里缀着泪，也含着恨和恐惧，她扭头看了看已经完全没有了尊严和生气的哥哥，一股勇气和愤怒重新涌上心头。
女孩儿握紧了小刀，看着近在咫尺，正在调戏别人的塞尼希斯，冲了上去。
而那堆跪着的人中，刚才被这把小刀刮伤了手臂的一个男孩，一直在暗中盯着电音女孩的动静，此刻，见她想刺杀塞尼希斯，这男孩儿一边捂着手，一边尖声大喊：“塞尼希斯大人！小心安妮塔！”
塞尼希斯反应倒是很快，肥硕的身体一扭，原本刺向他后心的刀，只堪堪擦过他的手臂。
安妮塔跌坐在地上，小刀滑落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警示塞尼希斯的男孩儿，眼眶瞪大，泪水不自觉滑落，蓝色的瞳孔定定地凝视着他，又像在凝视虚空。
为什么？
都完了。
哥哥……
塞尼希斯暴怒之下，一脚踢到了她脑袋上，安妮塔向后倒，重重跌落在她哥哥安迪身上，安迪骤然回过神来，仿佛感受到了安妮塔的痛苦，他无助地抱住了怀中的女孩，想看看她，电子眼中却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他能感受到，她很不好。
他想呼唤安妮塔的名字，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塞尼希斯进一步上前，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鞭子，只不过这次是另一款，上面镶嵌着锋利的倒刺，闪烁着寒光，可以想象，哪怕只是挨上一下，也得被这个东西刮下一块肉来。
安妮塔已经昏过去了，室内只有塞尼希斯试着挥舞鞭子的破空声，以及他的破口大骂的粗粝嗓音。
森伽凭着声音就能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肯定有小孩儿刚才想袭击这个变态肥佬，现在失败了，小孩儿肯定性命存忧。
“卧槽！你打那个老赌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怂的！上啊海涅斯！这个垃圾俱乐部难道比这些孩子更值得保护吗？！你个死垃圾！空有武力的人渣！”森伽着急死了，又急又怒之下，他发动仅有的几片叶子，隔着衣服疯狂对着海涅斯的□□鞭打。
他现在就要执行任务！把海涅斯给解决了再杀了这个死肥佬！一群没人性的东西！
海涅斯只觉得衣袋里的生物像是发疯了一样，不停地扭来扭去。
是在为即将发生的暴行感到不安吗？
看着即将落到两兄妹身上的鞭子，海涅斯一直无悲无喜的眼中终于闪过不悦。
下一秒，钳制住他的几个大汉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身体受到重击之下，疼痛让他们下意识松开了手去捂伤处，而海涅斯则顺利逃脱，几步向前，抓起沙发上几乎绝望的两兄妹往旁边一躲。
右边沙发上的几个男人见海涅斯暴走了，感觉大事不好，赶紧偷偷溜走了。
塞尼希斯见海涅斯居然有反抗的意识了，想到他的力量有些恐惧，更多的是愤怒，今天把海涅斯叫来本来是准备“训狗”的，谁知道狗这么不听话，一直让他生气。
塞尼希斯放下了鞭子。
跪在地上和两兄妹都愣住了，难道这个死变态还有大发慈悲地一天？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真让我失望，‘灰狗’。”塞尼希斯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把脖子上的水滴形吊坠取了下来，打开特制的盖子，露出一个按钮来，他重重按了下去。
海涅斯突然浑身僵硬，他立马将两兄妹推开，他自己则重重跪倒在地上。
白色的细微电流像是蛛网一边笼罩着他，在他的皮肤上起伏，让他痉挛颤抖。
身体酥酥麻麻的森伽：……幸好爹不是一般植物，不然就这电流，起码也是个电烤越光草了。
塞尼希斯深知，一旦有反心的狗，不能再用，准备趁他病要他命，对着几个大汉挥挥手：“杀了他。”
几个大汉正好报仇了，纷纷目露凶光，抄起枪就准备射击。
塞尼希斯阻止了他们用枪，黄黑的牙齿露出来，反射出残忍的光：“给我用冷兵器弄死他。”
森伽再次担心自己被抢活儿干咋办。
系统适时出来打酱油：【放心吧，特地选你来就是因为普通人根本杀不掉反派。】
森伽：“谢谢你认为我不是普通人。”
系统：【目前来看，你是个普通妖精。】
森伽：……
几个大汉只是保安，不是变态，略微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心狠的，回过神来立马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海涅斯的头挥下，他知道老板的癖好，准备力图做出血浆喷溅的效果。
谁知海涅斯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动，硬是往左边躲了一下。
匕首落在他右臂上，挥舞它的人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右臂砍下来。
这个黑衣人立马抽出匕首向旁边了几步，他可不想和这个电流人有什么□□接触，小心连他自己一起给电倒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老板，却发现老板瞪大了他的眯眯眼，脸上呈现出可以说得上是恐惧的表情。
满室寂静，他奇怪地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室内的所有人，表情各异，却都带着惊讶和恐惧。
他眉头一跳，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一个让他恐惧到极点的事实——海涅斯断裂的右臂里，没有血流出来！
取而代之的，是里面密密麻麻的机械零件和各种线路。
难怪，海涅斯具有那么逆天的武力。
难怪，海涅斯日常几乎没有感情波动。
难怪，海涅斯从来不寻求融入下城的社会里。
——他是“新人类”！
老杰克呼救乱喊出来的话成真了！海涅斯是“新人类”！
海涅斯一直低着头，此刻，他终于抬起头来。
现在，所有人都恐惧地立在原地。
看着他眼睛里不断闪过数据流。
看着他面无表情站起来。
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扯下自己被砍伤的右臂，一阵电光火花闪过，他仍然没什么反应。
看着他抬起仅剩的左手，掌心中骤然一阵复杂的机械变化，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蓝光闪过，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塞尼希斯倒在了地上，额前是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看着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里仿佛都带上了金属的冷意：“现在，是审判时刻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爆发出震天的尖叫，慌不择路地逃往大门，有些人跌倒在地上，被惊慌的同伴重重踩踏，发出痛苦的叫声。
森伽听到海涅斯那句酷炫狂霸拽的宣言就惊呆了，这是什么惊天大逆转，反派为了保护小孩儿，被炮灰逼得大开杀戒了？
好吧，森伽承认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海涅斯还不算完全的人渣，特别是他通过海涅斯重新松开的衣摆空隙中看到了惨死的肥佬的时候，森伽的心情勉强松快一点点了。
话说“新人类”到底是什么？森伽琢磨了起来，他余光看到了地上海涅斯的断肢。
嗯……原来是机器人，森伽恍然大悟。
海涅斯稍微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俱乐部的局域网络已经完全被他接管了，这个房间里的安保措施还挺多的，从墙上骤然伸出的各种枪械武器都可以看出来。
被墙上突然伸出来的各种自动化武器指着的众人僵住了，打死他们也没想到，在这种大环境下，范塔西的老板塞尼希斯还敢使用局域网络！还有资本使用局域网络！
一楼的那些信息设施都是他妈的单机的，由设备器材采购商统一去上城买回来的！
一干众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老实等着海涅斯审判。
海涅斯缓慢踱步，走过他们，每路过一个人，都让他们抬起头来，眼中闪过奇异的光，扫描过这些人的脸，根据老板塞尼希斯自己储存在数据库里面的东西，他大概知道这些人都做过些什么。
有的人被指使着去砍断了平民的手脚，他就让激光枪同样射烂这个人的手脚；有的人被指使着去杀死了赌民，他就同样让武器杀掉这个人；有的人出于自己意愿强迫过这里的男男女女，他就让武器打烂这个人的□□。
海涅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采用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方法，让这些人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别说什么都是老板指使的，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塞尼希斯没有强迫过他们为范塔西俱乐部服务。
这些人做过的恶心事不止一桩一件。
最后，海涅斯看着这些被强迫的小孩儿，那个发出警示的男孩儿惊恐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泪水，似乎在祈求他。
一个已经完全被恶训话的人类。
海涅斯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下一刻，这个小孩儿倒下了，他头部受到了重创，也许醒来的时候是个白痴，那也好过如今这幅扭曲的模样。
一屋子人都被海涅斯“审判”过了，站着的也没几个了。
海涅斯站在门口：“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尚存意识的众人皆依他所言，沉默地注视着他，这个在此刻能主宰他们生命、命运的“新人类”。
海涅斯抬手，房间里出现了海浪声，他的声音冷漠坚定，透露出不可抵抗的力量：“跟着我的引导……忘记我……将我从你们的记忆中抹除。”
森伽再次小吃一惊，不过反派技能不多怎么能成大反派。
海涅斯的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众人昏睡了过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的那两兄妹，转身从房间里的秘密通道里离开了这家俱乐部。
海涅斯站在范塔西俱乐部不远处，看着这座霓虹灯光绚烂的下城销金窟，吐出一口气，口中做了一个“碰”的口型，发出一个气音。
下一秒，范塔西俱乐部三楼大爆炸，火势迅速向下蔓延，里面的消费者尖叫着蜂拥而出，现场混乱无比。
海涅斯不想再看后续。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能再接着看下去了。
赛尼希斯手里的电击器给他的身体带来的强电流确实影响到了这具躯体的内部。
但是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海涅斯强撑着走到了街角的黑暗处，才倒了下来，突然，他想起来了之前放在兜里的草，会不会被电焦了？
他感到一点不悦，连忙将草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在包里安静如鸡的森迦，突然被BOSS掏了出来，他在这时也终于看到了海涅斯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铁灰的眼睛仍注视着他，却不再是单纯的人类瞳孔，而是充满了代码和零件痕迹的……嗯，破碎的电子眼的模样。
像被玩坏后抛弃掉的电子玩偶，森迦点评道，鉴于海涅斯刚捣毁了一个罪恶窝点，他现在对这位反派的印象还算不错。
“你刚才动了。”海涅斯语气没什么波澜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是的，森迦心想，刚才我在捶你，看来我看似柔弱的叶子力气还是有一点的，这都让你感觉到了。
“为什么？你看得到外界的事物，对吗？你可以理解人类社会规则和人类的行为，对吗？”海涅斯用平淡的语气发出了灵魂质问。
森迦如果此刻是人，那么他一定已经冷汗涔涔——没人知道这个刚刚杀了那么多人的BOSS会做些什么出来。
虽然森迦是草，但他的本体被碰到，他本人也是有真实的感觉的。
森迦突然有点后怕。
完了，不会在刺杀反派前，先被人杀了吧。
“统，怕。”
【别怕，死就死，系统与你同在。】
“谢谢你，一点没有被安慰到。”
系统：【。】
和系统无效交流了一下，森迦反而放松了下来——是了，反正他本来就已经死了，再次一次也不过是回归本来的命运轨迹罢了。
但生命值得珍惜，于是海涅斯只能看到手里的草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听不到、听不懂他说话。
热风刮过热闹的街道，掠过安静的角落，嘲笑他像个和植物说话的疯子。
海涅斯疑惑了一下，他歪了歪头，但脖子连接处的零件仿佛被电短路了，歪的角度有点太过了，整了个90度出来，显得越发像个傻叉。
“……？”森迦，“不行，我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海涅斯自然听不到森迦的笑声，但他眼部配备的精确扫描仪的确捕捉到了手里这根草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
在害怕吗？
海涅斯想了一下：“不用害怕我，异星来客，我和你——”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类。”
“我们都不属于人类社会的一部分。”
虽然森迦内心并不如认同这句话，但他感觉海涅斯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更脆弱了。
——就像是他本渴望融入人类社会那样。
看起来很寂寞，他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完全失去了生机，变得更灰败枯燥了，像苍白的枯草，脸上甚至仍带着细微的电流，明明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森迦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一些机器人按理来说不该有的情绪。
一个杀了人之后感到落寞的机器人，哈。
森迦被自己逗笑了。
但海涅斯的皮囊太具有迷惑性了，也许这副皮囊是他经过精确计算却没有利用好的，能引起人类的好感，符合人类审美，却被他用兜帽遮住了大半。
森迦：“我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他。”
系统语气欠欠的：【猎人在下手前对猎物的安抚吗？你真是活菩萨，爱了。】
森迦当然听出来了，系统这是在劝他最好不要对海涅斯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以免影响到任务。
“回应我吧——小家伙。”海涅斯轻轻捏了捏森迦的小叶子，声音似乎带着微微的金属感，“我可不会吃了你。”
严格来说，海涅斯的体格和身手，算的上是个猛男，外貌俊美，是个帅猛男，被一个帅猛男捧在手心里哄，森迦感觉自己有点色令智昏。
“呃呃呃，他说他不会吃我欸……”森迦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系统严肃吐槽：【你手摸上去是准备趁虚而入做掉他？】
海涅斯感觉手里的小草颤巍巍地用小叶子包裹住了他的手指，现在，一人一草都变得脏兮兮的了。
海涅斯提起了嘴角。
突然，一阵巨大的机车轰鸣声传过来，并可以感觉出来这辆声音很嚣张的机车，正在向海涅斯的方向靠近。
